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翌日，阿贵送早餐时不停地打量他们四个人，眼神诡异，欲言又止。
他今天起来，被邻居拉着说了好一会儿小话。
“你听说了吗？租你家房子的那几个老板，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后爸后妈又离了，把人送到乡下来好找新后爸新后妈。”
阿贵：……
阿贵一脸憋着话的表情张里里一看就知道昨晚的谣言传开了，只是不知道演变成什么版本。
就在阿贵实在憋不住了正要张口时，大门口传来了一声调笑。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瞎子我正好还没吃饭。”
几人闻声转头，动作一致看向门口。
黑衣黑裤黑眼镜，脸上挂着惯常的轻笑，正是黑瞎子。
他一点不见外的走到饭桌边坐下，端过张起灵的碗就喝了一口。
“你们真是闲情逸致，瞎子我要忙死了。”
张里里脑子里的“叮”的一声响，她眼神恰到好处的升起一股孺慕。
“爹。”
张里里朝黑瞎子喊了一声。
黑瞎子：“哈？”
张起灵：又来了……
阿贵：！
吴邪作为浙大高材生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就续上了，后妈后爸的混乱关系迅速分解。
他呢喃：“后爸？”
黑瞎子：“啊哈？”
阿贵：！！
王胖子：“噗哈哈哈哈哈……”
张里里：“哈哈咯咯鹅鹅……”
黑瞎子征楞着看向张起灵：“哑巴……”
张起灵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遇到了经验里无前例可寻的抉择。
张起灵不语，张起灵扶额，他不想解释。
最后还是王胖子给黑瞎子解释了一通。
该说不说，黑瞎子果然也是江湖人，听完后也乐了，他颤着肩，手按在吴邪肩上。
“这话要是传回去，你妈会打死你吧。”
吴邪僵着脸，无语凝噎。
随即又想起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化悲愤为力量，抄起拖鞋。
院子里顿时嘈杂一片。
“噼里啪啦——”
“唉哟打不着打不着。”
“七哧咔嚓——”
“张里里你给我站住！”
“天真！你看着点啊胖爷我还没吃呢。”
……
张起灵和黑瞎子端着碗躲到了小鸡的围圃前。
黑瞎子：“哪只是张小黑？”
张起灵：“……”
“那只。”
一顿鸡飞狗跳的早饭后，张里里给他们讲昨天晚上听来的消息。
“大概三十多年前，村子里来过一支考察队，请了村里一个年轻人当向导，还雇了人往返送补给，但是后来考察队走后，当年送补给的几个人都死了。”
大妈大爷说到这些的时候还啧啧可惜。
“据说有吊死的喝药的，个个都是自杀。”
吴邪：“阿贵有和陈文锦的合照，所以当年的考察队就是陈文锦带领的。”
王胖子：“这就稀奇了，这山沟沟里难道有大墓。”
“应该不是墓，既然需要请人定时送物资，很有可能他们是在山里找什么东西。”吴邪继续推断。
张里里不禁一笑：“对喽，他们在找羊角山里的一个湖。”
王胖子称奇：“这你都打听到了？”
张里里一脸骄傲，“这有什么，我还知道当年的向导可还活着呢。”
千万别小瞧大爷大妈的信息量。
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去找这个向导打听当年的事，但张里里摇头。
“人进山了，据说没个十来天不会出来。”
黑瞎子站起身拍拍灰尘，“得，线索断了，回去睡觉，我的房间在哪？”
张里里拉住他：“嘿嘿，别急呀，找不到向导，我们直接找湖呗。”
“来都来了，我们弄一个湖边露营怎么样？”
怎么样？那可太棒了。
王胖子当即拍着胸脯说吃喝包他身上。
张里里也表示装备包她身上，等会就出去买，回来就出发，争取吃上晚饭。
吴邪浇了瓢凉水：“这山这么大，你知道路吗？”
张里里昂着头，理直气壮：“那当然，包不知道的。”
王胖子：“……”
吴邪捂脸：她是怎么做到理不直气也壮的。
不靠谱的人要配一个靠谱的一起行动。
于是，黑瞎子和张里里被分配到出去购置装备。
哪知还没等出门呢，俩人就先有了分歧。
“你开，我想坐车斗里。”
“你开，我也想坐车斗里。”
“我没有驾照不能开机动车。”
“我是瞎子开不了机动车。”
另外三人站在一边，看着坐在三轮车车斗里的两个幼稚鬼，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太傻了。
眼睁睁的看着俩人剪刀石头布决出胜负。
结果是黑瞎子开。
张里里大刀阔马的坐在车斗里，小表情嘚瑟。
吴邪和王胖子双双怀疑：这人真的是九门家主吗？
张里里给了他们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三轮车拐出大门，黑瞎子坏心眼的一顿操作，瞬间颠掉了张里里脸上的得意表情。
张起灵：……
吴邪：……
王胖子：……
远在四九城的解雨臣又一次收到照片。
照片里，黑瞎子驾驶着红色三轮车，张里里窝在车斗里大佬坐姿。
指尖轻点，转发。
解雨臣：破产了？
汪灿：滚。
装备是没买成的，露营是高配的。
让我们对本次露营的赞助商表以热烈问候。
他们三轮车还没开出去多远就遇见了阿宁，于是收到了友情赞助的装备。
装备之精让黑瞎子直叹张里里这个救命恩人的含金量。
张·恩人·里里躺在椅子上聊表了一下美好生活的喟叹。
这天，这山，这树，这湖，这水。
忽略掉另一边规格更高的营地。
王胖子正在准备烧烤架，张起灵在给他当助手，黑瞎子溜达回来提着一打啤酒。
吴邪取下张里里脸上架着的墨镜，问道：“裘德考怎么来了？这里到底有什么？”
黑瞎子在旁边落座，“他要是不来，瞎子我可真要开着三轮车到派出所去了。”
就是不知道瞎子开车要判哪一条。
张里里拽着吴邪也坐下，“吴邪哥，既然他能来这，不是更能说明这地方有问题吗。”
“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壁晚饭是真香。”
吴邪优雅的翻了白眼：俗话说的好，别再说了。
尽管张里里插科打诨，但吴邪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裘德考的目的，羊角湖的秘密，令他想到了张里里说过的张家古楼，霍家，裘德考，当年的考察队，他们在找的可能就是这个古楼。
吴邪眉头皱成一团，他深知张里里掌握的讯息比他多得多，而他又不能直接问，不然就暴露了他那天晚上偷听他们说话。
虽然偷听的不止他一个人……
吴邪开始计算起把黑眼镜和小哥一起暴露出去的可能性。
但是张里里瞒着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黑眼镜和小哥，要不然默认偷听的只有他一个人？
“咔嗞，咔嗞。”
吴邪：什么动静？
抬起头，两张好奇宝宝模样的脸支棱在跟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还各自拿了零食不住的往嘴里送。
“咔嗞，咔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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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过几缕奶香味。
吴邪定睛一看：旺仔小馒头。
闭了下眼，伸手：“我也要。”
“……”
下一秒，吴邪眼镜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黑瞎子和张里里。
只见他俩在吴邪伸手后，不约而同的仰头，抬手就倒，一小包就全炫进嘴里。
然后又同时转头望向远山，嚼嚼嚼。
吴邪：“……”
吴邪暗念：幼稚，怎么不噎死你俩呢。
“吴邪。”
三条视线飘过去。
阿宁走了过来，出声道：“老板想见你。”
“见我？”
两条视线飘过去。
张里里：“噢哟。”
黑瞎子：“欸嘿。”
吴邪一个箭步上前，拿后背对着黑瞎子和张里里对着阿宁问道：“为什么要见我，他应该去见我三叔才对吧。”
毕竟都不是一个辈分，又没交情。
似乎料到吴邪会拒绝，阿宁又说：“老板让我转达，他知道这湖里有什么，希望能和你谈谈。”
吴邪偏头，侧目望着张里里。
后者摆了摆手表示不参合，黑眼睛跟着耸肩摊手。
随后张里里仰头靠着椅背，墨镜也戴了回去，脸色平静，嘴角勾起一个极细的微笑，交叠在身前的手上，放在上面的那只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敲点着。
吴邪眯起眼睛，他在书里看到过，这种动作可以理解为本人正在思考。
“那就过去坐坐吧。”吴邪说道。
阿宁转身带路，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张里里嘱咐道：“早点回来开饭。”
“知道了。”
人际交往技巧：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吴邪看着坐在对面的裘德考，微笑装傻充楞。
“吴邪，初次见面，你可能没见过我，我跟你三叔有些交情，他还好吗？”
吴邪轻笑哼哼：“没死。”
裘德考停顿了一下，话题转向：“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也是准备要下湖的。”
吴邪：“谁要下湖？别胡说，不可能，没有的事。”否认三连。
连续否定表肯定，裘德考暗道他们确实要下湖。
“这个湖我不是第一次来了，没有专业的装备是下不去的，我可以给你么提供任何装备。”
吴邪忍了忍想翻白眼的冲动：“那您自己下去不就好了，总不能千里迢迢来这里就为了给我们提供装备吧。”
裘德考：“你们想下去，我也需要下去，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而且，你应该知道湖下面是什么。”
吴邪：“……”
我应该知道，事实我不知道，但我应该装作知道，这样才能套更多信息。
果然，裘德考见他沉默，继续透露：“我能理解你不愿意告诉我下面的信息，所以，合作的前提，我愿意告诉你我掌握的一切信息，湖的下面是张家古楼。”
吴邪：“……”
很好，现在我知道了，怎么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活到我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比永生更能吸引人，张家古楼里，有长生的信息。”
吴邪明白了，裘德考以为长生的秘密就藏在张家古楼里。为了这个秘密，他辗转半生，培养了一群像阿宁这样优秀的人为他寻找各种信息。
裘德考继续叭叭：“我的人已经下去过，他们可能也看到了古楼。但是一无所获，据我所知，张家古楼只有张家人能进去，你和那位张家小哥关系匪浅，张家人不会带我这个外人进去，所以我只能找你合作。”
吴邪都想笑了，就算他跟小哥关系好，张家古楼这种族中禁地他不带你进去难道会带我进去？
吴邪忍了半天的白眼终究还是翻出来：“你就确定我会和你合作？”
“小三爷，你三叔和九门也在找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