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电梯一响齐沨就醒了。
最近物业为供暖热损费和业主闹得挺僵,门禁坏了拖着不修,楼道也没人打扫,平时除了外卖员,没人会上顶层——除非是小偷。
齐沨顿时警铃大作,手已经准备好在楼群里吆喝,结果监控调出来一看,是他的新租客正可怜巴巴地缩在楼梯口。
……
没带钥匙?
他暗道了声麻烦,想帮梁懋开门,但他才睡三个多点,头晕眼疼胳膊酸,被子也不知怎么缠在身上,翻来覆去找不到头。他和被子大战三分钟,还没挣扎起来,电梯又“叮”的一声——梁懋下楼了。
齐沨放弃了挣扎。
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梁懋。
半夜没看时间,被起床的梁懋撞见他那什么……齐沨是挺尴尬的。尤其梁懋吓得躲进厕所又落荒而逃,齐沨虽然被可爱得笑了一声,但他刚……完,尾音不由自主地拉长,勾出一抹慵懒的**。
齐沨自己听着都脸红,尴尬得直接钻进被子做了套广播体操。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有个人需求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羞耻什么?!
他就不信梁懋从来不撸!
齐沨给自己打完气,等着梁懋回家和他好好谈谈,结果这人找物业借了钥匙也不进门,反倒闲出屁来在门口打扫卫生。
他什么意思?
一颗心吊得不上不下,齐沨终于受不了,捞起茶几上的抽纸盒,破盒破摔道:“滚进来!”
等了半天没动静,一看监控,梁懋还傻愣愣地拿着个拖把愣在楼道。
齐沨翻了个白眼,卷着被子一块儿翻下沙发,强忍头晕,给没带钥匙的二愣子开门,“你到底进不进?”
梁懋一惊,迅速将拖把护在肚子前,头低得快埋进自己胸口,“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你吵我?”齐沨莫名其妙,一边骂梁懋胆小鬼,一边努力放软语气,“我这人睡觉轻,电梯一开门我就醒了,跟你没关系。”
“那也是我上楼电梯才会响啊,对不起嘛。”梁懋头埋的更低了,连发顶的旋儿都怯生生的。
“别再让我听见那仨字儿,搞的跟谁欺负你一样,”齐沨挪开视线,掀起门外地毯,把钥匙往梁懋紧握拖把的拳头里一塞,“忘了跟你说,备用钥匙在这儿。”
梁懋浑身一抖,怕得要命,但也没敢后退,瞪着俩大眼睛发愣,“啊?”
齐沨心里不知怎么有点不舒服,“下回没带钥匙就从这拿,用完记得放回去。”
“啊??”梁懋满脸疑惑地抬头看他,几根头发支棱起来,像个加载中的圈圈。
“啊你个大头鬼啊,我知道这样不安全,但是……但是……”齐沨但了半天也没但出个所以然。
他爱装酷,从小拽到大,从来只有别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他回个“不”的份,这辈子都没绞尽脑汁跟人说过话,简直快受不了折磨。
梁懋个钝嘴胆小鬼也没看出来,忽然从羽绒服内兜掏出一串叮呤当啷的东西,“我带了钥匙啊。”
钥匙串被阳光照得闪亮亮的,边上还坠着个小猫爪,一晃一晃,明明粉嫩可爱,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像挑衅。
……
齐沨被噎得差点儿没喘过来气。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大中午的不睡觉,在这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给监控演笑话是要干什么。
他闭上眼睛翻白眼,一丁点闪瞎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闲出屁了么,有钥匙还在门口蹲半天?脑子里装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懋嗯嗯啊啊地犹豫半天,最后用极细极细的声音说:“我说的话,你别再揍我了嘛。”
齐沨白眼翻得都快晕了,“冤枉啊大哥,我什么时候揍你了?”
梁懋飞快地把拖把、钥匙、被子、两半纸巾盒都归回原位,按着齐沨坐到穿鞋凳上,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脱掉外套,掀起上衣。
劲瘦的小腹上一片青紫。
“上次不小心吵醒你,你打的。”梁懋指着罪证控诉。
他眼尾下垂,泪珠欲落不落,嘴唇轻轻撅起来,也不算生气,整个人可怜巴巴的,但齐沨最招架不住别人哭,一句“耍流氓”噎在喉咙里半天没骂出口。
腹肌晃得齐沨眼晕,他偷偷用拳头和指印一比——严丝合缝,毫无否认可能。
齐沨心虚。
齐沨咬了咬嘴皮。
齐沨毕恭毕敬地把梁懋请回客厅,倒了杯茶,满怀歉意地递过去:“懋哥,消消泪,你继续说,我肯定不打你。”
齐沨&梁懋:冤枉啊大人!!!
作者变长了一丢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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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