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九门收藏鉴定协会以无偿捐赠九件文物彻底在业内站稳脚跟，一系列转型立项相关手续一路绿灯。
张里里像是回到了某种领域，整天忙得飞起，被霍老太太送过来美其名曰历练的霍秀秀看得眼红心热。
事业型女人，不要太帅了好吗。
要什么男人，独美多好。
吴邪打来电话说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住，闲聊着问她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张里里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转手就把消息递给了张起灵。
张海客那边好几次嚷嚷着要找族长，都被张里里以各种理由挡回去。
自从知道她联手张海客把陈文锦送去守门后，张起灵就愈发超凡脱尘起来。如今吴小狗要搞事情，不得赶紧把人送过去，不然张里里真怕她家族长哪天就飞升了。
黑瞎子就清闲不下来，但凡有需要撑场的时候张里里就叫上他一起，挺长一条人，宽肩窄腰又极具力量感。
两人前后一站，未语先胜一筹。
人前携手，人后都恨不得往对方身上多踹一脚。
至于传闻说黑瞎子是会长年轻父亲的谣言，源头又是多年前口无遮拦埋下的业障。
张里里摇着头数落这些人想象力太窄，就不能是她左手事业右手男人的其中之一个吗。
黑瞎子：“其中之一，还有谁啊？”
张里里小手一挥：“那可就多了。”
陈家，李家，王家，上上下下百口人要吃饭呢。
黑瞎子松开一只手架在车窗上，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打起瞌睡的张里里，放缓了车速。
等回到四合院，汪灿和霍秀秀已经在饭桌前等着了。
霍秀秀热情招呼：“里里姐，快来吃饭。”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 ，色香味俱全。
“家里请厨子了？”
汪灿：“哪能啊，霍家的厨子，做完就回去了。”
菜都是霍家带过来的。
张里里点点头坐下，啥家庭能雇厨子在家里啊，哦，是霍大善人呐。
“我明天出差，海外分会，秀秀去吗？”她突然问道。
“去啊，怎么不去，我等会儿就回去收拾行李。”
黑瞎子哎了一声：“你怎么不问我，要给我放假？”
“我怕你跟我要出差补贴。”
黑瞎子笑而不语。
出发那天，汪灿开车把两人送到机场，一直等到两人过了安检才离开。
然而一个小时后，就接到电话。
霍秀秀在机场左等右等找不到人，后来还是收到了借口去卫生间的张里里让人掐着时间转交的纸条。
她都要哭了，上次商场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跑的，这次在机场又是她。
解雨臣对着不断提醒着对方关机的电话气得牙痒痒。
不告而别，好得很。
汪灿发着脾气把其他几家的货给劫了堆到库房里。
这批货底下的盘口早就商量好了私吞，张里里一直放任着没理会，等着跟他们当家的通通气再办，汪灿这一手直接了断，引得沸议。
别说什么九门平等，坐拥三门我跟你谈什么平等。
张里里独自离开机场后，直奔秦岭而去。
毅然而然的踏进当年几乎拼了半条命才走出去的险山丛林。
昏暗的房间里，桌子上搁着的那个八音盒好似落了层灰，他偶尔会打开一次听一遍那个鬼畜的歌词再盖上。
“我的扫把只能清理垃圾堆……”
好玩又不好听。
黑瞎子心想，怎么就录了这么一句呢。
八音盒正在响第二遍，黑色的小马上下起伏转着圈。
黑瞎子摘下墨镜，靠在椅背上仰着头。
顶上的横梁还藏着一个游戏机，他特意藏在一个绝佳的视觉盲区，张里里偷摸着来他房间找好几遍都没找着。
大晚上翻窗，蹲在床边拿手电筒放在下巴冲他扮鬼脸，确定他睡着了才去爬柱子。
黑瞎子单手捂着眼睛，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
八音盒唱完第三遍，房间陷入安静。
“黑爷。”
一个有些失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黑瞎子睁眼。
“嘿嘿。”
黑色小马还在转动，歌词却变成了张里里飞扬的轻笑。
“嘿嘿，我猜你就不会听完第三遍。”
黑瞎子嘴角上扬，换做之前他确实不会去听三遍。
“我再猜，你们一定煞费苦心的想要知道我到底咋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接下来会坦白？
对的，没错，我就是不说。”
真欠收拾。
“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你听到留言的时候我还在不在，或许永远也没有听到。
这都没关系，我啊，只是有些不乐意，费了半条命出来的……”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不甘遗憾，黑瞎子托着下巴，任由某些情绪在心底回荡。
“齐哥。
你帮我偶尔照看一下族长呗，还有解雨臣，还有吴邪，还有王胖子，还有汪灿。”
听着这一串人命，黑瞎子简直想把张里里提溜到跟前好好理论一番。
“还有你。
一切的前提还是先把自己搞定好吧。
如果有人告诉你某些信息，请一定仔细辨别，我不确定我没在时他们给你消息的准确性。
人心难测，这你比我懂。
长生天会保佑每一个离开草原的孩子。”
黑瞎子垂着眼，神情近乎荒凉的平静。
八音盒还在转，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就在黑瞎子以为结束的时候，张里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老登你到底把我游戏机藏哪了？”
黑瞎子难得忧愁的情绪一下被冲的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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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里里果然是一点都煽情不起来，这样疑似遗言的留言愣是被她气急败坏的质问破坏掉。
这是要死了都惦记着。
就不能惦记一下他们几个活人？
差评。
又不禁想揪着她的耳朵狠狠说教一番。
是觉得自己有多不重要才一句话不交代，真以为自己消失了他们会什么都不干吗。
黑瞎子揉捏了几下眉心，飞快盘算起所有可能。
当他梳理完各种可能被忽略掉的细节，一切的源头径直涌向一个地方。
黑瞎子握住挂着的玉牌，肯定了那个答案。
一个月后的医院病房里，解雨臣看着医生一番例行检查后，说出了那句熟悉的：“体征正常。”
病床上，张里里呼吸绵长。
解雨臣：“那怎么不醒？”
“病人睡够了自然就醒了。”医生也是没见过这种情况，病人所有指标都正常，又不符合植物人的判定条件，只是沉睡不醒。
“睡美人呗。”病房的另一角，黑瞎子悠悠的说了一句。
医生嘱咐了一句再观察几天后离开了，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黑瞎子捏着一把小刀削着昨天吴邪带过来的苹果，嘴角挂着熟悉的轻笑。
几天前，他们几个紧赶慢赶的一路追到秦岭，按着路上可能是张里里路过的痕迹一路找到青铜树的位置。
找了一圈后，还是张起灵透过交错的树杈缝隙，发现了挂在上边的张里里。对他们的呼叫毫无反应，远远看着，像是吊死在那的，周遭更是围着一圈人面猴，沉寂诡异。
王胖子登时要炸，手一掏就摸出了枪，被吴邪眼疾手快的拦住了，示意他别惊了人面猴。
最后张起灵和黑瞎子一合计，一个人先上去吸引人面猴，一个人去救人，剩下的在底下接应。
计划虽险但顺利，把人面猴引开绕了一道回来的黑瞎子正想提醒几人赶快离开否则猴子回来就不好搞，却看到原地的几人面色难看。
他提了提心神走近一看，张里里躺在张起灵怀里，脸色煞白像是没有呼吸的样子，可怕的是她的心口正扎着一截青铜枝。
几乎是吊着一口气送到医院，万幸的是那截青铜枝没有伤到要害，医生惊喜又庆幸的说：“病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否则按照伤口的位置正好伤到心脏可撑不到这个时候……”
张里里情况稳定后，解雨臣把人转到了四九城的医院，那截取出来的青铜枝，张起灵做主给她放置在枕头底下。
黑瞎子削完苹果举起来看了一圈，十分满意的咬了一口。这时解雨臣打完电话回来，关上门转身的瞬间脚步定住。
黑瞎子正想问一句咋了，突然心头似有所感的猛的回头，只见床上的张里里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手里的苹果。
张里里轻巧的翻了个白眼：吃独食，噎死你。
无声的笑意逐渐弥漫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