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啊,这话易说,事难办。不过嘴皮一动,轻飘飘就出来的东西,你让我如何信你。算命先生起码保证了我八年收入稳增,可仙师呢?”老鸨早已从最初抓紧救命稻草的模样,转变成如今的敷衍不屑。
“的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林清浅本身就不算是多好的脾气,更何况老鸨数次表露出的态度都是不配合,好似在她眼中,人命永远比不上金银之类的外物。
这一次不等柳玉衡有所反应,她拿起桌前没动的茶水,缓缓起身,没有像上一次那般焦躁地假装离开,而是慢慢地来到窗子旁,打开窗子,看向外面开得正旺的青棠。
“凡人八字一生推演我的确不通,可对于妖我倒是刚巧知道一些。青棠又名合欢,凡间人大多觉其有悦目之能便栽种宅院,但却不知在我们修仙界,此树又被称为鬼树。”
说到此林清浅心中默念口诀,手中青蓝色的光芒微微闪过,茶水便在一片光色变换之中,化作了一汪浅蓝的清泓,而后便径自落到那青棠的树荫之下。霎时间一团黑雾闪现其间,随着微风阵阵,黑雾最终化作了一片街景。
“老板娘你可以过来瞧瞧,之所以叫鬼树,便是它衔接着阴阳两界,或许应当说是小阴阳。上方是人间烟火,树枝宽广而茂密,刚好遮盖住可以驱除一切邪祟的阳光,也能助长下方的鬼气和阴气,循环往复滋生更多妖邪鬼祟。”
随着林清浅的话音一落,老鸨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就见到青棠树下,本应是陷在淤泥里的树根,却因显象水的作用呈现了另一番街景。
热闹异常的街道,商贾宾客一应俱全,若不细看当真以为是哪个郡县的东市或是西市,只是很可惜惨白掺杂细微绿色的光晕是那条街唯一的亮度来源。
街道熙攘,人员嘈杂,可细细看下去就能发现那一堆沿街叫卖,采买往来的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纯白的枯骨坐在一侧,对着镜面将自己光洁的头骨擦拭一番,才从小摊上拿起了带着皮肉血迹的头发挂在头颅之上,左观右瞧的仿佛寻常闺阁家的女子正在对镜贴花黄。
长长的舌头永远留在嘴外的吊死鬼,正在一个满是香烛的摊贩前,饮着香烛水,吃着香烛膏。
还有无头鬼魂,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到处闲逛,遇到鬼妖多围在一处,瞧不见里面又分外好奇的时候,便把头高高举起,找到空隙将头戳进去,好好看看里面的热闹。
还有一些保留妖体形态的妖精,正在用人骨梳着自己的尾羽……各色各样的鬼妖都在其间穿梭,使用阴间特有的钱财,去买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不过就这一眼,顿时让老鸨瘫坐在地,整个人都畏缩十足。
倒是林清浅也觉得分外震惊,她不承想过,显象水洒下去后竟是这般光景,她原以为只是一团黑雾,又或许依附此树的一两只鬼怪罢了,没想到竟然发展成这样的规模。
八年时间于人而言算是极为漫长,可于树木而言却不过是漫长生涯之中的一瞬罢了,更何况妖邪滋生需要大量阴气,还有幽怨之气,单单是凌天阁修建的这点阴气根本不足以八年时间就成如今模样啊!
“老板娘,你这是在树下养了一方世界?”林清浅脱口而出的话没有任何褒贬含义,只是单纯地对眼前景象的惊叹罢了。
柳玉衡也起身来到了林清浅身边,他眉间微敛,语气平静:“现下看来这邪祟应当是从凌天阁建起之日便找上老板娘了。”
“仙师这话何意啊?”老鸨颤巍巍地说着,她瘫坐在地上,双腿无力,冷汗连连,满是后怕。
其实看了那样的场景,再结合柳玉衡所说的话,老鸨便知晓那是何意,她那算命先生便是妖邪所变。只是过往银钱都是真的,凌天阁的红火也是真的,她不想相信不愿相信,所以要明知故问。
“老板娘,您何必自欺欺人。”
柳玉衡的话如同针尖,戳破了老鸨所有的梦幻泡影,以往繁华的喜悦不再,如今满是对生存的渴望。
老鸨的眼眸不过虚焦一瞬,她便连忙爬过来抓住离她最近的林清浅:“仙师,是不是我把青棠砍了就好了,我立马找人砍。”
听到这话林清浅只是叹了口气:
“那已经形成了一方天地,凡人的刀斧对它没用了。更何况青棠周围辅以月见草。
“月见草属阴,藏于青棠之下不仅能帮那一方世界提供养分,甚至子夜时分,花开之时,月见草便是两个世界相互往来的通道。”
说到此,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林清浅忍不住试探问道:“八年时间,月见草开了八次,老板娘你这凌天阁就一直安稳到现在,才发生一起有关的案件吗?”
听闻此话,老鸨拽着林清浅裙摆的手顿了顿,她将头低下去,视线转到别处:“对。”
感觉到了老鸨的有意隐瞒,林清浅也不恼,只是瞧着青棠之下的街景,叹了口气:“老板娘,你不配合,我们很难办。”
林清浅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裙摆从老鸨的手中抽出,俯身在老鸨的耳畔,轻声道:
“城东有一处义庄,里面有七具尸体是琴妖所为,说是牢狱里的死刑犯。可是我们查了又查,探了又探,偏偏这性别、年龄、特征哪哪都对不上。
“尸体线索对不上,我们就无法判断出琴妖下一个目标是谁,那也就无法赶在目标死亡之前将妖邪成功抓获。如果这是老板娘希望看到的,那我倒是无话可说。就是怕,万一这妖盯上了老板娘,可就不好了。”
似是呦哄,又像是威胁,林清浅的手段逐步递进。柳玉衡的目光也为此停留,他的眸中情绪虽说浅淡但复杂万千,里面罕见地夹杂了些许的学习意味。就好似完全褪去了人复杂性的神,开始重新学习最初身为人的一切。
老鸨听了林清浅的话,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惨白,连忙继续抓紧林清浅的衣摆,这一次分外配合道:“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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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都说。”
“死的的确不是死刑犯,而是我凌天阁的舞女。”这一次老鸨全盘托出,将银钱贿赂官府一事说清道明,“我这就去吩咐下人们,把有关她们的一切都取过来。”
林清浅见此才舒了口气道:“早如此,不就好了吗?”
虽是一副舒气表情,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青棠下方的一方世界,她有种预感,琴妖或许就藏匿在那世界之中,他们此次捉妖,可能不得不进入那片危险的世界,那一处书中不曾提及的世界。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清浅的紧张,柳玉衡抬起手隔着林清浅的衣袖握住了林清浅的手腕。
那一瞬间,独属于男子掌心温度的热意传递到了林清浅的手上,原本的不安转变成了莫名的紧张,就好似那一日柳玉衡猝不及防地靠近,她的鼻息间好似又闻到了那时的气息。
“捉妖一路本就凶险,不过莫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侧。”如同保护一般的誓言从柳玉衡的口中说出。
那一刻林清浅只觉得胸腔的心脏跳动异常,双耳清晰地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好似也只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那一瞬间林清浅的眸子仿佛被潋滟的水光洗涤一般晶亮,眉眼中透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许与浅笑。
一声“好”便那样轻飘飘地飘进了柳玉衡的耳朵里,可是却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般晶亮的眸子,好似有了别样的魅力,竟让他一时间不舍得移开眼眸。
小厮的脚步声陡然打断了两人的视线交汇,一沓沓舞女的资料悉数放于桌面,小厮退去,林清浅和柳玉衡便开始查阅起来。
八位死者,年十六至二十二,八字分别为:
1、昭仁十年六月初四(辛未年,乙未月,丁卯日)18岁;
2、昭仁十年八月十六(辛未年,丙申月,戊辰日)18岁;
3、昭仁八十二(己巳年,丁卯月,己丑日)20岁;
4、昭仁六年三月初六(丁卯年,丁卯月,己酉日)22岁;
5、昭仁六(丁卯年,辛酉月,辛酉日)22岁;
6、昭仁十二年十月十二日(癸酉年,癸酉月,丁巳日)16岁;
7、昭仁十二年十二月三十(癸酉年,乙亥月,乙亥日)16岁。
一水的阴年阴月阴日,足可以见琴妖专挑八字纯阴的女子。想到此,柳玉衡连忙在现存的舞女中,找寻八字纯阴之人。
拨开一众阴年生人的八字后,秋棠与怜星两人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他拿起的两份八字,上面写着:秋棠昭仁十二年八月二十日(癸酉年,壬申月,己丑日)16岁;怜星昭仁十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辛未年,辛丑月,己卯日)18岁。
八字纯阴之人极难寻找,更何况还是凌天阁这样的地方要人。拢共八年,老鸨也才堪堪找到了九个,是以剩下的这两人,便是琴妖的首选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