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为什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周储灵冲他笑，眸却冰冷彻骨：“我姓周，我叫周储灵，我父亲叫周钰，我母亲名唤江莉，我大哥叫周宴，二哥叫周涯，三哥叫陆新桁。
我周家百年世家，三代忠良，我的祖父，曾祖父都因保卫祟朝疆土、落得一身伤痛旧患，都没活过四十，死于旧患。
我周家世代都用血肉捍卫和平，就连我父亲在退居战场后投入朝堂上要的也从不是荣华富贵，一直致力于调和皇权跟世家的平衡，只为民生。
但他们**，我周家满门除我外全部死绝，就死于所谓的**，害**洪城的上万百姓的性命，过去五年，他们身上还背着所谓的残害百姓，罔顾百姓的恶名，人人唾弃。”
周储灵一字一顿，笑着，猩红的眼却忍不住掉了泪，“蒋烨，你告诉我，我的家人、我的家族为国为民，为何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蒋烨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不管周父是否**，但的确是他父亲举报了周钰，他跟周储灵就注定是敌人。
“蒋烨，我不相信我父亲那样的人会做这样罔顾人命的事，那可是上万条人命，他但凡是个贪财的人都不至于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既得不到皇室的待见，也被世家排斥，他若真贪钱就只要好好当他的世家之首，圈钱就是。
这样的官员，这样的父亲，他会**百姓的保命钱吗。”
周储灵浑身绷得紧紧的，竟是在颤抖，“我家中排行老四，是家中最小的，父母的老来的女，爹娘、三位兄长都视我为掌上明珠，在周家变故前，我的比公主还要尊贵，
可之后我却成了人人喊打的罪女，亲眼看着我最爱的人死在我面前，我苟且偷生至今日，别说你了，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周家平翻。
况且对你蒋烨，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跟你是联盟，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可你要对付的是我的家人，他们是我的……”
“那我的家人呢。”周储灵声音颤抖，心疼得无法呼吸，肝肠寸断。
她问他，忍住哭声却不免带了哭腔，“那我的至亲至爱呢？跟我流着同一血脉的周氏族人呢？上百户人家啊，就因为你父亲莫须有的罪名，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既是周氏嫡系，就不会任由他们流落在外，所有伤害我家人至亲的……我都不会放过。”
蒋烨面色惨白，是真的说不出一句话了。
抄周家的是他的兄长，杀了周涯的是他的亲哥哥，**的是他的父亲……
周氏一族是百年家族，源远流长，当年他是处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可如今回想起来，也的确是血腥。
上百户人，将近千人数的周氏族人。
“你走吧。”周储灵说，格外冷漠，“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放过昌明伯爵府，这件事情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她还想做什么？
蒋烨上前，刚要说什么，周储灵却紧张往后退：“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外面是竹夹，暗处有暗卫，你若想伤我，仔细你的能不能活着离开。
我身手虽算不得多好，但你也是三脚猫功夫，你也未必能打得过我。”
蒋烨猛的心凉了半截。
看来她已经是不将他当朋友了，经此一问，储灵竟将他划分为敌人。
难道她之前对他的好都是假的吗？
那她为何要替他挡下孟铎的那一拳，她自己都差点因此失了命。
周储灵并不想同他说太多，转身离开。
蒋烨倏地攥住她的手。
姑娘回头时，杏眸尽是冷意，很陌生。
蒋烨心倏地一疼，也知晓说再多也无用，毕竟是有血海深仇隔在他们之间，只好松手。
周储灵离开得很决绝利落，并不有丝毫留恋，就例如她对这份友情。
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周储灵回了小院。
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她很紧张，到了夜晚甚至都不能入睡。
令她意外的是，孟铎竟一夜未归。
这是从未有过的。
如此甚好，她倒是省了事。
平日鸡鸣时也是孟铎离开的时间，她倒是不用找借口了，也不用担心耽误了时辰。
喝了安神茶的周储灵仍激动得难以入眠，几乎是头脑清醒地等到了第二日。
她偷偷甩开了春春跟竹夹，驾马飞腾，一路去到了皇城门口。
周储灵来得尚早，本以为谢卿安还没到，但远远地，她便瞧见有一身穿红色官袍的男子在一旁的茶摊喝茶。
她颇为惊讶，从红棕马上下来：“你来这么早。”
“刚到半个时辰。”
那岂不是三更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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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储灵发现，谢卿安比她都还激动。
“入宫吧。”
谢卿安深吸一口气。
“好。”
周储灵跟在他身侧，望见了谢卿安坚定而决绝的眼神。
她有种预感，谢卿安会为了周家豁出去。
这里的豁出去，是指所有。
官官相护，家族之间更是环环相扣，有着千丝万缕的，不管事情成败，今后谢卿安得罪的可不仅只是昌明伯爵府跟蒋氏一族。
可谢卿安一个寒门子弟，走到今日不容易。
“紧张？”
注意到周储灵的异样，谢卿安担心问。
周储灵看着他，摇头：“没什么。”
到底是私心战胜了良心，她没有劝说。
她拜托了谢卿安，也没有威逼利诱，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件事带来的所有后果，她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若有机会，再弥补。
这个时辰未到早朝，但皇帝已然起身，谢卿安带着周储灵去了养心殿。
听太监说，皇帝昨日宿在了宸妃的关雎宫，如今正在梳洗。
“麻烦公公通传，尔等在此恭候陛下。”
谢卿安双手作揖，周储灵也在一旁行礼。
在等待的时间里周储灵如坐针毡，身上手心都是汗。
谢卿安安抚地握了握她的肩膀，宽慰。
然也不知是不是周储灵的错觉，她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感觉好像有什么盯着自己，可朝四周看，却什么都没有。
应是错觉。
谢卿安问了下时辰，才说：“陛下应也快来了，你去洗洗，这样不宜面圣。”
“好。”
周储灵点头。
她在宫中当差多年，知道哪里是清洗的地方。
这个时辰宫人都很忙碌，几乎看不到人，就算是见着了也都是行色匆匆的身影。
周储灵用猪胰子洗手，心潮澎湃，激动难耐，她控制不住地眼泪直掉。
终于……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蒋家出现了错处，她身上又有证据，只要顺着蒋家这条线往下调查，不怕没有证据证明当年蒋原的诬告。
周储灵想着，丝毫未察觉身后逼近的身影，而当她瞧见洗手池上倒影的黑影时已经晚了。
“储灵，你真是让我好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