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熊谷那狗东西……炸得连块整肉都没了。”王黑风拎着个日军钢盔,盔沿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和碎骨渣,他站在狼窝岭的炮位旁,清晨的风卷着硝烟味灌进领口,说得牙酸。钢盔里装着的,是熊谷太郎仅存的“残骸”——昨夜曹兴国一声令下,战士们把吓得瘫软的熊谷绑在炮口前,用他自己带来的山炮,给了他最“体面”的结局。
曹兴国正低头擦拭着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刀刃映出他冷峻的脸。听到这话,他抬眼看向钢盔,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捡干净点,别落下什么。这是给筱冢近卫的‘礼物’,得让他看清楚,血债是要血偿的。”
“那是自然!”王黑风掂了掂钢盔,里面的碎块发出“哗啦”声响,“弟兄们趴在地上找了半宿,连块指甲盖大的骨头都没放过。就是……这味儿有点冲。”
曹兴国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将指挥刀插进鞘里:“让他闻闻也好,省得他忘了中兴村乡亲们的血是什么味。”他朝不远处努了努嘴,“把那个战俘带过来。”
两个战士押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走过来,正是昨夜被俘的上等兵犬养太郎。他脸色惨白,双腿抖得像筛糠,不敢看那顶钢盔,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碎石,喉结一个劲地滚动。这是他参军的第三个月,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昨夜的炮声和惨叫声,已经成了他的噩梦。
“抬起头来。”曹兴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犬养太郎哆嗦着抬头,目光刚触到钢盔里的东西,顿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的酸水混着没消化的野菜汤溅在地上。
“废物!”王黑风踹了他一脚,“这点场面就吓成这样?你们熊谷中佐炸中兴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百姓会吓成什么样?”
犬养太郎哭得涕泪横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长官饶命……我不是自愿参军的……我也是被抓壮丁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没做过?”曹兴国蹲下身,看着他年轻的脸——也就十七八岁,额头上还有块没长好的伤疤,像是被人打的,“那你扛枪的时候,就没想过枪口对着的是和你一样的老百姓?”
犬养太郎语塞,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想起出发前,队长用枪托逼着他上火车,想起路过村庄时,老兵们抢老百姓的鸡,他虽然没动手,却也没阻止。
“现在给你个机会。”曹兴国指了指那顶钢盔,“把这个带回临省,交给筱冢近卫。告诉他,这是熊谷太郎的下场,也是所有侵略者的下场。”
犬养太郎吓得连连后退:“不……不敢……筱冢少将要是知道是我带回去的,会杀了我的!”
“你觉得你现在有的选吗?”王黑风把钢盔塞到他怀里,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直不起腰,“要么带回去,告诉筱冢我们的话,我们放你一条活路;要么现在就跟熊谷作伴,你选哪个?”
钢盔里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犬养太郎看着曹兴国冰冷的眼神,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我带!我一定带到!”
“很好。”曹兴国站起身,“给他松绑,再给他点干粮和水。让他从后山小路走,别让他耍花样。”
战士们解开犬养太郎的绳子,递给他一个布包。他抱着钢盔,像抱着个滚烫的烙铁,踉踉跄跄地往后山走去,背影在晨光里缩成个小小的黑点。
“团长,就这么放他走?万一他跑了或者报信怎么办?”一个战士不解地问。
“跑不了。”曹兴国望着他的背影,“他怀里揣着的是熊谷的残骸,筱冢见了,只会更恨我们,说不定还会赏他个‘忠勇’的名头。至于报信,咱们巴不得筱冢知道——让他看看,我们敢打,也敢杀!”
狼窝岭的战斗结束后,战士们忙着清理战场,掩埋牺牲的同志,收拢缴获的武器。严英豪清点完战利品,兴冲冲地跑来汇报:“团长,收获不小!三门山炮,五十多支步枪,还有两百多发炮弹!这下咱们的炮兵班能扩编了!”
曹兴国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中兴村的方向。那里的烟已经散了,但他知道,重建家园需要的不只是时间,还有让鬼子不敢再犯的底气。“让炊事班做点热乎饭,给转移的乡亲们送去。另外,派一个排驻守狼窝岭,加固工事,防备筱冢反扑。”
“是!”严英豪刚要走,又被曹兴国叫住。
“告诉乡亲们,等打完这一仗,咱们帮他们把房子盖得比以前更结实。”曹兴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让孩子们有学上,老人们能安心晒太阳。”
严英豪用力点头:“哎!”
临省日军司令部里,筱冢近卫正对着地图发脾气。狼窝岭失守的消息传来时,他刚喝完晨茶,气得把茶碗都摔了。
“一群废物!一个大队守不住一个小山丘!还让八路军把炮都抢走了!”筱冢的吼声在办公室里回荡,参谋们个个低着头,没人敢吭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森川站在角落里,心里偷着乐。他早就说过熊谷是个草包,果然应验了。现在狼窝岭丢了,筱冢的面子肯定挂不住,说不定还会被军部问责。
就在这时,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少将阁下,外面有个日军士兵求见,说是从狼窝岭逃回来的,还带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筱冢没好气地问。
卫兵脸色发白:“他……他说是……熊谷中佐的……遗物……”
筱冢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让他进来。”
犬养太郎抱着钢盔,哆哆嗦嗦地走进办公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参谋们纷纷捂鼻子,筱冢看着那顶熟悉的钢盔——是熊谷的,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这是……”筱冢的声音有些发颤。
犬养太郎“噗通”跪倒在地,把钢盔举过头顶:“报告少将阁下!这是……是熊谷中佐的残骸!八路军让我带话,说……说这是所有侵略者的下场!”
筱冢猛地掀开钢盔,里面的碎块和血污瞬间映入眼帘。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脸色却变得像纸一样白。
“八嘎呀路!”筱冢一脚踹翻钢盔,碎块和血污撒了一地,“八路军!曹兴国!我要杀了你们!”
犬养太郎吓得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森川看着地上的残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下有好戏看了,筱冢肯定会发疯似的报复,到时候特高课正好坐收渔利。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筱冢像头受伤的野兽,在屋里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参谋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劝。
“传我命令!”筱冢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凶狠,“让梅川义夫带一个步兵联队,立刻进攻狼窝岭!把八路军给我赶出去!不!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少将阁下,不可!”一个老参谋鼓起勇气劝阻,“狼窝岭易守难攻,八路军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我们现在进攻,怕是会吃亏!”
“吃亏?我现在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筱冢根本听不进去,“我要让曹兴国知道,敢杀我帝国军官,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森川悄悄退了出去,他要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潜伏在八路军里的眼线——筱冢要动真格的了,这正是特高课表现的好机会。
狼窝岭上,曹兴国收到了侦察兵的报告,说筱冢派梅川义夫带一个步兵联队杀过来了。
“来得正好。”曹兴国站在炮位旁,看着战士们调整炮口,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咱们刚缴获了山炮,正好让他们尝尝自己炮弹的滋味。”
严英豪摩拳擦掌:“团长,这次怎么打?要不要再设个埋伏?”
“不用。”曹兴国指着远处的山口,“就在这儿,跟他们硬碰硬!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能夜袭,正面交锋也不怕他们!”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通知各营,加固防线,备好弹药!今天,咱们就在狼窝岭,给筱冢上一课!”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阳光洒满狼窝岭,照亮了战士们年轻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手中锃亮的武器。远处,隐约传来了日军的马蹄声和汽车引擎声,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打响。
王黑风走到曹兴国身边,看着那顶被洗刷干净、重新挂在炮位旁的钢盔,笑道:“团长,您说筱冢见了熊谷的‘遗物’,是不是气得跳脚了?”
曹兴国望着日军开来的方向,眼神坚定:“跳脚才好。他越生气,就越容易犯错。”
“那咱们就等着他来?”
“不。”曹兴国拿起望远镜,镜片里映出越来越近的日军队伍,“咱们不等,咱们要主动出击。”
风从山口吹来,带着硝烟的味道,也带着大战前的紧张。战士们各就各位,机枪手握着扳机,炮兵校准着炮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坚毅。
“你说,这一仗打完,筱冢会不会老实点?”王黑风问。
曹兴国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老实?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知道,中国的土地,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远处的地平线上,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像一条黑色的毒蛇,正缓缓爬向狼窝岭。而岭上的八路军战士,早已严阵以待,准备给这条毒蛇最致命的一击。
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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