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在实验室核对药材标本时,指尖刚触到那枚泛着幽蓝光泽的古玉,骤然袭来的电流便让她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雕花木窗透进的不是熟悉的白炽灯,而是暖融融的日光,鼻尖萦绕着艾草与檀香混合的陌生气息。
“姑娘醒了?” 梳双丫髻的丫鬟端着铜盆进来,见她坐起身,惊喜地福了福身,“您昨日倒在西市街口,是我家郎君把您救回这客栈的。”
林微低头看着身上绣着缠枝莲的襦裙,脑子里嗡嗡作响 —— 她分明是在 21 世纪的医学院实验室,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古色古香的地方?铜镜里映出的脸还是自己的,只是多了几分未经修饰的青涩,手腕上那枚随她穿越的古玉,正贴着肌肤微微发烫。
“外面怎么这么吵?” 她强压下心慌,装作虚弱地问道。丫鬟刚要回话,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夹杂着马蹄声与器物碎裂声。林微本能地冲出去,只见街心围了一圈人,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倒在地上,右腿不自然地扭曲,额角渗着血,身旁翻倒的药箱撒了满地草药。
“是沈郎君!” 丫鬟惊呼出声。林微顾不上多想,挤开人群蹲下身,指尖搭上少年的脉搏 —— 心率过快,右腿可能是胫骨骨折,额角伤口虽深但未伤及颅骨。她摸遍身上的口袋,只找到一支随身携带的碘伏棉棒和半包无菌纱布,这还是她昨天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
“都让让,别围着!” 林微扬声喊道,声音带着医学生特有的镇定,“谁有干净的布条和木板?再拿些高度酒来!” 周围人愣了愣,有热心的商贩递来布条和刨平的木板,酒肆老板也提着一壶烧酒跑过来。
她先用烧酒消毒了棉棒,小心地清理少年额角的伤口,又让两个壮实的汉子扶住少年的腿,慢慢将骨折处复位 —— 少年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咬着牙没哼一声,只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诧异。
“忍着点。” 林微轻声说,用木板固定好他的右腿,再用布条层层缠紧,“这几天别乱动,伤口每天用酒擦一遍,我再给你开个消肿的方子。”
“姑娘竟懂医术?” 少年声音有些沙哑,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却努力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在下沈砚之,多谢姑娘相救。”
林微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眉清目秀,鼻梁高挺,青衫虽沾了尘土,却难掩书卷气。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解释身份,只好含糊道:“我…… 家学渊源,略懂些急救之法。”
沈砚之点点头,没有追问,只是让丫鬟取来纸笔,递给她:“姑娘的方子,可否写下来?还有姑娘的名字,在下日后也好报答。”
林微接过笔,指尖触到微凉的宣纸,忽然有些恍惚。她写下 “林微” 二字,又凭着记忆写下消肿的草药方子,递给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迅速移开。
“报答就不必了。” 林微站起身,避开他的目光,“你好好养伤,我…… 先回客栈了。”
回到房间,她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沈砚之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有他忍着疼痛却依旧温和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腕上的古玉再次发烫,仿佛在提醒她 —— 这里是唐朝长安,而她与这个叫沈砚之的少年,已经在这陌生的时空里,结下了一段不寻常的缘分。
入夜时,沈砚之派丫鬟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还附了一张纸条,字迹清隽:“姑娘若有难处,可随时到街东的沈记书坊找我。” 林微捧着温热的瓷碗,看着纸条上的字,忽然觉得这陌生的盛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