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初心
互相见礼之后, 三个姑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桌子上的两幅画。林咏絮吃惊的发现, 这个陌生人所做的画, 竟然比哥哥的画作还要好。这不是当着蔷姐姐的面,打哥哥的脸么?
林咏絮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这个面色温和的男子,长得倒也一表人才的。怎的这么没眼色?
娄皓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眼瞪,心里十分纳闷。初次见面,自己并没惹到这位姑娘, 不知她为何如此。
林咏絮并没搭理他, 只挽着沈初蔷的手,亲亲热热的说道:“蔷姐姐, 这画做完了, 诗还没做呢。一会儿你瞧瞧,必定是我哥哥诗作的好。”
林长卿并不明白妹妹的心意, 知道这个妹妹虽然有些顽皮,但是在外人面前,却是死心塌地的维护哥哥的,便轻声笑道:“皓台,这是舍妹,年少不知事,有些顽皮。这两位是沈家的姑娘,雍王妃想必不需我介绍, 这位是沈三小姐。”
娄皓台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抬眸之际,见沈初蔷偷偷看了林长卿一眼, 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家小月亮也是这般,就算正大光明的站在那给她看,她也不肯。就偷偷瞄一眼,然后肯定红了小脸。有了心上人的姑娘家都是这般害羞的吗?
看到了她的表情,再联想一下刚才林咏絮的神色话语,娄皓台心里有数了。君子成人之美,更何况,他对林长卿的才华人品的确是佩服不已。自然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硬与他抢风头。
画上的诗作完成,高下立现。
林咏絮高兴的拍着小手:“你们看,还是我大哥的诗作更胜一筹。”
林长卿淡然浅笑,朝着娄皓台拱了拱手:“承让。”
沈初蜜掩唇轻笑,跟雍王对视一眼,互相之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娄皓台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只几句话的功夫,就看透了其中的奥妙。且并未在人前逞强,而是选择了默默的成人之美。
雍王暗暗点头,这样的男人,不错!不急于显示自己的才华,反而更加让人明白了他的胸怀。
不经意间,沈初蜜的眸光被那似曾相识的落款吸引:“楼台居士,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娄皓台抬眸一笑:“在下初至京城,并未有其他画作流出,恐怕沈姑娘认错人了。”
他这一笑,令在场的几个姑娘皆是一愣。
论容貌,眼前的三个男人都可以称得上美男子。英挺霸气,非雍王莫属;清冷俊逸,是林长卿更胜一筹。可是眼前的这位娄皓台,也是清雅贵公子,却与林长卿的冷傲不同。微微一笑,如四月的暖阳一般灿烂。在这斜风细雨的日子里,就如一股暖风吹来,令人心头波光荡漾,满室生春。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沈初蜜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呀!我知道了,我曾经看过一个话本子,那作者就叫楼台居士。他想找一个人,是他儿时的玩伴小月亮。那楼台居士,可是你么?”
话音未落,原本春风和煦的娄皓台,忽然急急问道:“你见过她吗?你若知道小月亮的下落,就赶快告诉我。”
沈初蜜惊喜的睁大了眼:“真的是你呀,你就是楼台居士。我就说嘛,这个话本绝对是一个真人真事。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小月亮是吗?”
娄皓台双眸中焕发出的神采渐渐暗淡下去,默默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沈初蔷对娄皓台的画作并未多瞧,一双翦水秋瞳无声的注视着林长卿的画作,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点头:“不愧是红杏侍郎,以前,我还有些不服气,如今竟是完完全全的佩服了。”
曾经她最恨的红杏侍郎,如今竟成了崇拜的对象。世事当真难料,尤其是在青年男女之间。你若用很大的心思去恨一个人,这恨便极有可能转化为爱。
微风拂动细雨,蒙蒙的水雾飘进亭中,险些打湿画作。情急之下,沈初蔷把长袖一深,挡住了林长卿的那幅画。而她那轻纱水袖,一下子被染了半湿。一旁的书童赶忙收起画作,腾出亭中的八角石桌,小丫鬟们便陆续的摆上了瓜果糕点。
众人坐在亭中,闲聊了几句。终究是青年男女,话题终究放不开,总有些拘谨、羞涩在里面。
娄皓台的视线完全被雍王的手指吸引,那一双常年握兵器的粗粝大手,灵巧的剥开一个个瓜子壳。把莹白的瓜子仁儿放在面前的白色小瓷盘里,却一个都不吃。积攒了一小堆儿之后,就把那白色瓷盘往旁边一推,轻柔的放在自己未婚妻面前。这一套动作娴熟流畅,一看就知道是自小便做惯了的。
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既惊讶又感慨。曾经,他也是这般,默默的剥瓜子给另一个姑娘吃。看着她莹白的小手把瓜子仁放进樱桃小嘴里,便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雍王并非刻意表演,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儿,做得太习惯了。一看见瓜子,便顺手为之。却不知道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悄然拉近了与娄皓台内心之间的距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初蜜怎么好意思吃人家剥好的瓜子仁儿。毕竟他是雍王殿下,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在那摆着呢。无论两个人私底下如何不讲规矩,在人前,她终究做不到坦然接受。“殿下费心费力的剥了半天,还是自己用吧。臣女惶恐,不敢逾矩。”
雍王轻笑着看向她,温柔的目光把她包围:“有什么可惶恐的?自小便是这样,习惯了。你若不肯吃,受不了的人,反倒是我。”
沈初蜜一下子红了脸,掏出自己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铺在桌子上。纤纤玉手拿起白色小瓷盘,把那一堆莹白的瓜子仁儿,倒进了淡绿色的手帕中,包起来攥在手心。“那我拿着,一会儿再吃。咏絮,雨停了,我想去看花,咱们走吧。”
林咏絮和沈初蔷自然随着她起身一起往亭子下面走,雍王却抢先一步,走到了三个姑娘前面。依旧是拉着自己未婚妻的手,不过这一次,却变成了牵着她往下走。用自己的身子当成一堵墙,挡住向下滑的路。“我送你下去,路滑小心。”
被雨水打湿的假山石的确滑得很,林咏絮一不小心就扑在了沈初蜜身上。惯性使然,沈初蜜自然就倒在了前方的雍王身上。
他双脚撑地,像两棵根木桩子牢牢的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子承受住后方两个姑娘压过来的力道,稳稳地托住了她们。在她们起身站稳之后,才重新拉着未婚妻的手,缓缓往前走。
从假山处绕出来,见四下无人。雍王覆到沈初蜜耳边,轻声说道:“我需要一个内应,正在考虑这个娄皓台,你觉得他如何?”
小蜜儿抬眸,认真的看进他眼中:“我觉得一个不忘初心的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拿主意,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做主。你今天就是为了他来的吧?我觉得也不太可能,跟我这么紧。”
雍王笑着轻轻的点点她额头:“瞎讲。我分明是跟着你来的,难得今日休沐,你又刚好出门,本王岂能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见未婚妻的机会。”
最后这一句他刻意放大了音量,从假山石上下来的两个姑娘以及后边儿的丫鬟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抿着嘴,谁也不敢笑。心里却暗暗羡慕着沈初蜜好福气,能得到殿下如此抬爱。
三个姑娘逛了逛杏花微雨的后花园,在望月楼用了午膳,又到林咏絮闺房之中小坐了一会儿。
林姑娘既兴奋又实诚,把丫鬟们撵出去之后,就轻声说道:“我娘对蔷姐姐也十分满意呢,看来,最近几日必会去沈府提亲。你们回去也跟沈家二老提提此事,莫要稀里糊涂的拒了。”
沈初蔷小脸儿红透,欲迎还拒的说道:“谁要跟你家结亲呢,我们可不是为这事儿来的。”
“是是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这事儿就算是我们家一厢情愿吧,不过,还请神女姐姐不要因为害羞,耽误了一辈子的好姻缘啊。”林咏絮调皮的咯咯直笑。
沈家两姐妹心里有了底,回府之后,便羞羞怯怯的跟沈继夫妻坦白了咏絮牵线之事。沈继对林长卿印象极好,才华、人品、相貌,都属一流,这样的男子的确不多。这么一块宝被沈家捡了来,还真是极为幸运的。
沈家欢欣鼓舞之际,却不知道,此刻林家却已乱的一团糟。
林长卿冷着脸,端坐在椅子上:“我说了不娶就是不娶,眼下并不是适合娶妻的时机。就算要商议婚事,也等明年再说吧。”
“哥,你当人家是嫁不出去吗,非得等着你这一棵歪脖树?你要明年娶,那就明年成亲也行,今年可以先把亲事定下呀。我和蔷姐姐十分投缘,她性子好,将来肯定能和母亲相处融洽。最难得的是,她已对你芳心暗许,是真心实意爱慕你的。”
林长卿不以为然:“慕我者甚众,岂她一人。”
林咏絮被气得满脸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拿自己当宋玉潘安了。”
林长卿起身,拂袖而去:“我并非什么宋玉潘安,说了今年不娶就是不娶,明年再说吧。”
今日雍王殿下已经将计划和盘托出,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却又说不清哪个环节有问题。
在这波云诡异之时定亲,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沈初蜜:要有大事发生了吗?
萧挚:除了圆房,其他都不算大事。
沈初蜜:难道是要圆房了?
萧挚:这个么……不是我说了算滴
第62章 真相
雍王一边催促着礼部纳采问名, 一边着手让钦天监算出来了一个好日子:八月初六。为此, 他忙得团团转, 却心甘如饴。
正在他为自己婚事进展神速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安王那边儿却曝出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安王萧仁迎娶于彦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底。这也太快了吧,已然逾越了皇家婚礼的规矩。
消息一出,整个帝都都为之一振。原本因为安王不娶严家嫡出的小姐, 而娶了一位表小姐的事儿就被人们议论的沸沸扬扬。有的说是因为这位表小姐貌若天仙, 安王一见她就走不动了。也有的说是因为嫡小姐严奴儿太过嚣张跋扈,与安王云淡风轻的性情十分不符。自然还有一小撮人大胆的猜测, 是那颇有心机的表小姐, 耍了什么手段才把安王弄到手的。
成亲这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早早的到了严相府门口, 看热闹的老百姓把四周挤得水泄不通。雍王作为迎亲队伍的总指挥,跑前跑后的忙活着,一方面要给自己的亲二哥多出点力,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八月迎亲时,积累些经验。
礼炮齐鸣、鼓乐喧天,在众人翘首企盼的目光中,新娘子蒙着红盖头,被两个喜娘搀扶着走了出来。
安王披红挂彩, 骑在高头大马上并未下来,来迎亲也不过是给舅舅家面子罢了,没必要再去逢迎。他面色淡然, 瞧不出什么欢喜,却也谈不上忧伤。
“新娘上花轿,欢欢喜喜归爱巢。”喜娘说着吉利话,掀开轿帘请于彦上轿。
红盖头一晃,露出于彦翘起的嘴角,今日是她成为人生赢家的第一步,以后等着她的是皇后、太后之位,是一辈子的光鲜荣耀。她迈过轿栏,低下头正要钻进轿里,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娇叱:“慢着,她不配上花轿。”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在锣鼓声中本来并不清晰,但是这皇子大婚的场景,众人都十分守规矩。突然蹦出来一个不守规矩的,自然特别惹眼。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侧门,这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红衣,此刻正急速跑向花轿。
“来人……”雍王自然不能任由不相干的人破坏婚礼,抬手就要命人拦下。
谁知安王却忽然开了口:“让她去,不要管。”
此刻,雍王也看清了,闯出来的人正是大小姐严奴儿。只见她径直奔到花轿前,一把扯掉了于彦的盖头,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把于彦打的跌坐在花轿门口。
站在门口笑呵呵观礼的严相一下子就恼了,冷声吩咐家丁:“去把那个孽障给我抓走,谁放她出来的。”
众家丁正要一拥而上的时候,严奴儿从袖筒里掏出一把剪子,抵在了于彦的咽喉:“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安王依然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只不过调转马头,直视着眼前的一切。淡然的瞧瞧激愤的严奴儿、花容失色的于彦,又看看火急火燎的严相,一言不发。
雍王瞧着乱糟糟的一切简直想笑,这究竟是谁成亲?怎么二哥跟没事人一样?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新娘子啊,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如此无动于衷吧。
他不知道,安王淡然的外表之下,心里早就波涛翻滚,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事态扩大。自从被严相逼着定下婚期,奉子成婚的时候,他心里就别扭。不是一般的别扭,而是难受的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总觉得严家欠自己一个解释。
定下婚期的那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在书房里把那只绿毛龟鞭打了一晚上,嘴里喃喃地骂着:“活王八、活王八……”
但是那终究也是自己的猜测,还需要事实来证明。
严奴儿大口的喘着粗气,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歇斯底里的喊道:“这贱人是个骗子,你们都被她骗了,被她骗了。爹,你明知道我喜欢表哥这么多年了,却不让我嫁给表哥,让她嫁。原本我信了你的话,以为表哥真的是不喜欢我,我伤心了这么久,今日才知道……”
“你知道个屁,给老子滚过来,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吗?”严相大怒。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王忽然开口:“让她说下去,谁都不能阻拦,本王想知道,表妹究竟有什么委屈。”
严奴儿不再看她爹,而是转头看向了表哥,因为这一句暖心窝的话,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委屈的哭喊道:“表哥,我今天才知道这小贱人竟然是趁你酒醉之际,假装了跟你……还说自己怀了孕,她怀个狗屁,这根本就不可能。”
严相上前两步,怒瞪着不争气的丫头:“你给我闭嘴,这是家事,没必要在这里说。”
始终端坐在马背上的安王,忽然翻身下马,挡在严相身前,冷着脸看向地上的两个女人:“说,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因为你成亲三年都没有子嗣,她怎么可能怀上?”严奴儿目光有些躲闪,没敢直说。
这句话一出来,严相反而轻松了不少,看来这小丫头并不知道什么真相,不过是胡乱猜测的罢了。他背着手,挺了挺肚子:“这种事哪有什么不可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快给我滚回家里去,否则别怪老夫翻脸无情,不要你这个女儿。”
严奴儿怒极反笑:“你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把我锁了一个月,不问死活。我现在虽然活着,可是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能嫁给表哥,我宁愿死。”
“好,那你就去死吧。”严相抢步上前,就要去抓严奴儿的胳膊,却被安王用身子一撞,措不及防之下,臃肿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扑到了于彦脚边。
“救我,相爷救我。”于彦吓得一动不敢动,严奴儿的手抖个不停,已经把她脖子上娇嫩的肌肤划出了几丝血线。
安王萧仁并未关注这些人的生死存亡,只惦记着心中的谜团,盯着严奴儿闪烁的眸光,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她肯定就怀不上,怎么那么肯定那天的事情是她假装的?”
“我……我……”严奴儿犹豫着不敢说。
雍王眉梢一挑,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给安王下药的人,自己一直怀疑是沈侧妃,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今天怎么忽然有种感觉,或许是严奴儿呢。他试探着开口:“我们萧家从没有不育的男人,两位侧妃怀不上孩子应该是她们的问题,本王也是刚刚知晓于氏已有身孕。看来她注定是安王妃,肚子里的皇侄十分金贵,你若敢伤了她,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早已吓得没了魂的于彦,此刻已经是敌我难辨,见雍王帮着自己说话,便顺杆爬了:“王爷,我真的怀了皇家血脉,你们快救我呀。”
严奴儿一下子被激怒了,狠狠一口啐在了于彦脸上:“呸!什么皇家血脉,表哥一直不举,怎么可能让你怀上。”
安王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蹲下身子,凑到严奴儿面前,双眼紧紧锁住她的表情,咬着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举的?”
于彦万万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连严相都吃惊地瞪大了眼,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严奴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手一抖,剪子掉落在于彦腿上,扎的她惨叫一声,抱着腿大哭。
安王眸光中的阴冷渐盛,语气却出奇的温和,诱哄道:“表妹,不管你做了什么,本王都不会怪你。因为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就算做过什么也是逼不得已。没关系,你说出来吧,这样我就不用娶这个虚伪的女人了。”
严奴儿像被施了定身咒,痴痴地看着心上人,所有的委屈不甘都被他这几句话融化,开口说道:“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仨年前,你娶两个侧妃给太后冲喜的时候,我的年龄还不能嫁。可是我心里早就有了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才……才听了奶娘的话,找了一种能让男人不举的药。表哥,这种药不会害你一辈子的,我是想,等咱们成了亲,就把药停了,你自然就好了。不过是几年而已,很快就……就过去了呀……”
瞧着眼前安王越来越吓人的目光,严奴儿渐渐说不下去了,脸上忽然挨了狠狠一巴掌,竟是父亲动的手:“你个混账,这是谋害皇子,谋害皇嗣,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呀。”
严奴儿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不服:“我只不过是让表哥晚些日子圆房罢了,哪有谋害皇嗣。是这个贱人,她不知从哪怀了个野种,竟然冒充皇嗣,她才是罪大恶极。”
于彦一抬头,就见安王和雍王喷着火的眸子都怒视着自己,吓得她手足无措之际,转头看向了严相:“不是我,是他的……”
第63章 种下
于彦刚刚把话说了一半, 就被一把锋利的剪刀刺穿了心脏, 直愣愣地看着满脸狠厉的男人, 牙呲欲裂。
就是这个男人,许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让自己年轻的身体供他享用,怀上了他的孩子,还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嫁给另一个男人。而今, 他竟然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于彦心中不甘, 一把拉住严相衣领:“你……你好狠……”
“啊……杀人啦……”刚刚虽然把剪刀抵在别人脖子上,可是以严奴儿的胆量, 并不敢真的杀人。而此刻, 汩汩的鲜血在自己眼前奔涌,她吓得厉声尖叫, 一下子昏厥过去。
严相手上用力一拧,彻底结果于彦。在于彦睁着眼垂下头的一刻,他转身跪在安王面前:“老臣有负皇恩,没有教养好家里的孩子,老臣有罪,请殿下赐老臣一死。”
安王未置可否,冷得一张能掉冰碴的脸,缓缓起身默默上马, 挤出人群,飞奔而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没有料到。礼乐声全部停止, 众人把眼光齐刷刷的看向雍王,等待命令。
婚礼忽然变成了葬礼,新郎官冷漠而去,新娘则倒在血泊之中。若是别人家还好说,偏偏是权倾朝野的严相爷,雍王只能让礼部的官员带领人们先回去待命,他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与父皇一起商量对策。
病榻上的皇帝听完雍王叙述,垂眸默默的想了下,看向满眼怒气的儿子:“皇儿,依你之见,若现在搬倒严家,你有几成把握能控住局面?”
雍王不敢说大话,郑重的看着父皇说道:“大约五成。”
德庆帝摇了摇头:“儿子,严家树大根深,已经营多年。你所谓的五成,在父皇眼中,最多也到不了四成,若按照咱们原来的计划,边将之精锐在年底到来,能将制胜的把握扩大到六成。还有一个人至关重要的人就是卢国公。他乃开国勋贵,可号令一班老臣,若在得了他的支持,取胜的把握,便有了八成,这时方可动手。”
“可是,父皇,眼下已生变故,难道严相会老老实实的等到过年吗?您没见方才的情形,于氏用手指着严相说是他的……这句话并没说完,不知是他的主意,还是他的种?且不论是什么意思,总归是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只怕他狗急跳墙率先下手。”
老皇帝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如今怕的就是他狗急跳墙。严家把控着皇城内外的大部分兵力,纵然父皇把军权全部交于你,然而将领之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过来的。你回京不过半年,那些人都是墙头草,哪边儿风硬便往哪边倒。若是让他抢占了先机,控制住局面,咱们就不好扭转了。正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父皇才忍辱偷生了这么多年。”
雍王静静的坐在椅上,双眸死死盯着地面,正在飞快的思考。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皇上对他最欣赏的地方。越是面对重要的事情,他越是能做到三思而后行,而非一时冲动之下,做错事情。
“父皇,我觉得为今之计,有三件事要做。一是下圣旨稳住严家,二是把我派出京城,与此同时,暗调边将进京,等援手一到,就把严家彻底铲除。”雍王冷静说道。
“好,与朕想的一般无二。挚儿,你长大了,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如此心胸、城府,我萧氏的江山,总算是能够保住了。”父子俩的想法达成一致,当即按计划开始实施。
一道安抚老臣的圣旨,火速传到了严家。旨上言明:于彦犯有欺君之罪,严相肯大义灭亲,实为忠孝之举。念在严家有守护社稷之功,免除全家死罪。严相有教导不严之过,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这道旨意一出,朝臣们拍手称快,纷纷赞颂圣上英明、仁厚,体恤老臣。严相率领全家朝着皇宫的方向连连磕头谢恩,端的是一派主慈臣恭的和谐场面。
雍王府的书房里,一更天之后依旧灯火通明,侍卫陈之进来禀报:“王爷,碧桃来了,说是二小姐亲手做了些糕点,想请王爷尝尝。”
雍王抬头揉揉发酸的后脖颈,这才想起自己晚饭还没有吃,便命通传进来。
两个垂着头的丫鬟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二人身上都披着黑色的轻纱披风,帽子罩在头上,挡住半边脸。碧桃放下手中的食盒,便躬身退了出去,只留后面一人,默默站在宽大的黄花梨书案面前。
“蜜儿,你怎么来了?”雍王惊喜一笑,起身绕过书案,自然而然的去拉她的手。
沈初蜜飞快地把手一甩,背到身后,抬眸幽怨地瞧着他:“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雍王讪讪的收回手,嘿嘿笑着,解了她的披风,扔到乱糟糟的桌子上:“本来我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安顿好,半夜过去偷袭你。眼下情况十分危急,万一我要是活不了成了,总得留个后吧。所以,我想今天晚上,就把种子放到你身体里面。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
他嬉笑着去捏她的小脸,沈初蜜退后一步,躲开他的魔爪,直直的盯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雍王似笑非笑地瞧着心上人,眸光时松时紧,颤抖着心尖,轻声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小蜜儿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瞧着他寒星般的瞳仁说道:“我们说好生死相依的,若你想留后,我便是豁出命去,也要满足你的心愿,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股暖流自心底蔓延开来,雍王欢欢喜喜地一笑,眸光中闪耀出万点繁星:“傻蜜儿,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我想要的东西,自然要稳稳妥妥的得到手,绝不会有什么闪失和意外,所以……晚上我的确是打算好了要去找你,却不是要把你肚子搞大,而是想跟你说明白,明日你便进宫去。到永寿宫陪皇祖母,不管怎么说,宫里终究比外面要安全得多,等事成之后,我自会接你出来。”
沈初蜜澄澈的眸光一晃,两颗豆大的泪珠涌出眼眶,悬在长长的睫毛边,欲垂未垂,十分惹人心疼。
“你又要抛弃我一回,是吗?”
小姑娘的话轻轻柔柔的,带着难以抑制的委屈,嘴唇颤抖的难以闭合,终究是用牙齿咬住了,却也抑制不住颤抖的身子。
雍王心中一凛,害怕了:“蜜儿,你怎么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抛下你呢?”
他上前一大步,张开双臂就把她抱在了怀里,紧皱着眉头,用哀求的眼光,看向怀里的姑娘。
小蜜儿不肯让他抱,拼命挣扎,身子都快仰到书案上去了,却也挣不开他的铁臂:“你放开我,放开我,你都不要我了,还欺负我,还占我便宜!”
雍王苦笑:“蜜儿,别闹了,好不好?让我抱一会儿,咱们能不能好好的度过,这最后一个晚上?”
“什么叫最后一个晚上?你明天就走了?要去哪儿,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是吧?那你干嘛要把我推到太后宫里去,你要死在荒郊野岭,我便陪着你,我从来就没有怕死过,你……却为什么又要抛下我,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男人,我恨死你了,恨死你……”
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雍王胸膛,男人一声不吭的任由她打,非但没觉得疼,心里反而暖暖的。终于,小姑娘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垂下手撑着桌子,懒得再打他了。
雍王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蜜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小姑娘任性的捂住耳朵,不肯听他说话。
雍王抱紧了她,一双大手在她后背上反复摩挲,仿佛想把人按进自己胸膛一般:“蜜儿,我答应你,肯定会回来的,肯定好好的。一个月时间足够了,不会耽误咱们八月大婚。”
“谁要嫁给你了,我才不嫁你呢,明日你若抛下我走了,我马上去找个别的男人嫁了。随便找谁都行,反正,就是不找你。”小姑娘气呼呼的。
雍王轻笑:“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倒看看,这京城之中,有没有人敢娶我萧挚的未婚妻!”
沈初蜜忽然发现自己的威胁并不管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赌气说道:“我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你上次抛下我,一走就是三年,这三年我过的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次,你再抛下我走了,我明天就放把火把自己烧了,烧的一根头发都不剩,你都不用你回来给我收尸……”
雍王一下子变了脸,抢白道:“不许胡说,听见没有?不许胡说!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我答应过你,会好好回来,就一定会。不许你胡闹,知不知道?答应我,快答应。”
“萧挚,我说到做到,你爱信不信。你若有足够的胆量,那你就抛下我自己走吧。”
第64章 爱你
沈初蜜神色坚决,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萧挚看着自己钟爱的心上人, 既感动又无奈。他明白, 这三年的分离,他的小蜜儿害怕了,孤单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重逢。她怕再次分离,再次承受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 那种苦, 他在边关自然也是深有体会。
“蜜儿,你乖乖的, 好不好?”高大的男人只能俯下身子软语恳求, 舍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让她跟着自己去冒险。
小蜜儿不再说话, 只拿眼看着他,瞳仁一动不动,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萧挚无奈地捧起她小脸,想用深吻来哄她听话,可是没想到,她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委屈,转过身绝决的走了。
“蜜儿……”萧挚心尖一颤,疼的漏了一拍。他大步追了过去,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带着你走, 但是……会很危险,你怕不怕?”
沈初蜜这才转过身来,嘴角翘起,满眼欢喜:“不怕,我只怕和你再分开一次,其他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
跳跃的烛光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芒,一对有情人痴缠相望,深情相许。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彼此坚定的眼神足以证明一切。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谁都没有退却,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在一起。
他俯下高大的身子,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吻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似的。小蜜儿却不太满足于这个清浅的吻,主动伸出甜软的舌尖顶进他嘴里,缠绕着他的大舌勾连在一起。
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压抑的渴望瞬间爆发,火热的唇舌带着热切的悸动,在唇齿纠缠的间隙轻轻呢喃道:“蜜儿,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那……那就来吧,我想给你留个后!”小蜜儿鼓起勇气,说出来内心的想法。
柔嫩、嫣红、肉嘟嘟的娇唇,还有那软滑细腻的丁香小舌,无不散发着少女清新沁人的香味,让萧挚激动的发狂!
心上人小嘴中清甜的蜜汁,胜似醇香的美酒,让他难以自控的拼命吮吸,吞咽着。有力的大舌头,牵引着姑娘的香滑在两人嘴里纠缠,厮磨!
沈初蜜似乎是要豁出去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惹火的圈上了男人的脖子,在后背上面略作停留,感受着男人健硕发达的肌肉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霸道气息!
伴随着越发深入的激吻,两人都大口地喘着气,滚烫的身躯隔着单薄的夏裳紧紧的贴住。他抱着她的腰轻轻一转,就把人压在了宽大的黄花梨书案上。
一双大手绕在她背后,避免她被硬实的桌面咯疼。一双娇唇喘息着离开了男人的嘴边,沿着刺刺的胡茬顺势滑向了他的脖颈,轻巧的香舌柔柔的舔缠,顺便也把淡香清凉的津液留在了男人的身上!
“嘶……”没想到小女人主动起来这么大胆,萧挚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紧紧绷住,竟然有些飘在云端的感觉!
他腾出一只大手,情不自禁的握住柔软腰肢,唏嘘道:“蜜儿,你想好了?咱们不等到拜堂那天了么?”
男人灼烫的气息瞬间喷洒在她的耳尖之上,炽热的舌头舔缠着她的耳垂。
沈初蜜眸光坚定,咬着下唇,嗓音娇软的嘤咛:“我们之间,还需要那些繁文缛节吗?”
火烫的唇舌一路顺着她粉嫩优美的脸颊线条轻吻,舌尖在她小巧的下巴上滑来滑去,大手也毫不客气地肆意抚弄耳垂,让她在他怀中扭动着诱人身躯。他额头上已经憋的大汗淋漓,心里是艰难的天人交战。
黎明前的黑暗,是心情最为紧张的时刻,脑子里的弦紧紧绷着,却令身体的每一丁点碰触变得更为敏感。至于那个他们期盼的黎明,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功败垂成,身首异处,倒不如现在纵情享受夫妻之乐。至少,真的做了一对夫妻。
可是,他又不想在这样一个对未来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与她洞房花烛。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她安稳快乐的生活,希望她可以安安心心的把自己托付给他。
“挚哥哥,我想做你的媳妇,盛大的仪式都是给别人看的,我不想要,只要你……若是败了,我们今生都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岂不是终身遗憾。”她嘴边溢出娇美动人的声音,宣誓一般的话语像一只只小虫子啃噬着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萧挚炽热的眸光紧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娇美的脸庞,痴情的神色,在烛光中挑战着男人最后的耐力,他忍不住颤声问道:“蜜儿,真要给我生个孩子么?”
多年的爱恋不断的从心间汹涌澎湃而来,她小脸绯红,想起那三年的分别,又想到有可能面临的生死离别:“你不让我生,难道要找别人去生……”
“蜜儿,你要是这么说,我就……”
他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料的摩擦,哪怕只是几层薄薄的丝绸,也让他极为不满足。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无法克制心中激烈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他肌肉突起的结实手臂。
他每一个眼神动作,都牵动着她悸动的心。他滚烫的唇舌吮着她唇角滑嫩的肌肤,在她脸颊烙下朵朵红樱般的印记,喷洒着热气轻轻说了一声:“蜜儿,今晚,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萧挚满意地凝视着她氤氲的眼眸,泛着嫣红色泽的白嫩肌肤晶莹水润。“嗯……”她微侧着身子,抬起白玉般的胳膊圈住他脖子,绯红小脸埋进他的身前摩娑撒娇。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若是很痛,就说出来,我可以停下。”
“别的新娘都可以,我……啊……我也可以的……”她已经说不了完整的话语,却还是想让他知道,无论多痛都能坚持,今生一定要做他的妻子,不能带着遗憾去来世。
天知道,来世还能不能相遇?
“疼吗,宝贝?”
看着她皱紧眉头的嗔媚神情,不明白她是痛苦还是快乐。
沈初蜜确实觉得好痛,初次亲热,哪里承受的住。但是她不能说,萧挚不想伤害她,本就犹豫不决,若是她喊了停,他肯定会放弃这一次机会,等着政变之后,大婚的日子到来。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大婚的那一天,这一辈子,只爱了这一个男人,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嫁给他,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做他的女人。
“不疼,挚哥哥,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就喜欢,这三年,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被强势宠爱的痛楚,让她难受得几乎快哭出来,哽着浓浓鼻音娇嗔的诉说,却是召唤他前进的号角。
“小傻瓜,我爱你爱进骨子里,怎么会不喜欢了呢?我给你,现在就给你。”
“啊……”身下的小女人尖叫一声,全身颤栗着闭上了眼,紧紧拧起的柳叶眉分明昭示着不是欢愉,而是痛楚。
“蜜儿,你没事吧?”男人吓得一动都不敢,双眸紧张的盯着她皱巴的小脸。
沈初蜜疼的已然说不出话来,吸一口气都觉得会牵到全身。缓缓抬起眼帘,看到男人紧张的眼眸,汗湿的脸颊,缓了许久,才颤声说道:“挚哥哥,你舒服么?”
“我……”该说舒服呢,还是不舒服。
“我要听真话。”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小蜜儿又可怜又娇媚的模样实在是惹火。
“我……确实很舒服,特别……可是,我觉得你好像不舒服。”萧挚极力控制住自己纵横驰骋的渴望,憋的快要炸了。
“我……我也挺好的,这样算是你的妻子了吗?”姑娘氤氲的大眼睛里充满渴望。
“当然,我们现在合二为一了。”他温柔一笑,虽憋的大汗淋漓,脸上却是欢欣的满足。
“好,那就好,这样就能有孩子了是吧?”小蜜儿天真地问道。
萧挚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子一动,自然也牵扯到她,疼的她嘶哑一声,紧紧吸了一口气。
男人喉头一动,吞咽下一口津液,大手顺着眸光落了下去,温柔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还不能有孩子,还得……”
他在她耳边低语,说着最动人的情话,让她对未来充满期待,用鼓励的眼神瞧着他。
男人的忍耐一下子崩塌,却还是顾虑着她的疼痛,低头将脸埋在她身上,用温柔的舌尖轻吻樱唇,安抚她紧张的心绪。
只因内心堆积了深深的爱恋,让原本羞涩的小姑娘主动示爱,让他从满心欢喜,高兴的无法言语!
“挚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榆树上刻的字吗?”
“当然记得,蜜字头,挚字底,小蜜儿永远是萧挚手心里的宝。等咱们有了孩子,你们都是我手心里的宝,怎么疼都疼不够。”
往事如水,依稀浮上脑海。曾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东宫的海棠花下脉脉注视,在后园的榆树上刻下海誓山盟的誓言,在南苹殿的飞花中羞涩初吻,原本他们可以顺遂的成婚生子,在王府中度过安然的一生。
可是,天不遂人愿。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承受了痛彻心扉的分离,如今,在危险爆发之前,终于忍不住突破规矩的束缚,勇敢的在一起。
两颗忐忑的心全都踏实了,从今之后,不论再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分开。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就一起去承受吧,无论刀山火海,挡不住相爱的人对未来的期许。
光明到来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携手指点江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刻。越过崎岖,剩下的都是大好坦途,大好光阴。
暗夜已过了大半,黎明还会远吗?
第65章 再来
萧挚有些心疼的撩开垂落在她脸颊上的湿发, 温柔的亲吻着她不断喘息的红唇, 看着她全身布满如花朵般艳丽的吻痕与欢爱的痕迹。
“蜜儿……”一双好看的剑眉微扬, 眼中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和深深的餍足:“这里不舒服,我抱你去床上。”
沈初蜜侧目一瞧,这才发现他们的第一次竟然是在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完成的,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太心急?
潮红的脸色再加重一层,也看不出来了, 娇弱无力地身子被他抱起来,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凌乱的书案。压在身下的一摞白色绢帛本是他用来写密信的,此刻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成了他们之间秘事的见证。
上面落下了一朵嫣红的花, 还有几堆层层叠叠的白色,像极了白雪红梅。
萧挚瞧着绢帛一笑:“一会儿我把它锁起来, 回头做一副白雪红梅图,纪念咱们第一次合二为一。”
小蜜儿又羞又喜,把脸埋在他胸膛,不肯答话。
看着怀里小女人娇羞可人的模样,男人餍足轻笑,抱着她绕过金漆屏风,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捡起自己柔软的中衣帮她擦净了身子, 给她盖好被子。
“你不冷吗?”他就那样不着寸缕的坐在床边,温柔的伺候着她,给她盖好被子, 掖好了被角,不像是要进来的样子,小蜜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去把画收起来呀,不然被下人当做废弃品收拾了可怎么办?那是宝贝。”他俯身亲了她滚烫的脸颊一口,起来去收画。
点点嫣红的鲜血直刺入眼底,她怎么能不疼呢?分明是因为照顾他的感受,才强忍着捱了过去。好在后来是真的享受到了鱼水之欢,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快乐,他怎么也舍不得进行第二次了。
收好纪念,他提了食盒过来,用搭在屏风上的湿棉巾擦了手,大咧咧地坐在床边,打开盖子:“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你用晚膳了吗?”
沈初蜜瞧着他饿狼般的眼神,心里微微疼,男人太忙了,一心想着大事,连饭都忘了吃。“我用过了,你既没用晚膳,刚才干嘛还那么卖力。”
男人扑哧一笑,捻起一块豌豆黄送到她嘴边:“我就是三天不吃饭,也能让你飞上天十回,信不信?”
沈初蜜轻轻咬了一小口,后知后觉的发现说错了话题,怎么能跟男人讨论这件事呢,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啊。她拉高被子蒙住半边脸,只留一双眼睛看着心上人。
萧挚把她咬剩的豌豆黄扔进嘴里,大口满腮地嚼了起来。瞧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俏模样,便有心逗她,特意扭转身子,抬起腿隔着被子搭在身上。
随着他的动作,沈初蜜自然看到了他想要展示的东西,吓得忘了手里的被子:“它怎么又……”
“你的蜜汁太甜,它又想喝一壶了。”萧挚也不管食盒里是什么,飞快地往嘴里塞,就想快点吃饱了,去陪自己的小娇妻。
“你……你当喝酒呢?还喝一壶。”小姑娘娇嗔地瞪他一眼。
“哈哈哈……”他开怀大笑,把最后一个肉粽塞进嘴里,起身绕过屏风,擦净了手,喝茶漱口,又倒了一杯温茶过来。“来喝点水吧,刚才喊的嗓子都干了吧。”
“谁喊了?我才不喝呢。”沈初蜜咽下一口唾液润了润嗓子,不肯承认自己渴了。
萧挚也不追究,轻笑着把大手插到她脖颈底下,扶她起来,哄着喝了半盏茶。
忙活完了,男人钻进被窝,把娇嫩的小女人抱在怀里,轻柔抚摸。
小蜜儿垂眸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刚才……我是不是真的喊的很大声啊?院子里有人么?他们会不会想到什么……”
萧挚想提醒她,现在想起这些,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可是,心上人脸皮薄,若是让她知道被人听了去,一会儿肯定不答应给他第二回了。
“刚才碧桃一个人出去,却把你留下,陈之肯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书房附近本就没几个侍卫,他再去把他们遣到外院,不会有人听到动静的。唯一知道的,应该是碧桃和陈之,他们是贴身伺候的,早晚有这一天,你不必在意。”
男人说的轻描淡写,沈初蜜稍稍放了心,把头枕到他手臂上,轻声跟他说话:“明天,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么?”
“是,我已经跟父皇上商量好了,明日以托梦为由,派我去皇陵给皇祖父上香祭扫。实则今日已经把调兵的密函发出,如今需要做的就是稳住严柏老贼,让他不至于狗急跳墙。等援军一到,就动手铲除奸贼。”小蜜儿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两个人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不怕被人听到。
“其实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是吗?”
“是,所以我才想把你送进永寿宫。就算是严相夺了天下,老臣们也决不允许他做皇座,最多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把二哥扶上去。你是我未婚妻,却并未成亲,也没有参与此事,他们应该不会赶尽杀绝,会留你一条活路的。”萧挚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心中万般不舍。
“所以,你还是打算抛下我的。”小蜜儿不开心的撅起小嘴,恶狠狠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咬的他闷哼一声,在底下给了她一棍。“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你也要带着我。”
“傻丫头,”萧挚翻身压在她身上,捧着娇俏的小脸用力吻:“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把你留下,一想自己有可能身首异处,你嫁给别人,我……我想发狂。”
“那你还把我留下?”
“我爱你呀,爱的心疼肝疼,哪舍得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只要你过得好,就算……就算离开我,找别人……”男人终究是说不下去了,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宽的心胸,容不下关于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一丝画面。
他拼命的吻她,吻她已经红肿不堪的双唇,吻她娇嫩的脖颈、细软的肌肤:“蜜儿,不许你跟别人在一起,不许。你是我的妻子了,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生生世世,永远不变。”
沈初蜜眼角滑出热泪,嘴角却开心的翘起:“我也不许你跟别人在一起,不许你娶侧妃,也不许养媵妾,你答不答应?”
萧挚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当然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孩子呢?”心满意足,小蜜儿调皮地逗她。
“孩子当然要,不只一个,要两个,不,三个四个吧。蜜儿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次怀上的可能不大,人家说洞房夜再来一次,才容易怀上呢。”
第66章 甜腻
天色还十分昏暗, 萧挚睁开眼看看怀里熟睡的小姑娘, 心头一荡, 无声的笑了。
昨晚她确实太累了,娇娇嫩嫩的身子,初承恩爱,怎么能跟他在边关苦练三年的强壮相匹配。第一次还好,顾念着她破瓜的疼痛, 他终究是收敛的。第二次便完全放开了, 也掌握了些许诀窍,便似蛟龙入海、饿虎扑食, 折腾的她眼泪汪汪的求饶, 他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现在想想,有点过分了呢。
男人缓缓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 轻手轻脚的起来穿衣。床上的姑娘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就觉得全身酸疼,不禁眉头一皱,缓缓睁开了眼。
“你去哪?”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见心上人醒了,萧挚坐到床边,一边系着盘扣,一边低头吻在她唇上:“我得在早朝之前找到父皇, 昨日的计划中并没有带你出去这一项,提前沟通好,免得他老人家在大殿上不同意。”
既然答应了她, 自然就要做到,无论前路是否凶险,都带着她一起走。否则,他不就是吃干抹净,却又不负责任的禽兽了么?
沈初蜜轻轻嗯了一声,合上了眼:“我困。”
“呵呵!你接着睡吧,到早朝结束还得好长时间呢,一会儿我回来叫你起床。”他又在她眼角落下一吻,起身系好了腰带。
听着男人虎虎生风的脚步声离开,沈初蜜心里一万个想不通。明明昨晚出力的人是他,自己全程只是躺着随他摇摆,怎么如今爬不起来的人却是自己呢?
餍足的男人脚步轻快,赶到宫中的时候,德庆帝正在御书房用参茶。
“父皇,昨日儿臣已经安排好一切,但是有一件事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若只是儿臣一人出京去皇陵,恐怕敌人的戒心还不能消除,倒不如让蜜儿跟着我一起去。”雍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德庆帝挑眉:“你这次出去,恐怕不会太平,若是遇到追杀,你一人尚可脱身,带着一个女人,岂不是增加了几重危险。”
“父皇都这么想了,别人自然也会这么想,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稳定人心。儿臣早有防备,纵有暗杀,也不会让他们得手。”雍王笃定说道。
德庆帝这才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儿子几句,才起身去金銮殿上早朝。
雍王先他一步绕过大殿,从南面的门口随众大臣一起进去。行大礼之后,严相出班跪倒,对于昨日的事情负荆请罪,言辞恳切、痛哭流涕。
等他表演完了,德庆帝开始展示演技。先是温言安抚老臣,然后以高屋建瓴的姿态表达了皇家大度,最后沉痛地说昨晚先皇托梦了,说是总也没有人去皇陵祷告皇太孙之事,先皇甚是惦记。之后便顺其自然地安排了雍王带着未婚妻去皇陵祭奠太上皇。
一番言辞合情合理,老臣们纷纷点头,皇上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让雍王殿下去一趟也好,毕竟安王大婚出了事,如今能最快的延续皇家血脉的也就只有雍王了。
严相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从昨天一直担心皇家是笑面虎、黑心狼,表面安抚,实际上有意铲除。若真是有此苗头,那就不如先下手为强,毕竟城中的大部分戍卫队都在自己的几个儿子手上。雍王空有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兵权,却不是那么容易调动人马的。
只是,提前并未有此计划,突然实施的话,也拿不准有多少胜算。今日上朝,他已经暗中布置了不少伏兵,如果皇帝发难,干脆就反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不但没有丝毫降罪的意思,还把最大的隐患雍王派出了京城。如此一来,就给了严家一个钻空子的机会,去皇陵祭拜,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十几天,这样就有充分的时间动手了。他还要带着未婚妻前往,听说雍王对那小丫头十分在乎,这样就给杀手更大的机会。
严相努力绷着笑,心里暗暗概叹真是天助我也!
雍王面色平静地接了旨,下朝之后直接回了王府。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贪睡的小蜜儿起床了没有。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就见心尖上的人儿正坐在黄花梨书案后头,饶有兴味地瞧着他前几日画的一副高山流水图。
“你回来了!”见到自家男人的身影,沈初蜜赶忙起身,却因起的急了,扯痛了后腰。她疼的轻叫了一声,拄着后腰,挺起胸,满脸哀怨地瞧着他,眼神儿那叫一个媚眼如丝。
“蜜儿,你今日……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雍王大步上前,把娇媳妇搂在怀里,帮她轻揉后腰。
“怎么不同?”沈初蜜歪着头看他。
萧挚低头凑到她耳边,喷洒着热气说道:“眼神带钩了,勾人。”
“你坏!人家才没有。”沈初蜜一把推开他,红着脸转过身去。
男人嘿嘿坏笑,从身后环住她不盈一握得细腰,承担着她倚过来的身子,腻腻歪歪地蹭她脸颊。“用过早膳了么?”
“还没,等你呢。”小蜜儿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闭着眼享受男人的温情。
“有媳妇的感觉真好!陈庆已经安排在花厅摆饭,咱们一起过去吧。”雍王弯腰抱起自己的小女人,开开心心的走向花厅。
沈初蜜确实不想走路,一动腿就觉得酸,索性赖在他身上,装作不害羞的样子。可是,越是想表现的一本正经,就越是脸红心跳,何况他近在咫尺的目光又大胆滚烫,令她躲都躲不开,最后不得不哼哼着在他胸膛上埋住了脸。
雍王笑出了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的侍卫都清场了,又没人瞧见。”
“可是你能瞧见呀。”她偷偷露出眼睛看了看他,就赶忙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我自然是瞧见了,昨晚该瞧得不该瞧得,已然瞧了个遍,今日你却羞成这样,着实令人费解。”
“你坏……你再逗我,就不理你了。”小姑娘娇声威胁。
雍王哈哈大笑:“好,不逗你了,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就去皇陵祭拜皇祖父。”
沈初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可是我现在在王府里面,你总要走个过场去一下沈家接人吧。”
雍王夹起她爱吃的糖醋鱼,小心翼翼的摘了刺,送到她被吻肿的小嘴里:“早就想好了,碧桃已经回去收拾东西了,一会儿你就坐进马车里,然后进入沈府,接上碧桃一起走,在院子里上车,不会有人看到上车的人是谁。”
沈初蜜吃着他喂过来的鱼肉,满意地点点头:“王爷想的甚是周到,臣女佩服的五体投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句简单的恭维,雍王笑的眉眼弯弯,更加殷勤地布菜喂饭,还逗趣提醒她该把“臣女”改成“臣妾”了。
小情侣开开心心地用完早膳,陈庆把王府中最为华丽舒适的四轮大马车牵了进来,拉车的四匹骏马都是一根杂毛没有的纯种白龙马。沈初蜜虽是从小跟皇家打交道,也没做过这么高规格的马车,不禁问道:“这车,我坐合适吗?”
萧挚忍俊不禁:“王府里最好的马车是给谁坐的?”
沈初蜜乖乖答道:“王爷王妃啊。”
“对呀,你是圣旨赐婚的雍王妃,你不坐,谁坐?”他抱起小姑娘放到车辕上,掀开精致的竹帘,让她进去。
进到里面,沈初蜜更是被宽敞舒适的车厢震惊到了,这也太齐全了吧。不仅软座、卧席都有,吃食、茶具也准备的十分齐全,还有几本新鲜的话本子。
萧挚挑开车帘看她:“满意吗?躺下睡会儿吧,白天没什么事,养足了精神。”
小蜜儿俏脸腾的一下红了,什么叫白天没事养足了精神,那岂不是说晚上有事要忙活很久?
陈庆垂下头去,不敢露出丝毫不该有的表情,心里却是暗笑:王爷也太直白了,昨晚忙活了大半宿,二小姐能坚持下来已是不易,今晚若连续作战……啧啧,还真是够受的。
马车被直接赶进了沈府侧门,侍卫们都等在门外,出来的时候便径直离开了京城,直奔南方的皇陵而去,并没有人知道沈家小姐原本就是藏在车里的。
上善坦途,京畿大道。
走在城外宽阔平坦的官道上,马车平稳前行,让人想睡觉。雍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碧桃,学会骑马了么?”
碧桃赶忙在车里坐直了身子,朗声回禀:“回王爷,还不太会。”
“那可不行,皇陵附近有一段路不适合进车,只能骑马,你赶紧下来学,三天之内一定要学会。陈之,教她学骑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众侍卫一阵唏嘘,这可是美差呀,果然肥水不流外人田,王爷最疼的还是陈家兄弟。
“是,王爷,属下保证教好。”陈之笑嘻嘻地应了。
雍王云淡风轻的点点头:“嗯,若三天之内学不会,阉了去宫里当太监。”
“啊?”陈之马上垮了脸,众侍卫绷着笑纷纷看了过来。
碧桃下了马车,皱巴着小脸走向陈之,一回头就见雍王果然弃了战马,一头钻进车厢里。
众人恍然大悟,雍王这是想跟未婚妻单独相处,嫌丫鬟碍眼了。
碧桃委屈的撅起小嘴:嫌我碍眼,我可以出来呀,干嘛非要让陈之教我骑马?
陈之比她更冤,见她一脸不上心的表情,赶忙哄求道:“小姑奶奶,您认真点行么?三天学不会,你是没啥事,我可就做不成男人了。”
碧桃想起昨晚二人坐在院子门槛上守着门的时候,听到屋里偶尔传过来的动静,他毛手毛脚地想占自己便宜的情景,把眼一瞪:“跟我有关系吗?”
众侍卫终于憋不住低声笑了起来,陈之咬着后槽牙腹诽: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就狂气吧,早晚收拾的你嗷嗷叫,让你知道有没有关系。
第67章 掳走
沈初蜜正坐在矮榻上聚精会神的看话本子, 见雍王进来, 并未吃惊, 只浅浅地抬了一下眼帘,就继续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故事之中。
雍王不乐意了:“什么破书,比我还好看?”
手上的话本子被人一把抢了过去,沈初蜜娇嗔看向他:“别捣乱,人家看了一半, 正吊着胃口呢。”
男人嘿嘿坏笑:“胃口吊在哪儿呢?来我摸摸。”
一只大手袭了过来, 沈初蜜拍了一把,没能拍下去:“你摸哪儿呢?那是胃吗?”
“这不比胃软和么, 摸着舒服。”男人厚着脸皮不撒手, 小蜜儿也没有法子。他胳膊肘一拐,就抱着她躺倒在软席上。
“躺着看, 不比坐着看舒服?”
“躺着看,得用手举着书,手酸。”
“哎呀!真是娇媳妇,没有我,你可怎么活?”男人二话不说,单手举好了话本子,另一只大手继续揉捏着他想要的。一手给她好处,一手给自己好处, 好像还是蛮公平合理的。
沈初蜜佯装淡定的继续看书,可是有那样一只大手作祟,哪能安心看得下去, 只堪堪翻了一页,便转过身来:“不看了。”
雍王嘿嘿一笑,把她看到的那一页折了一个角,留做记号。这才轻松的把书扔到一边儿,暧昧说道:“就是,良辰美景,哪能被那些俗套的故事耽搁时间,不如咱们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瞧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沈初蜜挑挑眉:“我困了,想睡觉,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总不能白天还不让人家睡吧。”
“行,那你睡吧,腰还酸吗?我帮你揉。”每一个无事献殷勤的男人,总是让人怀疑居心叵测,哪怕他脸上一本正经。
沈初蜜心里就敲起了不安的小鼓,轻声道:“你出去吧,咱们两个人这样挤在车里,外面的侍卫们会怎么想啊。”
“管他们怎么想呢,咱们想怎样就怎样,若是天天顾及着别人的眼光,那活得得有多累?对了,说点正事儿,这一批侍卫里面有两个是严相的眼线,所以在人前的时候,你需要配合我逢场作戏,明白吗?”雍王把嘴唇凑到她耳边,喷着热气,跟她说悄悄话。
耳朵有些痒,小蜜儿抬手搓了一把,往后仰了仰头,逃离他的骚扰范围:“好,我知道了,你要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雍王满意的笑:“蜜儿真乖,来,让为夫好好疼疼。”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欺身压了过来,沈初蜜自然不允,单薄的小胳膊推搡着他,让他出去。二人打打闹闹,既甜蜜又舒服,他自然不肯走,少看她一眼都觉得难受,明明有这种可以在她身边陪着的机会,为什么非要到外面去呢。
其实小蜜儿也舍不得他走,刚才他在外面骑马的时候,她还忍不住透过车帘的缝隙频频看他,所谓认真看话本子的模样,只不过是在他把碧桃叫出去之后,才摆出来的一脸认真。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提前有侍卫已经来到这里,包下了县城里最大的客栈。这间客栈是上下两层的木质楼房,分配房间的时候,自然是把二楼的天字一号房给雍王殿下,天字二号房是沈二小姐和丫鬟碧桃的住所,陈庆和陈之分别住在两间房的两侧左右护卫,其他侍卫们都住在一楼。
几人同时上楼,经过天字二号房门口的时候,碧桃先打开门,背着包袱走了进去:“小姐,这县城虽不大,房子倒还不错,还挺宽敞挺干……”
话没说完,她回头一瞧,就见正在迈过门槛儿的沈初蜜,被后面的男人一把抱住,飞快的掳进了旁边的天字一号房。
不是吧?
碧桃心中哀嚎,都在马车中腻了一天了,现在还舍不得分开?动了情的男女哟,感觉都不正常了呢。
沈初蜜也没想到会被人掳走,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就赶忙自己捂住了嘴。毕竟楼下还有那么多侍卫呢,不能让人知道雍王所干的坏事。
进了屋,他回手把门关上,抱着骄软的小姑娘,几大步就走到了床榻边。把人压在床上,便迫不及待地去扯腰带。
“你干什么?”小蜜儿皱着眉,使劲儿掰他的手。
他一边如狼似虎的亲她,一边喘着粗气解释:“在马车上,你一直不让我乱动,怕别人听到动静,如今进了房中,还不快给我?”
“给什么呀?那么多侍卫在楼下呢,这木头房子,人家会听到动静的。”
“蜜儿,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我都快憋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抬起涨红的脸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难耐的低下头去,吻住了娇软红唇。
沈初蜜依旧使劲推搡着他,可她的细胳膊细腰,哪敌得过男人粗壮的臂膀。不一会儿,就被他弄的衣衫半敞,媚态十足。
“你别这样,我还疼着呢!”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泼在了萧挚身上。
“还疼呢?”他伸手探了下去。
“你干嘛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做那事儿?让我回去,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男人的手停在了她滑腻的小腹上,没敢再动,因为他看到身下的小姑娘,大眼睛里已经含了水汪汪的一窝泪,泫然欲泣。
红头胀脸的男人喘着粗气,起身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裳,重新系紧了腰带,坐在床边低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
沈初蜜撅着小嘴不理他,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就要往外走。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腰抱住,稍稍往后一拉,倒在了他怀里。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却也只是坐在他腿上:“你别闹了行不行?放我出去。”
“蜜儿,求你了,别走成不成?我保证老老实实的,绝不再动手动脚,看不见你,我想你,想得心疼肝疼的。你把我自己留在这屋里,冷冷清清的,多难受。”男人声音低沉,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初蜜有点哭笑不得,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娇声道:“这一天,一刻都不曾分开,你还要怎样?”
雍王笑了,笑容暖暖的如同灿烂的三月艳阳:“不要怎样,就这样,一刻不分开。”
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沈初蜜被他气乐了:“刚刚谁说不再动手动脚的?”
雍王大言不惭的摊摊手:“没动啊,不就是动动嘴吗?”
“你……”
恋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小情侣打打闹闹的,过了一会儿,就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晚饭了。
天字一号房,虽然是客栈里最好的房子,不仅宽敞干净,还带着一间耳房,用作沐浴净房。
雍王不肯让店小二把热水提进来,哪怕耳房有单独的小门儿,好像他们看见了浴桶,就能看见自己未婚妻坐在里面一样。
一桶桶的热水放在耳房门口,雍王亲自去提起来,倒进崭新的浴桶里。男人有力气,倒满了一大桶水,连大气儿都不带喘。却在招呼她过来沐浴的时候,腾的一下红了脸。
沈初蜜不依不饶地捏捏他脸:“你是不是想什么坏事儿呢?怎么脸突然红了?”
雍王不说话,只嘿嘿的笑,看她的眼神越发迷离。笑得小蜜儿终于挨不住了,逃命似的抱着一套寝衣跑去耳房里。并刻意叮嘱他,不许闯进来。
萧挚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暗暗思忖着要不要进去搅局。最终,他还是咬着后槽牙忍住了,毕竟今日的确是不太方便,这楼年久失修,随便有点动静,便吱吱呀呀的响。进去瞧见美女入浴图,喷血画面,万一忍不住了怎么办?
好饭不怕晚,忍得了一时,才能快活一世。
听着隔壁偶尔响起的撩水声,他这心里被撩的,真是一溜火一溜水的,不得不佩服自己过人的定力。
蜜儿算是享福了,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去。
这话他也就敢在自己心里说说,可不敢当着小蜜儿的面得瑟。
她洗完之后,他便就着略带女儿香的剩水,把自己简单的清理了一遍。
王爷住在二楼,楼下的侍卫们自然不敢胡闹,偌大的客栈里清静的很,反而让这小情侣也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他洗完出来,就见如花儿一般的心上人正坐在铜镜前,用棉巾擦拭长发。
男人迈开修长有力的大腿,三两步便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棉巾,撩起一绺头发,轻柔的帮她擦拭。
铜镜中,映出一对男女的身影。姑娘清丽娇美,若出水芙蓉,男人高大魁梧,却并不粗糙,细致温柔的帮她擦着如云秀发。
沈初蜜瞧着镜子中的影像,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等我以后老了,满头白发的时候,你还会帮我擦吗?”
“当然了,你都那么老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男人回答的温柔而自然,顺便瞧了一眼镜子里,抿着嘴唇轻笑的姑娘。
“挚哥哥,你知道吗?三年前在大雨里,我哭晕在爹娘坟前的时候……回到家里,就是碧桃这样帮我一绺一绺地擦头发,可是那时我发着高烧,人已经傻掉了。怎么看镜子里的人都是你,我喊你的名字,你却不理我,冷冰冰的就……”
萧挚扔了棉巾,从身后抱紧了她:“蜜儿,以后不会了,我跟你保证,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泡温泉啦
第68章 骑马
一对有情人低声聊了半宿天, 他把她抱在怀里亲亲摸摸, 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毕竟昨晚是她破瓜之日, 今晚不管自己的身体有多想,他也得为小蜜儿着想。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月末这天却是难得的凉快。天气有些阴,乌云遮挡烈日,却有丝丝凉风吹来, 并不闷热。这样的好天气刚好适合学骑马, 于是可怜的小蜜儿就被他拎到了马背上。
侍卫们围绕着马车往前走,而被护卫的人却留在了最后。
“用力夹着马肚子, 腿……这腿怎么一点儿劲儿都没有?”雍王跟在高大的战马旁边, 守护着自己的小姑娘。见她催不动马,就在她大腿上“啪”地拍了一下。
沈初蜜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嫉恶如仇的眼神儿,完全是在看一个臭流氓。抚了抚大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原本也是会骑马的,是因为你这马太高了,我害怕。”
雍王被气得噗嗤一乐:“你以前骑的那也叫马呀,跟个小毛驴个头差不多。你连我人都不怕,还用得着怕我的马?”
“那能一样么,你人长得高, 跟我有多大关系吗?我又不用骑在你身上,可是我得骑着它呀!”
“哈哈哈……”男人忽然朗声爆笑,笑的小姑娘一头雾水, 前方的侍卫们也忍不住纷纷侧目。沈初蜜连连追问,却并未得到他的答复,只用十分暧昧的眼神儿朝着她挤眉弄眼。
沈初蜜被他笑得一时忘记了害怕,抬起脚尖,踢向得瑟的男人。却没想到身子一歪,差点儿从马上掉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小姑娘纤细的身子稳稳的落在男人怀里。
萧挚不怀好意地笑:“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马都不会骑呢,还想踢人,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
小姑娘气鼓鼓的红了脸,低声娇叱:“明明是你不正经,才害人家掉下来。你除了拍我腿,就是摸我屁股,你有好好教吗?”
雍王坏笑着,不置可否,抱着她一起上马,把马缰交到手里,双手拄在她大腿上:“要这样用力,也不能一直死死的夹着。先把腿掰开一下,然后这样用力一夹,用小腿磕马肚子。对,你看马开始往前走了吧。”
沈初蜜按照她说的要领试了试,果然就催动了马,又甩了甩马缰,打在了马身上,身下的骏马便四蹄腾开,欢快地跑了起来。速度快了,她就有点害怕,身子后仰,靠在他怀里,似乎觉得这样安全点。
“蜜儿,你不能依赖我,这样后仰身子是很危险的,应该略微前倾才安全。趴下点,就当我不存在。”雍王终于认真教学了。
小姑娘抿抿唇,不服气的攥紧了马缰,身子前倾,专心控制好平衡,加紧马肚子。身后的萧挚感觉她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帮她抽了两鞭子,马儿跑的更快了。
坐在马背上往前慢慢晃的碧桃,很是羡慕地瞧了一眼自家小姐。果然还是有男人同乘一骑学的快呀,自从昨天能独自端坐在马背上,她就不肯跟陈之骑一匹马了。因为那家伙总是借教学的机会,公开占便宜,哪像王爷这样笔直地挺着身子,根本就不碰触自家小姐。
这法子果然不错,心里既踏实,又能放得开,来回跑了几趟,小蜜儿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学会了。雍王见她基本掌握了要领,就开始不甘寂寞地动手动脚。一直大手从裙摆里探了进去,沿着大腿内侧往上滑。
“吁……”沈初蜜一拽马缰,使劲勒住了马。见自己能控制着战马稳稳停下,心里的成就感瞬间飙升到天际。“下去。”
男人的大手刚要得逞,就被心上人下了逐客令,讪笑了两声,软语打趣:“刚学会骑马,就撵师父,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快吧。”
“下去,谁让你乱摸?本姑娘冰雪聪明,已经学会骑马了,你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小姑娘骄傲的扬起了头。
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雍王趁旁边无人,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偷袭一口,听话地下了马。脸上却有些失落,好像是自己养大的小鸟要飞走了似的。
沈初蜜来不及追究他偷香的这一口,就觉得身后挡风的男人没了,怎么凉飕飕的这么可怕呢?
她回忆着刚刚的要领,试着掰开腿再夹紧马肚子,可是身下的马却纹丝不动:“走啊,你倒是走啊。”
小姑娘纳闷的低声嘟囔,扬了扬鞭子,却没敢抽在马身上。
雍王被她呆萌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笑道:“你不用力,它怎么会往前走。”
“可是……我不敢太用力啊,你不在马上,万一它欺负我,怎么办?”
男人得意的大笑起来,飞身上马,从身后抱住她细腰,把头偎在她肩窝上:“还是离不开我吧,我就知道,你一辈子都离不了我。”
小姑娘撅撅嘴,虽是心里不服气,嘴上却没再说什么,任由他抱着一起骑马,心里甜丝丝的。
骑了一上午,小蜜儿觉得腰酸腿疼,用过午膳之后,就想躺到马车里好好睡一觉。可是午后的天气,却变得闷热起来,车厢里闷得呆不住,只能继续骑马。这次雍王不跟她闹了,两人各骑一匹马,并辔而行。这样她就不必担心自己掉下去没人接,慢慢地练熟了。
夏季天黑的晚,一直骑马到一更天才抵达住所,因为这次雍王不允许住客栈,一定要走到柔脂泉行宫才肯罢休。天气更加闷热,一向爱干净的沈初蜜却顾不上沐浴更衣,进门就趴在宽大的床榻上不起来了。
“这么累呀?真是娇媳妇。”雍王兀自摇头,浅笑着抱起她走向大殿后方相连的宫室,很快就进入一个雾气缭绕的宽大山洞:“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柔脂泉行宫幺?因为这里有一处汤泉,水质细腻柔和,犹如牛脂,泡在里面特别解乏。”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姑娘无力地娇躯放到池边,先帮她卸了头上的钗环首饰,然后伸手帮她解开束缚。沈初蜜按住他的大手:“别,我累的不想动。”
男人轻笑:“泡汤泉不需要动,乖,把衣裳都脱了才解乏。”
虽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她终究是小姑娘心态,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便央求他出去,自己动手。
可她的体型确实太娇小了,在高大壮硕的男人怀里,根本无法挣脱。挣扎间二人同时滑进池中,小蜜儿白嫩柔软的娇躯和萧挚强壮的身躯就这样站着紧贴在一起。萧挚起初拿不准水有多深,不敢放手,强有力的双臂使两人身体紧帖得没有一丝缝隙。
温泉水温热荡漾,并不太深,只到她胸口,鼓起的嫩白被水打湿,又被他健壮的胸膛压的扁扁的,瞄一眼就喉头干涩。
在水里有点飘,小蜜儿不敢乱动了,任由他大手飞快地解了束缚。光滑白皙的玉背上被他指尖划过一撩,她身子轻轻一抖,加重了二人之间的摩擦。
虽是疲累至极,她也能感觉到他那无比强烈的渴望正咄咄逼人。不甚温柔的动作、男人身上味道和极有力的磨蹭,令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好像期待着他做点什么似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无比羞涩,趁他腾出手去解自己衣裳的时刻,小蜜儿悄悄向旁边移了几步,想着离他远一点。
“啊……”没想到脚下一滑,身子直直地向后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沉入水里的时候,腰间一热,一直大手把她稳稳托住。接着前胸一热,被他揽回怀中。惊魂未定之际,唇上一热,霸道的舌头冲进了樱桃小口。
被他吻的身子虚弱下滑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隐约感到两只男人的大手抚着自己大腿内侧往上,哗地一下,两股水流分开,她被轻松托起,下意识的抓住救命稻草,用双腿夹住他劲瘦有力的窄腰。
雍王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含着耳垂闷笑:“今日学的不错,看来精华都掌握了,夹的很有力啊。”
沈初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拚命地扭动圆翘的臀部,想摆脱坏笑的男人,但这个动作却好似在主动引诱他进攻,男人的呼吸更加粗重了。她着急的仰头向后,却刚好给了他一个机会,一股温热的泉水似乎被推进了身体之中。
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可她却深吸一口气,微皱着轻烟眉抱怨一声:“太……”
“太什么?太舒服了,是么?还是太想要了?”男人坏,故意逗她。
小蜜儿咬住下唇,不肯着他的道。双手攀住他肩膀,像一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船,抱紧能救命的男人。
水波荡漾,热浪愈发逼人。感觉到她身体已不似先前的紧绷,他才敢再往前挤挤,毕竟长刃当短兵用的滋味不好受。渐渐地,怀中人发丝散乱,黏湿地遮盖着姣美脸庞,她急喘喷出的醉人鼻息如浓烈的美酒,灌入了他的口鼻中,使他全身如焚。
都说柔脂汤泉滑腻胜过牛脂,却如何比得上怀里的姑娘,艳如桃李,肌肤滑嫩生香,吐气如兰。狂热的激流渐渐平息,他抱着她坐在水里的石墩上,唇舌再一次纠缠在一起。
男人因强烈的满足,忍不住发出了深沉的吟声,恣肆地品味着眼前的美艳佳人。贪恋着她口中的滑腻,逗弄着柔软的舌头,连甘甜的蜜汁都尽情吸取。
他尽情地用舌尖划过她光滑的贝齿,丝丝的香津玉液渗入他的口中,甘醇却让人血脉贲张。乌黑长发在水中漂散开来,白玉般的额头,两条微蹙的柳叶眉,一双深如秋水、美若星辰的眸子,眼含迷蒙的泪花,露出小可怜一般的神情。
她的话,他怎会不懂,分明是想说太大了。
嫌弃也没用,谁让我是你男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审计小哥好有趣,木木的,让我感觉到撩直男的邪恶小欢乐……
第69章 柔脂
沈初蜜有气无力的伏在自家男人身上, 抖着唇轻呓:“好饿……”
男人挑眉:“没喂饱你?”
那语气分明满是戏谑, 甚至配合着嘴里的话, 还流氓般地挺了挺腰,让她瞬间感觉到刚刚沉寂下去的水花又要翻涌大浪了。
“人家是真饿,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给吃晚饭。”小姑娘轻声抱怨着,小手在他腰间报复性地挠了一把。
“嘶……”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手也报复性的在她身上揉了一把:“别闹, 不然三更天也吃不上饭。”
他朝着对面扬声喊了一嗓子碧桃,小蜜儿见有人要进来, 挣扎着撑起娇软的身子, 想溜到角落里去。
雍王并未放手,任由她在怀里蹭了蹭, 轻声说道:“别怕,她们从对面过来,看不到咱们。你不出声,就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这柔脂泉行宫是借山势而建,水池中央的确有一道弯曲的屏障,加上白色水雾迷蒙,的确看不清远处,隐约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到了对面, 一些杂物轻响过后,碧桃恭谨的声音传来:“王爷,晚膳备齐, 奴婢告退。”
一波浅浅荡漾的水纹涌了过来,沈初蜜听着脚步声远去,吃惊地看到一张浮在水面上的桌子飘了过来。圆形的桌面很大,上面各色菜品、糕点琳琅满目。等桌面飘到近前,雍王抬手拾箸,夹了一个糯米球喂进她嘴里。
“你们皇家真会玩儿。”小蜜儿边吃边感慨。
雍王把桌面卡到旁边的石壁缺口里,喂一口她,喂一口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饱了饭。沈初蜜伸了个懒腰,趴在他身上不动了:“我好困,要睡觉。”
“你还真是……吃饱了就睡,这是猪一样的生活。”雍王把卡住的桌面拽了出来,让它沿着活水流到下游去。
小蜜儿才不管他怎么说,劳累了一天,又被他掏空了身子,此刻吃饱了饭,自然是要好好睡一觉了。
雍王也没强求,抱着怀里的姑娘帮她撩水洗净身子和头发。小姑娘真的是累坏了,就这样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迷迷乎乎的打了个盹儿。
梦中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虽然她并未见过海,不知是什么样子,但是听说海很大,到处都是水。
风大浪急,她骑着一匹马在水面上跑。小姑娘有点儿担心,这马不会掉下去吧,它会浮水吗?
她下意识的想起了他的话,夹紧、再夹紧。使劲并拢双腿,牢牢的攥着马缰,可是风浪越来越大,身下的马也越发颠簸。她攥着马缰都稳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装开双臂,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马脖子。
“挚哥哥救我……”小姑娘发出梦呓一般的低语,痒痒的挠着他的心。
“快了,就快好了。蜜儿,我的宝贝!”男人此刻正享受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舒爽。幸好以前一直守住了这最后一步,而现在离八月初六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哪怕是怀上了,成亲时也看不出来。若是以前就突破了这一步,他是万万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欢乐,恨不能就这样溺死在她身上,永远都不要见到明天的太阳。尤其是她这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又紧紧抱住了他,令他血往上涌,欲罢不能。想早点给她,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可是根本就停不下来。
“挚哥哥……你在哪?”感觉晃得更加厉害了,姑娘心里害怕,就睁开迷蒙的双眼,四处搜寻。
“蜜儿,我在这儿呢,蜜儿,别怕……”他低头吻她,含住了唇舌,使劲儿吮咋。
沈初蜜终于看清了两人的状态,当她发现自己双腿紧紧缠绕的是他的腰,双臂牢牢抱着的是他脖子,整个身子吊在他身上的时候,便羞的红透了脸。
就在这时,一股酥麻如热流一般涤荡全身,一双匀称的长腿再也挂不住了。她丢了魂儿一般媚叫一声,便也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夏季的夜晚,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悠忽而至。温泉里的激烈,一点儿也不比外面差,缠绵的声音被雨声隔绝,只有他一人听得见。
夜半时分,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回了柔软的大床上。沈初蜜这会儿却没那么困了,窝在他怀里,用手指在他胸膛上抠着玩儿:“商量个事儿行不行?下回能不能改成一次?”
雍王闷声笑,笑得胸膛一颤一颤的,捉住她的小手往下拉:“别不知足了,两次已经是最低限度,本来弄个六七次是没有问题的,这不是担心你吃不住吗?你摸摸我,是不是已经在忍了。”
小姑娘被烫了手一般,赶忙缩了回来,转过身去,哼哼唧唧的,不肯再理他了。
这一下男人更加得意,挺腰怼了她一下,笑道:“如何?你家男人是不是疼你呀?”
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害羞,料定她不肯转过身来,就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却没想到怀里的姑娘却忽然转回身,于是,两双温热的嘴唇好巧不巧的凑在了一起。既有如此艳遇,雍王觉得应该让自己的唇舌好好享受一番,却没想到小姑娘偏头躲开了。
“挚哥哥,我有一件正经事跟你说。”
“这么严肃啊,说吧,我都依你。”餍足的男人心情非常好,自然乐意答应她提出的一切要求。
“你都弄了好几回了,我想,也许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小宝宝了吧。这次出行,你表面上看着轻松,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你的计划还有疏漏的地方呢。你一定要仔细的想好了才行,你若出了事,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总是担心他意气用事,关键时刻会选择冒死一搏。
萧挚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计划周详,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留下你和孩子……”
喉头有些哽咽,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轻抚着怀里女人滑腻的后背,哄她睡觉。沈初蜜得了保证,便乖乖的闭上眼。今日的确是累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黎明时分,她伸手一摸,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心里一惊,便睁开了眼。这时才发现,男人穿着寝衣坐在桌边,在烛光下聚精会神的瞧着什么东西。
“你不睡觉,在那看什么呢?”姑娘迷迷糊糊的问道。
见她醒了,萧挚起身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抬手摸摸她头顶:“没什么,看地图呢。睡不着,就把计划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瞧着他因为熬夜而发红的眼睛,小蜜儿心里也很心疼,可是没办法,特殊时期,只能辛苦自家男人了。
“你上床上来睡会儿吧,也不能把身体熬坏了呀,我知道你辛苦,等以后成了亲,我每日下厨给你做饭,给你好好补补。”
雍王撩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你若这样心疼我,无需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把你送给我就好了,我最想吃的——就是你。”
说着说着正经事,一言不合就开撩,雍王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在说荤话方面,小姑娘自然说不过他,也不跟他犟嘴,只闭上眼睛,偎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睡觉,他自然就不能说什么了。
好在夜里下了雨,第二日虽是七月的头一天,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七月流火一般的炎热。小蜜儿昨晚睡的不错,上午就不太困,倚在车厢里看话本子,萧挚就躺在她大腿上补眠。
这种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过得飞快,几日光阴如白驹过隙,还没有尝够甜蜜的滋味,便已到了皇陵。
摆上供品,点燃粗香,萧挚拉着沈初蜜的手,跪在先帝坟前。“皇祖父,您托梦给父皇惦记重孙之事,今日孙儿特意来给您回话,这是孙儿的未婚妻,小蜜儿。您看看是不是很俊的孙媳妇,您想要几个重孙子就痛快的说出来,我们夫妻一定努力办到。”
沈初蜜有点哭笑不得,恢宏大气的先帝陵寝,本来让人望而生畏,怎么被他一搅和,就觉得躺在里面的并不是庄严肃穆的老皇帝,而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爷爷呢。
她正胡思乱想间,就被萧挚握住了手:“来,蜜儿,当着皇爷爷的面,你说说打算生几个。一个两个老人家肯定不满意,至少三个或四个,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你来表表你的孝心吧,在四个的基础上再加几个?”
你当我是猪呀?
沈初蜜心中腹诽,却没敢说出来,娇嗔的推他一把,伏下身去磕了个头:“先帝爷爷在上,您别听他胡说,请您保佑您的子子孙孙一世平安吧。”
二人心里都明白,来的路上绝对是安全的,因为严相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打草惊蛇,然而回去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重走来时路,雍王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沈初蜜却十分忐忑,怕自己脸上露出不该有的表情,她每日坐在车里,很少露面,雍王便也陪着她坐车。
七月初十这日,刚好路过绵亘数十里的青烟岭。在山中荒无人烟之处,简单吃了些干粮当午餐,便继续在令人犯困的午后前行。
雍王进了马车,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今日要小心些,这里是最适宜动手的地方,很可能早已埋好了伏兵,不过你不用怕,咱们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信誓旦旦,可小蜜儿的一颗心,还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些杀手是不是早就布好了陷阱,要让他们插翅难逃呢?
第70章 危急
马车外面传来赶车侍卫的声音:“王爷, 路越发不平了, 您是否能下来骑马?”
雍王捏捏沈初蜜的小手, 低声道:“撒娇,大点声,不让我走。”
沈初蜜疑惑的眨眨眼,心里面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特意扯着嗓子, 娇声嚷道:“你别下去行不行, 人家一个人在车上害怕嘛。”
车外的侍卫们自然都听到了这句话,一个个儿的抿嘴憋着笑, 用眼神儿在暗自打赌, 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未婚妻在车里,王爷肯定不出来了。
“蜜儿, 这条路不好走,你乖乖的坐在车里,我下去骑马,马车轻一些,也会走的快一点,一会儿我再回来陪你。”雍王哄媳妇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好走,干嘛不换条路走呢,我不要你出去。我刚才看那边有梅子树, 我想去摘个梅子解解渴。”
“你呀……”雍王无奈又宠溺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家便都猜到要改变路线了。普通的侍卫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主子要往哪走, 便跟着往哪走就是了。
可是那两名内奸就有点着急了,前方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若是改变路线,就不知该怎么动手了。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道:“王爷,这山路本就不好走,若是再换一条陌生的路线,只怕会耽误行程呢。”
雍王不耐烦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闭嘴,王妃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陈之,你过来赶车,去西面的梅子林。这么大的一片山地,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出去后到了大路上,再奔京城的方向拐就行了,不用再回来了。”
王爷明确的下了命令,谁还敢反驳?陈之跳下马来,跟赶车的瘦高侍卫换了位置,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帮我看好了碧桃,她才学会骑马不久,这样的山路不好走,若是摔了她,王妃不会饶了咱们的。”
“是。”侍卫恭敬地应了,骑上陈之的马,和碧桃并辔而行。
短暂的停顿之后,马车又哒哒的跑了起来,这条路很明显不如刚才的好走。车子左摇右晃的,好在车里铺的柔软,并没有把人硌疼。雍王抬手指指侧面的车帘,示意沈初蜜去那里看风景。
小蜜儿乖乖的抬手掀起布帘儿,娇声说道:“你看那边有一棵巨大的古松,瞧着粗细跟小水缸似的,得有一百多年了吧?”
雍王顺势凑到窗边,往外四处一瞧,轻笑着说道:“这么粗的松树,岂止一百年,至少得上千年了。”
“你骗人,我才不信呢,陈之,你们都瞧瞧,说说那棵树大概多少年?”
陈之鬼精鬼精的,心里自然明白,就算是王爷说的对,也得向着王妃说。“依小人看,应该是一百多年吧,最多也到不了二百年。”
有人附和,小姑娘立马骄傲了,转回头,得意的瞧着雍王:“你看,陈之也说是一百多年呢,可见你说的不对。”
雍王哈哈大笑:“好,我说错了,那就罚我……罚我亲你怎么样?”
最后一句虽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可是外面的侍卫们也都听到了,紧接着马车里就传来了异样的声响,引得侍卫们纷纷侧目,心里痒痒的。
见大家的思路都被毫无防备的王爷和王妃引了去,跟在人群最后面晃悠的一个内奸,便悄悄地调转了马头。
陈之回头望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甩了一鞭子,大声吆喝着朝人们喊:“快点儿往前走了,前面有酸酸甜甜的梅子,消暑解渴呀!”
陈庆护在马车旁边,指着陈之,跟别人笑话他:“你们瞧瞧,别的没学会到,学会望梅止渴了。”
“哎哟,大哥,您还会个成语呢!兄弟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您拽过文啊。您这是当着咱家王妃的面儿,显摆自个有学问,生怕将来撤了你这侍卫长的职吧?”
众人哈哈大笑,趁着气氛轻松,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侍卫们,个个插科打混,都想在未来的主母面前露一小脸儿。
突然,一支冷箭从斜刺里飞了过来,直直的飞向马车的车窗。好在陈庆眼疾手快,马鞭子一甩,把箭挡了出去:“有刺客,大家小心。”
唰啦啦的一片拔刀声响起,侍卫们迅速收起玩闹之心,紧张的看向四周,陈之大喝一声:“王爷王妃坐稳了,我要拼命赶车了。”
与此同时,数十名蒙面黑衣人从后面掩杀过来,后半截儿的侍卫纷纷调转马头与来人杀成一团,瘦高侍卫长长的胳膊一伸,就把碧桃抓到了自己马上,努力护着她往前跑。
陈之拼命抽马,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在这颠簸的山路上,自然是不太好走,沈初蜜被颠得十分难受,却也不敢矫情,窝在他怀里,心里咚咚的跳成一团。
雍王在她耳边低声安慰:“蜜儿别怕,这路线咱们早就踩好了,一会儿马车到了悬崖边,我就抱着你跳下去,然后你就跟着我跑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嗯。”沈初蜜偎在他胸膛上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不能给他拖后腿。
陈之把马赶得飞快,后面的喊杀声逐渐小了一些,但时不时的还有冷箭飞过来。“你们俩别跟着跑了,在那挡一下箭。”陈之高声吩咐护在马车后方的两名侍卫。
“是。”侍卫大声应了,调转马头,专心的在那挡箭。
马车拐了一个急弯儿,车上的两个人被狠狠的甩了一把。雍王知道快到地方了,就掀开车帘儿,抱着沈初蜜的腰出来,坐到了前方车辕上。
“王爷,前面那棵老榆树那儿就是了。”陈之说道。
“好,一切照计划行事。”雍王沉稳的发号施令,转头对怀里的沈初蜜说道:“我抱着你跳下去,不要怕,别出声。”
“好。”沈初蜜轻声应了,反手牢牢的抱住他的窄腰,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飞出丈余远,落在了一处草丛里。
情况紧急,雍王来不及给她找一个好的姿势,只把娇小的姑娘在腰上一夹,迈开大长腿,飞快的跑到了悬崖边。
沈初蜜转头一瞧,刚好看到不远处,隔着十几棵大树和灌木丛的地方,那四匹毛光闪亮的白龙马和那架豪华的大马车一起冲到了悬崖下方。四匹马异于平常的叫声,在山涧中回响,凄厉可怖。
雍王把她放到地上,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急急说道:“快对着山涧尖叫一声,就像掉落悬崖的样子。”
“啊……”
两侧峭壁包裹着一处山涧,深渊之中,有女人的尖叫声在回荡,悠悠长长地传出去很远。
在后方带着侍卫拼杀的陈庆听到了这声音,面色一凛,大声喊道:“不好,王爷和王妃可能出事了,大家莫要恋战,快往前追。”
侍卫们拼命拍马,一群人风驰电掣而去。
“大哥……快救我。”人群拐过一个弯儿之后,就听到了陈之的呼救声,众人抬头一看,见陈之正十分危险的挂在悬崖边的一棵榆树上,双手抱着一根不算太粗的树枝,两只脚悬在空中。
陈庆飞身下马,抓了三条马鞭过来,牢牢的绑在一起,朝陈之扔了过去。把他救上来之后,便急急问道:“马车呢?王爷和王妃呢?”
一听这话,陈之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失神的盯着悬崖边,哽咽道:“马车,马车掉到悬崖底下去了,王爷和王妃还在车里,我跳起来抱住了树,才……我对不起王爷,王爷呀……”
陈之锤地放声大哭,陈庆带领侍卫们循着车轮的轨迹看了过去,果然有十分鲜明的马车掉崖痕迹。
后面的黑衣人隔着一段距离,虎视眈眈的望着,似乎也知道了,他们要刺杀的对象已经掉落悬崖,便耐心的等待着这边的动静。
陈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急得眼珠子都红了,走过去一把薅住陈之的脖领子,怒吼道:“你是怎么赶车的?竟然让马车掉到悬崖底下去,怎么你却还活着?”
陈之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只顾赶着车往前跑,一心着急,也不知道这里是悬崖呀,咱们又没有走过这边,直到马车往下掉的时候,我才跳起来,抱住了那棵树,可是王爷和王妃在车厢里,他们也没办法跳出来呀。王爷呀,我对不起你……”
带着碧桃骑马的那个瘦高的侍卫也拍马跑了过来,碧桃刚好听到了陈之的这段话,急得她一下子就掉了马,踉踉跄跄的跑到陈之面前,双腿一软,跪在了他旁边,颤抖着说道:“你说什么?王爷和我家小姐掉落悬崖了,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掉下去呢?你胡说,你一定是胡说,小姐肯定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碧桃用力捶了陈之几下,便跪爬着往悬崖边去,陈之扑过去,一把抱住她腰,把她压在了地上:“碧桃你别去,人已经没了,你再去也是白白的把你搭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我,要跳崖也应该是我跳。”
“我不……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姐……小姐呀……”碧桃撕心裂肺的大哭,那痛楚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闻之断肠。
陈之趴在她腰上暗自庆幸,终于不用自己展现哭技了。还是王爷料事如神,碧桃这本色出演的,真是比自己强多了,容不得别人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的最后一天,回想这一年,你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吗?如果一年里开心的事情比伤心的事情多,那就是成功的一年啊。
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2018约吗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