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陈平压低声音,“我们在定陶的眼线发现,影蛇的人最后消失的地方,靠近魏咎的一处别院。”
“魏咎...”赵戈眯起眼睛
“这个老贵族,倒是很活跃啊。”
“要不要...”
“暂时不要动他。”
赵戈摇头,“魏咎只是棋子,我要的是他背后的棋手。”
沉思片刻,对陈平命令道:“加强咸阳的防卫,但不要太过明显。另外,派可靠的人去查查,最近有哪些人和魏咎接触频繁。”
“是。”
陈平领命欲走,赵戈又叫住他:“还有一事。你亲自去一趟章邯府上,将我书房中那卷《孙子兵法》注释送给他。就说,望他在陇西好生研读,为国守边。”
陈平一怔,随即明白这是赵戈的驭人之术,躬身道:“属下明白。”
章邯府邸,夜色已深。
书房内,章邯独自对灯而坐,面前摊开的是陇西郡的地图。他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眼神却飘忽不定。
“将军还未休息?”夫人王氏端着茶盏进来,轻声问道。
章邯长叹一声:“睡不着啊。今日殿上,赵戈...大王的一番话,让我...”
“让将军感动了?”王氏将茶盏放在案上。
“不只是感动。”
章邯摇头,“更多的是困惑。我章邯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看重?我降项羽,是为保全残余将士性命;降刘邦,是为关中百姓免遭屠戮;至于赵戈...是势所迫,不得不为。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三姓家奴罢了。”
王氏轻声道:“将军今日被封为太守,大王并无轻视。”
章邯沉默。
赵戈提到巨鹿之战时的神情,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嘲讽,而是真正的惋惜。
“老爷,陈平先生求见。”管家在门外通报。
章邯忙整理衣冠:“快请。”
陈平入内,奉上书卷:“章将军,大王命我将此物赠予将军,望将军在陇西好生研读,为国守边。”
章邯接过书卷,展开一看,浑身剧震。
这卷《孙子兵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笔迹苍劲有力,见解独到精深。
让他震惊的是,许多注释直指他用兵时的得失,有些见解甚至是他苦思多年而未得的。
“这...这是大王亲笔?”章邯声音发颤。
陈平点头:“大王常说,为将者当知己知彼,既要知敌,也要知己。将军之才,大王是真正看重的。”
章邯捧着书卷,久久不语。
良久,他深深一躬:“请转告大王,章邯必不负所托,陇西在,章邯在;陇西失,章邯亡。”
送走陈平,章邯回到书房,郑重地将书卷收好。
“老爷改变主意了?”王氏问。
章邯目光坚定:“人活一世,总该做些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天下的事。赵戈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同一时间,咸阳城西一处僻静宅院内。
魏咎颤巍巍地对着黑暗中的身影说道:“赵戈已经入城,三日后举行大朝会。你们的动作要快了。”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只是...章邯被调离咸阳,倒是出乎意料。”
“章邯已无足轻重。”
魏咎冷笑,“重要的是,大朝会那日...”
“那日,将是赵戈的忌日。”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咸阳城陷入更深的黑暗。
皇宫高处,赵戈独立望楼,远眺万家灯火。他手中把玩着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影蛇玉牌,眼中寒光闪烁。
“咸阳...真是个好地方。”他轻声自语
“正好,让我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晨钟响彻咸阳宫,余音在古老的殿宇间回荡。
赵戈立在寝宫窗前,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将宫墙染成一片金黄。
“大王,朝会时辰将至。”陈平在门外低声禀报。
赵戈整理好衣冠,推门而出。
陈平紧随其后,两人穿过长长的廊道,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昨夜布置得如何?”赵戈边走边问。
陈平压低声音:“按照您的吩咐,已在宫外各要道布置了三十六处暗哨,伪装成商贩、乞丐、更夫等。其中八处设在可能潜入宫中的隐蔽路径上。”
“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异常。”
陈平顿了顿,“但魏咎府上昨夜有客到访,子时方散。客人乘坐的马车没有标识,但车轮上沾着咸阳少见的红胶泥。”
赵戈脚步微顿:“红胶泥...咸阳东郊十里亭一带特有的土质。”
“正是。已派人去查那附近近日的可疑动向。”
“做得隐蔽些。”赵戈吩咐道
“朝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正殿内,文武百官已按序站立。
赵戈步入大殿时,目光迅速扫过众人。除去刘邦韩信为首的一些将领谋士
末位站着一些新归附的秦朝旧臣和地方豪强代表,神色间多少带着些不安。
“参见大王!”百官齐声行礼。
“诸位免礼。”
赵戈在主位坐下,“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今日朝会,有几件要事需议。”
他首先看向韩信:“韩将军,对于齐燕赵三地的义军,你有何看法!”
韩信出列,声音清晰有力:“禀大王,据最新军报,三地义军人数不足十万之数,末将建议,分兵三路,同时进剿,以雷霆之势震慑宵小,汉军现在由原秦、楚、沛军和汉军各部组成,行动规划需要整一划分,大王可让军管署自行调配。”
赵戈点头:“准。另着你领十万精兵,全权负责平乱事宜。记住,以招抚为主,剿灭为辅,尽量少造杀孽。”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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