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渝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家里个个是美女,少有的男子,也是美得超凡脱俗,所以,她对美貌无感,对丑陋反感。
她所在的家族隐世,是个占星师世家。
她本人也是占星师。
占星师有属于自己的圈子。
母亲闭关了,奶奶也闭关了。
整个家族仅有她一个主人,最近她收到了来自海川界占星师协会的邀请,参加一个比试:卜知,这算是占星师圈子里最权威的一个比试了。
花渝本可不去,但去去也无妨,反正也闲来无事。
占星师有一套独特的服饰,穿上藏头藏尾,主打一个神秘。
占星师拥有属于自己的圣城。
卜知。
占星师在海川界拥有好几支强流派,大多神秘。
比方说她的家族,占星阁等等。
这些大的流派在卜知城里都拥有自己的一块地界,由于她家族的强盛,花渝在卜知待得虽然无聊,但也顺遂。
在晨曦家族的驻地边上,便是占星阁的驻地。
嗯……若不是柳梦生跟她说,她都怀疑那小破屋是块没人要的废墟。
“小姐说笑了,卜知的中心地界怎会有没人要的废墟。”
“不过,占星阁确实许久无人来过了。”
花渝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柳梦生:“路上听人说的。”
花渝感叹:“不愧是情报探子。”
“多谢夸奖。”
柳梦生将自己的兜帽往下拉了拉。
“我走了,小姐一切小心。”
“哦,知道了。”
花渝挥挥手,柳梦生便走了。
卜知不欢迎非占星师。
天快黑了。
花渝没事做,坐在二楼的栏杆上,酌杯小酒,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卜知的星空很美,忽然街道尽头走来一个人影霸道地闯入她的视野,吸走她的视线,即便是在层层袍子的遮掩下,那人的气质也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神秘感与危险感。
啊,真让占星师痴迷。
那人的周身自动腾出了一米的空地,他缓步走到花渝所在的阁楼,边上的废墟,啊,不,应该是破败的小房子门前。
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古朴陈旧的大门。
门页转动,扬起阵阵尘埃。
“咳咳!”
沈星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老家伙们还真是实话实话,真——破啊!
就连最简单的除尘阵都坏了。
沈星然想了想口袋里那所剩不多的钱财,实在想不明白,占星阁好歹是五大帝国的合立占星组织,受五大帝国的供养,怎么就能混得这么差呢?
想了一下曾经的苦日子,沈星然抿了抿唇,将屋中央蒙尘的夜明珠擦干净。
屋子瞬间亮堂了许多,简单施了几个清洁术,舒服了。
沈星然观察起屋中的布局,虽然破败,但还是能看出祖上富过。
走进里间,沈星然又甩了几个清洁术,铺好床。
等打扫了差不多了,连日赶路的沈星然倒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简单洗漱过后,沈星然打算去集市逛逛。
占星师是个高危职业,走在路上的人皆是黑袍加身,从头遮到脚。
如果沈星然没记错的话,占星阁在集市里还有一座楼来着。
她循着老家伙告知的地址走到一处楼阁前,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反复确认地址,又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走错,周围也没有废弃的楼阁才又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楼阁。
星阁。
沈星然抿了抿唇,她怎么记得老家伙们告诉她占星阁名下的产业都处于亟待重启的状态呢。
这时星阁里的小二见门口的这人气质不凡,赶忙迎了上来。
卜知里的小二皆是占星师的打扮。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灵丹灵草?还是法器?”
沈星然看着凑近的小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冷声开口:“我要这栋楼。”
小二有一瞬怔愣,而后赔笑。
“客官您别开玩笑呢,您看您要点什么,小的给您推荐推荐?”
沈星然撇眉,声音愈发冰冷。
“哦?不知现在这楼是谁在经营?”
小二一听沈星然语气不善,心下不满,面上却也不敢过分。
谁知道这位占星师背后是什么势力。
不过小二也不敢正面回答。
“客官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嘛?小的哪里知道?”
沈星然点头后转身离开,小二见人走了,暗道晦气后又去招揽其他客人了,不一会儿就将这位奇怪的客人彻彻底底抛之脑后。
沈星然离开并不是放弃,那本就是她的东西,就算在哪里放烂也不可能白白让人占了去。
卜知作为占星师的圣地,占星阁作为卜知的主要股东之一,直接找管理队解决最好。
万一这是其他与占星阁交好的势力以占星阁的名义租出去的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楼里原本存放的东西可价值不菲。
占星阁许久未有新鲜血液注入,老家伙们眼见离坐化不远,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才关闭所有运行的产业,到处寻找弟子。
占星阁还是很有钱的。
不过也挺分散的。
她记得占星阁在卜知城里的产业还有好多。
大大小小零碎。
在城东的庄园群里,占星阁有大小两座,沈星然去看了一下。
好莫?都有人住。
沈星然撇眉,观察了一番后离开。
她记得还有几处店面。
有地契的店面。
沈星然几乎将大大小小的产业走访完,发现只有驻地是无人敢占。
奇怪,明明那些地方的法阵都需要占星阁独有的令牌才能打开才对。
沈星然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老家伙们撤离时忘了打开法阵吧。
沈星然嘴角抽了抽,在黄昏时分回到了驻地。
她没有直接回那座小破屋,而是去了管理总部。
她算是管理部的一员,职位很高,长老级别的那种。
管理部空荡荡的,只有一位值班人员在看着一本老旧的书。
沈星然屈指敲了敲桌面。
那人理都没理她。
沈星然直接亮出阁主令。
“把近百年卜知城里属于占星阁名下产业变动的那一部分给我。”
那人余光瞥了眼沈星然手里的令牌,吓得人都站直了。
“阁,阁,阁主好!”
沈星然颔首,示意他动作快点。
那人也不负沈星然的期望麻利地从身后的书架的最上方的几个抽屉里,取出一个卷轴递给她。
沈星然接过,打开卷轴查看。
上面记载,占星阁近百年的产业几乎没有变动,没有经营也没有出租。
沈星然慢慢将卷轴卷起来,声音冷冷。
“看来管理队得跟本阁主走一趟了。”
——
花渝闲来无事,决定到处逛逛,突然走着走着,前面热闹起来,花渝好奇地凑上前。
只见昨天见过的那气质不凡的占星阁的人正站在那名为星阁的楼前,管理队的人将星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渝只是因为好奇心作祟,绝对不是因为那人气质绝佳。
她亮出晨曦家族的令牌,凑进去看热闹。
谁让晨曦家族也是管理部的一员呢?
沈星然余光里看见靠近的花渝,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
等一位管理队的人员递上一份名单,沈星然简单看过后又掏出另一份单子。
最后总结。
“胆大包天。”
沈星然又拟订了一份名单递给管理队的队长。
“三天时间,本阁主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
管理队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连连应是,忙碌了起来。
花渝在一边看着沈星然拟单子,嘴角疯狂抽搐。
心黑哦。
声音还挺好听。
低沉磁性,不疾不徐,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唉,可惜是名男子,要不然她都要心动了。
这么好的身量,这么好的气质,这么好的声音,唉,可惜是名男子。
众所周知,占星阁只招男弟子。
沈星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可惜叹惋着什么,交代完她便走了。
她只看结果。
过程不重要。
明天就要比试了,沈星然在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
驻地的小破屋后有一处小院。
沈星然搭了个简易的土灶烤兔子。
鉴于自己本质上穷得叮当响,沈星然并没有选择在外面吃,而是烤自己路上打的兔子。
感觉光吃肉没意思,沈星然又掏出一壶酒。
刚喝了没几口,随着天空一声巨响,一道人影落到了自己前面。
被炸飞的花渝发誓再也不自己炼药了。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张呆愣的帅脸。
那帅哥抬头花渝也抬头。
沈星然十分惊讶地看着将驻地的阵法破了的花渝。
看着对方被炸得灰头土脸的样子,茫然得给对方递了壶酒,然后两人就莫名其妙地吃了起来。
虽然驻地的阵法只是装个样子,但沈星然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脆。
两人都没有拉上兜帽,相顾无言。
花渝看着跳跃的火堆,不好意思的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我会让人来重新布置阵法的。”
花渝没好意思看对方那张巨帅的脸。
沈星然咽下嘴里的肉,看了眼收拾了一下后,露出的那张很美的脸,浅浅羡慕了一下,淡淡地说:“不用。”
沈星然的容貌偏男性,虽然老家伙们挺高兴,但是她自己偶尔还是会羡慕别人的美脸。
沈星然掏出占星盘,占星盘转了几下,重新落下一个新的阵法。
两人重新陷入沉默。
默默吃完,花渝提出要回去,沈星然将其送了出去。
这莫名其妙地氛围才恢复正常。
沈星然简单收拾了一番,倒头就睡。
第二天比试开始前有一个开幕式,在主位上有几把椅子,那就是几大占星势力的主位。
鉴于自己是来参与的,不是来当评委的,沈星然的本意是不想坐的,但是又鉴于她的身份早就亮明,又不好不坐。
最后沈星然弄了个傀儡上去。
自己则待在角落里啃着一块肉饼。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沈星然一边啃一边盘算着等比试结束后去哪里搞钱。
也不知道就占星阁在卜知城里的产业能索赔到手多少。
沈星然身上有一道诅咒,解起来也不麻烦,就是差钱。
鉴于她没有那么多钱,很多原材料她决定自己去搞,顺带还能接点任务啥的。
也可以采一些灵草换钱。
一举三得的好办法。
沈星然没仔细听管理部的长老说了些什么,只感觉突然安静了。
原来是每一位坐于主位上的占星势力的人都会发言以示对新星势力的鼓励。
第一次参与,不太懂的沈星然自然而然地踩了坑。
因为她用的傀儡并不高级,而她本人在发呆,没人操控的傀儡就那么愣在那里。
而她本人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场面一度尴尬。
她悄咪咪地向身边的人问:“发什么了什么?”
身边那人也好心回答她:“到占星阁那位发言了,但那位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干坐着。”
沈星然心里死了一下,没人告诉她还有这一步。
她迅速操控傀儡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揭了过去。
等开幕式结束后,沈星然收回了傀儡。
下午比试才正式开始。
沈星然决定先回去睡一觉。
等她远远看见自己的小破屋时,她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她的小破屋前站了不少人。
沈星然转身回到了比试场,找了处角落的座位闭眼浅眠。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沈星然忍不住撇了撇眉,抬眼看去。
对方也正好看向她。
由于占星师袍的遮挡,并不能看清样貌。
“道友,总算找到你了,呐,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给你赔钱。”
声音没有故意模糊化,沈星然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那个晨曦家族的人,那炼药炸炉,人飞到她院子里,还砸坏了她院子阵法的家伙。
看着递过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沈星然摇了摇头。
“不必,那阵法年久失修,本就是要换了的。”
“哦,那就当你请我吃饭的谢礼了。”
沈星然沉默了下,接过钱袋子,从中那出一块灵石,然后将钱袋子递还给了花渝。
“够了,剩下的道友收好。”
“行。”
花渝点了点头,将钱袋子收好。
或许是对方过于对她口味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阁主大人还亲自参加比试啊?”
“嗯。”
“那阁主大人还挺年轻。”
沈星然:……
比试是二百岁以下的新星。
沈星然顶天了也才二十多岁。
“嗯。”
“阁主大人来炸鱼?”
沈星然:不,我为了钱。
前三的报酬丰厚啊。
“不至于。”
“哦,阁主大人是几阶占星师?”
占星师按照品阶分一到十阶,往上统称占星术士。
沈星然是占星术士。
老家伙们一致觉得她会短命。
毕竟占星师越厉害,活的反而越短。
特别是像她这样几万年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天才占星师。
沈星然并没有隐瞒自己于占星一道的成就,有些东西,说出来反而能减少不少麻烦。
“我是占星术士。”
好奇一问的花渝:?
花渝嘴角抽抽。
“阁主大人过谦了。”
这何止炸鱼啊?这简直是往荷塘里哐哐扔了几框炸弹。
沈星然:……
“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道友,沈公子也行。”
别叫阁主大人,显得她有点老了。
她也只是个刚刚走出家门的孩子。
花渝点头。
“那叫沈公子吧,你们魔法域好像不叫道友来着。”
花渝于占星一道的天赋并不差,她今年二十二,五阶占星师,已经算很不错了。
花渝露出渴望的神情。
“敢问沈公子年岁几何呀?”
沈星然反问花渝。
“晨曦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花渝觉得她都问人家了,人家问她合情合理。
“二十二。”
沈星然想了想,然后道:“那我应该比小姐大几岁。”
“几岁?”
沈星然点头。
花渝震惊得看向沈星然。
二十多岁的占星术士!
二十多!
花渝还以为对方好歹有个一百来岁,快二百来着。
结果人家才二十多!
花渝震惊地没话说,默默地待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唉,跟真正的天才带在一处,总显得自己格外渺小。
沈星然修为其实很高,元婴。
假设沈星然今年二十五。
筑基,金丹,元婴,三次雷劫。
她五岁入道。
二十元婴。
她大概五年就会渡一次雷劫。
元婴后就没那么快了。
沈星然看不清花渝的修为,应该是隐藏了的缘故。
不过以大家族的底蕴,花渝的修为应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花渝不太死心,又问:“那沈阁主修为也不低吧。”
沈星然点头。
“还行。”
花渝偏头。
“具体?”
“元婴。”
花渝将头偏回去。
有时候真觉得天挺不公的。
靠,二十多岁的元婴老怪,还是占星术士。
“沈阁主。”
“嗯?”
沈星然疑惑地偏头看向花渝。
只听见少女般清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生无可念。
“您真的应该坐到那上面。”
沈星然被花渝的反应逗笑。
“啊~我觉得我应该参与一下。”
“您的自我感觉看来是有些偏差。”
沈星然侧头。
“怎么说?”
花渝看向沈星然,就见沈星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花渝突然想起昨晚那张被火光映射的呆愣的帅脸。
有点子心动是怎么回事。
看来她就是喜欢好看的啊。
“您都作为阁主了,难道不觉得自己可以碾压在坐的诸位吗?”
沈星然轻笑。
“我也可以是占星阁的首席占星师,不过是阁主说话更有作用罢了。”
花渝嘴角抽了抽。
“那阁主不会说你什么,啊,也对,你都敢这么做了,还怕阁主说。”
“阁主不会说我。”
“嗯。”
沈星然见花渝点头,没忍住勾起一抹笑。
“因为我就是阁主。”
花渝:……
这就像她说家主不会说她什么,因为她就是家主一样装逼。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家主。
花渝听见沈星然愉悦地笑了两声,还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