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檐挺怕傅凛礼找到一家特别难吃的店,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了一家店的名字。
傅凛礼不紧不慢地定位那家店。
安檐和傅凛青确定情侣关系后,常去吃的店有好几家,经常约会的店同样有好几家,全是傅凛青精心挑选出来的。
他后来才知道傅凛青不仅会提前做好攻略,还会提前一天到店里试菜,如果味道不好,那家店就从攻略里划掉,只留下味道好、环境又干净的店面。
安檐记得第一次和傅凛青约会的时候,他跟傅凛青不熟,甚至不知道那是在约会,只当是哥哥的朋友有事找他所以请他吃饭。
直到去了吃饭地点,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餐厅的人基本都成双成对,他强装镇定地跟傅凛青进去,一顿饭吃得尴尬又好笑。
那时候想不到以后会跟傅凛青交往,也没想到会结婚,更没想到会面临现如今的变故,导致他们连正常见面都做不到。
安檐心脏像被人捶了一拳,又闷又痛,他歪头靠着车窗,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前方红灯,傅凛礼停车观察安檐,见他不怎么高兴,知道他又在想傅凛青,眼底冷意乍现,手指无声无息地敲打着方向盘。
安檐随口说的那家店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这个点路上正堵得厉害,车开不过去,傅凛礼只好把车停到附近一家商场的停车场内。
傅凛礼看一眼定位,拿起车钥匙,“下车。”
安檐开车门下去,慢悠悠地跟在傅凛礼后面。
傅凛礼自觉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直接牵住他的手往前走。
安檐下意识要挣开,但没有成功,“我自己会走。”
“车很多,我不放心你。”傅凛礼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那家店。
老板看到是熟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二位来啦,二楼的包间给你们留着呢,过去坐就行。今晚还是老样子吧?”
安檐轻嗯一声。
傅凛礼视线在店里扫视一圈。
店里生意很好,环境也不错,一楼已经坐满,墙上贴着菜单和价格表,一眼就能看出这里主要以家常菜为主,适合关系亲近的人来。
安檐没管傅凛礼怎么样,自顾自地往楼梯走。他忘了还跟傅凛礼牵着手,这么往前走倒像是牵着傅凛礼。
老板看他们这样,打趣道:“感情真好啊,每次见你们都蜜里调油的。”
安檐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余光瞥到傅凛礼晦涩难辨的神色,最后选择把那些话咽下去。
傅凛礼看了老板一眼,牵着安檐上楼。
二楼全是包间,傅凛礼没来过这里,走到二楼楼梯口停下脚步。
安檐指向左边,“往这边走。”
傅凛礼牵着他往右走。
安檐抓住身后的楼梯扶手,“都说了是左边!”
两人僵持在原地,其他人偷偷观望着他们,进包间前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傅凛礼脸色微沉。
安檐默默抓紧楼梯扶手,怕傅凛礼强行带他过去,不放心地搂住楼梯扶手,另一只手还被傅凛礼攥在手里,力度倒是不重,但是没办法挣开。
他没管傅凛礼难看的脸色,往后退一步,“是你找我吃饭,不是我求你吃饭,如果你不能尊重我,那今晚这顿饭就没必要再吃了。”
傅凛礼缄默不语。
两个人站在楼梯中间显然是闹了矛盾,老板在楼下注意到,跑过来问:“怎么吵架了?”
安檐咬着唇,倔强看向傅凛礼,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傅凛礼无声叹息,松开了手,“听你的。”
安檐回头对面露担忧的老板摇摇头,没给傅凛礼一个眼神,转身走向左边。
傅凛礼跟过去,刚走两步被老板叫住。
“傅先生。”
安檐也听见了,没回头,径直走到前面的某个包间前开门进去。
老板走到傅凛礼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傅凛礼黑眸微眯。
包间内。
安檐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等了五分钟还不见傅凛礼的身影,手指滑动屏幕找到傅凛礼的微信,刚准备打字,包间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傅凛礼走进来,拉开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包间的桌子是六人桌,安檐以前跟傅凛青紧挨着坐,那样不会显得太冷清,现在跟傅凛礼之间隔着两个位置,怎么看怎么冷清,气氛在这样的冷清下变得更加尴尬。
这家店的菜全是现做的,上菜速度没那么快。
安檐玩着手机,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傅凛礼的身上,他又感觉到傅凛礼在看他,像上午在车里一样,每当他看过去,看到傅凛礼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看手表。
他不信每次都是错觉,放下手机,眼神落到傅凛礼脸上,“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应对我哥和我朋友的办法吗?”
傅凛礼跟他对视,点头,“是。”
安檐:“你先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大哥?你那位姓顾的朋友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傅凛礼先问了两个早有答案的问题。
安檐眨眨眼,“傅凛青日记里没写吗?”
傅凛礼:“他在日记里只写了你哥的名字,没写过怎么称呼他。”
“我和傅凛青交往后,除了安昼哥以外,其他人他都跟着我叫。”安檐没再看傅凛礼,低头掰着手机壳,“至于顾引霄……我会转告他,让他不要再去打扰你。”
傅凛礼:“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难道他和我有仇?”
安檐说不出来,开口问:“这个也没写进日记?”
他觉得顾引霄是因为傅凛青偷删消息的事生气了,但他不能对傅凛礼说这种有损于顾凛青形象的事。
傅凛礼:“没有。”
安檐:“那我也不知道了。”
这时,包间门被人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傅凛礼坐在一旁看着,老板口中的“老样子”全是安檐爱吃的,并且在傅凛青的日记里提到过无数次,菜量适中,味道闻着不错,再加上价格没有太夸张,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服务员上完菜,走前说道:“祝二位用餐愉快。”
包间门关上,隔绝走廊嘈杂的声音。
服务员来这一趟让屋里气氛没那么僵了,傅凛礼没再问奇怪的问题,专心跟安檐商量起应对家人朋友的事。
他们婚姻关系还在,逢年过节少不了要去安家吃团圆饭。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傅凛礼就是傅凛青,他们是同一个人。
可惜傅凛青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掌握这个身体,如今不能随意出现。
傅凛礼同样作为安檐的“丈夫”,跟安昼以外的安家人不熟,傅凛青没在日记过多提到安家的人,傅凛礼连安家人都认不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若安檐在身边还能提醒他,若是不在,很容易出岔子。
他可以找借口缺席一次,但不能次次缺席,即便是演戏,也要把大家瞒过去。
一顿饭吃完,两人商量出最终结果,在熟人面前,他们要随时配合演戏。
傅凛礼:“傅凛青喜欢当着你朋友的面亲你,见面五次有三次会亲。”
安檐:“说这个干什么?”
傅凛礼:“我想问问,我是不是也要在他们面前亲你?”
傅凛青到底是在乎安檐的面子,不会在他朋友面前亲得太过分,顶多亲亲脸颊摸摸小手。
安檐脸有点发热,“这个不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凛礼掩下眼底的妒意,淡淡一笑:“他把这些事写进了日记里,我看过很多遍。”
安檐不想再跟他聊了,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傅凛礼起身,“好,我送你回去。”
安檐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街道上堵得更厉害,他们绕路绕不通,最后慢悠悠地开了二十分钟才离开这条街。
安檐靠着车窗想事情,没注意回家的路变了道。当车辆速度变慢,他抬头看到周围环境不对,疑惑问:“你怎么不送我回去?”
傅凛礼居然开车到了新房这里,此刻正转动方向盘,车辆开进地下停车场。
安檐面向傅凛礼,“我不住这里。”
“如果让你家人知道我们分居,你觉得他们不会多想吗?”傅凛礼神色平静。
安檐:“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
傅凛礼:“姜序住在这里,他会察觉到不对。”
安檐:“姜序是我朋友,他不会跟我家里乱说。”
傅凛礼没有吭声,等车在车位上停好,他侧过身看向安檐,“就算你信他,那你怎么保证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等你家人知道我们分居,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安檐被问住了,犹豫片刻,道:“就说我们吵架了。”
傅凛礼:“等傅凛青出来你跟他和好,等他走了又变成你和我吵架,你不觉得我们吵架的次数太多了吗?”
“又不是没人经常吵架!”安檐语气有点冲。
傅凛礼眼里无半分笑意,“我不想你的婚姻成为他们的谈资。”
“……”
这太像傅凛青会说的话,安檐顿时忘了该怎么反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