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乔伊做了个梦。梦里是年轻状态下的她，正站在自己对面。
“你恨路俊良？”
路乔伊点头，虽然也说不清楚是恨还是怨，或者仅仅迁怒。
“那你是恨他拿走你五十年寿命，还是恨他带你来了修仙界却抛下了你？”
路乔伊一愣，像抓住了什么。
再睁眼的时候。她一直在回想这件事。
她好像更偏向于后者。因为她来到这里就没了五十年寿命，那时她想能修仙补回来，并不怎么怨。
应该前者也有，因为她修仙遇上了困难，和那时想象不大一样。现在的她没那么顺利，不一定此补回五十年的寿命。
越想越难受，索性不想了。
她带上了全部的灵石，准备去看病。
*
长云门有专门的医修。但据说是别的宗门外聘的，过一阵还要回去。
路乔伊找到了医修所在。
对方很是年轻，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
是她原本的年纪。
“你好。我来看病。”路乔伊说。
“问诊费50灵石。”
路乔伊掏出了五十灵石递了过去。
医修接过，他是长相温和的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生好感。
“我需要用灵气查探你的经脉，还请不要反抗，否则容易受伤。”
路乔伊点头，毕竟她是来看病的，总不能让医生难做。
“把手伸出来。”
路乔伊照做，手腕向上，这医修问诊方式倒很老中医。
路乔伊感觉到医修的灵气自手腕渡入，她心中泛起冲动，想把这灵气驱逐出去。
不是很好受。
她强行压下了这种难受。等了大约一刻钟。
“你吃过回春丹？”医修问。
“是的。”
说到回春丹，路乔伊又想起那个魔鬼，心里泛起一阵难受。
现在身心都难受。
医修收回了搭在手腕上的手指道：
“你身体问题还挺多。”
啊这，“什么问题？”
“先是有丹毒，你应该是使用丹药提升的境界原因。当然，你不用担心，只要吃药时你没有因为丹毒死掉，那你就不会死，但你需要花时间把所有丹毒排出才能进入下一境界，我说的是大境界，否则你破境之日就是你身死之时。”
“需要多久？”
“每日一小时，三年即可。当然也有能让你一下子排有所有丹毒的药，但我不推荐你使用。”
“为什么？”
“你身体抗不住，你现在身体太衰老了。”
路乔伊沉默，光是一个丹毒就这么大的问题。
没事哒，没事哒，总要面对，先听完吧。
“你需要排丹毒的方法吗？”刘医修问。
“这个我有。”在路乔伊的纳戒中，还留着那封简笔字写的信。
医修不受影响，继续道。
“其次是你功法紊乱，修行出了岔子，经脉中灵气乱糟糟的，虽然还不到走火入魔的成度，但这会加重你身体负担，我的建议是散去部分杂乱功力重修。而且你现在练气九层的修为，容易不到三年就突破修为，因为丹毒死掉，散去后约练气七层。”
路乔伊有些惊讶，她竟然在这半年提升了两小阶。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是天灵根修练本来就快。”医修疑惑。
路乔伊想：啊，原来我是天灵根啊，她表情看上去惊讶了。但好歹成年人了，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
“我怎么散出这两层功力？”路乔伊问。
“这个待会儿治疗时，我会说，你按着指导做就是了。”
“要花多少灵石？”
“300。”
还行，能付的起。
“还有么？”路乔伊问，她记得之前宗门领头人说她年老，已经筑不了基。。
“还有修练问题。本来你现在陷入天人五衰的状态，修练不能更进一步了，身体抗不住。但你吃过回春丹，而且应该是上品甚至极品的回春丹，会一直把你身体维持在当前最佳状态。衰老带来的迟缓，丹毒和灵气紊乱造成的反噬都因为回春丹消除了，所以如果清完丹毒可以不用管年老的身体状态，可以修练到筑基。”
路乔伊没想到当时吃的药丸竟然这么厉害，难怪凡人因为这药死了被高胖汉子砍死了门外十多个人。
“但回春丹无法治病。”医修提醒。
“嗯？”路乔伊脑子还在开小差。
“你衰老导致的寿数余下本就不剩几年了，又有丹毒在突破筑基期的反噬，灵力紊乱造成的修练之路的负面影响及短寿，这些问题都不会因此消失，你仍不能放松警惕。
“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吃的这是针对练气期的回春丹，你筑基了就没效果了。”
“哦。”路乔伊明白了，或许是昨天崩溃过，现在知道了问题她反而挺乐观。
知道了问题就能想办法解决。
“谢谢医修，医修贵姓？”
“我姓刘。”
“谢谢刘医修。”
“那我散功的事？”
“先付灵石。”
……路乔伊感觉大家都好贪财。
路乔伊把数出的三百灵石给了刘医修。
“好了。在内室治疗吧，我会输一部分我的灵力给你，方便你查找分辨散乱的灵气。”刘医修看起来很专业。
“好。”
*
内室中，路乔伊在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闭目，感觉到我灵气在经脉的位置了。”
“感觉到了。”体内有别人的灵气真的感觉很明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排异反应？
“在我在左胳膊小臂位置。”
然后路乔伊就感觉这部分灵力被截断吸收了。
而且好像有点痛。
“你这个地方筋脉有伤，以你恢复能力，等所有杂乱灵气消失，伤口自己会好。”
“哦。”
“切断你这里灵气和其它灵气的联结。”
“好。”
路乔伊感觉刘医修的灵气离开了，把她的灵气，落在了内室一个盆栽上，是修仙界特有的植物，她不认识。
正值冬日，盆栽的叶子落完了，光秃秃一片。
杂乱的的灵气移出，化为液体落入盆栽上。
枝条瞬间抽芽，仅是片刻就长出了三片嫩芽。
路乔伊看着有点走神，觉得神奇又新鲜。
“再来。”
“好。”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等路乔伊所有散乱灵气尽数散出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到了练气七层。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练气几层，之前一个月读的书没有一本相关知识的。
她准备去藏书阁二层租书。
“为什么你灵气如此散乱。”
刘医修在纸上边写边问。
“因为我修练出了岔子，之后不会了。”
她现在已经识字了，至少阅读不成问题。
“行，结束了，慢走。”
刚刚那枯枝的盆栽，已经不合时令的长满了叶子并开上了细碎的小白花。
*
离开医馆的时候，路乔伊发现自己忘了问刘医修是从每个宗门出来的。
感觉很靠谱的样子。
算了，不重要。
她前去了藏书阁，来到了二层。
藏书阁门下弟子借书免费，对她却要钱。
身为长云门的外人，路乔伊摸着自己剩下的一千零五十颗灵石，感觉完全不够花。不行，还得想办法赚灵石。
列计划，列计划。
藏书阁二层是修仙界通过的各种知识，以及一些比较大路货的入门典籍，一本一天十灵石。
路乔伊花钱租了一系列。共五本修仙通用知识大全。
扫盲似乎对她不仅仅是识不识字的事情，毕竟她连自己修到练气几层都不知道，还得扫常识的盲。
还是先看一下吧。
*
正当路乔伊抱着书离开藏书阁的时候。
杨慧心拦住了她。
“怎么不找我念书了？”杨慧心问。
“因为我已经识字了，所以不需要了。”路乔伊解释。
“你这个月找我只为了识字？怪不得……”杨慧心恍然大悟。
“我刚借了书。这些书按天收费的，我要回去看书了，再见。”路乔伊很急，时间就是灵石，她只租了三天，不想闲聊，转身就走。
杨慧心拉住了她。
“等等，你很穷？”杨慧心看起来很震惊。
“怎么说？”路乔伊只能压下烦躁回头问。
“谁会这么在意租书费呀！”
“是很穷，我之后会想办法攒灵石。”路乔伊有点烦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我接了任务要求队里有个真实的老太太，正到处找人呢，正好我们一起。”
她更烦了。
路乔伊不想承认她的说的真实，觉得自己这个老太太也没有这么真。但她鉴于她真的穷，看到钱的份上，她询问：
“有灵石吗？”
“有，我收到的灵石分你一半，这任务至少两人，一共六千灵石，任务一个月时间。”
“去哪儿？”
“去抓鬼。”
“好，我觉得可以，我和你一起去。”路乔依虽然只见过自己这一个穷鬼，但现在没钱比鬼可怕，有鬼也拼了，况且她自我认知并不怎么怕鬼。
“什么时候去？”路乔伊兴奋。
“三天后，可以不？”
“好呀！”路乔伊正好租了三天书，算是无缝衔接，她觉得这真是太棒了。
*
然而，路乔伊三天后，并没有看完这五本书。
这五本书尤其厚，字又小，知识杂成一团。
她有了很多常识。但常识仍不全，而且不同时以前只识字不过脑的状态，这书她需要理解。
看完了只记住一本。她叹了一口气，先去还书好了。之前五本一起借，她还补了不少押金，真是太膨胀，脑子被驴踢了，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