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界桩的坐标偏移了0.6米
陈默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两下,他没说话,但林晓棠已经站起身,快步走向实验室操作台。赵铁柱从岗亭打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那边有动静,卡车刚开出去,正在卸东西。”
“拍下来。”陈默抓起对讲机,“别靠近,等秀梅过来再动手。”
无人机升空时天还没亮透,山脊线像一道灰影贴在雾里。航拍画面传回村委会技术间,林晓棠放大作业区角落——几辆无牌重型货车停在夯土实验田边缘,工人穿着普通工装,动作机械。他们抬出一个金属箱体,表面没有任何标识,连接着粗大的银色软管,正向地下注入某种半流质液体。
那液体呈银灰色,在晨光下泛着油膜般的光泽,渗入土壤后迅速扩散,地表竟出现细微裂纹。
“不是化学污染。”林晓棠调出红外热成像图,“温度变化不对,像是生物反应在产热。”
陈默立即打开地形叠图系统,将昨晚测绘数据与今日影像叠加。偏移方向清晰指向宏达新设1作业区,而那个位置,正是前期修复的生态夯土层最薄弱段。
“他们知道哪里最容易毁。”他说。
赵铁柱带着两名队员绕山脊潜行至观测点,携带便携采样器和防水摄像机。接近作业区三百米时,地面开始变得湿滑。草叶上残留着未干的银色痕迹。一名队员蹲下查看,手套不慎溅到地面液体,起身时 手背已泛红,皮肤微微发烫。
“撤。”赵铁柱低声下令。
撤离途中无人机信号突然中断,画面定格在金属箱体顶部——有人正用扳手拆卸外壳,露出内部旋转装置,周围空气因高温轻微扭曲。
样本带回后,林晓棠穿上防护服进入负压实验室。高倍显微镜下,液体悬浮物呈现出大量活跃杆状菌群,运动轨迹呈螺旋推进式,繁殖速度远超自然菌种。
她调用农业大学数据库进行基因序列比对,十几分钟后,屏幕上调出匹配结果:**基因编辑纤维素高效降解菌(CEL-7X)**,原用于工业废料处理厂定向分解木质纤维,严禁释放于开放环境。其代谢产物可快速瓦解竹筋,稻壳灰等天然增强材料,导致夯土结构强度在七十二小时内下降超过百分之八十。
“这不是施工。”她摘下手套,“是精准破坏。”
陈默翻查近期实验日志,发现半个月前收到一份匿名邮件,建议在夯土配方中添加一种“复合酶合剂”,声称能提升透气性并缩短干燥周期。发件人使用加密跳转服务器,最终溯源指向宏达旗下一家生物科技子公司。
更令人警觉的是,该酶制剂成分说明书中列出的垓心活性物质,与检测出的变异菌株基因片段高度吻合。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陈默把文件投影到墙上,“是从内部渗透开始的。”
林晓棠立刻封存所有原始记录,禁止任何人修改和删除电子档案。两人并排坐在电脑前,逐条梳理证据链:坐标异常、夜间作业、特殊设备、非法菌珠、配方干预……每一步都指向一场蓄谋已久的生态攻击。
“不能公开。”陈默说,“一旦泄露消息。村民会恐慌,建材市场也会崩盘。咱们村刚建起来的信心,经不起这种震荡。”
“那就走暗线。”门口传来脚步声,李秀梅拎着相机包走进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我以县台记者身份去省环保检测中心送样,走正规流程出报告,合法有效。”
“你能信得过吗?”林晓棠问。
“我不信人,信程序。”李秀梅把密封罐放进保温箱,“只要样本链条完整,谁也推不翻。”
她临走前看了眼地图上的作业区标记:“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选的位置,刚好避开了主监测井,但正好卡在地下水流向的上游。”
陈默点头:“他们算准了水流会把菌群带进整个生态区。”
赵铁柱在村口岗停换下被腐蚀的手套,手臂红肿处涂了药膏。他拒绝去医院,坚持留在执勤岗位。另一名队员已经开始轻微发烧,被强行送往镇卫生所隔离观察。
“今晚加哨。”他对巡逻队说,“尤其是竹筋仓库和检测站,谁也不准靠近。”
村委会技术间内,陈默和林晓棠整理完紧急报告,标注“生物入侵风险等级:极高”。他们将加密硬盘交给李秀梅,附带一段未经剪辑的无人机视频和三份独立采样记录。
“如果出事,优先保证据。”陈默说。
李秀梅点头,背上背包往外走。天边则露出一点青白,山路还罩在薄雾里。她的摩托车发动两声,驶出村口拐弯消失。
屋内只剩两人。林晓棠脱下防护服,发现袖口沾了一点银色残留物,立刻剪下布料投入消毒液。她打开通风系统,重新校准实验室气压。
“这些菌要是扩散到农田呢?”她低声问。
“不会。”陈默盯着监控屏幕,“他们依赖特定有机质生存,离开夯土环境活不过两天。但只要有一处墙体倒塌,就会形成连锁反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调出全村建筑分布图,红色标记逐一亮起——民宿区、养老中心、村史馆、小学教学楼……全部采用改良竹筋夯土工艺。
“咱们建得多快,塌得就有多快。”他说。
林晓棠忽然想起什么,打开邮件服务器后台日志。那封匿名建议信虽已删除,但缓存中仍保留发送瞬间的IP的抓取记录。她逆向追踪,发现信号曾经过村委会内部网络中转。
“有人帮他们转发。”她脸色变了,“这封信,是从我们自己的路由器发出的。”
陈默立刻调取上周所有接入设备清单。电力公司维修人员、县网安大队技术员、电信线路检修组……一个个排查。最终锁定一条记录:七月十一日,一名自称“市住建局信息化巡查员”的男子登记接入内网四十分钟,携带无线中继设备,签字姓名模糊不清。
“又是那天。”陈默眼神沉下去。
就是送木箱的同一天。他们以为对方只是植入远程接入点,却没想到同时播下了生物破坏的种子。
“宏达不止想抢地。”林晓棠声音发紧,“他们是想让我们亲手把自己的房子毁掉。”
陈默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四个字:**溯源、封锁、取证、反击**。
他拿起对讲机:“赵铁柱,通知所有施工队暂停使用剩余竹筋材料,封存仓库。另外,把昨天采集的地表样本再送一份去镇化验室,用最老式的培养皿检测,避开电子系统。”
“明白。 ”赵铁柱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派人守着井口了。”
林晓棠正在备份数据,突然警报响起。系统提示外部IP再次尝试连接,伪装成县环保局备案端口,请求访问 土壤监测数据库。
她立即切断非必要终端,启用离线校验程序。屏幕上的数据流骤减,只剩下核心节点闪烁
“他们在找检测结果。”她说。
“让他们找。”陈默冷笑,“我们留的入口,本来就是给他们看的。”
他打开一台备用笔记本,登录虚假内网账户,放入一份经过篡改的“初步分析报告”,称菌珠活性不足,影响有限。上传路径故意留下痕迹,引导对方相信信息已被窃取。
“真报告在秀挴手里。 ”他说,“假的,留给想看的人。”
林晓棠看着他操作完最后一道、加密指令, 忽然问:“万一他们不管真假,直接扩大排放呢?”
“那就不是破坏建筑了。”陈默望向窗处渐亮的山脊,“是宣战。”
话音未落,对讲机传来急促 呼叫。
“陈默!实验田东侧冒烟了!”
林晓棠冲到监控屏前,切换热感模式。画面中,一片区域温度急剧升高,土壤表面蒸腾起细密白雾,几株竹苗根部开始发黑萎缩。
“菌群在加速繁殖 。”她抓起防护面罩,“必须马上阻断传增路径!”
陈默抓起工具包就往外走。路过档案柜前,他顺手取出一张旧图纸——那是全村地下水管与排水系统的布局图,王德发手绘的版本,比电子档案多标了三条废弃暗渠。
他知道,那些没人记得的旧通道,现在可能是唯一的防线。
赵铁柱在村道上集合人手,每人背着一袋石灰粉。他们要沿着实验田边缘挖隔离沟,填入强碱物质中和菌群活性。
“别碰土。”陈默叮嘱,“戴双层手套,作业后全身消毒。”
队伍刚出发,李秀梅的短信到了:
“内部已交省中心,编号LH -09,四十八小时出结果。记者身份备案可查。”
陈默回了个“好”字,抬头看去,东方天际已泛出淡金。风从山口吹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腐气味。
他把手机塞进衣兜,迈步走向烟雾升起的地方。
石灰袋被撕开,白色粉末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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