荣妄闻言,神色顿时一敛,方才那份缱绻旖旎的情态悄然散去,转而正色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未收到秦老道长的书信了。心下正觉蹊跷,暗自揣度,不知是否是他老人家在那帮乱臣贼子之中,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无花可通过秘密途径联系秦老道长。故而,我已遣无花易容,带着暗卫前去接应。
“若秦老道长遇险,便可及时传递消息以便营救。即便无事,亦可窥探叛贼动向,让我早做筹谋。
“然而无花离去后,却也如石沉大海,数日来未有半点消息传回。
裴桑枝听罢,眉心微蹙,一层说不出的不安笼上了心头。
任凭秦老道长如何能言善辩,本领如何卓尔不群,历经如何惊世骇俗,也终究逃不脱一副血肉之躯、凡胎肉体。
而今秦氏余孽或煽动、或威逼、或利诱,纠集一众叛贼意图谋朝篡位,他以身入局,步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羊入虎口,生死难料。
“我想为你引荐一人,或可助你一臂之力,早日肃清秦氏余孽与那帮叛贼。裴桑枝斟酌着说道。
荣妄:“何人?
裴桑枝道:“宴嫣。
“就是受廷杖被革职、如今闭门思过的宴大统领的嫡女。
“她兄长不是也已投在你门下,为你效力了吗?
她略作停顿,继续言说:“说来也巧,宴嫣近来做了几件稍稍离经叛道之事,有些意外收获。我本打算见过庄氏之后再去问她,瞧瞧她究竟撬出了什么有意思的线索。
“不过,你既在云霄楼醉月轩设宴,而我也正想见你,便先来了。
末了,裴桑枝提议道:“不如待会儿你我一齐去见见宴嫣。我们三人的脑子勉强还算灵光,说不定能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推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荣妄一听,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几乎快晃出了残影:“见不得,真见不得!
“宴礼临行前特地叮嘱过我,说在宴大统领那令人窒息的掌控之下,宴家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正常,宴嫣更是其中之最。
“他还说,宴嫣曾毛遂自荐,要以平妻身份嫁入荣国公府……
“还是你一人去见吧,若真有什么难解的谜题,再遣人告知我便是。
荣妄没有说出口的是,宴礼当初的原话可没这么客气委婉。
宴礼用的,是言简意赅的一个“癫字。
裴桑枝失笑:“你莫非是担心,她至今还没放下给你做平妻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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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若真是顾虑这个那倒不必。”
“当初她虽有些……一言难尽说话不谙世事的天真甚至带着几分疯癫的执拗但那也是病急乱投医不过是想从那个家里挣脱出来寻一口喘息之机。如今细想倒也情有可原。”
“再者说来你可能不信你其实并非她的首选。”
“她与我初见时便说:‘裴五姑娘我嫁入侯府给你当嫂子如何?’”
“可转头又嫌弃裴临允容貌尽毁便提议让他继续留在大理寺狱中她在外替他‘守节’。”
“我想着她才为养济院捐过大批冬衣米粮总不好眼睁睁看她再跳火坑便劝了几句。她这才退而求其次说要嫁去荣国公府与我作伴。”
“因此她选择‘嫁’给已故的裴临允也算求仁得仁。”
“回宴府为宴大统领侍疾之前她曾对我说在她全部的生命里从未像现在这般光明、舒心也从未如此安心、坦然。”
“她说愿为我稳住永宁侯府的后方让我无后顾之忧。”
“或许将来她便是我永宁侯府的掌家夫人了。”
荣妄眉心跳了跳
嫁进荣国公府与桑枝作伴?
愿为桑枝稳住永宁侯府的后方?
永宁侯府的掌家夫人?
他日他与桑枝大婚成礼自该是他与她朝夕相伴、举案齐眉又何须旁人“作伴”?
总感觉宴嫣在下一盘大棋。
“枝枝”荣妄沉吟片刻忽然一脸严肃“我觉着宴嫣不太对劲她怕是冲着你来的对你有所图谋。”
裴桑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错她的确对我有所图谋。”
“我不否认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荣妄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满脸不可置信一双丹凤眼瞪得溜圆:“你既知她对你有所图谋竟还容她留在身边?”
“枝枝……”
荣妄摩挲着下巴醋意满满地将裴桑枝上下打量了两眼一字一顿道:“你该不会……还在盘算着那‘一夫一妻’的主意吧?”
“合着我是你的‘夫’”他越说越觉得离谱“宴嫣便是你的‘妻’?”
“往后在荣国公府你是宗妇、是当家夫人;回了永宁侯府你是一家之主身边还配好了一位掌家夫人?”
这日子他可过不了一过一个不吱声。
荣妄嘴上没闲着手上动作更快一把抓过那装满桑枝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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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篮,三下两下便编了顶草帽,径直扣在自己头上。
绿油油的,鲜嫩欲滴。
裴桑枝笑得几乎停不下来。
她煞有介事地抬手,替荣妄正了正头上那顶青翠的桑枝帽,端详片刻后笑吟吟道:“你还真别说,这颜色与你今日的衣袍、发簪,倒是相映成趣。
说罢,裴桑枝故意顿了顿,眼珠一转,故作郑重地放慢语调,声音里透出几分玩味的狐疑:“荣明熙,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看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本子?不然思绪怎会一下子偏到‘一夫一妻’上去?
随即她拖长了尾音,笑意更浓:“呦呦呦,想不到我们上京城的鬼见愁、朝堂上的名嘴御史,私底下竟是个爱看些……不能为外人道的话本子的人呀!
荣妄瞬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谁看了!
“我那是见多识广!
裴桑枝戏谑的打趣,故意咬重了字眼:“原来是‘见’多识广,不是‘看’的呀?
荣妄暗忖:自己这张在朝堂上无往不利的嘴,到了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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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还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平心而论,枝枝她是真能掰扯啊。
见荣妄面色绯红如天边晚霞,裴桑枝欣赏片刻,便不再逗他,转而正色道:“宴嫣确实对我有所图,但她的‘图’,与你的‘图’不同。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处能安心立命的容身之所。
“在她看来,由我掌家的永宁侯府便是这样一个地方。只要她识趣、有用,我便永远不会弃她于不顾。
“她为我稳住永宁侯府的后方,何尝不也是在稳住她自己孤注一掷的人生。
“她已将全部的希望,都托付在了我的身上。
“事实证明……
言至此处,裴桑枝双手一摊,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不得不承认,她确有手腕眼光,行事也往往出人意料,不拘泥于常理,是个难得的人才。
“你或许不知,她此次回府侍疾,未曾伏低做小,亦未隐忍蛰伏。察觉生母**后,她非但未受宴大统领摆布,反而果断对其下毒,反客为主,令对方投鼠忌器。
“单论这份魄力与机变,相较你收入麾下的宴礼,也毫不逊色。
“只不过,她过去常年被困于方寸院落,日夜被宴大统领安排的嬷嬷看守,几乎与世隔绝。加之身边无人可用,空有才智手段却无从施展,亦难通晓人情世故。
她这人,善于发现仇人身上该死的点,同样,也很善于发现亲近之人的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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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嫣本就是一块璞玉,只需稍加打磨,便能让世人惊艳的璞玉。
“荣明熙,她是我要用的人。”
“如此,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见见她?”
荣妄深吸一口气,旋即摆出了正室的从容大度:“见就见吧!反正任她如何,地位总越不过我。于公于私,不都得她给我行礼问安吗?”
这倒是头一回,他真心实意地庆幸自己托祖上的福,投了个好胎,有个好家世。
说实话,见桑枝能有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得力之人,荣妄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能发现宴嫣的才智,是桑枝眼光独到;而能收服宴嫣,让其忠心不二,更是桑枝的本事。
至于宴嫣对桑枝有所图谋……利益一致,反而最为可靠,绝不会轻易背叛。
这实在是再好不过。
不过,替桑枝高兴是一码事,他自己心里该酸还得酸。
“然……”荣妄拉长语调,故作姿态地捻了捻衣袖,“在见她之前,容我重新沐浴更衣……”
裴桑枝眉梢一挑,促狭道:“怎么,方才还赞不绝口的绿底紫桑葚袍子,说这身绿底紫桑葚袍子好看又有天赋,转眼就失宠了?”
荣妄一噎,顿时语塞,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偏偏总是在枝枝面前进退失据。
“我可不是嫌弃这身绿底紫桑葚袍子,不过就是见你穿了身雨过天青色衣裙,便想着不能让你一人孤零零的,显得你我很是没有默契,平白让某些别有居心的人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