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郎,迎新娘~”
“红轿摇,唢呐闹,纸钱漫天新郎笑~”
“敬天地,拜高堂,欢欢喜喜入洞房~”
欢快诡异的童谣穿透暴雪,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寂静的黑夜。
一顶猩红喜轿在风雪中颠簸前行,抬轿的村民埋头疾走,生怕冲撞了什么忌讳。
喜轿内,白危雪倏然睁眼。
好吵。
意识回笼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上喉口,他猛地呛咳起来,下意识捂住了嘴。
钻心的疼痛涌入肺腑,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周遭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自己破碎的喘息。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抬手扯掉遮眼的布。视野恢复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手里抓着的竟是一顶大红盖头。
盖头四角坠着流苏,中央金线绣出的鸳鸯交颈缠绵,却被一滩粘稠湿润的血迹浸透,艳丽得触目惊心。
血红刺目,他瞳孔骤缩,一阵剧痛撕裂脑海,无数陌生的记忆翻涌而至——
他叫白危雪,是一家灵异事务所的实习生,因单位没发工资,囊中羞涩,就在网站上接了个私活。客户女友在半年前离奇失踪,报警也找不到人,失踪前手机最后定位的就是这里——阴嗣村。
他们打算进村找找线索,岂料刚进来,就被人套上麻袋打晕了。再睁眼,客户不见了,而他坐上花轿,成了……
新娘?
还没等从穿越的错愕中抽离出来,细密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脊背。白危雪垂头注视着身上的大红嫁衣,以及脚上那双精致小巧的红色绣花鞋,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鬼新郎,迎新娘……”他轻声重复着那首童谣,联想到这单生意,心底浮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测。
今晚要娶他的,恐怕不是活人。
白危雪下意识去推轿门,木门却纹丝不动,随着他的动作,一沓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摞黄纸,纸上画着晦涩难懂的符咒,是原主拿来吃饭的本领。既然有保命的方法,白危雪也冷静了不少,他攥紧大红盖头,思索着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就在这时,喜轿猛地一停。猝不及防的停顿让白危雪的身子前倾,他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盖上红盖头。
“嘎吱”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两只黝黑粗壮的手伸了进来,一左一右,把白危雪架了出去:
“新娘子,我们到了。”
*
“怜新娘,嫁新郎~”
“肉为粮,骨做床,剥下人皮缝喜帐~”
“红盖头,泪痕藏,两腿一蹬挂大梁~”
外面雪很大,雪花落在白危雪身上,冻得他开始咳嗽。不过跟听到童谣的心凉相比,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白危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他就被村民带到了室内。
浑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置身于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发霉的味道。
白危雪肩膀一沉,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猛压下来,他无法反抗,膝盖一弯,扑通一声砸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道空洞没有起伏的声音:
“一拜天地——”
他的头被人硬生生按了下去,砰的一声磕上水泥地。
“二拜高堂——”
视线被红盖头遮着,白危雪什么都看不见。又是砰的一声,他被撞得眼冒金星。
“夫妻对拜——”
白危雪被扭了个方向,就在这时,盖头微微掀起一个弧度,他终于看清了要拜的对象。
不是人。
也不是鬼。
而是一口阴森的棺材。
棺材表面漆黑,给人一种晦气不详的感觉,细看还透着点暗红,仿佛渗出了陈腐凝固的鲜血。数张黄符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咒竟不是朱砂绘制的,而是鲜血一道道涂上去的,看来这棺材里装的东西不是一般难缠。
晃神间,额头又撞向地面。
和棺材的距离被骤然拉近,白危雪仿佛能感受到从棺材表面泛出的阴寒,一股铁锈味儿若隐若现,他刚想细闻,就被人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冰冷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响起:
“步入洞房——”
等等……洞房?!
白危雪愕然,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人拦腰扛起,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棺材里。
“嘭!”
棺盖合起,他陷入了浓郁的黑暗。
红盖头不知掉到了哪里,森森寒气如活物般缠绕上来,他浑身僵冷,寒意渗进骨头缝里,又激上一股腥甜。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滴答到棺底,他无暇顾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张符纸撕成两半。黄符自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之前在盖头底下瞥见的居然只是冰山一角,棺材内部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他抬高手臂才能摸到顶。
出乎意料地,这里没有鬼,也没有遗骸,甚至连骨灰都没有。
白危雪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故意等了段时间,然后才取出一张黄符,用力向棺盖一拍:“起!”
棺盖纹丝不动。
白危雪皱了皱眉,心念一转,他又抽出一张空白符纸,就着手上未干的鲜血开始画符。
画好后,他将符纸一拍:“起!”
嘎吱、嘎吱——
木头摩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白危雪抬起脸,一道微弱的光线从棺盖边沿照射进来,打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可惜黄符威力不强,只能将棺材盖挪动出半人宽的缝儿,不过侧着爬上去也够了。
幽黑狭窄的缝隙里,几根纤长素白的手指探出来,用力地扒住棺材外沿,紧接着,冒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果然,那些村民已经离开了。
充盈的光线映入眼底,骨头缝里的寒意被稍稍驱散。白危雪轻喘着,热气从齿缝间呼出,唇色鲜艳靡红。金发凌乱,额前几缕碎发被冷汗打湿,微微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
他没有停下,而是一鼓作气,将整个身子撑了上来。红嫁衣精致繁复,他行动不便,只能先伸出一条腿跨坐在棺材上,还脱掉了那只碍事的绣花鞋。
棺材的全貌一览无余,白危雪倒吸一口凉气。他毫不怀疑,假如今天没有这沓符纸,那么就算来十个他,也无法挪动这棺材盖分毫,到时候他必死无疑。
还好他命大。
白危雪轻挑眉梢,准备把另一条腿也收回来。
只是,他的脚……
他膝盖弯曲,挣了挣脚。
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白危雪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他僵硬地扭过脸,一格一格地低头望去——
幽暗的棺里,仅剩的那只红绣鞋被黏腻浓稠的黑雾淹没了,丝丝缕缕的黑雾伸上来,像无数只黑色利爪,掐住白危雪的脚踝、小腿、大腿……
只是瞬息,白危雪就被这黏腻的黑雾拖了进去。
“咚!”
尾椎骨狠狠磕到棺底,白危雪眼底瞬间蒙了层水雾。他狼狈地躺着,浑身上下黑雾缭绕,剧痛无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忽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从脚底升起,有什么危险的、深不可测的东西正朝这个方向缓缓移来。
白危雪瞳孔一缩,浅色的眼睛里逐渐倒映出一个庞大的阴影。缝隙里照进来的光线被挡住了,他陷入黑暗中,被刺骨的寒意侵蚀着,仿佛掉进了深渊。
一个沙哑的、破碎的、生硬到古怪的音节在头顶响起:
“肉?”
白危雪蓦地想起那句诡异的童谣:“肉为粮,骨做床,剥下人皮缝喜帐~”
没等回应,他的脖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了。
窒息感袭来,白危雪被迫仰起脖颈,白皙修长的颈部完全暴露在阴影里,宛如濒死的天鹅。他的喉结被黑雾压迫着,不停地吞咽,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一股鲜血。
红嫁衣被冷汗浸透,白危雪的身体因缺氧开始痉.挛抽搐,他眼前发黑,涣散的瞳孔倒映出眼前的景象——
汹涌黏腻的黑雾停止流动,缓缓凝成了一道稀薄的人形。“人”五官模糊,正微弯上身,低头“注视”着他,掌心扼住那脆弱的咽喉,缓缓收紧力道。
似乎知道这弱小的人类必死无疑,它没有直接将他掐死,而是一点、一点地剥夺他所剩不多的氧气和生机,欣赏那张漂亮无暇的脸从苍白透明到涨红发紫。
多么有趣。
“呃啊……”
白危雪溢出一声痛苦的喘息。金发湿答答地粘在脸上,又被唇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他胸膛激烈地起伏着,拼命汲取着氧气,一时间耳边只剩下擂鼓般沉闷的心跳。
就像所有上吊的人临死前都会凭本能抓住绳子一样,白危雪也下意识地去抓那只“手”。可惜黑雾没有实体,他抓了个空。
挣扎间,白危雪的手指碰到了嘴唇,沾了一手黏腻的鲜血。
渐渐地,他的身体停止挣动,只剩手指在黑雾里挠抓。
就像快死了一样。
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恶鬼似乎有些遗憾,它还远远没有尽兴。垂死挣扎固然有趣,但放弃挣扎更倒胃口,它收紧掌心,准备亲手赋予对方死亡。
可就在捏碎颈骨的前一刻,它忽然顿住了。
浓稠的黑雾中,缓缓浮出一道闪着金光的血符。就是这道符暂时牵制住了它的行动,给白危雪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周身霎时陷入阴寒,一道森冷幽暗的目光凝在他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恐怖杀意。
僵冷蠕动着钻入他的肺腑,白危雪知道血符拖不了太久,他转了转涣散的瞳孔,眼神迷蒙地看向恶鬼,带血的唇角扯出一抹极具迷惑力的微笑:
“我知道,你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我可以帮你离开,只要你不杀我。”
“怎么样?——我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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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他的人长相帅气,沉默寡言。身患残疾让金宜对他依赖又信任,在男人家里借住了一段时间。
直到危机彻底解除,他准备离开对方。临走前,他打开男人手机,想要加个联系方式。
却不料下一秒,他被吓得扔掉手机,僵在原地。
碎掉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闪着幽蓝的光,四个账号的消息正跳动着:
霸道总裁:【转账】
冷漠医生:看看身体,我要检查。
温柔教授:好孩子,听话,做得好有奖励。
钻石男大:老婆,我想你想的in了。
推门声骤然响起,金宜仓皇抬头,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声音又哑又沉:
“你看到了什么?”
【阅读指南】
1.江寂有杏瘾,但很干净,只对老婆起立
2.1v1,四个男主都是单箭头工具人,雄竞扯头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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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