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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红本引风波,暗箭最难防

作者:彭化食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娄晓娥把街道积极分子红本本放进樟木箱的最底层,上面压着母亲的几件旧棉袄。红绸封面的边角硌着掌心,她却觉得这薄薄的本子比铜盆里的银元更有分量——这是她在这个年代站稳脚跟的明证,也是一层护身符。


    院里静悄悄的,连三大爷的算盘声都歇了。她知道,这安静背后藏着多少双盯着她的眼睛。秦淮茹的怨毒,许大茂的嫉妒,贾张氏的眼红......这红本本像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的涟漪绝不会轻易散去。


    晓娥,你看谁来了?母亲掀开帘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娄晓娥转身时,正撞见秦淮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半碗玉米糊糊。她脸上没了往日的谄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樟木箱的方向,像是要看出个洞来。


    秦姐有事?娄晓娥不动声色地往樟木箱前挪了半步,挡住了秦淮茹的视线。


    秦淮茹这才收回目光,把碗往炕桌上一放,声音干巴巴的:刚熬了点糊糊,给你家尝尝。玉米糊糊稀得能照见人影,碗边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锅灰。


    娄晓娥看着那碗糊糊,心里冷笑。昨天还为粮票撒泼,今天倒大方起来?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戏码,她可没兴趣陪演。


    不用了,她拿起抹布擦着炕桌,我家早上蒸了红薯,够吃。


    秦淮茹的手僵在碗沿,指节泛白。她猛地提高声音,像是故意要让院里人听见:晓娥妹子现在是积极分子了,自然看不上我家这粗茶淡饭。也是,资本家小姐的日子,哪是我们这些穷人家能比的......


    秦姐慎言!娄晓娥的声音陡然变冷,手里的抹布地摔在桌上,成分问题是能随便说的?这话要是传到街道办,你担待得起?


    秦淮茹的脸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没想到娄晓娥会直接掀底牌,这可是她最忌讳的软肋——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若是被安上攻击积极分子的罪名,日子只会更难。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慌忙端起碗要走,转身时却故意撞在樟木箱上,箱子一声晃了晃,锁扣差点弹开。


    娄晓娥眼疾手快地按住箱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锁时,心跳漏了一拍。秦淮茹这一下绝不是无意的,她就是想试探这箱子里藏了什么!


    秦姐走路看着点。娄晓娥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手指却死死扣着锁扣,这箱子里都是我妈看病的药,摔碎了可就麻烦了。


    秦淮茹的眼神在锁扣上转了转,讪讪地笑了笑: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她几乎是逃着出了门,掀帘时动作太急,还差点被门帘绊倒。


    娄晓娥盯着晃动的门帘,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秦淮茹这招够阴的——明着捧杀,暗着试探,还想借机翻出资本家的旧账。看来这红本本不仅没让她收敛,反而激起了她的破罐破摔。


    这可咋整?母亲在灶房里搓着手,声音发颤,她要是到处乱说......


    妈别怕。娄晓娥走到灶房,给母亲递过杯热水,她就是嫉妒,嘴上说说罢了。真要闹到街道办,她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没底。舌头底下压死人,尤其是在这看重成分的年代,一句资本家小姐就能让她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正说着,院里传来傻柱的大嗓门:秦淮茹!你刚才跟晓娥妹子胡说啥呢?


    娄晓娥和母亲对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中院里,傻柱正拦着秦淮茹,脸色铁青。秦淮茹手里的空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她叉着腰哭喊:我就是送碗糊糊,她就说我攻击她!她现在是积极分子了,就能随便欺负人了?


    贾张氏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抱着胳膊帮腔:就是!有些人啊,一得势就忘了本。想当年娄家......


    贾大妈!娄晓娥厉声打断她,目光像淬了冰,您想说什么?想说我家成分?正好,昨天街道办小李同志说要下来普查成分,我这就去叫他来,咱们当众说清楚!


    贾张氏的话头猛地噎在喉咙里,脸色由红转白。她就是想浑水摸鱼占便宜,可不敢真把街道办的人招来——自家那点偷鸡摸狗的事,哪经得住查?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她讪讪地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许大茂。


    许大茂正蹲在墙根抽烟,被撞得一个趔趄,烟卷掉在地上。他没去捡,反而阴阳怪气地笑:有些人啊,得了个红本本就以为天老大她老二了。我倒要看看,这积极分子能当多久。


    许大茂你啥意思?傻柱瞪起眼睛,你嫉妒就直说!


    我嫉妒?许大茂猛地站起来,胸口的补丁被扯得变了形,我是提醒某些人,别高兴得太早!成分这东西,可不是一个红本本就能盖住的!


    这话像根毒刺,精准地扎在娄晓娥最敏感的地方。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许大茂这是拿她最在乎的事威胁她。


    大茂哥说得对。娄晓娥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所以我更得好好表现,不给街道添麻烦,也不给某些想挑事的人留把柄。她特意加重两个字,目光扫过许大茂和秦淮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大茂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秦淮茹的哭声也小了,只是低着头抹眼泪,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一大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咳嗽两声:都围在这儿干啥?不用上工?他看了眼地上的碎碗,又看了看娄晓娥,晓娥是街道认可的积极分子,你们都该向她学习,少搬弄是非。


    有了一大爷这句话,这场闹剧才算草草收场。傻柱气呼呼地帮娄晓娥收拾地上的碎碗,秦淮茹哭哭啼啼地回了家,许大茂蹲回墙根,闷头抽着旱烟,烟圈一圈圈飘向天空。


    娄晓娥看着这一切,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许大茂那句红本本盖不住成分像根针,时时刻刻扎着她——他说得没错,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别人最容易攻击的地方。


    傍晚时分,娄晓娥去给聋老太太送刚纳好的袜底。西厢房里,老太太正用放大镜看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见她进来,慢悠悠地放下放大镜:红本本的事,闹得全院都知道了?


    娄晓娥把袜底放在炕桌上,树大招风。


    风大才好。老太太拿起烟袋锅,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能吹掉枯枝败叶,也能看清谁是人谁是鬼。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许大茂中午去了趟派出所,跟他那个当片警的远房表哥说了半天话。


    娄晓娥的心猛地一沉:您怎么知道?


    我让保姆去打酱油,看见的。老太太磕了磕烟袋锅,烟灰落在炕席上,那表哥前年查过你家成分,眼睛里不揉沙子。


    娄晓娥的指尖瞬间冰凉。许大茂这是要动真格的了?找片警查成分,这是想把她往死里逼!


    别慌。老太太看穿了她的紧张,用拐杖头敲了敲炕桌,你爸上个月给派出所捐了十张新桌子,李所长亲自送来的感谢信,我还去凑了热闹。


    娄晓娥愣住了,随即心头一暖。父亲向来闷声不响,没想到竟做了这事。十张桌子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可不是小数,李所长看在这份情分上,也不会轻易听信许大茂的谗言。


    许大茂那表哥是个势利眼,老太太继续说,见了你爸的面子,顶多走个过场。倒是......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窗外,有些人明着不敢来,暗着给你使绊子,更得防。


    娄晓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见秦淮茹蹲在自家窗下,手里拿着根烧火棍,不知道在划拉什么。夕阳的光落在她佝偻的背上,像个伺机而动的影子。


    回到家时,娄晓娥特意绕到秦淮茹窗下。地上被烧火棍划得乱七八糟,隐约能看出积极分子几个字,每个字都被划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狠狠踩过。


    她心里冷笑,转身往家走。刚到门口,就看见门槛上放着个小布包,包得严严实实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块发霉的玉米面饼子,饼子上还插着根鸡毛——这是赤裸裸的诅咒,骂她是鸡,还盼着她吃发霉的东西倒霉。


    娄晓娥捏着那半块饼子,指节泛白。是谁干的?许大茂?贾张氏?还是......秦淮茹?


    母亲在屋里看见,吓得脸都白了:这......这是谁啊?这么缺德!


    不用管是谁。娄晓娥把布包扔进灶膛,火苗地窜起来,瞬间吞噬了那点污秽。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亮得惊人,想让我倒霉?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晚饭时,父亲看出她脸色不对,放下筷子问:出什么事了?


    娄晓娥把白天的事简略说了说,隐去了发霉饼子的事,怕他担心。


    父亲听完,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明天我去趟厂里,找厂长开个证明,证明咱家这些年一直积极劳动,拥护政策。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闺女是积极分子,绝不能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娄晓娥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眼眶有点发热。在这个院里,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夜里躺在床上,娄晓娥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无数双监视的眼睛。她知道,许大茂的明枪,秦淮茹的暗箭,贾张氏的胡搅蛮缠......这一切都不会轻易结束。


    但她不怕。红本本是她的盾,父亲的支持是她的矛,还有聋老太太这个眼线,她未必会输。


    只是,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许大茂压低的咒骂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娄晓娥猛地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这深更半夜的,许大茂在院门口弄什么?那金属碰撞声,又是什么东西?


    她悄悄披衣下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许大茂正蹲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个铁凿子,对着新铺的水泥地叮叮当当凿着什么,地上还散落着几块碎砖头。


    他在凿路?好好的水泥地,他凿它干什么?


    娄晓娥的眉头紧紧皱起。许大茂做什么事都带着算计,深更半夜凿路,绝不可能是闲得没事干。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阴谋。


    她屏住呼吸,看着许大茂凿了半天,终于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埋进凿开的土坑里,又用碎砖头盖好,才鬼鬼祟祟地回了屋。


    那东西不大,圆滚滚的,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像是......铁做的?


    娄晓娥的心沉到了谷底。许大茂这是要干什么?埋的到底是什么?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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