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天的拳头砸在我的胸口，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只有一股不带任何伤害性质的冲击力将我向后推去。
但状态栏里多了一个【击退】的状态。
是因为这个角斗场的特殊规则？还是他用了什么手段？
我忽然想起上次在灵湖交手，我险些溺毙时他眼中的懊悔。
他特意选在这里，难道是为了避免我受伤？
思绪间，我立刻调动内力，挥剑迎上面前再次袭来的指虎。
“当”的兵器碰撞声在耳边回荡，我知道，硬拼不是办法。
于是我转念，剑势一变，由刚转柔，避开他拳锋的正面冲击。同时，快速点向他手臂内侧几处关节要穴，随后一掌将其护体护盾击碎。
长剑再次刺入，他的血条终于降到了30％以下！先前我与他交手时，基本上连一半都打不动。
这一下似乎激起了他的兴致。他眼中血光愈发变亮，攻势愈发凌厉。我也享受其中，找着其突破点。
和燕鸿天对战，还真是畅快。
最后，我虽然败了，但他的血量仅剩下12％，
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这次能打掉他那么多血条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的等级高，差在属性和装备上。
“再来？”他甩了甩手腕，意犹未尽。
我摇头拒绝，现在是晚上6点，我要去趟白虎城拜访一下阿翠，问问情况。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了我身后。
“上古之前，分为‘天’‘地’两块区域。‘天’就是我、韩天祁等众天人诞生的地方。”
燕鸿天忽然开始讲起了天人的事情。我放缓脚步，与他并行倾听着。
“‘地’，就是人间，你、和现在这群玩家生活的地方。
你生于古时，是龙云宗的弟子，本名‘霄’。你天赋不错，27岁便踏入入神境界，更是人间最年轻的神器锻造师。
你与何小白二人结伴游历，却误入天界边界。何小白境界不足，没能进入。”
原来……何小白真是我的同窗好友，我记忆里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误入天界，他不知晓详情，大抵会以为我是失踪了，那他……会不会觉得孤独？
是我对不住他。
“在天界，你先遇到了天祁。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很喜欢你，视你为他的宝物。
我们天人不懂人类的情感，但各有各的执念。有的天人沉迷编织人类梦境。有的喜欢窥探他人故事。天祁对他看上的东西有着莫大的占有欲。你猜，我的执念是什么？”
“交易？”
他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道：“后来，天界被异界怪物入侵。它们吞噬天界灵气，不断壮大，近乎不死。我们天人死伤惨重。
于是经宿命之神占卜，需要集合我们几个最强天人的力量，铸造一件终极兵器，摧毁天界。
天界崩毁，怪物失去力量源泉，就会大削弱。逃往人界，而人界灵气稀薄，正好能大大削弱它们。
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利器就是‘熠辰’。听说这个名字，还是你给他取的。”
“我？”
燕鸿天点点头：“嗯。你特别爱取名字，我的名字也是你给我取的。说是觉得我像你们人界话本中的一个角色。”
哈……这些事，我还真不记得了，不过倒像是我会做出来的。毕竟曾经我最爱问别人姓甚名谁，让别人先报上姓名来。
他轻瞥了我一眼，继续道。
“韩熠辰身上承载着天祁的‘凌驾天威’黄金神眸。最初他们还想赋予他宿命之神的‘预知’能力来避免危险，又怕他知道危险后会临阵脱逃。
于是他们紧急地向他的体内注入了日月神狼的力量，想赋予他绝对的忠诚。可这还不够。
天人们忌惮他未来的力量，害怕他比所有天人都强太多，成为天人的王。于是又强行融入了一个在天界的最弱的人类的力量。”
怪不得韩天祁会说，韩熠辰是他的模样，但有着和我一样的构造。
“利器初成时，他不过是个人类孩童的模样，需要教导。他们便将他交给不同的人训练。
不知你是怎么养他的，他异常依赖你，甚至还曾嚷着要和你成亲。”
听到这儿我的脸瞬间发烫，垂下头来。
“后面的事，你应该从韩天祁那儿听过了。”
“宿命之神是谁？韩熠辰为什么没有死？是力量太强大了么？”
“宿命之神？不就是宿命之神？她会占卜预知，我们一开始就这般认定她。至于韩熠辰，是因为他继承了我的不死之力。”
不死……难怪韩天祁对韩熠辰如此痛恨但没有对他下手。
这个能力，保护了韩熠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轻声道。
“这算是你陪我切磋的回礼。”他语气依旧平淡。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白虎城。
我顺路买了一些点心，买点心时，我意外发现这些白虎城的铺子，里面都装了供暖的焰石。
将其中一份点心递给燕鸿天，问：“白虎城和白丘城的仗，后来打起来了吗？”
他接过点心，摇摇头：“没有。按原计划四六分了矿洞，现在很和平。”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来到阿翠家，她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还分享了我不少消息。
说“一片草原”也就是邹涛，有一个工会，最近工会战即将打响，他们打仗的地点就选在白虎城附近。
王掌柜说邹涛和他的对象在他家吃过饭。
乐坊的李乐师说，韩熠辰每周三晚上会带着一个女子去听曲。
带着女子去……难道他已经有了伴侣？
不，我不能这么想。说不定这个女子仅是他的朋友。
周三……就是明日，去见见就知晓了。
我的心中莫名的忐忑不安。
夜色渐深，我起身告辞。燕鸿天送我回客栈的路上，他忽然开口：“韩熠辰现在失忆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变了心？”
他侧过头，盯着我：“你其实想到了吧？刚才听到他带女子听曲，你的眼神都冷了。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别人，你打算怎么办？”
一阵冷风刮来，吹疼了我的心。
我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若真如此，便是缘分已尽。我……不会再去打扰他，惹他烦忧。”
“真是大度啊！”
“如是你呢？”
“我？我没有爱人，我不知道。”他懒散道，“不过，虽然我不懂人类的爱情，但你，是不是不够爱他？”
“为什么？”
我对韩熠辰……难道不是爱么？怎么会不是爱呢？
“若你真爱他，就该把他抢回来。他应该只属于你，不是么？”
我摇摇头，脑中闪过圣光龙神和他母亲的故事，以及我目前的处境。
“这样是束缚，是占有。和韩天祁没什么区别。
爱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我希望他过得开心。如果他如今有了爱人，且过得幸福快乐，我强行介入，只会让他陷入两难。”
沉默片刻，我又想到什么，喃喃自问：“不过……他已经忘了过去，忘了我。现在的他，还能算是我爱的那个人吗？”
“当然是。”燕鸿天的语气异常肯定，“就像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那么干净漂亮。”
我微微一怔，不明白他用词的含义。但想到他自称天人没有情感……所以这句话应当只是赞赏。
“谢谢。”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好奇。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如果有一个像你这样‘干净漂亮’的人类说爱我，我会感到开心。这种算是爱么？”
“那或许只是你喜欢被认可的感觉，并非爱情。爱情是双向的。就算真有一个你说的‘干净漂亮’的人真心说爱你。
那么你，对他是什么感受？
你会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么？你能接受和他永远在一起么？你喜欢他的心灵与本质么？你愿意为了他奉献自己做出牺牲么？你能对他产生**么？
如果没有，那就只是他一人的单恋，你也无法体会到真正的爱情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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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城现在的客栈便宜了不少，仅比青龙城的贵了10钱。燕鸿天似乎一直在思考我的话，一路上沉默不语。
我问他：“需要给你开一间么？”
他摇摇头：“我的‘疲惫值’是零，不需要。你休息吧。”说完，他转身融入夜色，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明天……或许就能见到韩熠辰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不安宁，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