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朔汐市的天空难得放晴，阳光透过教学楼高大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颜夏抱着课本走出教室，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生日快乐啊颜夏！”周雨涵从后面追上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颜夏笑着摇头：“今天约好和室友一起过了。”
从早上开始，手机里就不断弹出生日祝福，高中同学的，家里人的，还有“减肥成功”群里林清玥和宋昭茉的连环轰炸。
林清玥发了一连串的烟花和蛋糕表情：「二十岁啦！我的宝！今天必须做全世界最快乐的小寿星！」
宋昭茉紧随其后：「颜医生二十岁大寿！祝你在医学院继续大杀四方，轮滑技术突飞猛进，顺便……赶紧把那个帅学长拿下！」
颜夏看着屏幕笑出声，回了一排捂脸哭的表情：「茉茉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清玥一个路子！」
「近墨者黑呗，」宋昭茉秒回，「不过说真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许你再泡图书馆了！」
林清玥插话：「晚上怎么安排？我们给你云庆生！」
「跟室友切蛋糕，然后……可能去给程朗学长送一块。」颜夏老实交代。
群里瞬间炸锅。
林清玥：「！！！重点来了！送蛋糕！这是什么纯爱剧情！」
宋昭茉：「可以啊颜小夏，这波操作很自然嘛！既表达了感谢，又能顺便见一面，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正好走回到宿舍，推开门的一瞬间，颜夏愣住了。
“生日快乐！”
林薇、张悦和另一个室友赵晓琳正围着书桌，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奶油蛋糕，上面插着“20”字样的蜡烛。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彩带，虽然简陋，却透着暖意。
“你们...”颜夏眼眶有些发热。
“别感动得太早，”林薇笑着把她拉到蛋糕前，“快许愿，我们都饿死了。”
“等一下！”张悦突然拦住正要吹蜡烛的颜夏，“按照我们302的传统，寿星要先接受我们的‘灵魂三问’！”
“第一问，”赵晓琳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二十岁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颜夏想了想，笑着说：“希望我们四个都能顺利通过期末考试。”
“太官方了！”林薇抗议，“重来重来！”
“第二问，”张悦眨眨眼，“在场三位美女中，谁是你最爱的人？”
颜夏被逗笑了，故意拖长了音调：“这个嘛……当然是——你们三个都是！”
“狡猾！”赵晓琳笑着推了她一把。
“最后一问，”林薇凑近她，压低声音，“最近有没有……心动的人？”
颜夏的脸“唰”地红了，室友们立刻起哄：“哦～有情况！”
在她们的围攻下，颜夏只好求饶：“我许愿，我许愿还不行吗？”
烛光摇曳中，颜夏闭上眼睛。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居然是程朗在轮滑场上倒滑的身影。她赶紧摇摇头，许了个正经的愿望。
“切蛋糕切蛋糕！”张悦迫不及待地递过塑料刀。
颜夏小心地把蛋糕分成几份，奶油香甜的气息在宿舍里弥漫开来。林薇趁她不注意，抹了一点奶油在她鼻尖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分蛋糕时，颜夏特意切了最大的一块，装进透明的蛋糕盒里，系上漂亮的丝带。
“这块是...”张悦促狭地眨眨眼。
颜夏的脸微微发烫：“给程朗学长的。他之前帮我跑乐跑，还没谢谢他。”
“哦～”三个室友异口同声地起哄，笑得意味深长。
颜夏被她们笑得不好意思，低头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
「学长，你在宿舍吗？我生日，想给你送块蛋糕。」
消息发出去后，她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明明只是送块蛋糕，怎么比跑八百米还紧张？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生日快乐。我在实验室，现在过去方便吗？」
颜夏几乎是秒回：「方便的！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放下手机，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觉得太过刻意，故意把梳好的马尾弄乱一点。
“要不要我陪你下去？”林薇主动请缨，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正好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学长，那天晚上太黑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呢。”
颜夏想了想，点点头。一个人下去确实有点尴尬。
十一月的寒风依然凛冽，颜夏走到楼下才想起自己忘记穿外套。白色的毛衣在冷风中显得单薄，她却奇异地不觉得冷，反而感觉脸颊发烫。
宿舍楼前来往的学生不少，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程朗穿着深灰色的羽绒服，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阳光透过光秃的枝桠，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他微微低着头看手机，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偶尔有路过的女生回头看他，他却浑然不觉。
“哇...”林薇小声惊叹，“这就是程朗学长？比我想象中还要帅啊。”
颜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她深吸一口气，抱着蛋糕盒走过去。趁着走过去的空隙，她飞快地在群里打字：「他到了！在树下！我好紧张！」
林清玥：「稳住！你能行！」
宋昭茉：「别慌，正常走路，记得微笑！」
“学长。”
程朗抬起头，看见她的瞬间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向她手中的蛋糕盒。
“生日快乐。”他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平时柔和，“怎么穿这么少？”
颜夏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却强装镇定：“还好，不冷。这个给你，谢谢你之前帮我。”
他接过蛋糕，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颜夏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
“谢谢。”程朗看着蛋糕，又看向她，“二十岁生日快乐。”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颜夏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又升高了几分。她慌乱地移开视线：“那个...学长你快回去吧，外面冷。我也上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再见都忘了说。一回到宿舍楼里，她立刻掏出手机在群里尖叫：「他跟我说了两次生日快乐！还说我穿得少！」
林清玥：「啊啊啊他好会！他好关心你！」
宋昭茉：「这么冷的天专门从实验室跑来，就为了拿块蛋糕？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回到宿舍楼的暖气里，颜夏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林薇跟在她身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颜夏，你这个学长确实很帅啊。”林薇凑近她，压低声音，“而且，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颜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得惊人。
“可能是...冻的吧。”她支支吾吾地说。
林薇笑得更大声了：“得了吧，刚才在楼下怎么没见你冷？我看你是看见学长太激动了。”
颜夏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林薇说的可能是对的。
回到宿舍，另外两个室友立刻围上来八卦。
“怎么样？蛋糕送出去了吗？”
“学长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很感动？”
颜夏被她们问得头晕，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说到程朗专注的眼神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
“我觉得...”张悦摸着下巴，一副情感专家的模样，“这个学长对颜夏肯定不一般。你们想啊，他那种性格，要是不在意，根本不会特意从实验室赶过来。”
“就是，”赵晓琳附和，“而且他还注意到颜夏穿得少呢。”
颜夏被她们说得心慌意乱，赶紧拿起手机转移注意力。屏幕上，程朗的消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蛋糕很好吃，谢谢。」
紧接着又是一条：
「下次记得穿外套，容易感冒。」
她反复看着这两条消息，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那种熟悉的、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但似乎又多了一点什么——一点让她心跳加速的东西。她立刻把截图发到群里。
林清玥：「他好关心你！！！他好贴心！！！这还不算有意思？？？」
宋昭茉：「都说到‘下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想跟你有下文啊！」
晚上，颜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和程朗的聊天界面。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下午，可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群里，林清玥和宋昭茉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陪着她度过这个心情起伏的生日夜晚。
最终，她只发了一句：
「学长喜欢就好，晚安。」
几乎是在发送的同时，对方的状态显示“正在输入...”。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晚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缓缓落回原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她在群里发了三个转圈撒花的小人表情。
林清玥：「 satisfied! 可以安心睡啦！」
宋昭茉：「今天这波操作可以打满分！晚安我的寿星宝贝，做个甜甜的梦～」
窗外，朔汐市的夜空清澈，星光稀疏。颜夏把手机放在胸口，感受着那份微妙的悸动。
她还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就像冬天的树枝，看似枯槁，内里却已经在为来年的春天积蓄力量。
而这个生日，因为一块蛋糕和一个眼神，变得格外特别。
好想回到那个时候，不用受规培的苦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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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