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的其中一道声音两人都听出来了,是方才还跟楚椒说着话的团哥儿。
越陵手中的竹子早已扔下,楚椒手中的松子也都丢下了,两人飞快的跑着,等到了地方看到眼前的情形都屏住了呼吸。
一头体型大约150公斤的野兽正冲撞着,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人,正痛苦的叫喊着。
楚椒看去,这野兽头如马、角似鹿、蹄如牛、尾似驴,但更像牛和羊的结合所造。
是羚牛,楚椒心中一紧,这羚牛体型大,身形灵活,不好对付。
“小椒,你躲在这里。”越陵沉着脸对着楚椒说完,身影快速的向着前方跑去,他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那头羚牛砸去。
羚牛正冲撞着,被越陵的动作激怒,朝着越陵奔来。
越陵神色冷静,他朝着身旁一躲,向着树上爬去。
羚牛冲撞着树上,越陵在树倒下之前跳了下来,他引着这头羚牛向着与人反方向的地方跑去。
楚椒躲在后面并未贸然出去,等越陵的身影走远不少,楚椒这才跑着飞快上前,看着地上的几人,“能起来吗?”她边警惕观察着四周边对着地上躺着的人低声说着。
“能……”几人颤颤巍巍出声,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楚椒看向团哥儿,团哥儿面色白,嘴边还挂着血,他捂着肚子站起来。
楚椒快步走过去掺着团哥儿,看着几人道:“不要发出声音,快些避开那头野兽回去。”
几人点头,互相搀扶着向着下面走去。
越陵身影矫健,他引着那头羚牛去了深处后折回来找楚椒他们。
楚椒正掺着团哥儿下山,都压着声音不敢说话。
这时,楚椒听到了脚步声,并不像人。
等反应过来时,另一头体型较小的羚牛将楚椒撞到在地。
楚椒“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后背撞在地上,疼痛从后面传来。
楚椒皱着眉从地上快速起身,她看向团哥儿,“快跑。”
团哥儿惊惧呆愣在原地,听到楚椒的声音才抬脚就要跑,可他被上一头羚牛顶伤了,现在又惊惧着,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羚牛,他呜咽的哭出声。
羚牛听到声响朝着他撞去,楚椒看着将团哥儿移开根本来不及,羚牛速度太快她抓不住。
团哥儿年纪小又受了伤,若是再被这羚牛狠狠撞一下指不定没了性命,楚椒心中一定,她使了全部力气在脚上朝着团哥儿跑去。
她离团哥儿近,敢在羚牛撞上前挡在了团哥儿身前。
可想象中的自己被撞情形换了对象,楚椒睁大眼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
一瞬间,跑来的越陵被羚牛撞飞在地,他趴在地上半响起不来身,最后晕死过去。
楚椒看着越陵身上的鲜血,她眼神暴怒,飞快上前,抬手抓着这羚牛的牛角,使着全身力气,额头手上青筋凸起,将羚牛按在了地上,她使着拳头狠狠的朝着羚牛砸去,一拳一拳的,直到自己的拳头和羚牛头上都见了血。
楚椒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羚牛,眼神扫过一旁的大石块,楚椒走过去,双手搬起大石块朝着羚牛脑袋砸去,顷刻间鲜血飞溅,楚椒身上脸上被喷的都是血。
她顾不得这些,快步走到昏着的越陵身前,冷着一张脸将越陵扶在背上,一手拎着死去羚牛的腿。
她背着越陵看着林子里的其他吓傻的人,“下山。”
说完她拎着羚牛走的飞快,羚牛拖在地上,鲜血留了满地。
其他人搀扶着跟在楚椒身后,看着楚椒,又看着她手上的羚牛,他们全身心的信服楚椒。
外间山下此刻围了一众人,有人哭喊着,“进山去!不进山难道让他们都死在里面。”
“我家团哥儿在里面!”团哥儿阿娘哭喊着,又伸着手用力捶着身边人。
“都是你,你领着他们进山去做什么?”
在她身边跪在地上的青年面上都是伤痕,他低垂着头任由其他人捶打怒骂着。
“我家慧娘儿也在里面!快些进去,救救我家慧娘儿,她将将才八岁啊。”
“山哥儿!山哥儿!”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翁眼睛都看不大清,此刻对着前面用力喊着。
人人群攒动,娜尔阿娘拉着娜尔眉间俱是担忧,她身旁站着娜尔阿奶也同样神色担心,站在一边的阿依布尔眼神扫着来的人群找着什么人。
越陵阿娘阿爹也跟着来了,山上的事惊动了附近几个村子,大都在家的人都来了。
此刻几个村子的里正商量着,越家村的里正眉头紧锁,看着另外几个。
“这山中早早就不让进去,山里的野兽有好几种,每个都不是轻易制服的,咱们从前在这里面死伤不少,怎的还是不听,还是白白送命去。”杨家村的里正语气不好,重重的拧着眉怒喝着。
“先不说这些,先进去找人。”越家村里正拧着眉道:又紧接着,“若是在咱们这里死了这么些人,上面要找来的。”
这样一说,没人再说话耽误,但要说进去找人,也没几个愿意的。
虽然因着过年村子里的年轻一辈都回来,可谁家的命不是命,有几个愿意让自家人去送死的。
“我去!”最先出声的是越夏,他在自家阿爹的怒视下从人群中走出来,吊儿郎当的俊朗面容上带着难得的凝重和认真。
“我也去。”程邵阳焦急出声。
“我。”
“我我。”先是团哥儿的阿爹,再是其他人在山中人的亲近家人,一会儿的功夫出来了十多个人。
越家村里正看着这些人,语气凝重,“这次去有性命危险。”
“大家若是愿意,咱们现在赶紧进去,我也跟着一起。”
“走!进去。”
“赶紧进去,救人要紧。”
众人喊着,现在离出事过了好一会了,若是再晚上一会,山上的人定是凶多吉少。
这样说着,几人拿着手上的工具就要出发,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嗓子。
“你们快看!”
其他人朝着山前的小路看去,就见着一队人缓慢的走了过来。
越父抬头望着,突然眼神一定,看着越母喊着,“阿慈,是小椒!”
说着,他快步上前,越母闻言惊惧,她跟在越父身后刚忙跑去。
“是小椒。”娜尔阿娘担忧喊着。
阿依布尔朝着浑身是血的楚椒看去,担心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他想过去,但脚步却顿在原地。
越父越母还有里正一群人飞快的跑过去。
“团哥儿,团哥儿!”
“慧娘儿,慧娘儿!”
各自抱着自家孩子颤着手紧张的查着他们身上,在确认没大问题时悬着的心跌回去,片刻间哭喊出声。
“小椒!你伤着了!小椒……”越母跑到跟前,语气焦急,话都说的颠三倒四的。
“阿娘,让邵阳阿哥给阿陵哥看看。”楚椒语气淡淡,她将手中的羚牛扔在地上,“还有这个,阿娘记得拿回家。”
越父接过她背上的越陵,在越陵刚一离开,楚椒眼睛闭起,朝着越母倒去,越母一下接过她的身子。
“邵阳!邵阳!”看看越陵,又看着还怀中楚椒,越母她忍着哭腔喊着。
程邵阳从一旁赶忙跑过来,焦急喊着,“阿叔阿婶,快带着他们回家中。”
越父越母拖着两人就要离开,可却被人喊住了,有人质疑道:“我瞧着这楚椒和越陵也上山了,莫不是他们招的羚牛。”
“你放屁!”被阿娘抱着的半大少年怒喊出声。
“是阿陵哥和椒阿姐救了我们!”团哥儿捂着肚子,虽然肚子疼但他还是忍着吸着气喊着。
“是椒阿姐打死的那个野兽,是她救了我们,我们遇到这个野兽的时候,椒阿姐他们都不在。”女声跟着响起,她瞪着眼睛看着说话人的方向。
“就是!椒阿姐放开始在山边边的时候还嘱咐我,让我不要进山里去。”团哥儿惨白着一张脸喊着。
团哥儿阿娘跟着团哥儿朝着说话人的方向看去。
“谁说这话,站出来!”她怒喊着。
“就是,站出来。”其他被楚椒救了的家中人也跟着喊着,怒火都达到了顶峰。
人群中挑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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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出声,他灰溜溜的藏着自己的身子。
“几位阿叔阿婶们,快别说了,快带着他们几个去我家中,看看身上有没有暗伤。”程邵阳背着越陵,看着他们。
程邵阳说完赶忙背着越陵走了,越父背着楚椒,越母跟在越父身后一道走了,其他人也带着自家受伤的跟着一起。
一群人看着走了的人视线又落在地上那头羚牛身上,“这野兽这样大,看着能卖不少钱。”
“这越陵娶的媳妇儿真是有两下子,这样的野兽都能打死。”
人群中小声议论着,一些人的眼睛盯着地上的羚牛心中盘算着跟楚椒买上几斤。
他们这山中与世隔绝的,卖肉的少,吃的也都是猪肉鸡肉,看着地上羚牛,他们眼神热切。
“我去把这个送到小椒家里。”越夏拎着羚牛看着自己阿爹。
“去吧。”里正收回看着羚牛的视线,看着主动的越夏,心中有些欣慰。
看来跟着越陵出去干活还是有些用,看现在又是主动进山找人的,又是主动给人送这东西的。
越夏拉着地上的羚牛使了劲,心中对楚椒的兴趣又加重了一层。
这样凶猛又这么重的野兽楚椒都能打死,真是让人不由侧目。
程邵阳的院子里围满了人,他先看着越陵,将越陵衣衫剥开,看着胸膛上的那道口子,他拿着步子沾了酒擦试着,随后上了药又帮了纱布。
“越陵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事,阿叔你扶着他回去就行。”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楚椒,程邵阳停下脚步他看向扶着楚椒的越母,“阿婶,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外伤,有的话流血了就洒上这个,没有的话就涂这个。”将两罐东西递给越母后,程邵阳就去了外间,去查看团哥儿他们几个。
越父扶着昏死的越陵去了外面,越母将里面的门合上将楚椒抱在怀中看着她身上,背上有好几道口子和大片淤青,越母眼中噙着泪,手指轻颤着给楚椒擦着药。
等擦好后,她扶着楚椒去了门外,看着等候在外的越父。
“回家。”
两个一个扶着一个回了家里。
越母端了水,和越父分别给两人擦拭过后又换了衣衫,把他们挪到床上躺着。
抬手擦着眼泪,越母哭着出声,“这日子眼看着好了些,怎的……怎的,又出事了。”她压着声音哭着,越父站在她身边将越母搂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俩都是有福气的,不是什么大伤,咱们好好给他俩养养。”
越母靠在越父怀中,哭的伤心。
“阿叔阿婶。”院外有声音喊着,越母压着哭声看着越父。
越父放开她走出屋子,去开了院门。
越夏提着那头羚牛,看着越父,“阿叔,我来给你们送这个。”
越父眼神复杂的看着这头羚牛,“多谢你了,越夏。”
“你拖进院子里随便放着就行。”越夏拖着进了院子,放好后就离开了。
“唉。”看着这头羚牛越父叹了口气,越母从楚椒他们房中出来关好门后,看到地上的羚牛皱着眉回了自己屋子。
越雁从书舍回来时吓了一大跳,看着地上的羚牛。
“阿爹,怎么就你一个人?”越雁放下挎包问着越父。
越父看着他,嘱咐着,“吃饭,吃完饭就回去歇着。”
见自己阿爹面色不如往常,越雁便闭上嘴,吃过饭后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半夜越母躺在床上心神不宁的,她起了身穿好外衫打开门去了楚椒的屋子,不过一会又推门回来。
越父叹了口气,搂着越母的肩,“你起了多少身了,别去了,小椒越陵他们没事的。”
越母没睡话,但心中安定不少,没有再起身去看楚椒和越陵。
第二日一早,楚椒眨着眼睛睁开双眼,背后的疼顷刻间复苏一般,楚椒捏着手指忍着疼,她朝着身边人看去。
越陵高挺的鼻子,没有血色的唇,还有紧闭着的双眸出现在她眼中。
楚椒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轻轻抬起手,缓缓放到越陵的脸上,楚椒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