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两只萌包一台戏8
晚上就寝前, 皇后带着两个皇子在龙床上玩耍了一会儿, 就笑眯眯的叫奶娘抱走了他们:“乖儿子, 快去睡吧,娘亲明天再陪你们玩。”
偌大的寝殿中安静下来,萧挚抬手轻抚她圆润的脸颊:“今天怎么这么乖?”
沈初蜜愣神儿:“我哪天不乖了?”
萧挚抿唇暗笑,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神情,一边伸手解她衣带, 一边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这次出门, 我会提前把公粮给你交足了。出去之后,也保证不沾花惹草, 但是你也得保证, 不能让别的男人在咱们两个的床上睡,包括儿子。”
“啊?”这下皇后娘娘可不干了:“儿子还不行啊, 他们才那么小,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的床上有金子呀,你不在家,还不许别人睡?”
皇帝陛下老神在在的哼了一声,果然如此,小娘子这么痛快的答应他出门,就是希望没有他在身边碍眼,好好的跟儿子们亲热亲热。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高大的皇帝霸道起来, 把娇小的女人压在底下,开始诚心诚意地缴纳公粮,直到怀里的小女人哭哭啼啼地求饶, 跟他反复保证,不让别的男人上龙床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媳妇儿睡了。
日日夜夜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如今要出远门了,沈初蜜自然舍不得。最后的两个夜晚,就陪着他无休无止的疯狂,真是要把皇帝榨干的架势。
离别的日子转眼就到了,萧挚两条健壮的胳膊上边,坐着两个肉墩墩的儿子。稀罕稀罕这个,又亲亲那个,难舍难离:“爹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就是小男子汉,要保护好娘亲,不准别人欺负她,知不知道。”
两个小家伙一脸懵懂,虽然不明白爹爹在说什么,但是知道在跟他们说话。便十分认真的点着头,奶声奶气的叫爹爹。万般不舍的把孩子交给奶娘,他专心哄娇媳妇。
皇后娘娘揪着他的袖子,也舍不得撒手,亦步亦趋地跟到了金銮殿后面。
“好了,蜜儿,再往前走,文武百官可就都瞧见你这副小媳妇的样子了。快带着儿子们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了。”皇上说得轻松,其实,他一双大手把皇后的小手攥的紧紧的,根本就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你千万保重身体啊,两年没出宫了,也不知外面的东西能不能吃的惯?回来恐怕得瘦一圈了吧?”小娘子秋波荡漾,眷恋的眼神,瞧着让人心里打颤儿。
魁梧的皇上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就算瘦,也不可能是饿瘦的,肯定是想你想瘦的。”
小蜜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毕竟周边还有那么多手执仪仗的宫人呢,又千叮咛万嘱咐的送了一段路,不得不挥手告别。
当天晚上,皇后娘娘就自然而然的忘记了对某人的承诺,把两个儿子洗干净,就放在了宽大的龙床上,母子三人笑闹成一团。
可怜为了江山社稷辛苦奔波的皇帝陛下,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只为能早点回家。好在无论他怎么临时改变路线,看到的都是国富民强的繁荣景象,虽然也会偶遇贫苦人家,但总体上,老百姓的生活跟他在金銮殿上听众臣禀奏的差不多。
三月底,午后晴暖,心急如焚的皇帝在御花园门口下了马,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并未派人通知皇后,想给她一个惊喜。
太液池边传来欢快的笑声,还有两个男娃此起彼伏叫娘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了,他的三个心肝宝贝都在那边。
萧挚脚下虎虎生风,后面的侍卫一路小跑着都快跟不上了。转过杏子林,果然看到了那两个胖墩墩的小身影。
两个孩子手上各拿着一根柳条,欢快的挥舞着,正在追逐前方一群嫩黄色的小动物。这些东西皇宫里还真不常见,起码萧挚小时候没玩过,不过他这一个月在民间走访也算开了眼,知道这个动物的名字叫鸭子。
御花园里面竟然养了一群小鸭子,两位皇子挥舞着柳条儿在那儿赶鸭子玩儿,这画风,让高大魁梧的帝王扶额欲倒,难道咱们家养点天鹅啥的养不起么?
“咳,”萧挚站住脚步,负手而立,摆出威严的皇帝款,朗声说道:“父皇回来了,你们俩还不快过来迎接?”
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两位小皇子好奇的转过头来瞧了瞧:满脸青黑胡茬,穿着墨色长袍的高大男人。
小哥俩默默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转回身去,继续挥舞着手里的柳条,连蹦带跳地赶小鸭子去了。把自以为会受到热烈欢迎的父皇,扔在了身后。
沈初蜜捂着的小嘴儿笑得花枝乱颤,见男人杵在那儿,实在下不来台,就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还是媳妇儿好,儿子都是白眼狼。”皇上气得咬牙切齿,抱紧了媳妇儿,往自己怀里揉。
走在前面的两个小皇子,好像觉得身边少了点儿什么,忽然转过身来,就看到最心爱的娘亲,被一个男人捉住了。
小哥俩一起瞪大了眼,互相看了看又转回头,瞧瞧娘亲被人箍在怀里,貌似十分难受的样子,便不约而同地抬起小脚,摇摇晃晃地跑了过去。
沈初蜜背对着儿子们,自然没有看到这充满喜感的一幕。萧挚却笑得合不上嘴了,两个儿子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的亲爹呀。果然,抱一抱媳妇儿还是有好处的,能帮助年幼的儿子恢复记忆。
他眼巴巴的瞧着儿子越跑越近,却刻意的没有放开怀里的女人,赌气不肯弯下腰去抱他们。只想等两个儿子凑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叫爹爹。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两个孩子跑过来,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柳条,纷纷抽打在他的屁股上。
“娘,娘……”萧璧合急得脸都红了,想让娘快点跑,却又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说。
“放开,放开,娘……”二皇子比大哥会说的词多几个,虽是言语不多,却明确地表达了心中所想。
思子心切、连日奔波的皇帝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沈初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瞧着两个儿子英勇救母的举动,咯咯地笑不拢嘴。
皇上终于放开媳妇儿,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失败,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小家伙儿。先在老大脸蛋上亲了一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在老二脸上狠狠嘬了一下:“老爹才走了一个月,你们竟然忘得一干二净,看我不把你们扔到太液池里去。”
面前的男人不仅欺负娘亲,还板着脸一脸凶相地训斥他们,作为众星捧月的小皇子,他们可从来没有挨过训。二皇子有点怕怕的,悄悄往后缩了缩身子,太子殿下却出乎意料地一伸手,十分英勇的在父皇脸上抓了一把。
幸好皇后娘娘爱干净,把他们的小手指甲剪得很勤,这才保证了皇上英俊的面容没有被破相。
“小兔崽子,还敢欺君犯上,不怕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皇上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头却十分高兴,两个儿子才这么小,就知道保护母亲了,他这当爹的着实欣慰。
不再跟他们多废话,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萧挚抱着两个孩子飞快的往前跑,追上了前面那一群看热闹的小鸭子,吓得它们也飞跑起来,扑楞楞地跳进了太液池里。
两个小家伙哈哈大笑,二皇子忽然把手里的柳条一扔,搂着萧挚的脖子蹭了蹭:“爹爹,爹爹……”
萧挚终于开怀地笑了:“小家伙儿,总算想起你爹来了。”
萧璧合手里攥着柳条,傻愣愣的瞧着二弟在这个男人身上连拱带蹭地撒娇,又盯着他的脸,使劲儿看了一会儿,才犹疑地喊了一声:“爹……”
萧挚这才回身喊陈之,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从民间搜罗来的小木马小皮球等玩物,拿给两位小皇子。
到晚膳时分,父子三人已经玩儿的如从前一般亲密了,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父亲,两个小家伙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吃晚饭的时候都不肯从他身上爬下来,一个抱着头骑在脖子上,一个抱着胳膊赖在怀里。
萧挚也不恼,耐心十足地陪着儿子玩耍。皇后娘娘便亲自端着白玉碗,转着圈给两个儿子喂鸡蛋羹和蔬菜泥儿。
吃饱喝足之后,夫妻两个一起动手把两个儿子洗的白嫩嫩、香喷喷的,顺便也把自己身上的汗渍洗净,抱着他们到龙床上玩耍。
“蜜儿,孩子们玩了一天也累了,让他们早点跟着奶娘去睡吧,咱们俩也好久没见了……”男人眸色幽深,露出了狼光。
第112章 两只萌包一台戏9
沈初蜜抬眼一看他热辣的眼神儿, 就明白皇上在想什么了。只是, 这一个月里边, 已经习惯了跟儿子们同床共枕,如今要把这两个小家伙抱走,她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小蜜儿终究不是那种任性到不讲道理的妇人,自家男人出门辛苦奔波了一个月,在路上没有采野花, 一回到家就想抱着媳妇儿亲热, 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而且,去年新婚期心里紧张羞涩, 身体也难以适应他的巨大。每次敦伦都是甜蜜中带着说不清的一丁点儿苦涩, 后来怀孕之后他不敢造次。
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她的身体便如同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依旧嫩的能滴出水来,却不再有从前的痛楚,二人如鱼得水越发的畅快。
正如此刻,萧挚嘴上跟他商量着把儿子抱走,手上已经毫不客气的动了起来,沈初蜜嘴上小声嘟囔着说“不要”,其实身体比嘴更诚实,已然被他勾起了反应, 惹得男人更加坏坏的笑个不停。
奶娘的脚步声到了屏风外面的时候,男人才停了手,见两个小皇子已经躺在自己的小枕头上睡意朦胧。眼皮往下一垂, 又忽的睁开,伸出小手拉住爹的袖子,口中喃喃的唤了一声爹,生怕睡一觉爹爹又不见了似的。
两个儿子乖巧可爱,萧挚瞧在眼里十分欢喜,亲亲他们肉嘟嘟的小脸蛋儿,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只轻声的说道:“去睡吧,明天爹爹再陪你们玩。”
两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哪能听懂他的意思,被奶娘抱在手里离开龙床的时候,便异口同声的大哭起来,脸上的眼泪一串一串儿的,一个个的伸着小手往爹娘怀里扑。
沈初蜜一看就心疼了,接过哭得最厉害的小壮壮,一边拍着他后背哄着,一边跟皇上商量:“别让他们走了行不行,你瞧孩子本来都快睡着了,现在哭成这样儿,恐怕得折腾的半宿都睡不着。这一个月,他们已经在这屋睡惯了,你让他们缓两天再搬吧。”
男人终究比女人心硬,萧挚并没打算改变主意:“晚两天搬也是搬,长痛不如短痛,我临走前你怎么答应我的?是不是都忘了?”
自知理亏的皇后娘娘没再反驳,乖乖的伸手把孩子交给奶娘,咬着唇,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嚎啕大哭。
奶娘们满头大汗,既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又不敢打骂小皇子,唯有轻声哄着,紧紧抱着,快步往外走。可是大皇子萧璧合长得又结实,又有劲儿,小身子拧的跟麻花似的。玩儿了命的往龙床的方向扑,走到屏风旁边,便双手扒住金漆镂空屏风,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不肯走。屏风朝着地上一歪,差点儿被拽倒砸了他的头。
沈初蜜急的光着脚追下床去,已经有宫女扶稳了屏风,只是没有人敢用力掰开太子殿下的手。他依旧死死攥着屏风的边沿不放,见娘亲过来了,才哇哇大哭着扑到娘亲怀里。
“乖,合儿别哭了,你就……”孩子搂着娘亲的脖子,使劲往她怀里拱,热泪洒在她胸前,湮湿了领口的衣裳。
小蜜儿心疼的不得了,这一个月里孩子何曾哭过,今日却真是哭得撕心裂肺了。她原本想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此刻却忍不住了,扁扁嘴,转头委屈的看向萧挚,眼神中满是对这个狠心男人的幽怨,硕大的两颗泪珠,沿着长长的睫毛滚落下来。
男人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千里奔袭披星戴月赶路,不就是为了回来跟妻儿团聚么。可是,他不回来的时候,人家都好好的。他一回来,孩子也哭,妻子也难过,这又何苦呢?
“罢了,就让他们留在这屋吧,明天再说。”皇帝起身,想在奶娘手里接过哭的快要抽了的老二壮壮,可是这孩子就像知道老爹是罪魁祸首一般,竟不肯给他抱了,直往娘亲身上扑。
皇上气得咬牙切齿:“朕都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竟然还跟朕记仇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抱走算了。”
沈初蜜赶忙示意奶娘把孩子放到龙床上去,一边给两个儿子擦泪,一边替他们解释:“孩子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不就是要娘吗?这一个月你都不在家,他们从没在晚上见过你。孩子这么小,你不守着他们,却埋怨他们记性不好。”
舍不得打孩子,也舍不得骂媳妇儿,男人心里憋着一口气,摆摆手让奶娘们都出去。默默抱住媳妇儿后腰,把头偎在她肩上,瞧着他哄两个儿子入睡。“我也想在家陪你们呀,可我是男人,是皇帝,有不得不背的责任。
两个孩子哭累了,在母亲轻声细语的催眠曲里,很快就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蜜儿的催眠曲唱得真好,连我都快睡着了。”萧挚睁开迷蒙双眼。一双大手开始不客气的摩挲,腰肢又细了,虽是更加迷人了,可是他心疼了:“你是不是刻意节食了?怎么腰这么细。”
“我还要喂孩子呢,怎么可能节食?腰细是正常的呀,每天追着两个臭小子在御花园里跑,怎么可能还有赘肉。你摸摸胸就知道了,一点都没变小。”沈初蜜挺了挺腰,配合他的动作。
男人嘿嘿直笑,果然,媳妇儿也想要了,以前哪说过这种话。解了单薄的寝衣,他借着宫灯柔和的光亮细看媳妇的身子。
美!太美了!睡意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腹下也急急地宣示着欣赏。
男人粗重的喘息抚在她肩上,随着探寻的眸光,忽而飘向前胸,忽而撩了后背。沈初蜜被他弄的痒痒的,磁性而低醇的声音令她沉迷。“蜜儿,这一个月,都给你攒着呢。你呢,给我攒了多少水?”
男人伸手一挑,挑起一串银线,便闷声笑了。小娘子娇俏的推他一把,乖乖地躺倒在龙床上。男人接下来的举动令她又喜又惊,心急如他却没有马上冲刺,而是捧住她的小脸细细亲吻。每一个热吻似乎都是在诉说无尽的思念,从额头一直亲到了脚趾头。
“蜜儿,给你三十个吻,补偿这一个月,每天一个,喜欢吗?”
“嗯,虽然有儿子在身边,不过……我还是很想你。”小娘子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虽然很想儿子,但是最想的是你,担心你被他们俩累坏了,担心你想我的时候哭,担心你生病又不肯按时喝药……”
小蜜儿眸中氤氲了泪光,他不敢再说下去了,挺身而入,和她一起做快乐的事。许是因为旷了太久,她一时竟有点适应不了这尺寸,欢愉中泛著丝丝疼痛,却又感觉到深处的渴求,她难耐的向後躲闪,感觉被冲击的疼痛愈发明显,不由地试图向前移动,逃离这种复杂的感受。
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细腰:“想逃?”他甚是舒爽,心情大好,哪肯放她偏离半点。辗转碾磨,忽而左右乱撞,忽而对着某处使劲挤压。她先是下意识地躲闪,一会儿便觉得一阵又一阵地酥麻感延伸开来,一股暖流汩汩流出,安静的大殿里水声一片。
他噗嗤一笑,她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攒了这么多水啊,真是我的好娘子。”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人似乎很是开心。
“还不都是你……”她娇娇地嘟起红唇,小声抱怨道。“今晚就一次行不行?”
“你说呢?”
许是因为身边的动静太大了,二皇子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有人压着娘亲,还吃着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沈初蜜赶忙推开身上的男人,一把揽过儿子,一边喂他,一边哄他睡觉。小壮壮每天晚上都要醒两次,吃点就接着睡。可是今日他嘬了半天也没吃着,急的他哇哇大哭。
皇后撅着小嘴拍了一下还蠢蠢欲动的皇上尊臀:“都是你,儿子吃不饱了。”
萧挚厚着脸皮笑笑,扯过被子蒙住二人身子,扬声唤奶娘进来,把孩子抱走。
次日午后,皇上在御书房中批了一会儿奏折,就到御花园中去瞧瞧妻儿。
两位小皇子正如昨天一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柳条,十分欢快地在追逐小鸭子。这画风,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萧挚摇着头苦笑:“蜜儿,难道咱们就不能养点儿珍禽异兽吗?小皇子们日日与鸭子为伍,将来能有傲视天下的帝王风范?”
沈初蜜抿嘴轻笑:“小鸭子怎么啦?多接地气呀,这些日子你出门微服私访,不就是要访查民间疾苦吗,所以我才让儿子们操心养小鸭子。我还想开辟一块菜地出来,让他俩学着种菜呢,这样才能知道老百姓的不容易。”
“……”
萧挚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想想两个儿子卷着袖口裤管儿,扛着锄头刨地的神情,着实忍俊不禁。他沉默是因为暂时没找到理由,去和皇后娘娘争辩这个问题,又觉得好像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皇上竟无言以对……
默默瞧了一会儿,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了,抱起太子萧璧合,摸摸二皇子的头说道:“你们娘俩在这玩鸭子吧,朕带太子去御书房熟悉熟悉奏折,体会一下朝堂冷暖。”
“啥人情冷暖呀,他还没抓周呢,能体会到什么叫冷暖?”皇后娘娘不服不愤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特别反对,接过长子手中的小柳条,和壮壮一起在那赶鸭子玩儿。
皇上命小太监在御书房的地上,铺了好几层厚厚的波斯羊绒地毯。奏折放到了矮几上,皇上盘腿坐下,让儿子伏在自己腿上玩耍,拿起朱砂笔继续批阅奏折。旁边盒子里放着玉玺大印,偶尔皇上会拿出来看看。萧璧合觉得这个东西挺有趣,他也想玩,可是每当他的小手快要摸到玉玺的时候,就会被父皇毫不留情的拿走,锁进盒子里。
越是不让玩儿,小家伙越是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总想趁父皇不注意的时候,跑过去从盒子里抠出来。可是,连续数日都没有得逞。
很快就到了抓周这天,盛大的仪式摆在了宝庆楼。
第113章 两只萌包一台戏10
皇帝皇后与朝中重臣皆在宝庆楼入座, 众人炯炯的目光全部投向两位盛装的小皇子。
两个小家伙都穿着绣了金蟒的蟒袍, 金线闪闪发光, 巨蟒张牙舞爪,衬的他们黑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睛更加璀璨夺目。为了方便区分,太子萧璧合身上穿的是宝蓝色蟒袍,二皇子萧璧壮穿的是紫色蟒袍。
吉时已到,奶娘们把两位小皇子抱到大殿中央, 就放了手。小家伙们瞧瞧旁边儿笑眯眯的众位大臣, 有点儿不知所措。
“来,儿子们, 到朕这边来。”高居主位的皇帝发了话, 因为抓周的礼桌就摆在帝后的桌案前方,两位小皇子要走过去, 自然会路过那里。
发现了爹娘的位置,他们便不再犹豫,迈开小短腿儿,热烈的朝着帝后的方向跑去。路过礼桌的时候,二皇子毫不犹豫地绕了过去,太子殿下却被桌上的玉玺大印吸引了目光。以前父皇一直不给玩儿,今日这东西摆在这儿,竟无人看管。
萧璧合懵懂地抬头看了一眼父皇, 见父皇正含笑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鼓励,甚至还朝他点了点头。小家伙好奇地走了过去, 一把抱住玉玺,胖乎乎的小爪子,抚摸着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头。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太子嘎嘎直乐。
二皇子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径直走到了母亲腿边,谁知母亲并没抱他,只把他往外推:“儿子去,去那边拿东西。”
小壮壮瞧瞧大哥搂着一块大石头,哈哈傻笑的模样,怔怔地抬头看向母亲,他不明白娘亲什么意思,难道也让他去抱那块大石头吗?
“儿子去拿,挑你喜欢的,拿一样东西到娘亲这里来。”皇后娘娘指着礼桌的方向,柔声鼓励儿子。
二皇子似乎明白了一点儿娘亲的意思,是让他拿东西,但是具体拿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小家伙懵懵懂懂的走到礼桌边,瞧了瞧满桌琳琅满目的物件。
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大刀弓箭、大寿桃、算盘、土坷垃,还有大哥抱着啃了一口没啃动,却流满了口水的玉玺大印。二皇子十分嫌弃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好像那口水是从他自己嘴里流出来的一样,伸手抓向了一把七星拱月瑶琴。
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不让大哥在后花园赶小鸭子了,只剩娘亲陪着他一起赶,或者是小太监陪着他赶,娘亲在旁边凉亭里弹琴。
这个大殿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虽然父皇母后都在,可是旁边还坐了一大群的白胡子老头。那些人都盯着自己和大哥瞧,让二皇子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他便伸手抓了那把瑶琴,使劲儿往母亲的方向拽,想让娘亲弹琴,陪他去后花园,接着赶小鸭子玩儿。
小皇子太小,力气有限,使上吃奶的劲儿,才把瑶琴拽的轻微移动了一下,自己胖敦敦的小身子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碧桃带着另一个宫女走上前去,帮二皇子抬着瑶琴,顺着他的脚步往前走,走到皇后娘娘面前的时候,二皇子停住脚步,拽了拽娘亲的裙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娘。皇后娘娘含笑把瑶琴接了过来,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把二皇子抱在腿上,任由他的小手在琴弦上胡乱拨拉。
皇上起身离座,亲手抱起太子萧璧合,帮他捧着沉甸甸的玉玺回到龙椅上。
众臣拜倒在地,口呼万岁,连声称赞两位小皇子。卢国公首先进言:“太子殿下自幼便知以江山社稷为重,可见此乃天佑我大梁,将来必能秉承皇上勤俭治国之风范,成为一代明君。”
众人瞧着卢国公,想笑又不敢笑,卢家的皇后梦,终于快要实现了。她家的小孙女儿已经四岁了,再过十年便可以进宫,只是十年后太子殿下才十一岁,并非成婚的年纪,将来如何娶亲,也是个值得期待的热闹事儿。
钦天监监正也没忘了趁机表现自己,表情十分激动的说道:“启奏陛下,臣昨晚夜观星象,紫微星明亮璀璨,乃帝运昌隆之兆。旁边两颗小星忽明忽暗,成拱卫大星之势,而且,臣又发现了一颗若隐若现的小星,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到呢。臣用罗盘测算了许久,终于算出,这一颗小星是跟随前两颗星而来,可见吾皇身边还会有喜事发生。”
此话一出,令人不禁想起前年夏天,皇帝刚刚登基之时,老御史秦文忠因为进言让皇上选秀而被罚了跪,钦天监监正说后宫干政导致紫微星黯淡无光而被罢官。如今两年过去,新监正混的如鱼得水,主要是因为这家伙时不时的便拍拍马屁,总是报喜不报忧。
也该着他幸运,这两年的确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上家添了两位小皇子,如此顺遂,刚好应验了他的阿谀奉承之词。
正如此刻,众位大臣面上含笑,其实心里边儿都在暗暗的骂他是个老狐狸。可不是么,抓完周了,按照民间习俗,也就该给孩子断奶了。帝后夫妻和谐,正值壮年,若无意外,自然很快就会怀上下一胎了。这家伙,还真是会捡便宜话说。
阿谀奉承也好,稳定人心也罢,总之他的话很得皇上欢心。想起当年护卫皇后的功绩,皇上一高兴,又赏了这家伙纹银百两,绸缎五十匹。
自古讲究多子多福,两个儿子自然比一个要好,但是身在皇家,如果二龙抢珠,那就不好了。
太傅沈言对这两个外孙的表现也十分满意,笑呵呵的说道:“太子殿下自小就心怀天下,果然是天赐明君,二皇子醉心琴棋书画,做个闲散王爷倒也不错。”
众人十分捧场的哈哈大笑,连皇上皇后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个小皇子不明白大人们在笑什么,而是看大家笑的热闹,就跟着一起凑热闹。一个拍着到手的玉玺,另一个胡乱拨着琴弦,也都跟着一起哈哈大笑,抓周礼欢快而热闹。
午宴结束之后,便只留下了自家亲戚,皇后娘娘带着林咏絮和沈初蔷到后花园中,看两个小皇子赶鸭子,把她们俩笑得前仰后合。
林咏絮怀里抱着九个月的儿子沈正,小家伙瞧着两个小表哥在那追逐小鸭子,觉得十分有趣,也想跟他们一起去玩儿。可是他还没有学会走路,站在地上使劲儿拱着身子,就是不迈腿。
沈初蜜被小侄子逗得差点笑岔了气,看他急得红头胀脸的模样,便拉着他小手,鼓励道:“正儿,往前走走啊,去追你表哥。”
沈正自然听不懂姑母的话,拼命地抖着腿,摇着身子,活像个原地跳舞的胖鸭子。
沈初蔷看看欢快奔跑的小皇子,又瞧瞧虎头虎脑的小侄子,心里十分羡慕,脸上便流露出了几分苦涩。
皇后娘娘瞧见,就让奶娘和宫女们都去小皇子身边,看好孩子。她拉着妹妹的手,进了安静的凉亭里:“蔷儿,你们成亲也有半年多了,怎么你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呢?可找大夫瞧过了?”
一提这事儿,沈初蔷脸更红了,哀怨地扁扁嘴,低声说道:“原本也不是很着急,毕竟像你和大嫂这样,成亲之后头一个月就能怀上的也不多。我觉得,半年内能怀上就不算晚,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一直没动静,我也是实在忍不住了,上个月找大夫把了把脉,说我身体正常,没什么问题。这种事儿,我又不敢让男人去找大夫,只能再等等吧。”
林咏絮瞧着她们二人的表情,猜到了些什么,就把孩子交给奶娘抱到一边儿,他只身进了亭子里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说孩子呢?其实我也一直想问呢,是不是大哥对你不好?可是瞧着也不像。”
沈初蔷赶忙摇头:“不是的,夫君待我很好,你每次回娘家的时候也见了,他并未为难过我,对我还是蛮照顾的。我瞧了大夫,人家说我没病,你大哥看着也不像有毛病的,我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啊是啊,”林咏絮着急道:“娘都问过我两回了,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你,就想让我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是不是你们夫妻二人生活不和谐?”
“没有啊……”沈初蔷脸红得透透的,都不好意思看人了。
皇后娘娘忽然想起皇上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说那些文人迂腐,注重房中术的养生之道之类的,就试探着问道:“蔷儿,这里也没外人,你悄悄跟我们说说,你们俩几天在一起一次?”
都是新婚的小媳妇,谈论这种话题,终究还是抹不开脸儿,皇后娘娘努力问出了这句话,没等人家回答,自己先红了脸。
沈初蔷羞的已经快要把头钻到桌面下边了,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句什么,可是大家都没听清。
林咏絮沉不住气了,十分好奇地看向皇后娘娘:“娘娘是不是问错了?怎么可能几天一次,难道不是一天几次吗?”
第114章 两只萌包一台戏11
原本垂着头往桌子底下扎的沈初蔷, 蓦地抬起头来, 满眼难以置信的看向林咏絮:“你说什么, 每天都有,还好几次?”
“是啊,难道你家不是这样吗?可是你大哥明明跟我说,每一家都是这样的。”林咏絮也有点懵了。
沈初蔷诧异道:“怎么可能?你大哥明明说要十天一回的呀,平日里都是我睡东间卧房, 他睡西家的书房, 并不在一处的。”
“啊?”
“啊……”
这下连皇后娘娘都愣住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夫妻, 平日里并不同床共枕, 只隔十天才亲热一次,这还是夫妻吗?
皇后娘娘也十分郁闷的开了口:“蔷儿, 你们俩这……这确实有点儿不太正常啊。就算不是每天晚上都……那……那啥,最起码的同床共枕,还是要有的吧。”
“可是他说要节欲保精啊,还说壮而声色有节者,强而寿。还说什么肾精不固,神气减少。脾精不坚,齿发浮落什么什么的,难道不是这样吗?”自成亲之日起, 她便对林长卿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在她的心中,林状元博学多才, 是这世上最有学问的人。他说的话肯定不会错,也从没生过什么心思去打听旁人家的夫妻之事。
林咏絮惊讶地张大了嘴,眨巴眨巴大眼睛,回想一下成亲后的每一个夜晚,讷讷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你大哥早就落成秃子了。他哪是十天一次,他是恨不得一天十次。”
沈初蔷难以置信的瞧着她,见她不像说谎,就把头转向了二姐:“难道皇上也……”
沈初蜜没好意思像林咏絮那般抱怨,却也诚实的点了点头:“虽是没有大嫂说的那般夸张,但是……每晚都有是肯定的,有的时候兴致来了,便会两三次吧。”
“啊?”沈初蔷惊的往后一挪,差点儿从石墩子上跌下去,垂眸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一般说到:“难怪你们都是成亲头一个月就怀上了,我这成亲半年多,也不过有二十余次,竟然只是你们几天的……天哪!都是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沈初蜜轻轻叹了口气:“以前,皇上就跟我说过,读书人一般都讲究节欲养生。其实根本就没有用,难道这样,那些文人们的身子骨就壮实了吗?你瞧瞧皇上和大哥就知道了,男人只会越折腾越精神,这事儿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
沈初蔷连连点头,对这话深信不疑:“可是二姐,你这话我信,但是夫君不信啊。这圣旨能赐婚,总不能再下道圣旨要求他……”
沈初蔷实在说不下去了,林咏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有个法子,我大哥又不是和尚,他故意躲着你,每晚不肯和你同房,说不定啊,就是他怕自己忍不住。其实心里还是挺喜欢你的,当初求皇上赐婚的时候,差点急死他。既然他不肯主动,那你就主动些,勾勾他呗。”
为了早日怀上孩子,让娘和婆婆安心,沈初蔷也算豁出去了,厚着脸皮跟人家请教:“我怎么主动啊,这种事是要男人出力的,我总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非得这么做吧。”
这下林咏絮也没辙了,确实没经验,因为自家男人根本不需要勾搭,推都推不出去。
皇后娘娘瞧瞧两个一脸郁闷的小妹妹,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蔷儿,你就……就在晚上的时候,主动去他屋里,或者,拉着他不让他走,把他留在你屋里。总之,只要睡到一张床上,自然就好办了。”
“对呀对呀,你就说你胆子小,这两天总是做噩梦,晚上你也别抱被子,直接就往他被窝里钻,看他能怎么样?”林咏絮也在一旁激动地说道。
沈初蔷纠结的翻翻白眼儿:“你们俩说的简单,我哪有那么厚的面皮,硬往男人被窝里钻,这事儿要是换成你们,你们干的出来啊?”
“那就没法子了,照你的次数,估计三年两年也未必怀得上。你要是不心焦,就慢慢等着吧。”沈正跟奶娘玩儿了一会儿,就想娘亲了,伸着小手直往这边儿够。林咏絮见自己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就走过去,跟孩子一起玩耍。
皇后娘娘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三妹妹,朝她点了点头。
谈话刚刚结束,皇上就带着沈连城和林长卿走了过来,差点被抓包的两个小女人本就不太平静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蜜儿,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脸这么红?”以皇上对媳妇儿的了解,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聊家常。
皇后娘娘自然不肯承认:“没说什么悄悄话呀,脸红是因为天气热,你看今天大太阳多晒啊。”
皇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走进凉亭之中,抬手亲昵地摸了摸皇后头顶:“你在凉亭中坐着,哪来的太阳晒?”
皇后抬头瞧瞧雕梁画栋的凉亭顶子,尴尬的笑了笑:“人家刚才陪儿子赶鸭子晒的嘛?这会儿才刚刚坐在这儿,你就来了。”
皇上大度的点点头:“好,蜜儿一向不会说谎,你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了。”
沈连城并没有走进亭子里,径直朝着妻儿过去,接过胖墩墩的儿子抱在手上,在儿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儿子,有没有想爹?”
林咏絮见自家男人来了,扯着他的袖子献宝一般说道:“今天儿子见到两位小皇子在那边赶小鸭子,他也想去赶,抖着小腿儿晃了半天,最后也没能迈步,可傻了。”
沈林成哈哈大笑,反手捉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朝门口走:“我家儿子才不傻呢,不过是小几个月罢了,再过上几个月,肯定也跑的快的很。走了,咱们回家吧。皇上,臣先告退了。”
皇上抬手轻轻揽住皇后软腰,颇为自豪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朗声道:“沈连城,朕已有两个儿子,你才一个,得加把劲儿啊。”
沈连城毫不示弱的挑了挑眉:“皇上成亲的日子比臣早些罢了,所以,我的儿子跟你的儿子叫表哥,不过下一个可就不一定了。”
男人们肆无忌惮的说着荤话,几个女人全都垂眸不语,红着脸假装没听见。
林长卿虽是男人,此刻的表现却和三个女人一样,恭敬的垂首侍立,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假装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孩子这个事实。“陛下,臣也告退了。”
他抬眼看向躲在皇后娘娘身后的妻子,轻声说道:“走吧。”
沈初蔷默默走到他身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也像林咏絮那般,伸手捉住了夫君的袖子。
林长卿诧异回头,瞧了瞧她羞涩的表情,抬了抬手本想甩开她,再斥责两句。可是最终没能狠下心来,于是夫妻两个别别扭扭的在一起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沈初蔷败下阵来,主动放开手,在他身后垂着头往前走。
回到林府,林长卿照例去了书房,沈初蔷坐在卧房的榻上,默默思索着今晚的对策。
晚膳时分,沈初蔷破天荒的给林长卿夹了三次菜,惹得林母不断往这边瞟。林长卿也不得不小声提醒她:“晚饭不宜多吃,容易积食。”
“四月的天也不冷了,大不了就去后花园散散步嘛。”沈初蔷自己吃的也不少。
饭后,林长卿还真的带她去后花园溜达了一圈儿,而后回到卧房便从堂屋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沈初蔷没有跟他计较,早早的洗漱更衣,吹熄了屋里的蜡烛,躺到床上。
默默等到西屋的烛光灭了,在男人上床一刻钟之后,她突然“啊……”的惊叫一声,掀开被子就跑到了西屋里。
林长卿听到动静,已然坐了起来,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儿睡意,此刻跑得无影无踪:“你怎么了?”
“夫君,我做噩梦了,好可怕,不想在那屋睡了,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她嘴上问着,也不等男人答应,就把被子掀开一角,温热的身子钻了进去。
“你……”林长卿欲言又止,默默叹了口气,轻柔的帮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安静的躺下,默许了她强行钻自己被窝的行为。
“夫君,我好怕,你抱着我行吗?”沈初蔷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蹭,本就系得不紧的中衣,在摩擦间带子完全解开。她抬手抱住他脖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别……,别这样!我抱你就是了,不要乱动。”林长卿哑声说道。
就算二人之间亲热的次数不多,但是终究也是有经验的。沈初蔷抬腿一蹭,就知道这男人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今日看到两个小皇子和小侄子在一起玩儿,好可爱,我也想早点有个孩子。”
林长卿呼呼的喘着热气,在暗夜中挑了挑眉,翻身把她压在了底下:“蔷儿,你学坏了!”
第115章 两只萌包一台戏12
早上醒来, 沈初蜜浑身酸软。昨天晚上, 某人以不能输给沈连城为由, 大肆折腾了半宿。难得他一大早还能精神抖擞的起来去上早朝,皇后却已经爬不起来了。
“碧桃……”皇后娘娘娇娇弱弱的声音传到了屏风外面。
“是,娘娘。”碧桃领着两队宫女鱼贯而入,宫女们训练有素的分列两侧,垂着头不敢看龙床的方向。
做了皇后也快两年了, 可沈初蜜始终不习惯由宫女们贴身伺候, 早晨要么是自己穿衣,要么是由碧桃服侍着穿。沐浴也是一样, 她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满是吻痕的身子展示在宫女面前。
碧桃撩起半边儿纱帐, 捧过新衣放到龙床上,服侍皇后娘娘穿衣。沈初蜜睡眼惺忪, 起初并没有注意什么,穿好中衣下床时,却被吓了一跳:“碧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没……没什么,娘娘。”碧桃赶忙躲闪,把脸撇向一旁。
“你还说没什么,又红又肿的,快, 转回头来让我瞧瞧。”皇后娘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未央宫中,乃至整个皇宫之中, 有谁敢欺负皇后的贴身女官碧桃?
把其他宫女都撵了出去,沈初蜜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强行转了过来,看看两只红肿的眼睛,分明是哭过:“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碧桃默默摇头,鼻子一酸,两颗泪珠不争气的被甩了出来,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得哽咽着答道:“昨晚因为两个小皇子的抓周礼,皇上高兴,特赏了奴才们几坛御酒,让大家晚上也乐呵乐呵。可是,陈之他……他喝醉了,说出了心里话……”
碧桃低声哭泣起来,急得皇后直叹气:“你倒是说呀,他心里话是什么呀?难不成,他以前喜欢你,都是假装的,还是说他另有新欢了?你们俩也是,都这么久了,你若对他有意,就答应他呗,皇上都说给你们做主了。”
碧桃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原本我只是想多陪娘娘几年,您怀孕的时候我不放心,小皇子们太小,您也很辛苦。反正大家每天都能见面,也没什么可着急的。可是昨天晚上,他说……说,谁也不会等谁一辈子,他改变主意了,不想再等我了。娘娘,呜呜……”
碧桃泣不成声,皇后娘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陈之怎么能这样呢?这好几年,一直都表现的一片痴心的样子,如今,说不等就不等了。竟然都不同你商量一下,直接就告诉你说他不等了。哼!这个坏家伙,一会儿我去找他算账。”
皇后娘娘气呼呼地洗漱收拾完毕,静坐在大殿里等候皇上下朝回来用早膳。碧桃垂着眼眸站在一旁,心里已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一年多,他一直苦追不舍,也许是自己习惯了这种被人追着的感觉,竟然没有想想他的感受。
他的家人是否早就盼着他成亲,他身边的弟兄们会不会笑话他?无论付出过多少,始终无法抱得美人归。他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身强体壮,是不是孤枕难眠呢?
碧桃正胡思乱想着,就见皇上带着陈之大摇大摆的进了未央宫。众人行礼之后,皇上大马金刀的坐在桌边,宫女们鱼贯而入,摆上丰盛的菜肴,碧桃偷偷看了一眼,陈之就站在皇帝身后,面无表情。
“蜜儿,来吃饭呀,你怎么了?盯着陈之做什么,他脸上开花了?”皇上回头瞧瞧自己身后的侍卫统领,努力憋着笑。
皇后娘娘却并未上桌,只坐在旁边的八仙椅上气呼呼的瞪着陈之,猛的一拍身边的茶几,啪的一声:“陈之,你给我跪下。”
陈之从未见皇后娘娘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揪住皇上的袍角,颤声道:“皇上,皇上救我!”
这一下连萧挚都愣了,不就是赐个婚么,没想到皇后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把握在手里的筷子重新放下,他缓步走到皇后身边,捡起她的小手,在手心里揉了揉:“手疼不疼?有什么事儿值得动这么大肝火,陈之有错,你打他骂他都行,何必自己生闷气呢?再说了,他虽是想玩硬的,朕也没答应他呀,这不是带他来跟你商量了么。”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他始乱终弃,见异思迁,就算他现在回心转意,我也不会把碧桃嫁给他了。”皇后娘娘一转头,努努小嘴示意皇上看看碧桃:“你瞧瞧,这两只眼睛哭的,跟一对儿核桃似的,碧桃跟了我这些年,何曾受过这么大委屈。”
皇上抬头看看碧桃红肿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转回身,对自己的贴身侍卫为难的说道:“陈之啊,不是朕不帮你,你自己瞧瞧吧,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就别逼人家了……”
皇上刚想说强扭的瓜不甜,回头给他找个好的。却忽然反应过来,刚才皇后的话有些不对劲,便咽下了后半句,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始乱终弃,见异思迁,这是在说陈之吗?”
沈初蜜气呼呼的瞪一眼陈之:“难道不是吗?原来表现的满腔热情,好像非碧桃不娶似的,现在呢,不过是让他等得久了一点,就见异思迁了。碧桃为什么没有那么快答应嫁给你,不就是因为这一两年本宫怀孕,需要照顾,小皇子小,也需要照顾。碧桃她不放心,想把孩子带大一点再嫁给你,你就忍不住了是吧?皇上,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好侍卫昨天晚上喝醉了,跟碧桃说谁也不能等谁一辈子,不会再等她了。可是你知不知道,碧桃的心都被他偷走了,现在他又去找别人……”
碧桃站在一旁垂着头,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陈之在地上跪的笔直,一句话也不敢说。心情几起几落,已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只努力的憋着笑,怕惹恼了皇后娘娘。
皇上背着手在大殿里来回溜达了几步,忽然哈哈大笑。“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今天也算体会到了这家务事的难断。蜜儿,这事儿你还真是冤枉陈之了,他并未见异思迁,今日一早还跟朕说,碧桃脸皮儿太薄,始终不好意思跟皇后开口,求朕下一道赐婚圣旨,直接玩一把硬的。”
沈初蜜和碧桃齐刷刷的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皇帝。“你说什么?陈之找你赐婚?”皇后问道。
皇上淡定的点点头:“对呀,皇后冰雪聪明,怎么就没想到,陈之所谓的不等了,意思是不等碧桃自己开口了,直接赐婚把她娶回家。”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沈初蜜和碧桃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都没憋住,扑哧一下笑了。皇后朝着碧桃摆摆手:“看来是本宫错怪陈之了,碧桃,你去扶陈统领起来吧。”
皇上也轻轻笑道:“行了,择个吉日成亲吧,也都老大不小的了。福全让内务府安排一下,赏他们一座宅子,一应摆设全部备齐,婚礼所需都从宫中出。”
陈之这才敢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谢皇上,皇后成全。”
碧桃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走到陈之身旁,伸出双手揪住他袖子,想做个扶的样子,让他自己起来。谁知陈之却不肯起,大咧咧的眼光盯着她,把胳膊一抬,就想让她抱住自己的胳膊,真心实意的把他拉起来。
皇帝皇后都开始落座用膳,没人再关注这边。碧桃咬着唇,一弯腰,双手抱住他胳膊一使劲儿就把他拉了起来。
放开手的时候,却被陈之反手握住,掩在宽大的袖口下,悄悄拉着她出了未央宫。帝后用膳,不需要他们伺候。
到了没人的地方,陈之还不肯放开手,蹲下身子,盯着她眼睛左看右看。看的碧桃转过身去面对墙壁,不肯看他了,陈之才笑嘻嘻说道:“原来,这么在乎我呀,以为要娶别人了,就把眼睛哭成这样。”
“美的你,才不是因为你哭的呢。”
“难不成是因为晚上不能伺候皇后娘娘啦,才哭成这样?皇上以前就说过了,咱们成亲以后,白天依旧来宫里当差,晚上回家就行。”
一想到即将有自己的小家了,两个人都很开心。有皇帝皇后罩着,他们的小日子自然十分滋润。
两个月之后,沈初蔷终于有喜了,林家二老高兴得不得了,沈继和韩氏揪着的一颗心也才算放了下来。众人皆大欢喜,唯有在无人时,林长卿会瞧着妻子笑,那笑容有三分戏谑,三分挑逗,笑的沈初蔷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之和碧桃成了亲,才知道有媳妇的好处,悔的他顿足捶胸,早知道这么舒服,两年前就算拼死拼活也得把媳妇儿娶回家呀,白白耽误了两年大好的年华。
日子依旧欢欢喜喜的过着,无论在前朝有多累,只要回到后宫,看到水嫩的媳妇儿,娇憨的儿子,萧挚就特别满足,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和两个儿子在一起玩儿的开心无比。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高大的皇上把二皇子壮壮驮在肩上,一手扶着孩子肩膀,一手拉着妻子小手。皇后娘娘牵着太子萧璧合,为了让他跑慢点儿,一边走一边给他讲关于元宵节的故事。
一家四口微服私访,在无数暗卫的保护下,混在老百姓之中,过了一个欢快祥和的元宵节。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结局了,有没有觉得舍不得小蜜儿一家四口啊?
第116章 我也要亲【大结局上】
三年后。
两位小皇子都已经五岁了, 到了开蒙读书的年纪, 皇后娘娘狠着心让他们搬出了未央宫, 一起到修葺一新的东宫之中居住。太傅沈言年纪大了,如今已不再过问朝中事,只作为两个小皇子的开蒙老师,到东宫之中教授启蒙课程。
沈连城的长子沈正,作为两位皇子的伴读, 也进了东宫的书房。次子沈琦年岁还小, 还在家里玩耍。这个孩子已经成了沈连城炫耀的资本,跟皇上打的赌终究还是他赢了。
不过皇上也不肯认输, 毕竟自己家一次就完成了别人家两次的任务。就像林长卿, 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还蔫了吧唧的不爱说话, 也不在伴读的人选之中。为了让太子和太子妃培养感情,八岁的卢明珠也到东宫之中伴读。
每隔十年便是一次万国来朝的大朝会,只可惜今年并未赶上风调雨顺,却是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灾年。俗话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可是今年都已经过了谷雨,却还没有下过一滴雨,老百姓们种不了粮食,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这一下,钦天监监正便成了缩头乌龟,一向只会歌功颂德的他, 此刻再不知说什么好了。
御史台中此刻并不安静,御史中丞庞鼎言辞激烈,大骂钦天监监正,说前任监正刚直不阿,这一位却只顾着头上的乌纱帽,不肯直言。分明是皇后娘娘独宠后宫有悖祖宗规矩,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降灾于大梁。
耿直的御史大夫秦文忠并未说话,老头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只见他忽然握紧了拳,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老夫一把年纪,上次直言进谏,未被皇帝采纳,此次便再进言一次。即便被砍了头,老夫也能青史留名。”
庞鼎心中暗笑,心想我费了这么多唾沫星子,说的都快口吐白沫了,不就是想打动你这个老家伙吗?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好几十年,让下边的人们都没有机会升迁,还不该告老还乡吗?他知道皇上不会把秦老大人怎么样,最多也就是罢了官,让他回乡养老。
果然,次日早朝,秦文忠颤颤巍巍地出班跪倒,一番慷慨陈词大义凛然,大概意思便是说老臣以死进谏,恳请皇上广选秀女,充盈后宫,为皇家广延子嗣,免得惹怒老天爷,降下灾祸。
萧挚皱着眉,十分头疼的盯着眼前这个自认为刚直不阿的白胡子老头,心里也着实纳闷,都过了这些年了,怎么这老家伙还不告老还乡。
五年前,他进谏之后被罚跪了半晌,受的打击不小。后来皇后娘娘便有孕在身,而后同时诞下两位小皇子,堵住了悠悠众口。四年过去,皇后虽面色红润,身体状态很好,可是肚子却再也没能鼓起来。对此,小两口也十分不解,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呀。
皇上心里也明白,这些年自己勤政爱民并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与历代明君唯一不同的一点,便是专宠皇后。如果这也算缺点的话,他也真不明白怎么样才算好男人了。
“秦爱卿,你先起来吧,朕可以广选秀女。”此话一出,众臣哗然。部分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另一部分人使劲儿憋着笑,暗自感叹:看来无论多么痴情的男儿,时间久了也会腻,也想有点儿新鲜的女人在身边。
沈太傅在东宫教授皇子们课业,已经不参加早朝了,沈继垂着头,不敢有异议。唯有沈连城,大胆的目光直视着帝王,火辣辣的烧着他,似乎是在提醒他当年的承诺。
皇上依旧面无表情,不疾不徐地说道:“户部侍郎来算一算,朕若要从全国范围内,广选三千秀女入宫,吃穿住行等各项花费,需要多少银子?”
户部侍郎是个颇有才干的实干家,并非绣花枕头,此刻有了在金殿上露一手的机会,这家伙慷慨陈词,之乎者也说了一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且不论以后这些秀女晋升为妃嫔之后的费用,仅今年一年,至少需要五万两白银。
“好,”皇上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朕一向爱民如子,广大子民忍受着天灾,承受着秋后可能吃不上饭的风险,朕如何能忍心独自享乐。这样吧,就把这选秀女用的五万两银子,拿来赈济灾民,以安民生。”
沈连城带头拜倒在地,口呼万岁:“吾皇圣明,爱民如子,我大梁有如此明君,乃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众大臣们也不傻,马上明白过来,皇上并不是真的想要选秀女。而是借机秀了一把爱民如子的心态,也暗暗表达了对皇后娘娘忠贞不二的心意。
金殿之上,百官齐声夸赞,场面热烈而欢腾,令人十分感动。
秦文忠紧锁双眉,一时有点想不通,自己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似乎没有什么错。可是皇上拿选秀女的钱出来赈济灾民,好像做得更对,那么究竟是谁错了呢?
御史中丞庞鼎更是郁闷,群臣欢呼之际,他也跟着跪倒磕头,可是脸上的失落却掩藏的不够好,刚好被眸光锐利的皇帝捕捉到,从此便成为了帝王的怀疑对象。
等大家沸腾的心情沉淀下来,皇上继续开口:“这样吧,为了表达对苍天的诚意,朕与皇后带两位小皇子,亲自到京郊的大砀山种树,众卿也随朕一同前往,皆亲力亲为,表达对苍天的敬意。”
种树之日选在了立夏前三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皇上一家四口就已穿戴整齐。两位五岁的小皇子,都穿的是平时练武的衣裳,精神利索。皇后娘娘也没有穿曳地的宫装,而是选了一套平常百姓家穿的高腰襦裙,皇上也弃了龙袍,选了一套墨色的窄袖长袍。
大砀山已经被划出来若干个地块,每个部门负责把自己所分得的空地种满树苗,每隔三尺种一棵。山脚下靠近河流的这一圈,是皇家和公候府邸及三省之地,再往上的半山腰,划分的区域就是六部了。靠近山顶的部分,是其他京中的部门。所以,御史台这种三省六部之外的部门,自然被划在了山顶处,打桶水都能累个半死。
皇帝宣誓祈雨之后,给老天爷上了三柱高香,然后,鸣了十八响礼炮,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种树祈雨。
两位小皇子干得十分起劲儿,哼哧哼哧地抬了一棵树苗过来,放进父皇和金吾卫挖好的大坑里。太子伸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招呼皇后娘娘:“母后,您来扶着树苗吧,我和壮壮填土。”
“好啊。”皇后拎着裙子走过来,伸手扶住树苗,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儿子用两把特制的小铁锹,往坑里填土。
两个小家伙屁股一撅一撅的,双手紧紧攥着木柄,使上全身的劲儿去铲土,看的皇后娘娘忍不住捂住嘴轻笑。很快,树坑就被填满了,一棵小松树笔直的站在这里,两位小皇子看着直拍手,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极为满意。
“好了,你们俩抬着小水桶,去河边抬一桶水来浇这棵小树吧。父皇再去挖一个坑,给你们种。”皇上抬手爱怜地摸摸儿子头顶,拎着大铁锹,转战旁边的阵地。
两位小皇子摇摇晃晃地抬了一桶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洒了半桶出去。皇后娘娘拿着一个农家用的瓢站在那里,见两个儿子过来,就鼓励的摸摸他们小脸蛋:“你们真厉害,种好了小树,还给小树浇水,这棵树肯定长得特别快。”
小壮壮却有点儿不太满意,回头瞅瞅歪歪扭扭的一路水渍,挠着头道:“可是母后,水洒出去了好多呀,岂不是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呢?你们洒的水,浇灌了好多小花小草,原本那些快要渴死的,喝了你们的水之后,都会飞快的长大呢!”皇后娘娘舀起一瓢清水,一边浇到树根下,一边安慰着两个天真的儿子。
这下二皇子可就高兴了:“太好了,母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看这棵小草,见了水马上就变绿了。”
“哈哈哈……”太子殿下大笑道:“你真傻,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小草喝了水也不可能马上就变绿呀,起码也得明天。”
二皇子不服气地推了他一把,把毫无准备的太子殿下推了个屁股墩儿:“你才三岁小孩呢,我都五岁啦!”
童言无忌,众人哈哈大笑,没想到却笑恼了太子殿下,以为大家在笑话他摔了个屁股墩儿,爬起来就要跟老二干仗。
沈初蜜感忙拦在两个儿子中间,招呼他们再去种第二棵树。“咱们比赛好不好,合儿,你跟你父皇一队,让壮壮跟母后在一队,咱们比一比,看谁种得快。”
太子殿下不傻,看一眼身强力壮的父皇,再看看柔弱的母后,立刻骄傲的扬起了头:“母后,您要是这么分的话,那肯定是我跟父皇赢呀!”
“那可未必,不信咱们就比比。”
“好,比就比。”太子萧璧合被转移了注意力,捡起自己的小铁锹,飞快的跑到父皇身边去。
皇上含笑接过儿子手里的铁锹放在一边:“儿子,你扶树苗吧,父皇来填土,肯定比你母后填的快。”
“就是就是,咱们肯定赢。”萧璧合可高兴了。
壮壮羡慕地看一眼父皇手里的大铁锹,抬头不安的看向母后:“咱们真的能赢吗?”
沈初蜜蹲下身子,把儿子抱在怀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刚刚推倒了你大哥,咱们种树的时候,故意让让他们,让他赢一次,好吗?”
壮壮有点儿小委屈:“可是母后,是他先笑话我的。”
“母后知道,不过你的性子随娘亲,咱们都是大度的人,不跟他们计较,好不好?你看,每次父皇跟母后吵架以后,是不是都是母后很大度,原谅你父皇的。”皇后娘娘柔声说道。
小壮壮歪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都是父皇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然后母后就十分大度地原谅他了。可是大哥并没有向自己道歉啊,不过想起自己刚刚一把就把他推倒的壮举,二皇子觉得还是原谅他吧,就让他赢一次好了。
于是,太子殿下毫无意外的取得了比赛的胜利。皇后娘娘蹲下身子,在落寞的二皇子耳边悄声说,回去以后亲手给他做他爱吃的小奶包。于是,这个小家伙也高兴起来。
皇上一家自然是最快把分到的山地种完的,因为皇宫里的金吾卫个个身强体壮,种这点树还不是小菜一碟儿。六部种的也不慢,毕竟人多呀。尤其是刑部兵部,有武将的地方,干这点儿小活儿根本不是事儿。
干的快的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干不完的自然要天天在这接着干,而且皇上有令,为了表达诚心诚意,不准找外人帮忙,一定要本部门的人亲自把活干完。于是,连着三天,御史台的人都没有上早朝。
第四日便是立夏,交节之际爱变天,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早朝刚刚开始,倾盆大雨轰隆而至。皇上高兴得直拍大腿:“众卿快看,昨日最后一个部门刚刚把树种完,今天就普降甘霖,可见是我等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啊。”
昨天最后一个种完树的部门便是御史台,秦文忠累的都快站不住了,此刻终于认命的站了出来,说了一番叩谢皇恩之语,便请求告老还乡。
皇上心情正舒畅的时候,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还在他老家赏了一座庄园,给他颐养天年。令大家没想到的是,皇上竟补充了一句:“御史中丞庞鼎年岁也不小了,御史台这几年一直没什么活力,如今确实该换一批年轻的官员了,你也随着秦大人一起告老还乡吧。”
刚刚听到秦御史告老还乡的话,庞鼎还高兴得紧,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接班了,却没想到皇上火眼金睛,已然发现了他不怀好意,竟直接给他罢了官,让他也还乡养老,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其实,皇上特意把种树的时间选在了立夏节气的前三天,就是因为每到交节的时候容易变天,下雨的可能性也比较大一些。刚好老天垂爱,下了这场瓢泼大雨,这一下皇上的话可真成了金口玉言,一说一个准。
回到未央宫,沈初蜜就踏踏实实的继续皇后生活。两个儿子搬到了东宫居住,她一时有些不习惯未央宫的冷清,便时不时的跑到东宫去,不敢打扰孩子们看书,就在东宫的后花园中悠闲的散散步。那棵少一块树皮的老榆树,历经多年,上面刻的那个字,已然长大了很多。
“母后……母后……大哥欺负我。”二皇子迈着小腿儿,飞快的跑了过来,一头扑进母亲怀里。
“乖儿子,怎么了?你大哥不是挺照顾你的么。”沈初蜜蹲下身子,捏捏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儿。
“母后,他就是欺负我,他还攥着拳头要打我呢。”壮壮小脸儿委屈的跟十八街麻花似的。
“他为什么要打你呀?你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皇后不解,长子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
“他偷偷亲了珠儿姐姐一口,被我瞧见了。我也要亲,他却不让我亲,还说要打我。母后,我就要亲,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