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孟铎的极端
杨溪晚也烦。
储灵走了，她也很痛苦，根本没心情去安慰谢卿安。
她慢吞吞地端着东西进去，见谢卿安杵在窗边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杨溪晚将东西放在桌上：“顾小姐让我送这个过来，她说你这段时间没吃什么东西。”
谢卿安僵了一下，才回头：“谢谢你。”
“嗯。”
杨溪晚看着他，心里像打翻调味盘一般滋味万千。
她深呼吸：“你先吃东西，我走了。”
“等等。”谢卿安倏地开口，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嗓音藏着淡淡的请求，“能不能陪我待一会。”
杨溪晚下意识要拒绝，但望见男人泛红的眼尾，叹气点头。
两人对面而坐，杨溪晚见他没有要喝粥的样子，只能主动给他舀一碗：“先吃一点吧，让我完成你未婚妻的任务。”
谢卿安一僵，沉默地将碗接过。
空气安静，两人都没有什么话要说。
杨溪晚是情商很高人，只要她想，几乎就不会让话掉在地上。
她不说话，要么是心情不好，要么就是对对面的人有意见。
此时，她两种心情都有。
“我也不知为何顾小姐让我来安慰你，但我对你的确没什么话可说，毕竟我们两个又不熟，只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女子清冷的嗓音骤然传来，谢卿安喝粥的动作一僵，扯唇笑，没有接话。
杨溪晚心情很差，一方面因好友去世，另一方面则是因眼前的男人……她火大的厉害。
看着男人吃得差不多，杨溪晚便也就走了。
“等等。”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杨溪晚脚步一顿，心底深处难免生出几分期盼来。
她没有回头。
谢卿安说：“天色有些暗了，也下了雪，回去不安全，我让护卫送你回去。”
杨溪晚气得不轻，猛地回头。
她情绪本就波动，此时根本无法掩饰心底的愤怒。
“谢卿安，你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谢卿安心一沉。
面对女子略带怒意的眼眸，他是犹豫的，但最终还是摇头。
杨溪晚气笑了。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个不靠谱、不值得信任的人。
当初她说储灵一颗真心喂了狗，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杨溪晚被气走了。
顾观湘一直在门外守着但没偷听，见门打开刚要上去，却发现杨溪晚怒气冲冲地离开。
她还奇怪。
自己一直在外面，并没有听见两人的争吵啊。
进屋，她看到了一脸落寞的谢卿安。
顾观湘小心翼翼问：“你跟杨小姐吵架了？”
谢卿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顾观湘目光一黯。
她现在甚至都不能充当他的解语花了。
顾观湘叹气，只能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离开。
……
另一边，孟铎晕倒后被送回孟家，太医令几乎是被拎着过来的。
他伤势本就过重，在义庄时谢卿安是真没留情，这一下又将他打到病危。
太医重新为孟铎缝合伤口，看着他身上多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无奈：“将军这是从楼梯滚下来了吗。”
孟夫人头疼，她也不知道谢卿安跟周储灵是什么关系，竟愿意为她出头至此。
“你看着给将军处理吧。”
“原来的箭伤本就重，眼下又增添了伤口，将军再这么下去，这条命都难保。”
孟夫人心提起来：“那现在……”
“夫人放心。”
孟夫人才松了口气。
经太医救治，孟铎次日下午才清醒。
本以为他会崩溃、撕心裂肺地大吵大闹，但他也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呆滞地看着帐顶。
春春在一旁看着，伤心又难过。
想起小夫人之前受的委屈跟冤枉，她并不觉得将军可怜，只是为小夫人悲哀。
明明是将军招惹的仇人，为何死的会是小夫人。
孟铎卧床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十分配合太医的治疗。
他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可越平静，孟夫人看着就越心惊只希望儿子真的能走出来。
孟铎伤好得并不快。
这五年来赌命似的打仗，说是拿命换军功都不为过，孟铎的底子不算好的，旧患多、外加上这次受伤太重，他足足休养了将近四十多天，但并未痊愈。
回归朝廷后他格外勤勉，比起之前的桀骜嚣张，他内敛沉稳许多。
从前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现在竟然能讲道理了。
周储灵出事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京城。
坊间听说孟铎不让周储灵下葬，竟命人扛着那口冰棺回了孟府、孟父气得暴跳如雷。
现下天还冷，只要屋内不生火冰棺都能放，可到夏天了怎好。
有人在背地里偷偷笑话孟铎有病，又觉得他没用，居然如此放不下一个女人。
当然，这些话他们可不敢让孟铎听了去，只敢在背后悄悄说。
后来，朝堂上的太傅忽失踪了，大家都怀疑是刺杀孟铎的那一批**所为。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得亏皇帝有意压着，不然在天子脚下出这种事，难免让人怀疑皇帝的能力。
下朝后，孟铎被皇帝喊去养心殿说事。
入殿后，所有宫人都被屏退了下去。
皇帝叹气，放下手上明黄色的奏章：“爱卿，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太傅到底是朝廷命官，你就这么将人掳走，这合适吗？”
孟家如今是世家代表，太傅是皇帝的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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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要职，但到底身居高位，孟铎越过他去把人绑走，实在是过分。
他无法无天，但他对皇帝的确很有用，到底是爱才，对于孟铎的手段，皇帝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况……此事也的确是太傅的不对。
“陛下放心，微臣有分寸。”
皇帝眉目一沉：“你若有分寸就不该做这种事，你差不多也就行了，孤不会追究你**的事，但别真把人弄**。”
是的。
当初在小鹿岭刺杀孟铎，是太傅泰安的手笔。
孟铎有段时间暴虐，对手下的肮脏事不能容忍，泰安的庶子给亲戚开后门，孟铎调查出来后，证据确凿，竟直接腰斩了对方。
孟铎有皇帝‘先斩后奏’的恩典，虽手段极端了些，但并未有过错。
可那庶子，是泰安唯一的儿子。
泰安已四十出头，再难有儿子，因而一直对孟铎怀恨在心。
孟铎因此失去了爱人。
皇帝知道孟铎对周储灵的情分有多少，再加上此事也的确是泰安有错在先，孟铎将他拐去暴室也是情有可原。
当初孟铎为了周储灵弃文从武，一介文人都赌上性命上战场，凯旋后封王拜侯的爵位不要，就要恢复周储灵庶民的身份，这些年也一直娇养着没腻。
孟铎没有回应。
皇帝深呼吸：“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泰安，孤还要他做事。”
“泰安将我的储灵折磨成那样，我很难给他留一个全尸，陛下不如另寻有用之人。”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彻底激怒的皇帝。
“孟铎你放肆。”软得不行皇帝直接来硬的，命令，“给你三日时间，消气后立即把人放出来。”
孟铎抬眸，竟是带着笑意，阴鸷深沉的眼眸杀意气息格外浓郁：“陛下，太晚了。”
皇帝一怔：“什么？”
“您的爱卿……已经是个活**了。”
……
陆新桁在新安置的四合院喝酒，小厮担心他的伤口想阻止，但却被怒斥。
他喝得醉醺醺的，仍不敢信小储居然**。
他以为自己当了官便能护着小储，不会再让她被孟家人欺负。
可他现在甚至都还没入职小储就永远地离开了。
陆新桁悔不当初。
如果一年前他的计划再周密些，那他必然能顺利将小储带走。
如果他们当年能逃跑成功，虽不一定能顺利跟大哥相认，但至少小储还活着。
他叹气，不断地喝酒。
这时望月楼的人忽送来东西，说是陆新桁叫的外食。
可陆新桁现在别说叫外食，他甚至都有些不想活了，只让小厮将跑腿的赶走。
“不是您叫的外食。”跑腿的说，“是一个名叫‘半串糖葫芦的人’吩咐小人给您送来的。”
陆新桁猛地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