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峰扒饭的动作停住,但没有立刻回应。
钟巧巧见状,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拉着丁香转身走进了后厨,将空间留给他们。
唐米珍站在肖俊峰桌前,期待的眼神紧张地望着他,手指无意识地卷裹着衣角。
这个胆怯的动作,特别像钟巧巧在收容所外见到肖俊峰时的样子,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软的角落。
刚拒绝了沈景然不久,唐米珍就来到这里,不用想就知道她前来的目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朝饭馆的屋后面走去。
“俊峰,”唐米珍跟着他来到空地上,声音低沉的带着一丝酸涩:
“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是我见钱眼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肖俊峰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不是为何东龙来求你的,而是为我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继续道:
“何东龙开口让我来。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成,在他眼里,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俊峰,看在我们以前在C线……”
“别提C线,”肖俊峰猛地打断她,眼神里翻涌着失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痛楚:
“在C线的时候,你是一个自信的女孩,现在……”他忽然住口,还是不忍对她说出过于难听的话。
唐米珍的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但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哽咽道:
“我承认自己贪慕虚荣,可我真过够了三点一线、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肖俊峰看着这个曾给他大胆表白、还为自己清洗过湿裤衩的女孩,此刻无助的神情,鼻尖一酸。
他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些,带着疲惫:“你跟着他,就看到什么希望了”
“我不知道……”
唐米珍苦涩地摇头:“但我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那么多积蓄。”
她顿了顿,鼓足勇气直白道:“俊峰,我已经不是女孩了,现在就想趁着年轻多挣点钱,而何东龙对我也比较大方,所以……”
前来希望达到的目的,她没有直接说出。
肖俊峰的目光掠过唐米珍微微颤抖的肩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有对过去的留恋,有对弱者处境本能的同情,还有杨欢欢所指出的那种“念旧感恩”心理
的驱动。
“盛龙那边,”他声音里透着无奈的妥协:
“我会安排一个队长过去,遇到安保问题,也不会袖手旁观,但不会兼任队长一职。”
唐米珍清楚,肖俊峰不同意兼职,是因为自己,但是愿意免费做兼职的工作,也是为了自己。
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感激地点头,哽咽道:“俊峰,谢谢……”
她不敢直视肖俊峰忧郁的眼神,匆匆说完“谢谢”,转身逃离了食铺。
肖俊峰看着她几乎是踉跄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回到店里,重新拿起已经微凉的饭碗,却再也吃不出任何滋味。
午饭以后,他从利丰抽调了六个保安,由李铁蛋暂时管理,维护起盛龙的安保工作。
周六下午,肖俊峰正在后厨卤制食材,腰间的传呼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他随手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简短留言让他精神一振。
苏薇给他留言,次日下午要回东莞,特别叮嘱让他去东莞总站接她。
简短的一行文字,瞬间吹散了他心头的些许阴霾。
两人已有半个多月未见,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记忆翻涌上来,让他对接下来的重逢充满了期待,幻想着明天见面后会燃烧的激情。
这短暂的轻松并未持续太久,传呼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万青溪约他见面,见面地方是李静宜母亲开的“春芳茶楼”。
他已经猜到万青溪约见的目的,可又不忍心拒绝那么善良的女孩。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将卤锅的火调小,跟钟巧巧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前往。
万青溪已经坐在二楼临窗的一个座位上等待,面前摆着一壶果茶。
她今天的神色不像上一次那么轻松,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
“青溪。”肖俊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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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万青溪没有过多寒暄,清澈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他脸上,开门见山:“俊峰,李铁蛋是你的人对吗?”
肖俊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何老板那边遇到点麻烦,只是临时帮衬一下,稳住局面。”
“威胁盛龙是我七叔安排人做的。”
万青溪开门见山后,声音低了一些,带着无奈:
“你这么做,让他们很不安,认为你想把手伸进盛龙,目的绝不仅仅是监管盛龙的安保。而是对盛龙以后量更大的生产边角料,也有了想法?”
她坦诚直白的言语,让肖俊峰无力反驳。
利丰的边角料只是开始,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只是现在羽翼未丰,还需要蛰伏。
虽然是为自己命运的抗争,针对这里的不公平,但是想到万青溪之前给予的信任和帮助,而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辜负这份善意的路上,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苦涩的愧疚。
“青溪,”他强装镇定,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答应过你的事,现在依然算数。派李铁蛋过去,真的只是负责盛龙厂里的安保,不会涉足厂里生产材料的问题。”
万青溪是个敏锐的女孩,听出了肖俊峰话语里的保留和那份无法掩饰的雄心。
她没有再咄咄逼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俊峰,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抱负。但你现在肯定不是我爸妈和七叔他们的对手。”
她的话带着一种近乎诀别的伤感,明确地告诉他,他这次的行动,已经严重消耗了她所能提供的信任和缓冲空间。
“我知道。谢谢你,青溪。”
肖俊峰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无力的沙哑。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茶楼的静谧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那份因一次接触而产生的好感与默契,在现实利益和立场对立的挤压下,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长久的沉默,最终,万青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理解,有遗憾,她没有许说话,而是缓缓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