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来,苏瑶的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吴纯燕会打电话给她,两人从聊感情聊心愿,到聊工作聊生活,聊穿着打扮,到后来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吴纯燕就来省城陪她,两人一起逛街,一起爬山,一起做美容,一起游公园。
关键是一起购物,而且每次付款都是吴纯燕抢着买单,说她有钱,让自己把每个月那点工资留着做生活费,吃好点穿好点。
这让苏瑶十分感动,感觉到这个自己半道认的姐姐对她比亲姐都好。
当然自己也没有过亲姐,也就想当然而已。
感动归感动,次数多了,苏瑶也坚决不同意了,哪怕是亲姐自己也得养家糊口呀。
争执过几回,终于有一回吴纯燕口急嘴快说漏了,顺嘴就是一句“又不是用我的钱,你替我着什么急。”
苏瑶当即一愣,
“不是你的钱?那是谁的?谁会把钱给你拿来给我用?是山河是不是?是他是不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本能的,苏瑶便断定了答案,而且越说越肯定,越说越激动,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抱着吴纯燕就哭了起来。
“每天的电话也是他让你打的是不是?每个星期都来陪我也是他安排的是不是?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的在意我。
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就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我早该想到的……
他会不会很为难?陶丽娜会不会跟他吵跟他闹?
他在女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忍让的,陶丽娜是个不服输的人,一定会打他骂他折磨他的。
他让你出面来做这些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个后果,我早该知道的,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花那么多钱,陶丽娜会查他的账的,一点点无所谓,你这么来来回回,又是路费又给我花钱,多了怎么瞒得住?
告诉我,他在我这里花去了多少钱?告诉我,我想办法补上。
他有这份心意我就足够了,真的,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他的,只要他过得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就好……”
苏瑶流着泪水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好了,别胡思乱想瞎操心了。”
吴纯燕拍着苏瑶的后背,待他发泄一通之后才拉着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边抽出纸巾边说:
“沈山河做事你还不清楚吗?他想瞒的事有哪一件是瞒不住的,我和他的关系这么久了陶丽娜知道吗?
他若是不打算瞒了,那必定是陶丽娜拿他没办法了,就好像小妮子,陶丽娜知道了又怎样?唯一还能坚持的就是自欺欺人的‘不能让她看到’。
你以为陶丽娜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你吗?陶丽娜看似占着主动,其实她被沈山河拿捏得死死的。
正是因为如此,陶丽娜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想方设法要把沈山河束缚住,她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只会势得其反。
你是不知道,陶丽娜在三十岁以前想以事业为重不想要孩子,而且她还不会也不怎么想做家务,她俩每天早餐就在街上吃,中午和晚上就在加工厂吃小妮子做的饭菜,而且陶丽娜还有点打骨子里瞧不起公公婆婆。
沈山河是个看重家庭氛围的人你应该知道,所以如果陶丽娜不作改变,仅仅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就能维持住婚姻只怕是不会如她所愿了。
所以说啊,你也用不着为自己眼下的局面烦恼,即然已经无能为力那就干脆把感情的事放一边,一心放在工作上,说不定你俩还能再续前缘呢?
只是你家里到时候不会嫌弃他是二婚吧?
“要真那样了,这事由不了他们。虽是二婚却是我的初恋,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我已经依过他们一次了,下一次,除非他们以死相逼。
只是,我倒并不希望山河走到那一步。
他是个薄情的人也就算了,可他是个重情的人,那样就太煎熬了,要把一个刻在骨子里、扎在心坎上的身影一天天一点点的打磨掉,那种痛我不想他经历,哪怕我再与他无缘,我也不愿他受那种煎熬。”
“我也不愿意他受煎熬,但你想过没有,这种煎熬根本不由我们左右,自打他们结婚就已经存在了,你我除了眼睁睁看着还能怎样?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筑一个港湾,让他有机会来喘口气歇个脚。”
“你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苏瑶想到自己遭受煎熬的时候沈山河如此的来助自己,可他痛苦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你什么都不用做,开开心心的过着那就是他最大的欣慰。你要相信他,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好。”
“别的事他或许能处理好,但感情是他的软肋,一旦他再出现像以前那样的突然昏迷,还会不会有人去救醒他。”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有机会我得和小妮子好好聊聊,让她多留意一下,尽量在他情绪低落时不要让他一个人独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唉,都怪我当年心志不坚,如今自己受了报应不说,连带他也多出这么多波折。”
每一想起这事,苏瑶如今便懊悔不已。
“你说,我和山河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缘分,又是什么个东西?!”
“‘缘分’”这个东西,向来是没有对错,身不由己的。”
吴纯燕抓起苏瑶的手,似乎也抓起了某样无形的东西,一聊到情感,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过去,长叹一声,似劝慰、似自语。
“缘分二字,就像一抹若有若无的雾,在人间的烟火里流转。
它从不肯被钉在某个确切的定义里,却总能在相遇与别离的罅隙中,露出模糊又执拗的轮廓。
人们总爱追问缘分的对错,试图用理性的标尺丈量它的轨迹,却忘了这东西从诞生起,就带着一种超越是非的野性——
它是天地间的偶然与必然交织的絮语,是人心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从来无涉是非对错,只任世人身不由己。
缘分从不是逻辑的产物,你所谓的觉得只是你内心的执念。
而它可能只是春日街头一阵风,吹落的花瓣恰好落在你摊开的书页上;可能是陌生城市的咖啡馆里,邻座陌生人随口哼起的调子,与你童年记忆里的旋律重合;也可能是隔着山海的两个人,因为一次随得的消息、一个共同的爱好,在时间的某一刻突然交汇……
这些瞬间琐碎得不值一提,却在事后回想时,被炫染得不可思议,被赋予了“缘分”的注解。
你无法说清它为何发生。
就像流星闯入大气层,并非遵循谁的指令,只是宇宙运行到某个节点的自然呈现。
有人说缘分是前世的债,有人说它是今生的缘,但无论哪种解释,都绕不开“不可控”三个字。
它不像数学题,有明确的已知条件和唯一答案;也不像道德准则,能清晰界定善恶是非。
它更像一条河流,源头或许藏在云雾深处,流向则取决于地形、气候与偶然汇入的支流,你站在岸边,只能看着它蜿蜒向前,却无力改变它的走向。
这种“不可控”里,藏着缘分最本真的模样。
它让两个本无交集的生命产生羁绊,也让曾经紧密相连的人在某个路口失散。
没有谁能为缘分的发生负责,也没有谁该为缘分的消逝道歉——
就像花开花落,不是花的错,也不是季节的过,只是自然的时序,岁月的更迭。
人为什么总爱给缘分贴上“对”或“错”的标签?或许是因为我们太习惯用理性驯服世界。
在现实的规则里,我们被告知“种善因得善果”,被告知“努力就有回报”,于是便想当然地认为,缘分也该遵循这样的逻辑:
对的缘分就该长久,错的缘分就该趁早结束。
可缘分从不吃这一套。
那个让你辗转反侧、以为是‘对的人’,可能在某个清晨突然变得面目模糊;那个你曾以为是‘错的相遇’,却在多年后成为你人生里最珍贵的注脚。
所谓的‘对’与‘错’,不过是我们基于当下的情绪、利益与认知,给缘分下的临时定义。
就像站在半山腰看风景,你以为眼前的迷雾是阻碍,爬到山顶才发现,那雾本就是风景的一部分。
更深处说,对缘分论对错,是一种对‘身不由己’的恐惧。
我们害怕失控,害怕生命里出现无法解释的裂痕,于是试图用“对错”来赋予一切意义——
得到了,就是“对的缘分”应得的奖赏;失去了,就是“错的缘分”带来的惩罚。
可缘分从不是审判者,它只是一个传递者,把该遇见的人送到你面前,把该告别的时刻推到你眼前。
它本身没有善恶,就像阳光既会滋养万物,也会灼伤皮肤,你不能说阳光是对的还是错的。
承认缘分的身不由己,或许是人生最艰难的修行之一。
我们总渴望抓住些什么,总希望在关系里占据主动,可缘分偏要教会我们‘放手’——
不是消极的放弃,而是清醒的接纳。
你会遇见谁,其实早已藏在你的性格、选择与日常生活里。
就像两棵树,只有根系在地下悄悄靠近,枝叶才会在风中相遇;就像两颗星,只有运行到同一轨道,才能彼此照耀。
这种‘遇见’看似偶然,实则是无数个‘必然’累积的结果,你无法刻意设计,也无法强行阻止。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朵花在冬天开放,不能要求一只鸟永远停在枝头,缘分有它自己的节奏,你只能顺应,不能强求。
而缘分的消逝,同样带着身不由己的温柔。
有些人陪你走一段路,是为了给你温暖;有些人离开你,是为了让你成长。
没有谁能陪谁走到世界的尽头,就像潮水总会退去,月亮总会西沉。
你不必追问‘为什么’,不必纠结‘谁的错’,只需记得那些同行的日子里,曾有过真诚的欢笑与眼泪。
缘分的离去从不是否定过去,而是告诉我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生命是一场流动的盛宴,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才是常态。
接受身不由己,其实是与自己和解。
不再为错过的缘分耿耿于怀,不再为逝去的关系自我否定,明白每一段缘分都有它的使命,完成了,就该退场。
就像四季轮回,春天的花谢了,才有夏天的叶茂;秋天的叶落了,才有冬天的雪飘。
缘分的来去,本就是生命循环的一部分,没有对错,只有经历。
或许,缘分最动人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这种无拘无束与不可捉摸。
它让我们在坚硬的现实里,触摸到一丝柔软的诗意;让我们在孤独的人生旅途中,感受到一点温暖的连接。
它不需要被定义,不需要被评判,只需要被经历,然后珍藏。
当你不再纠结于缘分的对错,不再抗拒它的身不由己,反而能在其中看见更深刻的真相:
所谓永恒,不在关系的长短里,而在记忆的温度里;所谓圆满,不在结局的完美里,而在过程的真诚里。
那个曾与你深夜长谈的朋友,即使后来杳无音信,那段对话也早已刻进你的思想;那个曾让你痛哭流涕的爱人,即使最终分道扬镳,那份心动也早已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像陈默然像沈山河,无论最终陪你的是谁,另一个依旧会存在。
像我,虽然放弃了那断个婚姻,但那些个日日夜夜永远都在。
缘分就像一阵风,吹过你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这就够了。
它来的时候,你不必狂喜;它走的时候,你不必悲戚。
因为你知道,它从不是你的私有物,只是天地间的一场馈赠。
所以,不必追问缘分是对是错,因为对错都是缘分。
你只需相信,每一次相遇都有意义,每一次别离都有深意。
缘分这东西,本就是生命里最自由的诗——
它没有韵脚,没有格律,却在每一个字里,写满了关于爱与成长的秘密。
而我们,都是这诗里的过客,也是这诗的作者,在看似身不由己的缘分里,实则是顺其自然的写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行。
所以,你还要纠结着自己的对错,痛苦着自己的无奈吗?
注定是你的不必强求兜兜转转还是会出现在你身边;注定无缘的,你费尽心力也是白忙一场。
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好你的班做好你的工作就好。
或许有一天,当沈山河与陶丽娜缘份尽了时,她或她的家人心有不甘要刁难他,或是别人见他没了靠山想分而食之的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一点忙,那才是抱憾终身。
他执着的要为身边的人遮满天的风雨、铺一地的繁华,但他自己总行在风雨中,走在繁华外,我们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当他被风雨所伤时,给他一个疗养、歇息的地方,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护住他,必要时,为他输血续命。”
“谢谢你,燕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会再纠结了。你也告诉他,我很开心,叫他别挂念。”
苏瑶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颜。
“这就对了嘛,我觉得你们俩都太在意对方了,在意到有些过头,有些失了理智从而采取了错误的相处方式。”
“那我们错在哪里?该怎么相处?”
“你们啊,一直都在互相躲避,怕给对方增加困扰带去麻烦。
其实这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困扰,而麻烦也一直都在,而且你们都操着两头的心,担着两份麻烦,这又何必。你们难道就不能先解决这一头吗?
另一头是只能听天由命,但这一头却是你们自已关心过头自找的。”
“燕姐你是说我根本不用躲着他担心给他的生活带去麻烦?”
苏瑶满脸都是渴望。
“不错,你露不露面都在沈山河心中,这一点陶丽娜很清楚,相反你们这样遮遮掩掩在她眼里反而是欲盖弥彰。
除了夫妻的名份,除了不能在陶丽娜面前谈感情之外,你们俩多的是光明正大的身份接触。陶丽娜吵也罢闹也罢,山河都无所谓了。”
“真的吗?真的不会让山河为难?”
“你觉得陶丽娜要吵要闹还用得着你给她理由,她要是心情不好,山河出门先迈哪只脚都可能是错。”
“陶丽娜真这么过份吗?她怎么能这样对山河呢?燕姐你以前也没告诉我这些呀,你们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这不是瞒,是告诉了你除了多增加一个人的困惑之外于事无补。就好像你这几年和陈默然一直磕磕绊绊不也只到最后再也撑不住了才告诉我吗?
其实他比你还好一点,虽然很无奈,但陶丽娜对她的爱却是真的。
你应该知道陶丽娜的性子,闹的时候是真敢折腾,但爱的时候也是扒心扒肺的。”
“唉……说的也是,真不明白怎么有这种人,一边爱着一边又往死里折腾人家。”
“这或许就是农村人常说的‘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处用脚踹’吧。
呵呵,陶丽娜总将人分三六九等,其实她自己才是个典型的乡村泼妇。
山河当初也是半是被蒙骗半是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都怪我,当初要不是……”
“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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