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你这个混|蛋!”闲钰怒火中烧地望着陆压。
房间中作为随意垂着好似装饰的红线快速伸长,落在陆压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上陆压的脖子。
可是陆压没有躲,就这么任由红线缠绕着自己的脖子,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
红线慢慢地收紧。
“这是要拧断我的头吗?”陆压开口了。
“是啊。”闲钰阴阳怪气地说:“陆压道人还不反抗下。”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陆压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咔嚓。
脖子断了。
陆压的头无力地垂在一侧。
缠绕在陆压红线一顿,像是闲钰现在的心情一样,闲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一口气也带走了他心间那些怒气,而那些缠绕在陆压脖子上的红线也慢慢地缩短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垂在房间中,像是房间中最普通的装饰品。
闲钰望着陆压:“我没有让你帮我。”
“那再来一次?”脖子已经断掉的陆压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头扶正,断掉的脖子恢复如初,他笑着望着闲钰:“我接好了,你现在可以再来一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脖子伸到闲钰的面前,现在只要闲钰伸手就能碰到。
闲钰却没有伸手,他甚至一脸嫌弃地望着陆压:“我怕脏了我的手。”
“那我帮你。”陆压随意地问:“你想要几次?”
他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无聊。”闲钰白了陆压一眼:“有这么拧脖子劲儿,不如好好想想后面的事情。”
垂在陆压上方的红线伸长打了陆压放在脖子上的那一只手。
陆压知道闲钰这是彻底不计较刚刚的事情了,他松开手:“我刚刚找的那边还在,我们可以再看看,或许我刚刚有疏漏,有一些东西没有看到。”
闲钰盯着陆压没有说话。
“好吧,其实我觉得希望不是很大。”陆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话音一转:“你打算怎么办?”
闲钰深吸一口气,他提醒:“是我在问你。”
陆压点头。
闲钰:“你就只有点头?”
陆压再次点头。
闲钰无语,他控制着红线抽了一把陆压。
“要不看看凡间现在的流程。”陆压好似被那一下抽出了想法,他对闲钰说:“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天上半天,凡间半年,我们现在去凡间看看凡人的婚礼流程也来得及,说不定还可以顺便瞅瞅司命哪吒财神在做什么。”
一瞬间闲钰有点心动,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心动,他的理智回归:“那也是凡人的流程。”
仙凡有别。
闲钰说出自己的疑虑:“凡人不会请月老做见证人,但是神仙会。月老在婚礼中的作用是什么?仅仅只是个见证人?”
“难道不是只是个见证人?”陆压反问闲钰。
两人对视。
闲钰:“我不知道。”
陆压眨了眨眼睛:“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
“要是师父。”闲钰叹了一口气。
“这种交接工作都交接不清楚的家伙不配被称为师父。”陆压不爽地说:“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把他的宝贝胡子全拔了。”
“你应该祈祷不要见到他。”闲钰提醒。
陆压不解地望着闲钰。
闲钰语气平淡地说出可怕的话:“这里可是他多年的收藏,要是他看到这里的一切,再看到你,说不定会让你爱上一头猪。”
陆压沉默了。
的确是那个老家伙能做的事情。
闲钰也不想看陆压爱上一头猪,有点辣眼睛,为了自己的眼睛和心理健康,他好心地提醒陆压:“有空的时候去找些小说把这里填满。”
陆压点头,他郑重地说:“我有空的时候就把这里填满。”
闲钰:“嗯。”
但是关键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他还是不知道天庭做证婚人的流程。
这么多书……为什么一本有用的都没有……
闲钰叹了一口气:“我再看看那边。”
他走向那些还幸存的书。
陆压欲言又止,他大步流星地跟上闲钰。
两人并排走着。
陆压看了一眼闲钰的表情,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闲钰。”
闲钰侧头:“怎么了?”
一个猪鼻子映入眼帘。
噗呲。
闲钰笑了,眉头展开。
陆压:“像不像猴子的师弟。”
闲钰点头:“像。”
“众卿家可有事要说。”陆压松开自己抵着鼻子的手,然后他用那只手摸了把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
闲钰笑着说:“这个也像,你已经掌握了玉帝的精髓。”
陆压:“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闲钰:“好多了。”
陆压打量着闲钰,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闲钰,他满意地点头:“也不枉我牺牲自己的色相扮丑。”
“那要不我也牺牲下色相让你高兴下。”闲钰也没用法术,就像刚刚陆压那样只是用手抵着自己的鼻子,他声音粗犷地说:“施主,你长得可真漂亮。”[1]
陆压嘴角上扬,他压了压嘴角,对闲钰:“勉勉强强,比起我还是差那么一点,不过也算你及格了。”
“我明明比你模仿得好。”闲钰不服。
陆压:“我的最好。”
两人不甘示弱地对视,突然,他们放声大笑。
闲钰心情彻底放松了,他看着陆压,突然想说说心里话:“其实我有点紧张。”
有了第一句,后面也就很轻松。
“这是我继任月老后第一个事情,我想要做好。”闲钰撇开头,不让陆压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不过现在看来或许第一个事情就做不好,东海真是倒了大霉请了我当他们的证婚人。”
突然一个拳头落在他的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报复。
这绝对是报复。
闲钰生气地看向陆压。
“痛吗?”陆压将手在闲钰面前晃了晃:“要是不痛,我可以给你再来一下。”
不等闲钰回答,陆压又给他来了一拳:“痛吗?”
闲钰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陆压:“要不我给你一拳,你感受下。”
他握紧拳头。
“大可不必。”陆压后退,拉开自己的距离:“我又不需要被打醒。”
“第一次可以是打醒,第二次是什么?!挟私报复!”闲钰紧紧地盯着陆压。
“怕你没清醒,再追加一个清醒拳。”陆压不想被迫接受一个清醒拳,于是他没有再这个话题多做停留,直接扯开话题:“想那么多做什么,先做再说,而且东海请了你,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考虑到风险,做好风险管理,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我说,这件事情就不该我们在这里找资料学习证婚流程,应该东海找,是他们办婚礼又不是我们办婚礼。”
闲钰眼睛一亮。
陆压也注意到闲钰表情,他给出了最后的结论:“总之,这件事情我认为应该交给东海。”
“你说得对。”闲钰赞同地说:“我们应该去东海找证婚流程,既然他们操办婚礼,应该了解过这些。”
陆压:“……”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算了,他高兴就好。
陆压没有再纠结,他开口问:“那我们现在就去东海?”
“不。”闲钰紧紧地盯着陆压:“我认为应该先处理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朝着陆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陆压心下不好,下意识地开溜,然而这一溜,直接就溜进红线早就编织好的网中。
陆压看向闲钰:“你暗算我!”
“是你自投罗网。”闲钰笑着说:“正好我们可以说说刚刚那个第二拳。”
他一边捏着自己的手,一边靠近陆压:“那个就是故意的吧。”
陆压当然不承认:“不是,我的鸟品不允许我做这种故意打人的事情,我是个好三足金乌,这世间没有比我更善良更好的三足金乌。”
闲钰点了点头:“毕竟这世间只有你这么一只三足金乌,的确没有比你更善良更好的三足金乌。”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还有鸟品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呢?”
陆压沉默了一瞬间,他继续说:“那是你不太了解我。”
闲钰挑眉。
陆压:“既然你不仁,那你就不要怪我不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冒出火光,大日金焰覆盖全身,并且向红线蔓延。
只是下一秒,陆压却愣住了:“你这些红线为什么没有被烧掉?”
月老的红线还能抵挡大日金焰?
他不解地望着闲钰。
很快那丝不解褪|去,变得灼热,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闲钰:“我烧过那个老头的红线,那个红线在大日金焰下直接化为灰烬,所以不是月老的红线可以抵挡大日金焰的灼烧,是你的红线可以抵挡大日金焰。为什么?”
闲钰没有直接回答陆压的问题,而是对陆压说:“你让我打两拳,我就告诉你。”
陆压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将头凑到闲钰的面前:“你来吧。”
这么配合?
闲钰一瞬间有点迟疑,怕是陆压的陷阱,不过对上陆压的眼睛,他意识到这不是陷阱,那他就不客气了。
砰砰。
两拳落下。
闲钰爽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陆压紧紧地盯着闲钰。
闲钰手一顿,他淡定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东海了。”
扔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而陆压还被困在红线编织的网中,他在网中,对着闲钰的背影大喊:“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可是这话一出,陆压却发现闲钰走得更快了,他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被骗了!
这家伙只是想打他,就没打算告诉他!
陆压咬牙切齿地盯着闲钰的背影:“闲钰,你给我等着!”
[1]出自《西游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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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