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涌入鼻腔的一刹那,白危雪瞬间警铃大作。他的头埋在男人臂弯里,鼻腔都是对方的味道。
他费力地仰起头,对上了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
那双眼睛微微弯起,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看似温柔,和几天前在屠宰厂门口的相遇没什么区别,可这次白危雪却看得很清楚,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明晃晃的恶意。
和卸货员的衣着不同,他这次穿的是屠宰区工作人员的制服。平平无奇的黑色工装穿在他身上,竟显得修身挺拔。工装的肩线生硬刻板,却被他衬得利落硬朗,腰间腰带一丝不苟地系着,即便在血腥刺鼻的屠宰区,他也是一副冷峻整洁的模样。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身后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高明团的声音。
不是冲自己,白危雪心安理得地把头埋回了男人臂弯里。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来抓它回去。”
说完后,他掐住白公鸡后颈,想把他拎起来。没想到拎不动,他低头一看,发现白公鸡的爪子正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袖,不由得轻笑出声。
高明团没被糊弄过去,怀疑的视线从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射出:“现在才几点?这么早就来上班?”
男人面不改色道:“已经六点了,我是早班。”
高明团的目光在男人和白公鸡身上巡视几番,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才打消戒心,拎着屠宰刀原路返回。
高明团走后,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温暖的手掌在一瞬间失去温度,冰冷的掌心渐渐握住白公鸡的脖颈,缓缓收紧,似乎想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白危雪突然呛咳起来,先前因奔跑过度堵在喉咙里的腥甜顺着嘴角溢出来,滴了男人一手。
黑雾瞬间从掌心弥漫出来,将带着温度的鲜血吞噬得一干二净。
男人眯起眼,冷淡地盯着怀里的白公鸡看了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脱下黑色外套把白公鸡包在里面,然后抱着鸡就往外走。
角落里,紧张地注视着一切的三只公鸡:
“……”
“???”
“!!!”
一路上,白危雪并不安分。
他被男人的外套蒙住头,浑身上下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那股花香甜腻刺鼻,闻得他想吐。他啄男人的衣服,一眨眼,那件黑色工装服就被他啄了个洞出来,鸡嘴继续往外啄,好不容易啄到了一块柔软,他用力一拧,竟真有冰冷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进来。
腥甜液体灌入他的嘴,白危雪微微一愣。
人血并不好喝,可问题是,恶鬼身上怎么会出血?
难道这又是一具傀儡?还是他附身了别人?
他现在被困在禽类的躯壳里,处于完全的劣势,要想从这具躯壳里挣脱出来,只有一个办法——死。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恶鬼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鸡嘴被人捏住,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威胁道:“再不老实,这嘴也不用要了。”
怀里终于安分了不少,他这才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
员工宿舍。
温玉都快急死了,他盯着宿舍里白危雪的身体,自我怀疑道:“不可能,为什么还没回来?”
李重重也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是啊,这都多久了,白危雪的身体看着没异样,应该魂魄也好好的才对,为什么还没回来?”
龙果抓了抓红发,一脸烦躁地开口:“那人到底是谁?”
李重重接话:“没见过,但是我总感觉他跟白危雪关系不一般。第一次见没觉得有什么,刚才见了一面,前面还好,后面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很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就觉得很奇怪。”
龙果啧了声:“我也一样。”
顿了顿,龙果看向温玉:“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温玉不擅长撒谎,他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就在李重重想追问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三人神色一凛,温玉先迈出脚步去开门,剩下两人挡在白危雪面前,戒备地看向来人。
门开了,露出来的是厂长高明团的脸。
那张脸和几个小时前看见的截然不同,阴森诡异的笑容在这张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往常一模一样的热络的笑。他拎着四袋水果,热情道:“打扰领导们了,有点事要找领导们聊一聊,能否赏脸吃个饭?”
温玉回道:“吃饭就不必了,大早上没什么胃口,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高明团眼珠极快地扫过三人,发现少了一个人,笑着问:“怎么没看见另一个领导?还没起床啊?”
温玉反应极快地开口:“他昨天吹风感冒了,昨晚睡得沉,就没叫他,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闻言,没等三人反应过来,高明团就硬挤进来,往床上看了眼。确认人好好地躺在床上,他才叹了口气:“是,是,领导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其实这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领导们查得怎么样了?我们厂有哪里需要改进的不?劳烦领导们指点指点。”
温玉一听,立刻明白了这是明里暗里要赶人。他笑了笑,随口道:“高厂长管理的屠宰厂是我见过的最有秩序的,也是最人性化的,至于上边,肯定没啥问题,就等汇报通过后就完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高明团呼出一口气,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等你们空了,跟我说啊,我一定好好招待各位。”
温玉笑着点头,送走高明团后,三人脸上的笑容变戏法似的消失了。李重重踹了一脚地上的水果,晦气道:“变/态给的东西,谁敢吃?”
龙果:“他就是来看我们四个人在不在宿舍里,他对我们还有戒心。”
温玉捏了捏眉心:“当务之急,是找到危雪在哪里。”
话题又回来了,李重重和龙果都看着温玉,希望他能给出个什么说法。温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旁边的人。
李重重无奈,只能开口:“要想找到他,就得找到那个男人。他大概率是鬼,能在屏障压制下行走自如的鬼,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也绝对不会被我们轻易找到。哎,这怎么办啊?”
温玉也头疼得很,只能道:“先出去找找看吧,总比干等着强。”
就这样,三人走出了宿舍,分头寻找。
不久后,空荡荡的宿舍里,忽然涌现出一团黑雾。
雾气稀薄,待黑雾散尽后,一人一鸡出现在了黑雾中。
男人将手中拎着的鸡随意丢在床边,侧身坐在床沿,看向陷入沉睡的白危雪本体。
他陷在枕头里,长睫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碎阴影。绯色的唇微微张着,眉心微皱,呼吸轻又浅,仿佛连睡梦中都在忍受着某种隐痛。凌乱的金发铺散开来,几缕汗湿的发丝黏在颈侧,有种易碎的美,好像一碰就碎了。
男人冷漠的视线从他的睫毛划到鼻梁,又从鼻梁落到他的唇角。那饱满的唇珠在睡梦中无意识抿起,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无声的钩子,引人触碰,看他是否真如看上去那般柔软。
被随手扔在一旁的白公鸡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他倒要看看,恶鬼究竟要干什么。
男人移开目光,转而伸开手,一把掀开了盖住白危雪身体的被子。
他垂下眼,冰凉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精准地按住了白危雪纤细柔韧的腰侧。不是温柔的抚摸,而是一种带有探究性质的摸索。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带有温度的布料。
是白绫。
白绫缠在白危雪腰上,贴着皮/肉,皮肤竟然比绫布都软滑细腻。男人轻松地抽出白绫,可是当白绫落在他手里,就像没了生命一样,跟一块普通的布没有区别。
白公鸡想要去抢白绫,却在下一刻被食指按住脑袋,被迫仰起头。
“做个交易,怎么样?”男人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可白危雪知道,和恶鬼做交易没什么好事。他冷冰冰地盯着恶鬼,没有一丝动作。
“帮我做件事,作为回报,在出屠宰厂前,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保护你。”
白危雪无动于衷。
恶鬼保护他?简直是个笑话。要是他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做。
恶鬼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刺破手指,挤出一滴粘稠鲜红的血珠。另一只手捏住白危雪的下巴,微微挤开双颊。
陷入沉睡的白危雪不自觉地张开唇,修长苍白的手指熟练地伸进去,勾起舌/尖,把血珠抹在上面。
几乎是立刻,白公鸡清澈的视线变得呆滞,躺在床上的白危雪猛地呛咳起来,男人适时抽出手指。
“唔……”
白危雪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蹙,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腰间却被一只手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
男人垂眸,视线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白危雪,低沉的声音如同情人缠绵低语,却又恶劣至极:
“醒了?”
白危雪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腰间那存在感极强的冰冷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想挣脱,却发现魂魄刚刚归体,他的身子软的不像话。
“放开……”
他的声音沙哑微弱,视线却冷如寒冰。
男人非但没有放开,那只按在他腰侧的手反而不轻不重地擦过他敏感的腰/窝,激起一阵阵战栗。
这动作让白危雪头皮发麻,几乎是立刻就按住了男人的手。
温热的手心覆在男人冰冷的手背上,那冰冷的温度让他手指一缩。男人没有抽回手,他附身盯着白危雪的眼睛,狭长的丹凤眼里盛满了戏弄和恶意。
白危雪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同伴们,正在外面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你,”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抚过白危雪苍白的脸颊,最终停留在那微微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唇瓣上,略带警告地按了按:“你说,如果我们像现在这样,等着他们回来,他们会看到怎样有趣的场面?”
白危雪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别开脸,于此同时,男人手中的白绫猛地挣动起来,想要突破男人的桎梏。
见夺不过,白危雪面无表情道:“做梦。”
即便被果断地拒绝了,男人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别着急,那里也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闻言,白危雪缓缓眨了下眼。
察觉到他眼底的松动神色,男人轻笑一声:“考虑一下?”
白危雪终于松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男人松开白危雪,淡声道,“高明团办公室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去把它拿给我。”
白危雪戒备地望着他:“盒子里面有什么?”
男人笑容不变:“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白危雪抿着唇,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恶鬼。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他也盯着白危雪的眼睛,盯久了,他忽然开口,颇为轻佻地夸奖:
“我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白危雪厌恶地别开眼:“不告诉我的话,我不会帮你。”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诧异对方竟然在跟他提条件:“你有选择的余地?”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白危雪的唇瓣上:“最好别跟我讨价还价。”
他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那里:“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亲自向你收取报酬。”
白危雪浑身冰冷,不仅仅是周身缭绕的冰冷黑雾,更是眼前这个人的无所顾忌和恶劣本性。他知道,这个恶鬼绝对做得出来。
毕竟,恶鬼以恶为生,内心只有满满的恶意,他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样,只在意自己会不会从中得到愉悦。
“好吧。”
白危雪答应下来。
男人显然没想到白危雪答应得那么利落,他满意地勾起唇角:“还算聪明。”
“别让我失望,我的新娘。”
腰间的冰冷骤然消失,白绫也落回白危雪腰间。男人的身形缓缓消散在凝聚的黑雾中,像来时一样无影无踪。
压迫感骤然消失,白危雪喘息着,腰间和体内残留的冰冷令他止不住地轻颤。
还没等他缓过来,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三人的声音灌入耳中:
“根本找不到,该不会被男人拐跑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等会儿再放只虫子找找。”
“那个……”
温玉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第一个走进宿舍,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宿舍地上撒欢的白公鸡。
“危雪,你回来了?”
温玉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他赶紧走上前把白公鸡抱起来:“你这是自己走回来了?”
令他奇怪的是,这只公鸡目光迟滞,看着有点呆傻。
白危雪:“……”
他闭上眼假寐,并不想理这群不太聪明的同伴。
还是龙果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他应该是回到身体里了。”
“回来了?”
温玉扔掉白公鸡,走到白危雪床前。
“嗯,咱们走的时候他的被子是盖在脖子上的,回来之后就盖在腰上了。”
“好像是哦。”李重重表示认可。
温玉替白危雪掖好被子:“回来了就好,真的吓死了。”
白危雪没再装睡,他慢慢睁开眼,视线清明地看向三人:“我们还得去高明团办公室跑一趟。”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没事吧?身体感觉怎么样?”
白危雪摇摇头:“没事。”
温玉这才问刚刚白危雪提出的问题:“高明团办公室?怎么了,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
白危雪点头:“我无意间看到高明团办公室抽屉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我觉得里面会有东西。”
“木盒子……”温玉陷入沉思。
李重重适时插嘴:“高明团办公室你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那个男人带你进去的?那个男人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他应该不是人吧。”
李重重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白危雪的魂魄在一只鸡身体里,行动都很不方便,更别提上楼去厂长办公室了。至于那个男人,也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好兄弟少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沾边。
白危雪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最终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龙果轻嗤道:“别是他的姘头。”
李重重正在喝水,闻言“噗”地一声把水喷出来,狠狠地呛住了。他咳嗽几声,擦擦嘴:“你有病吧?净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说着说着,他的音调突然弱了下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也想起了一件事。
曾经和白危雪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虫子突然跑向白危雪,那个时候他就说过,白危雪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鬼气。
这鬼气绝对不是从外部沾染上那么简单,更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后面白危雪也微信私聊过他,有没有可能鬼气存在,但是他的虫子闻不出来。
难道说……
十分热衷于八卦的李重重脑子里瞬间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那些垃圾废料清出去。
怎么可能呢?
他看向白危雪,那人看着一副冷冷清清,无欲无求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搞人鬼情未了的人。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四人决定下楼吃个饭。
屠宰厂有食堂,他们四人跟其他普通员工吃得一样,可以自己打饭。平时他们吃饭都只盛蔬菜,不碰荤腥,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食堂居然只提供盒饭。
李重重满脸愁容:“怎么办?能点外卖吗?”
龙果拿起手机看了眼:“不行,这里太偏僻,外卖不配送。”
没办法,四人只能领过盒饭,找个座位一起吃。
今天的盒饭很简单,里面只有米饭、红烧鸡腿、卤蛋、酸辣土豆丝,还带着几根小咸菜。虽然今天的肉菜是红烧鸡腿,不是猪肉,但几人还是没有食欲。
勉强把土豆丝和米饭吃了后,白危雪端起盘子,准备倒掉。
就在这时,一只小白狗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双小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盘子里的鸡腿,馋得直流口水。
白危雪见状停下脚步,把盘子放在地上,方便小白狗吃。
其他三人也都没吃鸡腿,纷纷效仿白危雪,喂小狗吃鸡腿。
小白狗不怕生,头也随便摸,温玉喜欢的不得了。他本来就爱狗,虽然这只不是什么名贵的狗,但只要乖乖听话,不咬人,他都喜欢。
白危雪有点想雪球了,雪球跟小白狗一样,也很乖。
吃完鸡腿后,小白狗冲他们摇了摇尾巴,转身跑了。几人从地上拿起盘子,走到回收区把剩菜倒掉。
“对了,我搞到一张高明团的行程表。”温玉开口。
“高明团还有行程表?排面挺大啊。”
“废话,厂长也是要应酬出差的。”
“行程表上,高明团两天后要去出差,不知道多久回来,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他办公室偷东西。”
“没问题。”
*
很快,时间来到了两天后。
几人跟师傅们一打听,果然高明团不在厂里,少数几个核心的领导也跟着高明团去外地出差了。
天时地利人和,几人很快就乘坐电梯来到了办公区。
白危雪盯着电梯上的监控:“这监控不会出问题吧?”
温玉:“不会出问题的,出任务的时候我们都会跟技术部打招呼,不合适的地方会被剪掉,就像之前咱们去屠宰区那样。”
高明团办公室门口。
“我操,这锁怎么这么难开。”
“不着急,慢慢开。”
“诶你说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不放在家里枕头下面,而是要放在办公室这么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的地方啊?”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不方便吧。”
这锁的精密程度显然超乎龙果的能力范围,想要将它毫发无损地拆开是绝无可能了,只能暴力拆卸,在大事上,龙果还是靠谱的,他谨慎地征求温玉的意见。
温玉点了点头。
“砰——”
伴随一阵巨大的声音,门锁终于被摧毁。
没用工具,纯靠暴力。
拆完后,白危雪察觉到了两道毫不遮掩的视线,不用看就知道他们还在怀疑白危雪究竟是怎么不破坏门锁进来的。
他装作没看见,面不改色地迈进门。
办公室里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沙发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桌子上摆了一些文件,再就是资料柜,里面文件也不少。
温玉问白危雪:“你看见的盒子在哪里?”
白危雪:“……”
他随手指了个抽屉,李重重拉开一看,什么都没有。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视线,白危雪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应该是他把盒子放到别的地方了。”
“那就麻烦了,万一他带走出差就坏了。”温玉叹了口气,"算了,先找找吧。"
李重重负责翻找资料柜,龙果负责翻找房间里隐蔽的角落,比如沙发坐垫下面。温玉负责翻找办公桌,而白危雪负责翻找办公桌下面的抽屉。
找着找着,白危雪翻到了一本相册。
联想到资料柜里面的奖状,白危雪以为里面的相片会是高明团和妹妹的合照,做样子给外人看的,毕竟那个老师傅也说过,他在办公室见过俩兄妹的合照。
可当照片映入眼帘的一瞬间,白危雪眉心一皱。
这哪是什么照片,分明是犯罪记录!
摊开相册,左边是一个长相凶戾的男人,白危雪认得,这是蒋明明的照片,而右边,赫然是蒋明明的分/尸照!
这画面极为血腥,冲击力也很强,白危雪闭了闭眼,翻开下一页。
第二页,左边是一个面容和善的男人,长得有点胖,白危雪有印象,这人也在名单中,也姓蒋。而右边同样的,是极为残忍的分/尸照。
一页、两页、三页……
满满一相册,竟都是这种照片,而这些人,也都是列在名单里的失踪人口。
翻到某一页后,白危雪手指顿住。
这人的身体有些眼熟,尤其是横亘在胸口上的硕大黑痣,不就是几天前高明团亲手屠宰的猪人吗?
难道说,失踪名单上的人都被高明团缝进了猪里,做成了猪人?
我的新娘中译中:我的老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