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特区,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局长办公室。
阳光透过防弹玻璃照进这间权力的核心密室,却照不亮詹姆斯·科尔曼此刻阴鸷得可怕的脸色。
电视屏幕上,CNN正在循环播放王大发在联邦法院门口举着放大镜寻找“幽灵基金”的滑稽画面。那夸张的表情、荒诞的动作,每播放一次,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科尔曼的脸上。
“砰!”
一只昂贵的韦奇伍德骨瓷咖啡杯被狠狠砸在墙上。深褐色的液体混合着碎片炸裂开来,顺着米黄色的墙纸缓缓流下,像是一道丑陋而狰狞的伤疤。
屋内的几名高级顾问和助理吓得浑身一颤,大气都不敢出。
科尔曼站在厚重的丝绒窗帘后,双手死死抓着窗帘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惨白。他看着楼下那场如同嘉年华般的“抗议闹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丑!彻头彻尾的小丑!”
科尔曼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咆哮:
“他竟然敢在联邦法院门口耍猴?那个放大镜是什么鬼东西?他在羞辱我!他在羞辱商务部!”
旁边的首席法律顾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局长……不得不说,斯特林这招太狠了。这就是典型的‘证据开示’陷阱。”
顾问打开手中的文件夹,语气焦急:“司法部刚才打来紧急电话,问我们能不能在48小时内提供那个‘退伍军人基金’的注册文件或银行流水。如果没有物理证据,法官可能会签发临时禁令,暂停我们的制裁令。”
“文件?我去哪给他变文件?!”
科尔曼怒吼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是影子基金!是最高机密!是中国人藏在十八层地狱底下的黑账!怎么可能有注册文件?!”
“但在法庭上,影子不能当证据,法官只认纸面上的东西。”顾问低声提醒,“除非……除非我们公开线人情报,证明这个基金确实存在于他们的内部绝密协议里。”
“绝不可能!”
科尔曼断然拒绝,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公开周清庭?那等于自断臂膀。不仅会瞬间摧毁CIA在海西省深耕多年的情报网,更会引发巨大的外交海啸——美国承认在中国高层安插间谍?北京方面会把桌子掀了!
“这是一个死局……”科尔曼咬牙切齿,“杜铭那个混蛋,他算准了我不敢公开情报源,所以才敢这么嚣张地去告状。他这是在利用我们的法律体系来强奸我们!”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在为科尔曼的职业生涯倒计时。
如果官司输了,制裁令被撤销,他詹姆斯·科尔曼就会成为华盛顿最大的笑柄,甚至会被国会传唤弹劾。
良久。
科尔曼深吸了一口气,原本燃烧着怒火的眼瞳逐渐冷却,凝结成一种比怒火更加危险的寒光——那是赌徒在绝境中决定梭哈时的疯狂。
“既然法律途径走不通,那就别怪我掀桌子了。”
科尔曼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不是说基金不存在吗?不是说制裁是非法的吗?不是要打官司吗?好,我陪他们玩。”
“接行动处。”
电话接通。
“传我的命令。不用等法院判决了。立刻启动‘外国直接产品规则’(FDPR)的最高级别执法。”
电话那头的行动处长愣了一下:“长官,FDPR通常需要经过跨部门审查……”
“我说了,立刻!”科尔曼打断了他,“动用‘国家紧急状态’条款!通知所有给尼克森供货的美国企业,包括杜邦、应用材料、泛林集团——告诉他们,不管合同签没签,不管货船发没发,从这一秒开始,谁敢给尼克森发一颗螺丝钉,我就吊销谁的出口执照!”
“还有!”
科尔曼的眼神变得狰狞:“通知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切断SWIFT系统。把万泰科技、尼克森半导体,以及那个叫王大发的胖子名下的所有关联账户,全部列入特别指定国民清单。”
“我要冻结他们每一分钱!我要让他们连买厕纸的钱都付不出来!”
“他想演戏?好,我就让他演一出悲剧。我要让他在全世界面前,眼睁睁看着他的工厂窒息而死!”
……
德国,慕尼黑,尼克森半导体总部。
华盛顿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慕尼黑便迎来了飓风。
随着科尔曼“掀桌子”式的疯狂报复,美国霸权机器的威力在24小时内显现无遗。这不再是法律层面的博弈,而是赤裸裸的绞杀。
尼克森财务部。
原本忙碌有序的办公室此刻乱成了一锅粥。打印机吐出长长的错误报告,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为什么转账失败?”
财务总监汉斯·穆勒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就在一分钟前,他试图支付一笔用于购买硅片的款项,结果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刺眼的红色对话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TRANSACTION BLOCKED(交易阻断)】
【Reason: OFAC Sanctions List(原因:OFAC制裁名单)】
“总监!不仅是美元账户,我们的欧元账户也被锁定了!”出纳员惊恐地喊道,“德意志银行刚刚打来电话,说接到了美国财政部的通知,如果我们不配合冻结资金,他们就会面临美国的二级制裁!他们……他们把我们的账户封了!”
穆勒绝望地捂住了脸。
账上明明有钱,但现在,这些钱成了看得见摸不着的数字。在这个由SWIFT主导的全球金融体系里,美国人想让你变成穷光蛋,只需要敲几下键盘。
更可怕的消息来自供应链。
“董事长!大事不好了!”
生产主管跌跌撞撞地冲进顶层办公室,甚至忘了敲门。
“杜邦公司刚刚发函,单方面撕毁了光刻胶的供货合同!”主管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一份传真,“原本今天下午到汉堡港的那艘货船,在入港前被美国海关的长臂管辖令截停了!船长说,如果他敢卸货,美国人就要扣他的船,罚得他倾家荡产!”
沃尔夫冈·穆勒,听完这个消息,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光刻胶……”他喃喃自语,“我们的库存还剩多少?”
“不到48小时。”生产主管的声音带着哭腔,“这种高端EUV光刻胶只有美国和日本能造。日本那边也被美国打了招呼,这就意味着……两天后,我们的光刻机将无米下锅。”
这就是现代工业的脆弱性。
哪怕你拥有世界最先进的EUV光刻机,拥有几千名最熟练的德国工程师,拥有几亿欧元的资金。但只要缺了一桶特殊的化学药水,只要银行切断了那一串数字代码,整条价值数百亿的生产线,就会瞬间变成一堆昂贵的废铁。
尼克森总部新闻中心。
王大发还没回来,他留在了华盛顿,继续在艾伦·斯特林律师的安排下,扮演那个“受迫害的民营企业家”。
但这并不妨碍杜铭的计划。
巨大的LED屏幕上,连线了远在华盛顿斯特林律所会议室里的王大发。
新闻发布厅里挤满了来自全欧洲的记者,以及尼克森的几千名工人代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愤怒和恐慌的情绪。
屏幕亮起。
王大发依然穿着那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但他此刻没有了在法院门口举着放大镜时的嚣张与滑稽。他摘掉了眼镜,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悲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为了保护孩子而与恶龙搏斗、最终精疲力竭的父亲。
“德国的朋友们,尼克森的兄弟们。”
王大发的声音通过高保真扬声器,回荡在死寂的会场里,每一个音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我刚刚在华盛顿起诉了美国商务部。我在为正义而战,在为我们的生存权而战。我以为,只要法律还在,只要真理还在,我们就能活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傲慢的华盛顿官僚,并不打算讲道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在法庭上赢不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拔刀。”
“就在刚才,他们切断了我们的血管。他们冻结了我们合法的资金,他们在公海上扣押了我们救命的原材料。”
王大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动作迟缓而沉重,像是真的在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王大发虽然有钱,但我变不出光刻胶。我虽然想养你们,想给你们发工资,但我没法打破全球银行系统的封锁。我的一张张支票,现在变成了废纸。”
“所以……”
王大发深吸一口气,直视镜头,眼神中充满了痛心疾首的决绝:
“为了不让债务进一步扩大,为了对股东负责,也为了不让大家白干活拿不到钱,更为了不生产出因为缺乏原材料而不合格的产品危害德国汽车的安全……”
“我不得不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宣布:”
“从即刻起,尼克森半导体慕尼黑工厂,无限期全线停产。”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
屏幕里的王大发并没有停下,他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
“所有的生产线,立刻封存!所有的订单,全部取消!”
“什么时候复工?我不知道。这不取决于我,这取决于商务部。”
“直到商务部把那个该死的、不存在的‘幽灵基金’从名单上撤下来!直到他们把掐在我们喉咙上的那只手拿开!否则,我们一颗芯片也不会造!”
最后,王大发看着镜头,说出了一句足以载入史册的台词:
“对不起,德国。不是我不想造,是美国商务部人不想让你们造芯片。”
……
“轰!”
这句话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在德国工业界炸开了锅。
停产?
如果是做玩具、做衣服的工厂停产也就罢了。但尼克森是谁?它是欧洲车规级IGBT芯片的绝对霸主!它供应了大众、宝马、戴姆勒这三驾马车30%的核心功率器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代汽车工业是精益生产,为了降低成本,车企的零部件库存通常只有一周,甚至更短。
尼克森停产,意味着芯片断供。芯片断供,意味着电控系统无法组装。电控系统缺货,意味着整车无法下线。
这是一个死亡多米诺骨牌。
“这是谋杀!这是对德国工业的谋杀!”
现场的工会主席汉斯——这位拿了王大发双倍工资、且深知“饭碗”重要性的德国大汉,此刻是真的急了。他冲上台,一把抢过麦克风,对着镜头,脸红脖子粗地咆哮:
“美国人为了抓一个莫须有的幽灵,就要砸烂我们在座五千人的饭碗!就要让德国汽车停在车库里生锈!我们绝不答应!”
“这不再是那个中国老板的事了!这是我们德国工人的事!”
汉斯挥舞着拳头,怒吼道:
“工友们!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慕尼黑玛利亚广场集合!我们要去游行!去向总理府请愿!去美国领事馆抗议!”
“我们要告诉那些傲慢的美国佬:滚出德国的产业链!我们要工作!我们要面包!”
台下五千名工人齐声怒吼,声浪几乎掀翻了屋顶。
沃尔夫斯堡,大众集团总部。
这座象征着德国工业皇冠的摩天大楼里,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庞大的工厂区。
就在刚才,采购总监满头大汗地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带来了一个灾难性的消息。
“总裁先生!尼克森发函正式确认停产了!理由是不可抗力——美国制裁!”采购总监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的ID.4电动车生产线,库存只够维持四天!四天后如果没货,每停产一分钟,我们就要损失五万欧元!”
“而且,博世和大陆集团也发来预警,如果尼克森不复产,整个供应链将在两周内崩溃!”
赫伯特·迪斯猛地转身,手里那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被他狠狠折断,“啪”的一声脆响,墨水溅了一手。
“该死的美国人!该死的长臂管辖!”
他咆哮道:“他们想干什么?想毁了德国的支柱产业吗?他们这是在逼我们死!”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没有经过秘书,直接拨通了柏林总理府的专线。
电话接通。
“总理先生,我是赫伯特。我有极其紧急的情况汇报。”
赫伯特的语气强硬,甚至带着一丝威胁:
“我不管华盛顿在搞什么政治游戏,也不管那个中国老板是不是什么军方背景。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尼克森不复产,下个季度德国的GDP要掉0.5个百分点!二十万汽车产业链工人会面临失业风险!”
“您必须给白宫打电话!现在!立刻!”
“告诉美国总统,如果他们不放过尼克森,大众集团将不得不重新评估我们在田纳西州查塔努加的几十亿美金投资计划!我们甚至会考虑加入欧盟对美国的反制裁诉讼!”
同样的咆哮,发生在慕尼黑的宝马四缸大厦,发生在斯图加特的奔驰总部。
资本是没有祖国的,但利益有。
当美国人的政治操弄真正切到了德国资本家的蛋糕,甚至威胁到了德国经济的命脉时,所谓的“跨大西洋盟友关系”,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杜铭这一招“借刀杀人”的反向运用——“借力打力”,堪称神来之笔。
他把王大发和尼克森包装成了无辜的受害者,把美国塑造成了蛮横无理、破坏欧洲经济的罪魁祸首。
他把尼克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带着刺的“人质”。
美国人想掐死这个人质?可以。但你得先问问德国人答不答应,先问问欧洲的汽车工业答不答应。
海西省,老庙山。
杜铭看着墙上的分屏显示器。
左边是华盛顿法院门口斯特林的侃侃而谈,中间是慕尼黑即将爆发的工人大游行,右边是德国各大媒体对美国霸权的口诛笔伐。
“火点起来了。”
杜铭淡淡地说,手里那对核桃转得飞快,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老板,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陈应洁问道,“虽然德国人会闹,但美国人如果不松口怎么办。”
“别急。”杜铭眼神幽深,仿佛透过屏幕看到了那个在华盛顿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的对手。
“科尔曼现在正被‘幽灵基金’的法律困境和‘德国盟友’的外交压力两头夹击。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急需一个台阶下,也急需一个真正的、实实在在的战果,来证明他的情报能力没有错,来挽回他的颜面。”
“他不是想要证据吗?他不是想抓现行吗?”
杜铭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我们就给他送一个‘现行’。”
“这一次,我要让科尔曼把脸丢到大西洋里去。我要让他亲手把这口黑锅,扣死在他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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