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的时候,我首先感觉到的是疼。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群野猪在身上踩了一万遍,然后又被丢进洗衣机里甩干了一样。
【痛痛痛……我不行了。肋骨肯定断成渣了。这种痛感,我真的还活着吗?还是说地狱里也有痛觉?】
“阿啦,醒了吗?”
一个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视线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蝴蝶忍那张放大的、带着标志性微笑的俏脸。
【鬼啊!!!!!】 【不对,是忍姐姐!比鬼还可怕的蝴蝶忍!完了完了,落到她手里了。她该不会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毒药吧?比如说让人强制微笑的药?毕竟她一直觉得我表情太僵硬了。】
“……” 蝴蝶忍握着体温计的手指瞬间收紧,甚至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她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着,笑容越发灿烂。
(强制微笑的药?义勇先生,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变态吗?虽然是个不错的提议……但现在不行,还得留着你当情报库呢。)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体温计插进我鼻孔的冲动,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义勇先生,看你的表情,似乎在担心什么奇怪的事情呢?放心,我只是给你用了‘普通的’止痛药。”
我浑身僵硬,躺在病床上,用那双依旧毫无高光的死鱼眼看着她。
【呼……还好还好。忍姐姐虽然腹黑,但医德还是有的。应该没对我做什么手脚。】
我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水。”
蝴蝶忍转身倒水,背对着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插上一根吸管递到我嘴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唔姆!!义勇少年!!你醒了啊!!”
炼狱杏寿郎浑身缠满了绷带,像个巨大的白色木乃伊,精神抖擞地冲了进来。他的左眼包着厚厚的纱布,但右眼依旧炯炯有神,闪烁着令我无法直视的光芒。
【大哥?!你没事太好了!虽然你现在的造型像个还没炸熟的天妇罗,但是只要活着就好!】 【等等,你别过来!你的热情我承受不来!我现在浑身都疼,经不起你的熊抱啊!】
炼狱杏寿郎刚张开双臂准备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听到我的心声后,动作极其僵硬地在半空中刹住了车。他那张正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停顿,然后瞬间切换姿势,改成了一个有些滑稽的立正敬礼。
“虽……虽然很想拥抱你!但我突然想起伤员需要静养!哪怕是拥抱这种热情的表达方式,也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所以我决定用意念拥抱你!”
我看着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大哥虽然直肠子,但意外地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呢,知道我现在碰不得。不愧是炎柱。】
炼狱並沒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端出了一个托盘。
“还有!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也为了庆祝你醒来!我特意让人准备了这个!”
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以及……一盘炖得软烂入味、色泽红亮的萝卜。
我的眼睛瞬间直了。
【鲑大根?!!!】 【卧槽!这是天堂吗?这就是我昏迷前许愿的鲑大根吗?大哥你是神吗?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产生了超越友谊的‘柱之间’的心灵感应?这也太懂我也吧!】
我那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迸发出了两道犹如实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那盘菜。
炼狱杏寿郎看着我那毫无掩饰的心理活动,爽朗大笑,心里却在擦汗:(义勇少年……你也太好懂了。既然你昏迷前都在喊着要吃,身为大哥当然要满足你啊!不过还得编个理由,不能让你发现我们听得见……)
“吃吧!义勇少年!”炼狱把托盘放在我的床头柜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我不小心买多的!既然你刚好醒了,就帮你解决一下吧!绝对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唔姆!”
我看了一眼那精致的摆盘,心里充满了感激。
【大哥真是个大好人。明明是特意买的,还说是买多的来照顾我的面子。这该死的温柔。我要吃光它。】
病房里的气氛异常和谐。我在吃萝卜,炼狱在傻笑,蝴蝶忍在旁边假装整理药瓶,实则在努力憋笑。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只鎹鸦飞了进来,落在了床头。
“嘎!传令!传令!” “水柱富冈义勇!伤愈后立即前往产屋敷宅邸!柱合会议!柱合会议!所有柱都要参加!嘎!”
我的筷子停在了半空,萝卜掉进了碗里。
……
三天后,产屋敷宅邸。
这一天,九柱齐聚。气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肃杀,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兴奋?
我跪坐在最末席,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大家都到了?风哥、蛇柱、岩柱、恋柱……甚至那个华丽哥音柱也在。这阵仗是要审判我吗?】 【别看我,求求你们别看我。不死川你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干嘛?我脸上有花吗?还是我没穿对羽织?】
不死川实弥满脸青筋,死死地盯着我。他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但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冲上来问话的冲动。 (这个混蛋义勇……他在无限列车上到底说了什么?炼狱那个大嘴巴回来说他知道所有上弦的情报?要是他知道上弦一的事……我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坐在首位的产屋敷耀哉,虽然双目失明,但脸色红润,显然心情极好。 “大家都到了啊。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是表彰无限列车的战果。这是百年来我们首次在无一人牺牲的情况下击退上弦。做得好,孩子们。”
“第二……” 主公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但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却极其精准地“看”向了我的方向。
“关于鬼舞辻无惨的行踪……最近我有了一些‘预感’。”
全场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