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应当是练家子吧!”安诗韵在轿中拿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此刻林清浅一行人正在安诗韵的宝马香车之中。
轿子是以鎏金雕花的黄花梨木打造的,金丝绕边,云锦为底的双面绣做成帘幔,车身绘制的图样纹路中还镶嵌各色宝石,佩环摇曳,奇草点缀。
不过瞧上一眼,就清楚此车富贵逼人,更不要说以蚕丝织造的云起纹丝做成被褥,仔仔细细地铺满整个马车内部。
金丝软垫,楠木桌椅,嵌着各色宝石的茶水无一不散发出金钱的味道。
不过便是再怎么富贵逼人,到底也是凡间俗物,林清浅等人也只是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安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小时候接触过武馆的人,也就跟着学了几天,可算不上什么练家子。”林清浅低头看着茶水,敛下眸中所有情绪。
“那大概是我弄错了,毕竟刚刚姑娘救我的时候,行为举止过于利落了些。”安诗韵轻笑开口,似乎并未在意林清浅的话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林清浅眉心一跳。安诗韵话里话外的试探之语,令她想着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说起来他们经过城门不会暴露,因为有柳玉衡在施展仙术帮他们隐藏,便不会惊动罗盘背后的折月。
只是这样一来柳玉衡的身份就会被曝光,被书中人排斥,柳玉衡便无法顺利除魔,这也违背了林清浅与柳玉衡的初心。
所以林清浅只是想找一个可遮掩的理由,于是便盯上了安诗韵。最起码安诗韵是贵族出身,寻常守卫不敢拦截,这样一来他们顺利度过之时,凌空等人只会以为是因为安诗韵,他们才不会被此城排挤在外。
可是现在安诗韵比守卫更早地怀疑他们了。
突然玉石相击发出格外清脆的响声,马车停在城门,安诗韵眼中闪过些许不悦。
“殿下,例行排查,还请……”城门守卫战战兢兢地来到马车窗边,小心翼翼地说着。本来拦路就已经是得罪贵人,他生怕语气措辞方面令贵人怒上加怒。
安诗韵面上神色淡然,她轻轻拢起帘幔,居高临下地看着车外的守卫:“例行排查?知道是我的车吧!敢拦下是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明明语气没有暗含任何怒意,可偏偏是这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令门外的守卫吓破了胆。
“殿下饶命,只是昨日圣上突然下令,凡来往车辆,上至太后,下至流民,都要一一筛查,无一例外。小的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拦截您的车啊!”
“圣上?”安诗韵忍不住拧眉,“他何时下达此令,我为何没有听到消息。”
“听闻昨日宫中,圣上的折月用仙法查出近期有人叛变,迎修仙者入门,是以才这般吩咐小子们的。”其中一侍卫连忙开口,“是宫里直接传达下来的指令,可能经手的人不多。”
侍卫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圣谕取出,递交给安诗韵。
林清浅在一侧只看得到金黄一角,不过她并未在意,而是分神去瞧安诗韵的神情。因为安诗韵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稀碎发丝留在脸颊上的一片阴影,说不上什么情绪,总之有几分不爽。
她本意是借安诗韵来遮掩柳玉衡的身份,如今看来怕是要想些别的借口了,比如说柳玉衡之前师祖赠予他非凡法器,才能顺利通过。
“既然如此,你们不是有罪,而是有功。”安诗韵情绪浅淡,眸子变得幽深。
“只是不巧,我奉命出城迎接新的折月,争取早日令百姓们人手一只。你若是真想查便查吧!
“就是你那罗盘只要身怀术法,别说是修士还是妖精都会疯狂转动,若是吓到新的折月,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说着安诗韵就将帘幔拉得更大了些,做出请随意检查的模样。
听闻这话,那些守卫顿时僵在原地。其实自朝凌王豢养折月到现在,漉洲城的百姓几乎人手一个。可是不知是王还是折月下的命令,总之新的折月依旧每月定时运进漉洲城中。
当时王便下过命令,凡是过往车辆携折月者可免检而过,若是因搜查惊扰到折月者则斩首示众。
依稀记得一位同僚,尚不知一过路人携折月,以罗盘惊扰折月之后,还没等到陛下旨意,就被那折月以护主借口处死。后来圣上听闻,便说本来法定惊扰者就要被斩首,如今也算殊途同归,此事便也作罢。
一想到那位同僚的下场,所有守卫都不敢妄动,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为首的守卫讪笑开口。
“殿下原来有携带折月,那可直接通行。”
“原来这条法令还在啊?我还以为圣人连太后的车马都要搜查,这条法令便不存在了呢!既如此那便多谢守卫长了。”这次说完安诗韵直接松手放下帘幔,车马重新缓步向前。
林清浅眸中闪过些许探究,她忍不住同其余几人对视,沈黎茵一如既往高冷地瞧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分给她半点眼神。柳玉衡神色温和,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好似只是单纯地陪在她的身旁。
只有方令同神色紧张,眉眼是藏匿不住的慌乱,索性还有凌空能够在一侧制止。
眼见所有人都不能指望,林清浅只能转头看向安诗韵:“安姑娘,你们漉洲城的折月堪称一绝,不知我们今日可有幸一见?”
听到这话,安诗韵忍不住玩味一笑,她轻轻撩起帘幔,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远,她才将头转向林清浅。
“有幸一见?那可真是不巧,我这轿上还真未带折月,怕是不能让救命恩人一饱眼福了。”
话音一落,林清浅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自小便因霉运困在宅院中,很多对外的交际除了排挤她的同门,剩下都是在话本子上学到,偶然遇上安诗韵这样的人,她顿时有几分哑然。
她有种预感,安诗韵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甚至可以说在她盯上安诗韵的那一刻,安诗韵就已经盯上她了。
不过片刻,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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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缓心神,毕竟安诗韵并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而且还为他们遮掩进入城内,她倒要看看安诗韵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此林清浅抿了抿唇,试探开口:“那安姑娘为何不让他们查验轿子,这轿中没有折月妄称有,被告知到圣上那里,那岂不是会治你个欺君之罪?”
安诗韵只是神色淡淡地扫过林清浅,她眉宇微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欺君之罪可是要被诛九族的,他不能!至于轿中折月没有妄做有的确不对,可既然你们不想开诚布公,那就当是我不想被查轿子吧!”
一时间良久的沉寂笼罩在整个轿子,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只能静静地感受着马车缓步前行。
偶然间转身,不过轻微抬起茶杯,一举一动都在寂静中放大,任由那尴尬长时间笼罩。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车马停歇,林清浅一行人沉默地下了轿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狭窄的巷子,最深处似是藏着一处极为破败的宅院,同他们这一路看到的景色格格不入。就好似繁华热闹的街道出现了一座破庙一般让人觉得怪异。
轿子才刚刚停歇,车夫连马都还未拴好,就见狭窄的巷子里涌出了好些个妇人。
“诗韵姑娘,您来了。”妇人们有些雀跃,神情欢喜地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这不禁让林清浅有些疑惑,安诗韵究竟是什么人,可以穿着贵气敢同城门守卫叫板,对方还一口一声殿下格外尊贵。也可以出现在残破的小巷子中,和一群身着朴实甚至有些破旧衣衫的农妇有说有笑。
真的会有天潢贵胄同平民接触吗?
“这位是林清浅姑娘,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同行的也是她朋友。我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赏景游玩的,这段时间就劳烦各位照顾了。”安诗韵眉眼含笑,语气温柔道。
“诗韵姑娘这说的哪里话,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对啊对啊,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定会把他们当自家人照顾的。”
农妇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格外热情,安诗韵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深,她忍不住轻轻开口,声音极轻:“的确是救命恩人,未来恩人也算恩人。”
林清浅耳尖一动,她隐约听到了安诗韵的话,她下意识转身看向安诗韵。
对方却只是轻轻笑着:“在漉洲城的这段时间,有事就可以找梅婶子,她可是个漉洲通,哪哪都知道,什么事也都晓得。”
倒是林清浅并未接安诗韵的话,她只是眉眼紧盯安诗韵道:“虽然有些挟恩图报,但看你这身行头,以及香车宝马,瞧着不似没钱的样子。怎么不让我这救命恩人住这里最上等的客栈,反而来到这平民窑。”
“漉洲城只有这一处不受折月监管,我想这应当是你们最想要的住处吧!”看着林清浅明显愣怔的模样,安诗韵巧笑盈盈,“林姑娘,城外那处茶舍是我亲自督工,不存在偷工减料,算算建成的日期,那根柱子不应该这么快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