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找到你的？”燕鸿天的声音落在头顶，猩红的眸子垂下来看我。
我没回应，假装自己真是一块石头。
没想到他直接拾起我：“我在和你说话。”
看来他真的不一般……和苏秋明一样。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掩饰。
我挣脱他掌心，化为人形落地。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石头？那个苏秋明……你们是一伙儿的？”
他打量着我，道：“离开韩熠辰，选择我，跟着我，我便将所有的事告诉你。我认为这个交易很划算，甚至不需要你打赢我。”
“我不答应，我不会跟你走。”
我看了看身旁昏厥的韩熠辰。曾经的过往知晓了又能如何？我现在身为韩熠辰的义兄，他需要我。
“为了他，你要舍弃你过去的记忆？”
“也不完全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过去的记忆对我来说没用，现在的我只想做好他的义兄。”
“你为何如此顺从他？”燕鸿天眼底浮起不解，“我不明白。”
“不是顺从，而是兄弟情分。你没有兄弟么？”
“有。不过更多时候，我更想杀了他们。”他说得随意，似乎杀戮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
我沉默片刻，问：“那有过想守护的人么？”
“我只会摧毁。”
“只会摧毁？不，韩熠辰曾和我说过，你与他的父亲一起击退怪物，难道不算守护了人们么？”
他嗤笑道：“杀异界怪，是工作。我从未想过守护人类。”
“你的妻子呢？”
“我没有妻。如果你硬是要说我守护过谁……”他停顿一下，目光深沉了些，“那只有你一个了。”
我？燕鸿天并不像撒谎的人，但这句话听得甚是怪异。
守护是指游戏里我与他交手快溺死的时候，他捞我上来？还是指那夜他带我去客栈歇息？
我那份遗失的过往里有他么？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呼唤“韩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来不及细想，我没有回复他那句“暧昧”的话语，只留下一句：“我不会跟你走。”说完，我变回了石头。
我发现经常切换形态很消耗灵气，前一会儿因韩熠辰鲜血而充盈的灵气，因为两次的转变，又稀少了一些。
看来这两天我无法化为人形了。
韩熠辰的保镖和穿着白褂子的人影朝着我们冲来。他们围住韩熠辰，快速检查后，用架子抬起了他。
“这位是……”董院长看向燕鸿天。
旁边举着手机的记者眼睛一亮，凑上去：“是燕将领！前潜龙部队燕队！处理了5个大区的怪物！是个大英雄呢！请问燕将领，是您救了韩少么？”
“是。”燕鸿天淡定答到。
燕鸿天和苏秋明不约而同的选择，将我做的事揽到他们身上。就像要掩饰我的存在似的？
但至少……目前看不是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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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鸿天好心的带我去了治疗韩熠辰的地方，他把玩着我，低声平淡地自言自语：“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你我之间或许真的没有人类所谓的‘缘分’？”
“叮，D22008号治疗完成，家属可以签字探望了。”
燕鸿天带着我推门进去。
一张白床上，韩熠辰虽依旧昏迷着，但伤口显然被包扎处理过了。
燕鸿天把我轻轻放在韩熠辰床边的桌子上。
“谢谢。”我对他说到，可惜我并没有化成人形，他应当是听不到了。
而他离开的脚步却顿住，没回头，只丢过来一句：“我以为你生气，不想同我讲话了。”
他……能听见我说的话？
“我没有生气。”我立即回答，“燕鸿天，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自以为是。
我并不觉得我们无缘，相反，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如果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
他什么也没答，离开了房间。
我想，兴许真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大半天时间里，有不少记者来过，拍了照问了几句被医者请离。董院长也来看了几次带了些水果。
但除了记者、院长和医者外，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昏迷的韩熠辰。
我在神识里打坐练功，可我还是担心我这个善良的义弟，就连练剑时都会想起他，心乱做错了好几个招式。
翌日下午，韩熠辰终于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脖颈上，见什么都没有，他猛地起身，发现我在桌上，连忙将我戴上。
“变白色了？”他自言自语，还将我翻来覆去地好好查看了一番，“没错，是哥的那块石头……真和苏秋明说的一样？”
他眼神有些复杂地对着我说：“你有没有见到我哥呀？我好像看到他了，是他救的我吗？能告诉我么？”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者走进来，恰好看见韩熠辰对着我说话，表情瞬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咳，韩少……”医生斟酌着开口，“需要……帮您加个头部CT复查吗？您现在说话的对象不是人，是……一块玉石。”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这儿瞟。
韩熠辰立即将我戴回脖子上，冲她摇摇双手，有些尴尬地笑道：“哈哈哈……没事儿医生！我这人就爱自言自语！”
“哦……”这位医生表情显然没被他说服。
“对了医生，请问救我的那人是谁呀？现在在哪里？”
“是燕鸿天将领！他对你很是照顾，来医院看见您脱离危险才走的！还给您付清了费用！”
韩熠辰嘴角抽了抽：“额……燕鸿天？额好吧……谢谢你。”
“韩少，建议您再观察三小时，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好！”
医生一走，韩熠辰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绿色的泡泡，上面有很多文字，有些类似幻界游戏中的聊天功能。
邹涛：韩少！胆肥了？那么晚还不回来？准备夜不归宿么？不会去泡吧了吧！ 00:36
邹涛：卧槽？你现在在医院？怎么样了啊？你知道么？你现在上新闻头条了！是个大英雄啊！ 10:03
邹涛：牛啊！舍命孤身引走B级魔眼？你胆子也太大了！ 10:04
邹涛：兄弟你没事吧！在哪个医院啊我来看你！ 10:05
韩熠辰手指飞快戳着：不用来，我在医院再躺会儿就回去。 16:37
还有其他四个人询问他的情况，一个应该是车夫。一个是管家，还有两个是他的朋友。
他的父亲和母亲一句关心都没有。我心里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一一回复完后，又询问白度：“什么石头会从黑色变成白色？”
这次查询虽然无果，但他的脸上并不像先前那般沮丧。他看着我，轻声温柔地对我说到：“我有一种预感，我很快能见到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