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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7章

作者:佚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饭后,众人的活动各不相同。有的人起身四处走动,想要消消食;有的人则坐在原地,悠闲地说着闲话。


    中午日头大,吃过午食的军士闲下来,在将官们带领下,唱起一首在草原上流传数百年的《阿干歌》。


    阿干西,我心悲,阿干欲归马不归。


    为我谓马何太苦?


    我阿干为阿干西。


    阿干身苦寒,辞我大棘住白兰。


    我见落日不见阿干。


    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阿干” 在鲜卑语中是哥哥的意思,这是一首表达兄弟思念之情的歌曲。


    听说孙安丰等人有意将一些突厥民乐整理出来,教给军士们,让大家在闲暇时能以此娱乐。


    好在,他们这一趟归程,少说有快一个月,有的是时间来学。


    他们大胜而归,这时候哪怕唱起《刺勒歌》,也不会有人嫌弃兆头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首就是耳熟能详的《刺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经典永流传,一首歌应景应情,瞬间就将众人的思绪带到了广袤无垠的青青草原。


    白湛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烈日,心想今日的天气太过明媚,终究少了几分苍茫的意境。


    不过这样刚刚好。


    有学问的人才会这般钻字眼,琢磨它的背景,学识有限的军士们只觉得这首歌郎朗上口,好唱又好听。


    连唱三遍《敕勒歌》后,军士们暂时沉静下来,不知是否在休息了。


    段晓棠情不自禁地跟唱起来。


    心随天地走,意被牛羊牵。


    大漠的孤烟,拥抱落日圆。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聊天。


    篝火映着脸,醉了套马杆。


    心随天地走,寻找那达观。


    情缘你在哪,姑娘问着天。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把盏。


    篝火映着脸,走马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是她从前听过的《刺勒歌》。


    许多人第一次听段晓棠唱儿歌以外的歌曲,刚起了一个头,就发觉与《刺勒歌》乃是异曲同工,意境极为相似,只是更加细腻温柔。


    孙无咎用心将词谱记下来,只是许多意象都解释不清楚。比如,“大漠的孤烟,拥抱落日圆,是何意?”


    段晓棠手托着下巴,“大概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白湛眼睛顿时亮了,赞叹道:“好诗、好句!”边陲大漠的壮阔雄奇之景一下子跃然眼前。


    段晓棠连忙打断,“我只记得这一句。”


    字字有出处,句句有来历。


    所以,在天的尽头,与月亮聊天是《月亮之上》;篝火映着脸,醉了套马杆,难道是套马的汉子?


    在南衙大军唱了两天段晓棠版本的《刺勒歌》后,他们终于快到了第一个落脚点。


    曾经与呼图对峙、决战的战场。


    萨彦下了马,眼前黄土裸露,一片苍凉景象。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在原地顿住了。


    草,都被吃完了!


    曾经来去如风的突厥铁骑,最终被他们引以为傲的草场绊住了脚。


    呼图,简直是自掘坟墓。


    范成达引领着大军,快速通过这片“不毛之地”。


    这里没有现成的草场,大军携带的牲畜,只能通过喂食干草来保存体力。再往前走一段路,情况就会好起来。


    段晓棠悠然骑在马上,身姿随着马的步伐微微起伏。目光不经意地垂向地面,在这片曾被战火肆虐的草原上,时间已悄然走过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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