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位于天北大陆的西北部,是无数山脉、河流的源头,被誉为“万山之祖”,占地面积甚至超过一些小型国家。
如此广袤的土地,却独属于一个宗门:正道第一宗,无量宗。
山中有一片谷地,因四面环山阻挡寒流,常年四季如春,正殿大门就设在谷地入口处,穿过鸟语花香的谷地,往山上去就逐渐进入秋天,再往上则常年积雪。
湖畔,绿柳成荫,鲜花遍地,宽敞的水榭之上,几十个孩子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的女修,其中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不过七八岁。
女修手持一颗灵石,接着,她慢慢放下手掌,灵石悬于空中,孩子们发出惊叹声,女修说道:“这就是你们需要学习的最基础的法术,引力术,现在,拿起你们面前的灵石。”
暖风穿堂而过,夹杂着鲜花的芳香,水榭之中,孩子们热切地交流着,没有人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讨论和学习无关的事,有的因学不会而四处张望,马上就有人过来主动教他。
“哇,那是什么?”
靠近栏杆的孩子发出小小的惊呼,女修抬头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一个光点,以极快的速度飞过谷地,朝半山腰去了。
女修吃了一惊,立刻站起:“那是门内元婴长老!”
所有的孩子都放下手中的事,一齐朝着光点行礼:“见过长老。”
天空中,女子朝水榭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冷淡无任何回应,径直往山上飞去。
那女子看起来是凡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她身着浅黄色长裙,上半身搭着白色披肩,平台之上,一蓝衣男修早早在等,那男修不过二十岁左右,面白无须,脸庞稚嫩,一双眼睛却如古井,黄衣女子主动迎上去,笑着称道:“师兄。”
“虞师妹,一别六十载,你终于回来了!”
黄衣女子为元婴初期,蓝衣男修为元婴中期,两人的实际年龄已有几百岁,只是黄衣女子更愿意以中年模样示人,男修则一直保持二十岁时的样貌。
“师父在哪?我要去拜见师父。”
“师父她老人家正在闭关冲击化神。”
“化神?”黄衣女子略感惊讶,立即问道:“是修真联盟的意思?”
“不,是师父自己的意愿,既已经到元婴大圆满境界,谁不想往上冲一冲呢?”
“可修真联盟——”
“元婴也未必安全,之前修真联盟的人不就因为私怨抓走了好几位越国的元婴修士么?听说只回来了一个,其余全部陨落。”
黄衣女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也罢,我先去师父闭关的地方,在门口问候一声就行。”
两人立刻朝北飞去,眨眼间已越过整片谷地,一刻钟后,他们在一座灵气充足的山峰前停下,整座山峰被大阵包裹,黄衣女子在空中作揖,扬声道:“弟子虞未央外出游历归来,拜见师父。”
大阵看似未有任何反应,男修递给她一枚玉简:“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对你后期的修炼做了简单的安排。”
虞未央默默接过,男修道:“走吧,去我那坐坐。”
他们飞至另一座较矮的山峰,男修挥手打开结界,地面行走的弟子立刻停下脚步朝他们行礼,山上阁楼气温骤降,天空中零星飘起雪花,两人仍然衣衫单薄,面色红润。
男修拿起茶壶,给虞未央倒了一杯:“这里面可有千年灵草,我知道师妹要回来后特意命人去药园采摘的。”
“千年灵草泡茶?师兄也太大方了。”虞未央客气几句,接过一饮而尽。
男修笑眯眯地道:“千年灵草算什么?这次外出游历,师妹定有不少收获吧?”
“我是带着任务去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寻宝,一则要去各地核电站检查有无泄露,二则要去越国调查修真联盟带走元婴修士的事情,旅途中的确有不少故事,只怕师兄没时间听。”
空中飞来一枚玉简,她伸手接过,金色的字瞬间涌出,男修说:“掌门真是聪明人,知道你一定在我这里。”
虞未央皱着眉头看完:“他又要我指导金丹修士?当初我就是不想收徒才跑出去的。”
“掌门推荐的也算佼佼者,师妹真没有看上的?”
“还真有一个,不过,她不在我们这里。”
“在哪?”
“越国。”
“是谁?我很好奇啊。”
“东极岛修士,叶冰莹,她是我在越国唯一看上的人,其他的,不过土鸡瓦犬,不值一提!”
“能得师妹青眼,此人必定不简单。”
“但也要等她修到金丹期才行。”虞未央一勾手指,茶壶飘起自动往她的茶盏里倒茶,“如果她未能结丹,我也是爱莫能助。”
她语气颇为傲慢,似乎结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见男修没说话,她追问:“我不在的时候,门内有什么大事吗?”
“大事没有,却有一桩从师伯那里听来的传闻。”男修故作神秘,放慢语速,“师妹回来必定路过魏国,难道没有发现魏国尸阴宗有些许异动?”
“魏国尸阴宗?”虞未央立刻严肃起来,“魔道又要对我派不利?”
“暂时没有,是修真联盟放出消息,说最近仙帝鼎近期可能会在天字区域出现。”
“原来如此!传说仙帝鼎中装着不少宝贝,每隔五百到一千年会随机现世吐出至宝。”说完,她忽然想到什么,急得一拍桌子:“我们没派人去找吗?”
“你回来前已经派了好几批人出去,不过没像尸阴宗那样大张旗鼓,长老们的热情并不高,毕竟那只是一个传说,而且天大的机缘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强行去找反而找不到。”
“如果仙帝鼎的传说是真的,几百年后,修真界又要出一位传奇人物了。”
男修淡淡道:“身怀重宝未必是好事,有命拿,还有有命用才行。”
“是啊,未来的传奇人物,未必亲眼见过仙帝鼎的人,至宝不知要转几手才能落在真正的主人手里。”
虞未央站起身,微笑道:“师兄,谢谢你的茶,我得去见掌门汇报调查结果,顺便,再推脱下收徒的事。”
说完,她瞬间消失不见。
鲁国某地,暴雨如注。
风一阵大过一阵,羊肠小道早已泥泞不堪,十几个男子戴着斗笠,艰难地推着深陷泥里的马车,同时小心地拉着雨布,生怕淋湿车上的东西。
一稍年轻的男子骑马来报,前方不到一里有一处废弃的寺庙,有了目标后他们心中燃起希望,喊着口号拉着马往前走。
不一会儿,他们果真看到一座还算完好的建筑,来不及擦身上的水,他们先将贵重物品搬到庙内,马匹和其余物品都安置在廊下。
点燃火堆,把带的腊肉和干粮放在火上烤,寺庙内香气四溢,他们逐渐忘记路途的艰辛,吃着烤肉喝着米酒,有的甚至开心唱起歌。
唱着唱着,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稍显瘦弱的年轻男子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是那种,女人说话的声音……”
周围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年轻男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一片红一片白。
为首的精壮男子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想女人想疯了!等走完这趟镖,回去就让你老子娘给你娶媳妇。”
“不是,我——”
突然,又有一人举手示意:“我好像也听到了。”
这次没人笑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不会吧,荒郊野岭半夜三更还下雨,你们别吓我……”
为首男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不耐烦地说:“行了!别自己吓自己!我从来不信什么仙啊、魔啊、鬼啊的故事!都是骗小孩的!就算有鬼,我一拳一个!咱们十几个大男人一起走镖,只有别人看见我们绕道走,哪有我们怕别人的道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他,年轻男子一手捂嘴,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指向他的身后。
为首男子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糊了眼睛,他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十分滑稽。
已经有人扑通跪倒:“鬼王娘娘在上,我们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可千万别杀我们!”
“女鬼”停住脚步,用力吸了吸鼻子,朱唇轻启,声音柔美。
“我可以吃一点吗?”
寺庙内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问:“你真的不是鬼?”
“我是人啊。”江雪淡定地说,指了指角落里的铺盖,“我本来在这里睡觉,你们来把我吵醒了。”
听她亲口保证自己不是鬼,镖师们放心了些,小心翼翼地邀请她同坐。
“这是我老母亲自制的腊肉,整天在农村大太阳底下晒,可香了,你尝尝。”
江雪也不客气,就这么坐下开始吃,见她吃得嘴唇上都是油,镖师们又放心了些,毕竟鬼是不会吃饭的。
有几人上下打量这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为首男子察觉后用眼神严厉制止。江湖规矩,遇到单独行动的老人、小孩、女人万万不能轻易动手,他们既然敢独自赶路,必定有防身的手段。
江雪自然也察觉到他们异样的情绪,但见他们并无什么出阁的举动,也就不计较了。
年轻男子看她快速吃完肉,又将自带的烤饼递过去,同情地说:“慢点吃,你是不是很久没吃饱了?”
江雪含糊不清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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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嗯,真香,比海鲜好吃。”
为首男子见她衣着朴素但十分干净,看起来已有二十岁却仍做未出阁的打扮,不禁好奇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啊?你父母呢?”
“他们都死了。”
“你没有兄弟吗?”
“有个弟弟,也死了。”
“其他亲戚呢?”
“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死了,其他亲戚也没来往了。”
“你……成亲了吗?有孩子吗?”
“都没有。”
“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没有别人。”
若是其他情况,她或许不会说这么多废话,但因自己正在白吃别人的东西,所以有问必答。
镖师们瞠目结舌,他们不敢相信,一个女人怎么能靠自己活下来?
江雪撕扯着鸡腿,心道:这些人真麻烦,得编个故事糊弄他们。
“父母死后,家里的田被宗亲霸占,还把我买到地主家当奴婢,我和少爷相恋,少爷答应让我做妾,结果他骗了我,还要把我买到青楼,半路上我拼死逃出,不得已在破庙安身。”
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把镖师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心道:此地的人种、文化和地球的华国差不多,华国人不是爱好救风尘么?这故事还算可以吧?
沉默片刻后,为首男子道:“姑娘,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我是越国人。”
为首男子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原来鲁国律法规定,碰到从主家逃出来的奴婢必须报官,否则与逃奴同罪,但她既是越国人,就不需要报官了。
农业社会重视人口,越国人逃到鲁国,鲁国人口增加了,这是好事,鲁国官员恨不得所有越国人都跑过来。
男子恢复了热情,问道:“你有什么去处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刚好这小子还缺个媳妇呢!”
镖师们大笑起来,年轻镖师羞红了脸,江雪一边吃一边说:“真的可以吗?我只是个奴婢。”
“什么奴婢,都是老百姓,种地的农民又能好到哪去?一遇上旱灾、水灾还是得卖儿卖女。”
她摇了摇头:“多谢好意,父母生前有个熟人在开封郡,我打算去投奔他。”
“哦,那也没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刚好也路过那里。”
吃饱喝足后,众人暂时歇息,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路面也干了不少,几个镖师主动把她的铺盖收拾起来,用绳子捆好放在马车上。
“起镖!”
为首男子一甩马鞭,车队缓缓动起来,雨过天晴,人们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几个镖师唱起鲁国本地的歌谣,歌声时而浑厚,时而高亢嘹亮。
江雪躺在货箱上,眯着眼看两边不断倒退的绿树,在东海古墓十七年总是飞来飞去,她已经很久没坐过马拉的车。
开封郡是鲁国最西面的大城市,过了这里再往西,就是中州了。
等到城门口,她跳下马车,递上一串铜板:“谢谢你们带我来这。”
为首男子连连摆手:“你赚钱不容易,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他执意不收,江雪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昨天听你说你母亲一直身体不好,把这个磨成粉每天喝一点,活到八九十岁不成问题。”
那镖师并不相信手里的黑色小药丸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但他还是礼貌笑道:“多谢你。”
年轻镖师有些不舍,回头向她挥手:“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他牵马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又补充道:“以后多长个心眼,别再被‘少爷’那样的坏男人骗了。”
她没想到这单纯孩子竟将她编的故事听了进去,故意示意他凑近,伏在他耳边说:“你猜少爷的下场是什么?他让我当小妾给我戴绿帽,我早就把他杀啦。”
年轻镖师听得浑身一颤,低头看去,她眼中分明藏着泠冽杀意,那是亲手宰过同类的人才有的眼神。
“真的……假的?”
江雪后退一步,嫣然笑道:“你猜呢?”
待他们走后,她先在开封郡四处逛了一下,这里离中州已经很近,她不想再伪装躲藏,准备在此地坊市换些资源,然后就直接进入中州。
站在茶馆二楼往下看,一向紧闭的城门正门忽然大开,一支约百人的骑兵队伍浩浩荡荡开进城门,周边百姓连忙避让。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将军,看起来沉稳老练,两鬓已经斑白,不知怎的,他抬头看了江雪一样,刚好江雪也在看他。
咦,那凡人将军怎么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