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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作者:水水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班回家后,白危雪先去了趟温玉家还书。


    温玉正窝在沙发里写报告,对着键盘噼里啪啦地打字,见白危雪要进书房,他招了招手:“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吧,我待会儿正好一起放上。”


    白危雪点了点头,把书递给他。


    书碰到温玉手指的一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他迟疑地接过来,翻动了几页。


    白危雪心想,他终于发现这是一本黄/书了么。


    哪成想翻到末尾后,温玉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了,他赶紧把书撕碎,泡到符水里,澄澈的水眨眼间就变成了黑色。


    白危雪:?


    温玉解释道:“危雪,这书有鬼!”


    “每一页都有鬼气,尤其是封底,不知道为什么,鬼气特别浓郁,就好像……”说着说着,温玉的声音弱了下去,他狐疑地看着没什么反应的白危雪,欲言又止。


    “是吗,真可怕。”白危雪神色平静道。


    温玉:“……”


    从温玉家出来,白危雪直接打车去了穿孔店。他本来想去医院打,但李重重极力推荐这家,说服务热情,穿孔师耐心温柔,体验感好。


    于是白危雪就来了。


    穿孔店位于商业街最里面,位置很难找。终于看见门头,发现是家狭小拥挤的店铺,白危雪犹豫几秒,还是走了进去。


    店内空间逼仄,空气中悬浮着细小的尘埃,一把落了灰的金属椅摆在中间,金属椅前面的墙上贴了一扇圆镜子。


    见有人来了,老板娘热情地招呼道:“来打耳洞?”


    白危雪点了点头。


    “没问题,小伙子先坐会儿,我去准备工具。”


    白危雪盯着那把金属椅,有些嫌弃,但就算现在不坐,待会儿打耳洞也还是要坐下的,想了想,他脱下外套垫着坐下来。


    墙上贴着价目表,打耳洞:耳垂一对五块,耳骨、耳轮一对三十块。


    这价格放现在已经相当良心了,怪不得李重重极力推荐这家,原来是图便宜。


    老板娘很快就拿着工具走了过来,她麻利地清洁白危雪的耳朵,然后用记号笔标记了一个位置:“对着镜子看看位置满意不?需不需要调整?”


    白危雪抬眸一扫,刚要点头,又忽然顿住。


    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老板娘。


    老板娘瞳仁漆黑,眼球浑浊,嘴角牵着古怪的弧度,脖颈扭着,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正对着他。察觉到他的视线,老板娘咧开嘴,黑洞般的口腔半张半合:“小伙子,看好了吗?”


    “就这样吧。”白危雪垂下视线,淡淡道。


    “好嘞。”


    老板娘开心地咧起嘴角,露出血红的牙龈,好像意识到自己笑得太夸张,她又矜持地捂住嘴,咯咯笑了下。


    穿耳枪被她握在手里,她没有穿刺,而是动作缓慢地弓起身子,嘴巴慢慢地靠近白危雪的后脑勺。


    涎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她垂涎欲滴,拼命克制着,才没把口水滴到白危雪领子里。舌/头从她嘴里伸出来,蛇信似的分成两股,一左一右,去缠那截白瓷般的颈子。


    就在她即将碰到白危雪的皮肤时,白危雪反手一摁。没等她反应过来,脑门上就被贴了一张黄符。天旋地转,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手脚被一根白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舌头耷拉着,垂到地板上,舔了一嘴灰。她惊恐地看着白危雪,大叫:“死老头子,快来救我!”


    这死老头子虽然平常好吃懒做,店里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除了这次。


    老板娘喊破喉咙,都没看见老头的身影,眼底逐渐蔓延出绝望。她瑟缩地盯着白危雪,装腔作势:“你要是敢动我,待会儿我家老头子来了,绝对饶不了你!我劝你识相一点,赶紧放开我,我不会伤害你,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白危雪压根没搭理,连眼色都没施舍一个。他打量着室内布局,发现最靠里的地方有个小隔间,拉开帘子就能进去。


    刚靠近,白危雪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他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反吊着的血肉模糊的人。


    老头双脚朝天,大脑充血,双眼鼓胀。他的嘴被胶布堵着,任他呜呜咽咽多久,外面都听不见半点声音。粗糙的老头衫已经被血浸透,紧贴在他嶙峋的脊背上,绽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浑浊的鲜血沿着破开的皮肉不断涌出,在地面上积出一滩暗红,他看见白危雪,仿佛见到了救星,疯狂挣扎着发出呜呜声。


    白危雪目光越过老头,落在他身后。一道颀长的身影正靠在墙边,单手执着黑雾凝成的长鞭,朝他微笑:“站远点,要是一不小心打到你身上,我会心疼的。”


    听到这话,老头两眼一黑,险些气晕过去。


    长鞭染血,一串血珠顺着鞭身滚落,滴滴答答落到男人纯黑的皮鞋上,皮革像是有生命般饮足了血,从冰冷的漆黑化为一种沉郁温暖的光泽。


    漆黑鞋头锃光瓦亮,倒映出老头那张扭曲破碎的脸。


    白危雪瞥了眼老头,问江烬:“你折磨他做什么?”


    江烬好笑地反问:“折磨还需要理由?”


    他缓慢地走向白危雪,一步、两步、直到近在咫尺,才停下脚步。他盯着白危雪的眼睛,黑雾托起老头,他目不斜视地抬手握住老头的脖子,轻轻一拧。


    “嘎吱——”


    老头的脖颈就这么被硬生生拧断了。


    鲜血从断口中喷涌而出,大部分溅到了江烬身上,那身看着就极为昂贵的黑色风衣转眼间就透出一股暗红,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血。


    小部分溅到白危雪身上,他的外套已经脱下来垫椅子了,身上只穿着件白色高领毛衣,血溅上去十分显眼,就跟他刚杀了人似的。


    白危雪脸色冰冷,跟刚杀了人没什么区别,他盯着江烬,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被拧断脖子的老头打断。


    老头头颅咕噜噜滚到地上,凭记忆找到小刀,割掉嘴上的胶布,破口大骂:


    “你们这对奸夫淫夫心肠怎么如此狠毒,你爸是不是在你家门口种了棵枇杷树!你正月剃头你妈就成了寡妇!你举起相机就是全家福!跳楼帮家里人把房价打下来就是你们这种人唯一的用处,豆腐都有脑你俩没有,你俩就是癞蛤蟆吻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说到最后半句,老头明显底气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白危雪:“……”


    江烬把老头脑袋从地上拎起来,温和地冲他一笑。老头嘴唇抖着,稀疏的毛发因极度害怕而竖起来,他大叫:“不要——!”


    “咚!”


    撞击声响起,平坦光滑的墙壁上瞬间多了一个深深的血坑。老头头骨凹陷进去,还在不死心地大叫:“你们这对毒夫,一定会遭报应的!”


    “噗呲——”


    脑浆迸溅,江烬眼都没眨,直接捏爆了他的头颅。


    耳边的聒噪消失了,老头的身躯化成一股黑雾,涌进江烬身体里,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危雪觉得江烬的身躯又凝实了些,不过就算套了个人的壳子,也挡不住灵魂深处的森森鬼气。


    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玩味地盯着他,长鞭甩了甩,不经意地点到他脚下。白危雪扫了眼那根染血带刺的长鞭,眨了眨眼,很识时务地撩开帘子退了出去。


    没想到江烬也跟了出来。


    白危雪戒备地看着他:“你过来干什么?”


    江烬瞥了眼嚎啕大哭的老板娘:“不是还有一个。”


    老板娘是鬼,如果走正规程序,需要及时通知上级,再由上级通知官方来捉鬼。除此之外,他还得配合官方做笔录,很麻烦。白危雪只是来打耳洞的,现在是下班时间,这鬼不在任务内,他选择视而不见。


    “那你处理吧,我先走了。”白危雪拿起金属椅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转身。


    “等等。”


    江烬效率极高地吞噬了老板娘,没再残忍恶劣地折磨她。他叫住白危雪,慢条斯理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瞎吗,打耳洞。”


    江烬点了点头:“那打上了么?”


    白危雪一边说“关你什么事”,一边去拉门把手。


    门把手却跟锈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里是根据鬼的意念生成的鬼域,只要鬼不想,你就出不去。”江烬好心地告诉他,“现在鬼被我吞了,很遗憾,目前只有我能带你出去。”


    白危雪转过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江烬邀请道,“只是想帮你打个耳洞而已,过来坐吧。"


    白危雪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要往前走的意思。


    江烬也不催,耐心地等着。


    周围气压越来越低,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江烬注视着白危雪的脸,温和道:“还不来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又过去半分钟,白危雪终于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


    收起手机,他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江烬。


    江烬的风衣上染了血,靠近时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和花香杂糅在一起,令白危雪非常不适。他语气不善地开口:“能不能把你身上这件衣服脱了?”


    江烬停顿一秒,脾气很好地答应了。


    风衣脱了,里面只剩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江烬不怕冷,衣服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摆设。白危雪扫了眼,心想他还挺挑剔,不止长相,连傀儡的身材都要挑最好的。


    耳朵像被蚊子蛰了一口,耳洞顺利地打好了。白危雪忽然想起来:“等等,你手消毒了吗?”


    江烬:“不用消毒。”


    白危雪点点头:“嗯,反正感染的是我不是你。”


    打好耳洞后,要先戴专业耳钉防止耳洞粘连,一周后才能换成自己的耳钉。丝丝血线从伤口处涌出来,白危雪刚要提示,就见江烬俯下身,薄唇微张,含住了他的耳垂。


    他的耳朵极为敏感,轻轻一碰就会瑟缩,更别提被湿凉的舌/尖含住。


    白危雪脊背一僵,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却被周围汹涌的黑雾按着肩膀动弹不得。耳垂的软肉被舔舐着,像一条毒蛇钻进了耳朵里,危险、狰狞、如履薄冰。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你是吸血鬼吗?”


    半晌后,江烬终于抬起头,舔了舔浸着血色的唇:“或许。”


    白危雪气笑了:“刚刚那鬼身上那么多血,你怎么不喝他的?”


    江烬微微一笑:“我说过,你的血味道和他们的不同。”


    白危雪:“可你也说过,我的是苦的。”


    江烬点头:“我就爱喝苦的。”


    白危雪:“……”


    他不再废话,起身就走。


    江烬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金属椅里:“你忘了一件事。”


    白危雪看了眼臂弯里的外套,皱眉:“什么事?”


    江烬抬了抬下巴。


    顺着方向,白危雪看到了一行贴在墙上的字:


    打耳洞:耳垂一对五块,耳骨、耳轮一对三十块。


    白危雪:“……”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算账:“鬼屋镜子五百块,我的运动裤一百块,沙发套四百块,这件毛衣五百块,你一共欠我一千五百块。”


    他扯了扯身上染血的毛衣,皮笑肉不笑:“抹去打耳洞的五块,你还欠我一千四百九十五块,微信还是支付宝,江烬先生?”


    闻言,江烬眯起了眼。他盯着白危雪红肿的耳垂看了几秒,开口:“那就送你一件礼物好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这礼物可不便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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