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该不会是想要对我动手吧?!”
宋闻越开始疯狂挣扎:“宋行秋!你疯了吗?”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你敢对我动手,我可是宋家未来的家主!!!”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将来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就算爷爷护着你也没用,将来宋家是我掌权!”
“你完蛋了,绝对完蛋了,你给我等着!”
宋行秋前几天的确对他动手了,但将他制服在地后,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宋闻越的身体上没吃到多少苦头。
宋行秋对宋闻越造成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伤害,而不是身体上的。
要是这次宋行秋真的敢对他动手——!
宋闻越骄傲被击了个粉碎,恐惧灌满胸腔,他终于感到害怕了。
宋行秋仿佛没有听到宋闻越的话,他自顾自地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拳头,猛地朝宋闻越挥舞过去。
宋闻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听到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两个小弟急切的呼唤声。
他已经来不及感到愤怒,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要被打了,他真的要被打了吗?!
宋闻越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就算是他的父亲,也没有对他动过手。
惧怕□□上的疼痛,那是人类最原始的、也是最本能的恐惧。
“住手!”清朗的声线从门外响起,不疾不徐,却绝对而坚定,不容一丝拒绝。
宋行秋的拳头堪堪停在宋闻越鼻尖前一寸。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宋闻越颤巍巍地睁开眼,先是被近在咫尺的拳头吓了一跳,随即他惊喜地看向门口的来人,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呼唤:“姜白榭!”
来人正是本该在联邦交流的学生会长姜白榭,也是宋行秋的舍友。
艾克斯罗尼亚的深秋已染上寒意,姜白榭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高领的雪白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燕麦色的长款大衣,修身的剪裁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那张俊秀清逸的脸上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倦意,却被良好的仪态化解得恰到好处。
俨然是从古典画册中走出的世家公子,温润如玉。
他周身一丝不苟的规整,与眼前这片狼藉的战场格格不入。
宋行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姜白榭。
终于出现了,姜白榭。
这位本应在千里之外的学生会长,比资料照片里更显风骨。相片终究框不住那身浸透在骨子里的清贵气度。
姜白榭的目光淡淡扫过被按在地上的三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成无懈可击的温润模样。
他的情绪控制堪称完美。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宋行秋身上,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你好,是宋行秋吧?"
"我是姜白榭,你的室友。"
他伸出手,手腕露出一截雪白挺括的衬衫袖口,举止优雅。
宋行秋若无其事地收回拳头,像是只是跟宋闻越开了个玩笑。
他握住了姜白榭的手。
姜白榭的掌心温暖而干燥。
宋行秋回答:“对。”
“你就是姜白榭?”
姜白榭露出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得体的笑容,让风如沐春风:“是。”
他们很快松开手。
姜白榭看着堪称荒唐的客厅,不动声色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宋闻越抓住救命稻草,急忙高喊,生怕姜白榭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你忘了吗?你让我们今天到你宿舍来帮你收拾屋子。”
他拼命给姜白榭使眼色:“你说你有很多垃圾要扔,特意叫我们来给你搬东西。”
“你看,江星……江星都带来了麻袋。”
被按在地上的江星配合地"呜呜"两声,费力地晃了晃手里的麻袋。
姜白榭目光闪烁,他盯着麻袋和宋闻越良久,明明宋闻越的谎言拙劣又荒唐,画面也极其离谱,姜白榭那张完美的脸愣是没有露出一丁点难堪的意味。
他朝着宋行秋点了点头,歉然道:“确实有这么回事,是我疏忽了,忘了提前告知,给你添麻烦了。”
姜白榭态度自然得仿佛确有其事。
宋闻越松了口气,还好姜白榭是个聪明人,替他圆上了谎。
他紧张地偷瞄宋行秋,生怕对方再揪着不放。
他生怕宋行秋还要说些有的没的。
毕竟他们的行为举止有太多无法用这个拙劣的借口解释的地方了。
比如为什么姜白榭不告诉他们卧室密码,而是让他们等在黑灯瞎火的客厅?
比如为什么非要带个大麻袋?
要是宋行秋非要他们输入姜白榭的卧室密码或者当着他的面,整理需要用麻袋运送的东西,这个谎言就会越发苍白和无力。
然而奇怪的是,宋行秋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后,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朝姜白榭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像是真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了。”
宋闻越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宋行秋的语气轻快,调笑道:“刚才我还以为,他们是偷了钥匙躲在客厅,准备等我落单时搞偷袭呢。”
他指了指江星手里的麻袋:“这尺寸,装个我倒是刚刚好。”
宋闻越、江星、薛成意:“……”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僵住。
嗯,事实的真相的确如此。
宋行秋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三个人的表情不自然。
姜白榭神色未变,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怎么会呢?我记得你和闻越是叔侄吧,亲人之间哪会有那么大的仇怨?”
他语气温和地补充:“同学间之间开玩笑倒是可能。”
两个人说完,互相看着对方,二人之间的气氛宛如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和谐亲密。
看得一边的吴宏舟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宋行秋的为人吴宏舟已经知道了,姜白榭居然能在宋行秋手下过两招。
吴宏舟承认,如果现在站在姜白榭位置上的人是他,他肯定无法维持住当下的体面。
想起一小时前,他对宋行秋对姜白榭的评价不以为然,他还以为是宋行秋不了解对方。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太不了解这位学生会长。
宋行秋不再多说,他对着自己的三个保镖抬抬下巴,示意他们松手。
三个保镖松开手,宋闻越三人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瘫软在地。
保镖们自动站到宋行秋旁边,以防有人对他不利。
宋闻越三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完全没了报仇的心思,赶忙跑到姜白榭身后。
宋闻越恶狠狠地盯着宋行秋,揉了揉自己刺痛的手腕。
妈的,虽然没被揍,但身上肯定少不了淤青了。
那几个保镖下手真狠,差点把他骨头捏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