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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玉如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承认


    沈初蜜抬起头, 眸色紧张的看了过去:“说你呀, 是不是爱上了那个, 害你被人取笑的罪魁祸首?”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三妹妹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沈初蜜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就随口编排了一个。


    没想到沈初蔷对她的话, 却反应激烈, 刚刚洗过的小脸白白净净的,一听这话竟一下子红的像个熟透的大苹果:“二姐, 你说什么呢?人家不过是去洗了个脸, 你们竟然就在背后编排这没影儿的事。”


    沈初霜认真的瞧着三妹妹的神色,瞧了许久, 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坐到桌边,以喝茶来掩饰,才开口说道:“蔷儿,不要骗自己,你若真喜欢他,就让爹去争取一下也未尝不可。红杏侍郎美名远播,我住在这王府之中,虽是有些与世隔绝, 却也知道他是个有才学,人品又正直的人。而且林家门第不高,让父亲想办法争取下也不是不可以, 人这一辈子,真正能把握的,也没有几次机会,一旦错过了,便只剩了终生后悔。”


    沈初蔷懵懵懂懂的听着,心里有点动容。沈初蜜看着大姐刻意掩饰的凄苦,心里特别难受:“大姐,你放心吧。你在府中不方便出来,我会尽量照顾三妹妹的。蔷儿,我们都不是外人,你说句痛快话,若真有意红杏侍郎,不如就让咏絮撮合一下,我看她还是很乐意你成为她大嫂的。”


    沈初蔷脸上火烧火燎的,用双手捂了脸,只留那一张小嘴儿轻轻动了动:“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以前特别讨厌他,特别恨他的,现在……哎呀我也说不清,你们别问我了。”


    沈初霜微微一笑:“好吧,看来蔷儿还无法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等过一阵子再说吧,姐姐希望你幸福,怕你错过了,将来后悔。蜜儿,还有你,雍王殿下对你挚爱如初,你虽然嘴上说着要回老家,可是我觉得,你终究对他也是放不下的。若真能放,这三年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既然真心相爱,就好好珍惜吧。”


    沈初蜜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慎重考虑的。大姐,你以后也不要再做冒险的事了,若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的。”


    姐妹三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各自怀着心事回到住所。


    一更天过后,月上柳梢,雍王悄无声息地进了南苹殿,绕过宽大的金漆屏风,就见自己惦记了一天的心上人,正呆呆的坐在架子床上。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中衣,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丝滑的薄被滑到了腰部,如瀑的青丝遮挡了胸部的曲线。


    “蜜儿,心情不好?”他坐到床边,低头看她,心情有点儿忐忑。


    小蜜儿没有答话,娇软的身子离开床柱,微微前倾,靠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他劲瘦的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雍王伸手抱紧了她,颤声问道:“蜜儿,你究竟怎么了?跟我说说,好吗?”


    “大姐今天哭了,哭得好伤心。这三年,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安王府就像一座牢笼……”


    雍王心尖儿上一颤,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用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抢白:“蜜儿,我和二哥不一样。我不会让你做侧妃,也不会再找一个女人来欺负你,蜜儿你相信我,好不好?虽然你大姐过得不幸福,可是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不,我是……”


    一个轻轻的“不”字,足以让雍王魁梧的身子一抖,他收紧双臂,把脸偎在他肩窝,哄求道:“宝贝,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以后咱们成了亲,你要出府就出府,要回娘家就回娘家,你要怎样都行,我都依着你。我惹你生了气,就像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回家就跪搓板儿。蜜儿,别离开我,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我是说……”


    雍王不想听她说出绝情的话,今天他忐忑了一整天,就是怕沈初霜不开心的情绪,会传染给自己的心上人。若小蜜儿铁了心要走,那他该怎么办?


    “蜜儿,你若非要回去,我就去向父皇求封地,我要做长岭王,陪你去桃溪镇。你去哪,我就去哪,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把我甩开。”他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想让她明白自己坚定的心意,不可逆转。


    沈初蜜有点儿生气了,突然一把推开他,竹筒倒豆一般噼里啪啦地说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谁说我要走了?”


    雍王傻眼了:“你不走啊,好,那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我是说,姐姐哭并不是因为安王对她的冷落,而是因为太子殿下。这三年,她都没忘了太子殿下,还说自己的心,在三年前就死了,这三年过的是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她派青荇去东宫,找的是证据,据说有一封书信可能落在那里了。”


    雍王眨眨眼,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心中窃喜。看看有点儿生气的小姑娘,突然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开心的说道:“你不走就好,其他的事情都好办。”


    “哎呀,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小姑娘有点着急了。


    “好,咱来说正事。”雍王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十分端正地看着她,眼神充满正义,张了张嘴,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尴尬的低头捡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揉了揉,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是啥:“蜜儿,我还真没想到,你大姐是个这么长情的人。当年,大哥时常往太傅府里跑,不明真相的路人都以为他看上你了,其实只有咱俩知道,他是去找你大姐的,只不过没法单独相处,只能让咱俩在一边陪着。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相处的样子,也不过是读首诗、念念书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都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以为你大姐进了安王府,成了安王的人,必定心思也就变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可见最是初恋动人心,一生难以改变。”


    “咱们看到的,只是咱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咱们不在场的时候,人家没有更深的接触呢,就像咱们俩之间很多事儿,他们不也不知道吗。”


    雍王坏笑:“嘿嘿,这倒是。在他们看来,可能咱俩也只是有点儿小心思,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其实呢,他们不知道咱们已经亲如夫妻了!”


    一边说着,他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话,大手一伸就朝她脸上摸。沈初蜜惊呼一声,把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按在了脖子上:“你干什么?能不能好好的说说话。大姐还劝我珍惜你呢,像你这么不正经的人,我看也没什么可珍惜的。”


    雍王眸色幽深的直视着她的双眼:“你要这么威胁我的话,那我今天就得把你办了。”


    他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把小姑娘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单手把她两只柔弱的小手按在头顶上,另一只大手控制住细腰,根本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小姑娘拼命挣扎扭动,却抵不过他强势的攻击。被他吻的呼吸急促、意乱情迷,口中溢出支离破碎的求饶,反而进一步激发了他的征服欲,逮住丁香小舌紧嘬不舍,咬住耳垂,呼呼地喘着粗气:“蜜儿,你知道吗?我担心了一整天,你要去见你你姐姐,我不能拦着。可是我怕你受她影响,又要离开我,我很怕,真的很怕,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么,答应我。”


    男人抬起头,眸中火热的激情难掩深深的忧虑,热烈的期盼着她的答案。


    小蜜儿喉咙干涩,口中急喘,胸口剧烈的起伏,握起小拳头有气无力地捶了他两下:“你……你个大坏蛋,欺负我,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呢。”


    雍王脸色变了几变,这个小妖精,怎么就不能让人安心呢?


    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有点委屈,这么疼她,这么宠她,怎么她就无动于衷呢。心急火燎的男人发了彪,索性抓住衣裳要扯开。


    “啊……”沈初蜜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声音,拼命推他的手。


    萧挚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是情急之下做的有点过了。


    小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是想躲,却下意识给他送了送,全身如同火烧,快要把人焚化了。她喉间溢出一声难耐的娇喘,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你放开我……”她声音颤抖,有几分哽咽。


    萧挚心尖一颤,不敢放肆了,抬头看着她红透的小脸,伸手帮她抻平了中衣:“蜜儿,现在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里,不能走了知道吗?”


    沈初蜜紧喘几口热气,委屈的扁扁嘴:“你欺负我,我讨厌你,你快走吧,回你的王府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雍王自然不肯离开,把她抱在怀里垂着头任她打骂。可是,小姑娘闭了眼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任她怎么哄求,根本就不理他。


    男人害怕了,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解释,其实这样是不会怀孕的。他紧张的观察着她小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在他终于熬不下去,要开口解释的时候。怀里的姑娘缓缓睁开了眼,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悠悠开口:“什么时候成亲呀?别让人看出来。”


    雍王大喜过望,震惊地简直说不出话来,只傻愣愣地瞧着她。


    小姑娘见他不说话,只得接着说道:“原本我一直有些纠结,现在既然没有退路了,反倒觉得轻松了。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爹吧……那就只能跟着你了,你得安排好三个月之内成亲,否则……”


    “没有否则,你放心,我一定安排三个月之内成亲。蜜儿,其实你本来就舍不得离开我,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现在没有了欺骗自己的借口,才承认爱我的是吧。”他欢喜地无以复加,抱着她不停的亲。


    小蜜儿任由他滚烫的热吻落在额头、鼻尖、脸颊、脖颈,嘴角缓缓翘起,忽然哑声说道:“对呀,我就是爱你爱的离不开,忘不了,还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你的暖玉,怎么啦?不行啊?”


    小姑娘娇娇俏俏的,脸上带着激情未退的红晕,小嘴一撅,眸光挑衅。


    雍王殿下心里美的都要化了,幸好今日她没有熄灭蜡烛,否则看不到她这么生动的表情多遗憾。“好,很好,特别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咱们俩的关系又深入了一层,那个……你说还喜欢我的暖玉是吧,成亲以后你会更喜欢的。”


    男人没皮没脸,小姑娘似懂非懂,只觉得今天被他下了种子,心里有点憋气,可是又说不出的痛快。忽然翻身而起,压在了他身上:“你今天欺负我,我要讨回来。”


    萧挚抬脚甩了鞋,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恶模样,挑衅道:“来吧,我躺在这,随便你折腾,绝不反抗。”


    小蜜儿也想学他的模样,把他双手压在脑顶,可是自己的胳膊没有他的长,这一招实在用不了,只得解开他腰带,绑住了他的两个手腕拴在床头,然后恶狠狠地骑到他腰上:“今天我要把你当马骑,不听话就抽鞭子。还记得小时候背错书打手心吗?就这么罚你,谁让你欺负人。”


    雍王含笑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心上人,用绑的松垮垮的手挠了挠头,抬跨颠了她一下,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小姑娘柳眉一挑:“不服气是吧?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本姑娘的厉害,你这暖玉我早就瞧上了,你还小气吧啦的不肯给,今儿我就抢过来,以后不许你拿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他衣服里拿。


    第42章 恩爱


    “蜜儿, 不要……”雍王大囧, 飞快地把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在她碰到滚烫的暖玉之前,解除了危险。


    男人暗暗呼出一口气,幸好!


    上回虽是她已经亲手摸过了,但那一次他特意选的半夜时分,正是她睡得迷糊不醒的时候, 这次不仅神智清明, 而且还点着蜡烛,若是就这样明晃晃的被她看见, 不知该怎么跟他闹了。


    小蜜儿一愣, 瞪圆了杏眼:“你的手不是绑着呢?怎么出来的。”


    雍王嘿嘿一笑:“就你绑的这绳索,也就是我乐意被你绑吧, 要挣脱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把她的小手从亵裤里抽出来,握在手心里,不舍得揉了揉。天知道,他有多想让这双巧手摸下去,像那天晚上一样,让他再享受一回极致的快乐。虽然她的手太小,他有太大, 不能完全包住,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是小蜜儿的手在上面,心里就激动的不得了。


    失败的小姑娘气呼呼的, 甩开他的手,钻进了被窝里:“说正事儿吧,你要不要去东宫书房里,找找那封信?”


    雍王也钻进了她的被窝,侧身躺着,拉好了被子,悄悄把一只手伸了下去。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必,那间屋子,从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仔仔细细的翻了好几遍,根本就没有什么书信,估计是做贼心虚吧。”


    “其实我也有点儿不太明白,如果安王担心有重要的物证落在了书房里,那他干嘛不放把火把它烧了呢?却要留下这样一个隐患,岂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雍王伸出闲着的手捏捏她小脸儿,轻轻笑道:“还是我家小蜜儿聪明,你大姐竟想不到这一层,看来还真是,跟着谁随谁呀。”


    沈初蜜气愤地一拍他爪子,嘟起了小嘴儿:“什么叫跟着谁随谁?说来说去,敢情你是夸你自个儿呢?”


    雍王哈哈大笑,趁身子颤抖的机会,手上加紧动作。沈初蜜赶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这么大声,被人听到怎么办?”


    “怕什么?明日我便去求父皇下旨赐婚,很快你就是我的王妃了,再说了,孩子都有了……来,让为夫亲一个。”雍王厚着脸皮凑了过去,半压在她身上,热烈地吻住了红唇。


    “你有完没完……”小姑娘微弱的抗议淹没在男人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之中,只有亲晕了她,才方便手底下办事。


    小蜜儿在他身子底下溃不成军,被人家又亲又咬,连抓带揉,还莫名其妙的被撞了好几下。直到他满脸舒爽的含着她舌头不动了,一把抓过一旁的红色兜儿塞进了被子里。


    “你怎么又拿人家衣裳?”小蜜儿喘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他已然拿了自己的腰带下来,系好裤子。满足的看着怀里被揉搓的雨后娇花一般的姑娘,厚着脸皮说道:“想你的时候就看看,解点相思之苦啊。明日做诗以春景为题,你先提前想想。要做王妃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


    小姑娘脸上的红潮未退,水雾蒙蒙的眼神瞧着他娇声道:“我就任性,你能怎样?谁让你欺负我。”


    雍王办完事也舍不得走,抱着她斗嘴皮子:“我哪有欺负你,我这是喜欢你,爱到骨头里,天天念着你,一日不见不欢喜。哎!你瞧我这都能出口成章了,这样吧,我来给你做首诗,启发一下你的诗性。”


    男人怀里抱着娇软的姑娘,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搜肠刮肚的想词儿。


    “蜜甜足人尝,


    儿时作小舫。


    乳燕喧馀哺,


    大勋书王府。


    腰间玉具剑,


    软吹和初遍。


    白雁落云端,


    嫩色惊衔燕。蜜儿,你品一下我这诗如何?”


    沈初蜜认真的听着,白嫩的手指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写写画画,轻声品评道:“你这诗也是做的春景,不过内容上有点乱,缺乏一个统一的主题,虽有具象,却无线索,视角散乱……”


    雍王憋着笑,在她额头亲了亲:“宝贝儿,你没发现精华。”


    “是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雍王从善如流地重复了一遍,小蜜儿凝神细思,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你这是一首藏头诗啊,开头就是我的名字。连起来是:蜜儿……乳大……腰软……白嫩,你个臭流氓!”


    小姑娘扑上去狠狠地摁住他,使劲捶打着太多胸口,男人开怀大笑,她就赶忙去捂他的嘴。暮春温暖的夜里,被窝之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翌日,秀女的选拔到了比诗的环节。偌大的清源宫庭院之中,雍王随手一指满园绚烂的春花,朗声说道:“明日就立夏了,今天就以暮春之景为题,作一首七言律诗吧。”


    雍王温柔的目光从小蜜儿脸上划过,刚好与她的目光相对,便相视一笑。这种于人群之中,遥遥互望的感觉,既有发自心底的甜蜜,又有当着众人的面偷情的紧张。两个人的心里都扑通扑通的跳着,只不过雍王皮厚,目光锁在她脸上,就舍不得移开了。沈初蜜红了小脸,垂下头去,装模作样的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却并未在纸上落下一个字。


    雍王早就想好了对策,今日本也没打算让她写,缓缓走上前去,站在她身边。


    沈初蜜轻轻咳了一声,得意的抖了抖自己面前的白纸,抬起头,挑衅地朝着他笑。


    “呵呵!”雍王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引得旁边几位闺秀都循声望了过来,一不做二不休,所性他直接伸手握住小蜜儿捏着宣纸的手,拉她起来。


    沈初蜜面色一怔,低声急急问道:“喂,你干什么?”


    雍王没有像她这般偷偷摸摸的说话,而是十分随意的,用宽厚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师妹才高八斗,是皇祖母亲封的第一才女,不用参加比试。今日刚好缺个评判的人,你不用做诗了,就由你来选诗吧。”


    这样也行啊?


    沈初蜜忍俊不禁,抿抿小嘴儿,随着他向正殿之中走去。


    沈初蔷见姐姐成了主审官,赶忙朝她挥手,指指自己,用口型比了一个“我”字。


    沈初蜜点点头,她明白三妹妹的意思,无论她做的诗好与坏,都要让她在这一关淘汰出局。


    林咏絮也特别高兴,她不求蜜姐姐能特意照顾自己,只要她能公平公正,以自己多年努力学到的才学,应该不会落选的。


    其他闺秀已然羡慕的眼里能开出花来,一直以严小姐马首是瞻,只当是雍王的小师妹刚刚回到京城,王爷格外照顾她两天罢了。谁知道人家现在竟然成了评选官,自己的命运捏在人家手里了。看来赶明儿应该跟沈二小姐多走动走动,将来的日子才好过。


    清源宫的正殿是一座两层的阁楼,整座楼都是用金丝楠木做成,是大屋中施小屋,小屋上架小楼的仙楼样式。雍王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大摇大摆的上了正殿的二楼。居高临下,俯视庭院中众多作诗的闺秀。


    清风徐来,窗前高大的海棠树把开着娇嫩花朵的枝桠,随风送了过来。沈初蜜轻轻抬手,便折下了一枝,雍王含笑看着她,满脸柔情。


    “我帮你戴上吧!”雍王柔声说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戴花?沈初蜜诧异地看了男人一眼,娇羞的红着脸,垂下头去:“我只不过是摘下来拿着玩儿的,谁说我要戴在头上?”


    “好,你要怎样就怎样,我再帮你折一枝大的。”雍王探出半个身子,长长的手臂伸了出去,折下一大串馨香漂亮的垂丝海棠,交到她手里。


    庭院中的闺秀们无心作诗,都偷偷的往这边瞧,原本她们对雍王的印象都不太好,众人心中的目标皆是那温文尔雅的安王殿下。因为自去年年底雍王回京,就听说他领兵端了白莲教的老巢,杀得血流成河,自此便有了杀神之名。而且,据自家在朝中为官的父兄说,雍王极不爱笑,一直非常严肃,早朝的时候说话也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朝中大臣都十分惧怕他,作为女人,又有哪个敢不要命的去触碰这活阎王呢。


    可是选秀的这些日子,大家看得分明,雍王不是不温柔,而是他只对他想温柔的人,才展露这一面。就像现在,那温柔宠溺的目光,嘴角噙着的淡笑,简直能把人的心融化。


    雍王这哪是来选秀的,分明是来秀恩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说好两回就两回,说好七次就七次,嘿嘿!


    第43章 傻瓜


    一炷粗香燃尽, 众秀女所做的诗篇都交了上去, 而且不准署名。林长卿亲手捧着一摞诗作上了二楼, 毕恭毕敬地交到雍王手上。


    雍王的目光一直黏在小师妹身上,那些诗他连一眼都没看,直接就交给了小蜜儿:“蜜儿,你来选吧,看上的就留下, 看不上的直接扔下去, 让她们收拾东西回家。”


    庭院中的闺秀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选拔已临近尾声, 成绩就显得越发重要, 谁都不希望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前功尽弃。她们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 和他极为宠爱的小师妹,只盼着那飘下来的纸片之中,没有自己的作品。


    沈初蜜一张一张认真的看着,看到好的,就在雍王手里一放,不好的,便随手往窗外一抛。楼下众人见有纸片飞下来,赶忙一涌而上, 抢到手里来瞧,见不是自己的作品,便拍拍胸口放心地走到一边。若是哪位闺秀见到自己的作品被抛了下来, 立时羞得满脸通红,伤心落寞而去。


    自于彦走后,便有一位娄尚书家的女儿娄玉芝,替补了她的位置,整日跟在严奴儿身边,一副卑躬屈膝的表情。此刻有一首诗飘落下来,众人看看纷纷摇头,都说不是自己的作品,娄小姐走上前去瞧了瞧,见也不是自己的作品,便拿回严奴儿身边,捧给她看。


    严奴儿一瞧,马上柳眉倒竖,满脸怒气,低声嘟囔道:“分明是故意的。”


    林咏絮离的不远,瞥了这边一眼,对沈初蔷道:“这上面又没写名字,蜜姐姐也不知道哪一篇是谁的作品,这样的选拔最是公正,雍王殿下十分英明。”


    严奴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手指悄悄捅了捅娄玉芝的腰,严厉的眼神盯在了她脸上。


    娄玉芝年岁不大,刚满十四,又因在家中是独女,自小骄纵惯了,并没理解严奴儿捅她腰是什么意思。不得已,严奴儿只能自己开口说道:“哎呀,这原来是你做的诗啊,那你要被淘汰出局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娄玉芝一愣:“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你刚才跟我说了你写的诗的内容,不就正是这首诗吗?你就莫在这儿赖着了,快走吧!”严奴儿冷了脸,在她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掐得她痛呼一声,明白过来。


    严小姐的意思,便是要让自己顶包了,看来这诗是严小姐做,娄家是靠严相的势力才能平步青云的。娄玉芝知道,这严小姐自己惹不起,便只能委屈哒哒的转过身去,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宣纸,低声啜泣着走了。


    沈初蜜并未注意下面的动静,只是全神贯注的品读每一首诗的好坏。忽然,她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的看向了林长卿。


    雍王纳闷的随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就见林侍郎正身姿笔挺的站在一旁,眼睛瞧着面前的海棠树,目不斜视,并未发现小师妹朝着他笑。


    “蜜儿,你看他做什么?”一股浓浓的酸意袭来,沈初蜜好笑地看了一眼醋王。


    “林侍郎,这首诗就由你来评判吧。”沈初蜜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把手里薄薄的宣纸,递到林长卿手中。


    红杏侍郎诧异的低头一瞧,就看到了一手整齐的簪花小楷,字写得不错。飘逸灵动,布局整齐大方。第一印象不错,然后他细看诗句。


    红璧阑珊悬佩当,


    杏花临涧水流觞。


    侍婢金罍泻春酒,


    郎官风流才情长。


    着行排立向春风,


    实类平芜流大江。


    可怜春半不还家,


    恨无闲地栽丁香。


    红杏侍郎是前科状元,才学自然极高,这一首小姑娘做的春景诗,在他看来也算是勉强可以过关了。


    “沈姑娘,在下觉得这首诗的词句、意境都算可以,虽说整体上不是很统一,不过……”在沈初蜜吃吃的低笑声中,林侍郎终于发现了端倪,微微笑道:“哪个姑娘能有这般调皮?看来是舍妹借此机会暗讽,用藏头诗说我可恨,不过这笔体却又不像她的。咏絮虽是顽劣了些,不过此诗应该可以过关,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雍王听到藏头诗三个字,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红杏侍郎着实可恨……哈哈,看来这藏头诗使用广泛啊,是不是蜜儿?”


    沈初蜜自然明白,他说的是昨晚那一首,什么乳大、白嫩的,后来她把他好一顿挠,除了留下脸没动,身上使劲挠了好几把。小姑娘红着脸把他推到一边,对林长卿说道:“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咏絮做的诗,她平日里虽是活泼调皮,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尤其是这选秀之事,她一心想要进宫做女官,不会在比赛中开这种玩笑。其实要知道是谁也不难,现在把诗扔下去,就能很快知道了。”


    林长卿缓缓点头,她说的没错,妹妹一心进宫做女官,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可是除了她,还有谁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呢?


    脑海中闪过一个曾经恶狠狠地瞪过自己的身影,可是……她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可恨呢?真的会是她吗?


    “沈姑娘,我觉得此诗尚可,若是因为我就让人家落选,林某心中有愧。”林长卿耿直说道。


    “无妨,我来扔,是我没选上,与你无关。”沈初蜜从他手上拿过诗作,扬手一扔,软软的宣纸轻飘飘落了下去。


    轩窗大敞,沈初蔷已经看到姐姐跟红杏侍郎说话了,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心里也有几分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作品。哼!你看到了,我也不怕,本来就是可恨嘛,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


    宣纸快要落地的时候,她抢步上前,接过来瞧了瞧,抿嘴笑道:“这是我的,你们不用来看了。”


    众位闺秀止步,都吃惊地瞧着沈三小姐。如此大义灭亲么?她刚才不是还朝着二姐笔划,竟然如此刻意都没保住?严奴儿很是高兴,不屑地切了一声,冷眼瞧着。


    林咏絮焦急地凑了过来,看了看她手里的诗,竟噗嗤一声笑了:“蔷姐姐,你这是自己故意要出局的吗?”她抬头看向了自家大哥:“哥,这首诗你看到了没?”


    沈初蔷也抬头望去,一脸无畏的盯着林长卿,我就是骂你了,你能怎样?


    林长卿与楼下的两个姑娘互望一眼,主要是看着沈初蔷,心里着实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沈三小姐了,从上次跳舞的时候就看他不顺眼。不,好像在此之前也不太和气。


    沈初蔷本是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林长卿,却又不知为何,在他清朗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悸动。与他对视片刻,小姑娘心慌气短,脸上一热,扭头跑开了。


    雍王和沈初蜜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长卿,在他追随着那个跑掉的身影望了许久之后,缓缓回头就落尽了二人如炬的目光中。


    “殿下,沈姑娘,我……在下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林长卿面皮一紧,俊朗的脸上划过几分不自然。


    雍王心里也不大明白,就没有开口。沈初蜜清楚底细,笑着说道:“林大人不必在意,其实只是阴差阳错罢了,并非大人故意为之。”


    她这么一说,林长卿更加蒙圈了,垂着头细想跟沈三小姐之间见过的寥寥数面,回想每一个细节,究竟何时在无意中冒犯过她。若说不合适之处,唯有那天怕她撞在雍王身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在此之前她就狠狠地瞪过他,那又是为何呢?


    在他百思不解之际,沈初蜜已经选完了所有的诗作,和雍王一起走下楼去。


    雍王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子站在台阶上不怒自威:“今日结果已出,落选的现在收拾东西走人,若有不服气的,就来和本王理论。陈庆,吩咐下去,若有人敢为难小师妹,直接打一百板子,关进天牢,等候本王发落。”


    “是,王爷。”陈庆朗声答道。


    雍王点点头,满脸严肃地看一眼台阶下众人:“从明日起,你们就要跟着太医学些医理和推拿手法,中旬还有最后一场比试,留下的人就会分配官职,到宫中效力。当然了,也有可能做宫妃或是王妃,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他转过头看向沈初蜜,目光一下子柔和了很多:“小师妹,明天你不用学医。柔然王子和公主明日进京,你随我去迎接贵客。”


    众人皆惊,满眼羡慕嫉妒恨却不敢说话,唯有憋了一肚子气的严奴儿说道:“雍王殿下真是有胆量,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心,就不怕悠悠之口、人心难平么?”


    雍王冷笑,嘴角斜斜的一扯,皮笑肉不笑:“严小姐出自诗书之家,自然是……”后边他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别的话,引得众人怔愣,唯有沈初蜜没忍住,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不知殿下说的什么胡话,我们听不懂。”严奴儿白了他一眼。


    雍王连看都懒得看她,转头对沈初蜜道:“小师妹,告诉她。”


    “雍王殿下说的的确是胡话,是柔然人说的话,他说你出自诗书之家,自然应该是才高八斗,只是不知道若说你蠢的像猪,你会反对吗?”


    秀女们全都低声笑了起来,严奴儿气的面红耳赤,一甩袖子跑开了。


    雍王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八颗大白牙:“蜜儿,你胡语比我说得好,明日你就扮作宫女,跟在我身边,给王爷译话便可。”


    没想到,沈初蜜并未因这殊荣而欢喜,挑眉看了过来:“为什么扮作宫女?既要我做这等差事,为何不给品阶?”


    “你想要品阶啊……”雍王心里笑得欢畅,面上却十分严肃。


    要品阶也不是不可以,亲王正妃是正一品,再没有比这品阶高的了。


    沈初蜜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对呀,翰林院的译官都是正八品,我也要做正八品的女官。”


    雍王心里这个气呀,放着正一品的王妃你不做,偏要做个正八品的译官,你是不是傻?


    秀女们瞧着雍王气呼呼的模样,都替沈初蜜捏了一把汗。皇家抬爱,把这么露脸的差事派给你,居然还敢要品阶?


    要什么品阶呀!


    作者有话要说:  要什么自行车呀?


    东方:一夜七次,我真的做不到呀。


    树杈:大大,你别自作多情了,小美女们说的是我!


    沈初蜜选诗这一段,原型是唐朝才女上官婉儿。


    (景龙三年)中宗正月晦日幸昆明池赋诗,群臣应制百余篇。帐殿前结彩楼,命昭容选一首为新翻御制曲。从臣悉集其下,须臾纸落如飞,各认其名而怀之。既进,唯沈、宋二诗不下。又移时,一纸飞坠。竞取而观,乃沈诗也。及闻其评曰:“二诗工力悉敌,沈诗落句云:‘微臣彫朽质,羞睹豫章材。’盖词气已竭,宋诗云:‘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犹陟健举。”沈乃伏,不敢复争。


    第44章 使者


    令众位闺秀没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大早, 八品译官的官服就送到了南苹殿。沈初蜜身量娇小, 胸大腰细,按理说那官服穿在她身上应该不合适。可是,当她神采奕奕地出了殿门,众人都惊呆了。


    这套官服就像是给她量身打造的一样,既有文人墨客儒雅的风姿, 又有几分官员的清贵。圆领齐颈, 让那白嫩纤细的脖颈更加优美迷人,胸口处遮的比高腰襦裙要严实多了, 可是那高耸的曲线却比露出来丰盈更加诱人。


    雍王只看了一眼, 就恨不得把衣裳扒了,狠狠揉搓一番。


    “咳……”男人以拳掩唇咳了一声, 把脸上的不自然的表情掩饰过去。“蜜儿,一会儿要到城外十里亭迎接,大家都是骑马,你不会骑,我带你吧。”


    沈初蜜淡定的摇摇头:“若是因私事出游,共乘一骑也无妨。但现在是关乎国体的公事,自然不能坏了分寸。我坐马车便可,请王爷恩准。”


    雍王微微一笑, 准头看向陈之。他的小蜜儿虽然平时撒娇耍赖,但是遇到大事的时候,一向不含糊。


    陈之笑嘻嘻地牵着马车走了过来:“二小姐, 咱家王爷跟您真是心有灵犀呀,早就猜到您会选择坐马车,特意让我挑了一辆既不张扬,又十分舒适的马车,这马都是最漂亮的纯种西域白龙马,一根杂毛都没有,您瞧喜欢吗?”


    沈初蜜憋着笑瞧一眼贫嘴的陈之,这侍卫跟他主子一样厚脸皮,话里话外占人家便宜。她不肯答话,陈之并未受到打击,接着替雍王说好话:“二小姐,有一件事您还不知道呢,您这套官服是王爷特意吩咐宫中尚衣局连夜赶制的,还叮嘱了用最舒服的料子,用最漂亮的丝线,若是您不满意,就要打她们板子呢。”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件官服罢了,别人穿什么样的,我就穿什么样的呗。”小姑娘语气淡淡的,嘴角却挂着一抹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走到马车近前,踩到宽宽的板凳上,刚要提着裙子上车,却忽然发觉今日穿的是短靴、官袍,不像平时及地的长裙那么难伺候。


    小蜜儿欢快地上了车,雍王在一旁背着手瞧着,心情也不错。其实刚刚他犹豫了一下,想伸手去扶她上车,但是直觉上小蜜儿不会同意,索性由着她自己上车吧。


    众人上马,簇拥着一辆金贵的马车前行,街上的老百姓不知发生了啥事,见身穿蟒袍的高大王爷开道,都在猜测坐在车里的贵人是什么人?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到城北十里的望山亭,等候贵宾来访。大梁建国之初,和柔然也曾连年征战,但是后来北方突厥族崛起,盛极一时的柔然有了强劲的对手,便不敢轻易南下,生怕被突厥端了自家老巢。此次前来也有心和谈,想与大梁巩固好关系,一心一意的对付草原上横冲直撞的突厥人。


    远远的,瞧见一对人马快速驰来,旌旗号带飘扬。逐渐走近,大家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兽皮衣裳,和头上奇怪的发型头饰。


    “柔然人果然不一样啊,都立夏了,还穿皮袄呢!”陈之今日的任务是保护沈初蜜,他只负责跟在自家未来的王妃身边,顺便插科打诨哄她高兴,若是能为王爷美言几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人家不过是在肩上搭了那么一条,热不到哪去,你瞧那柔然公主,还挺漂亮的哈!”沈初蜜对那些魁梧黝黑的外族男人不感兴趣,只好奇的看着端坐在乌骓马上的柔然公主。


    那女人穿的是一套黑底红边儿的窄袖胡服,下身是干净利落的长裤,并没有在外面罩上裙子。上半身和其他男人一样,用半块兽皮斜披在肩上,一直垂到臀部以下。头上梳着密密麻麻的小辫子,束到脑后,挽成一个高高的蘑菇头。


    陈之十分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也叫漂亮啊,我觉得给您提鞋都不够!”


    “别瞎说,人家是公主,小心治了你的罪。”沈初蜜面色严肃的提醒道。


    陈之扁扁嘴,溜到一边儿,不敢说话了。


    雍王转头看了一眼踮着脚向前巴望的小师妹,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在意的,让她来,还真是来对了。这小丫头若是听说自己日日陪着柔然的王子和公主,还不知要怎么胡思乱想,索性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免得她乱吃没用的飞醋。


    队伍到了近前,柔然王子飞身下马,与站在最前方的雍王殿下笑语寒暄。当然,他不会说汉话,说的是胡语。雍王并未迅速答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林长卿。林长卿朗声翻译了柔然王子的意思,雍王这才笑着用汉语表达了欢迎之意,同样是由林侍郎翻译给对方听。


    沈初蜜安静的听着,心里暗暗点头,对方的语速非常快,林侍郎翻译的一字不差,而且还如此有文采,实属难得,不愧是前科状元了。


    佩服别人的同时,她忽然之间疑惑了,既然林侍郎是一个非常好的译官,又是礼部侍郎,刚好负责这件事,那自己这个女译官岂不是纯属多余?


    带着满腹的疑问,默默站在人群里的沈初蜜又把目光看向了柔然公主。这姑娘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自家王兄都已下马寒暄,她却依然坐在马背上,高昂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雍王并未看向那位鼻孔朝天的公主,反倒是她的王兄,回首招呼她下马:“巴达玛,快过来,拜见南国的王子殿下。”


    “阿兄,我不喜欢这里,太热了,咱们回去吧。”柔然公主浓眉大眼,肤色微黑,高高的颧骨上飘着两朵晒过的红斑,她满脸不耐烦的神色,根本就不想下马。


    他们说的是胡语,但是沈初蜜能听得懂。她诧异的瞧着柔然公主,这姑娘难道是被硬逼着来的中原吗?既不喜欢,又何必长途跋涉的来了这里?


    “巴达玛,不要胡闹,父汗派我们来中原,是要和他们做好朋友的。你态度这样不好,人家会误会咱们的诚意。”柔然王子知道,虽然他们兄妹之间所说的话不会被翻译过去,但是人家的译官听着呢,若说了什么过分的,之后必定会禀报给南国的王子,这对下一步的计划会十分不利。


    巴达玛撅着嘴跳到地上,按照柔然的礼节,给雍王行了个礼,就转过身去不肯看他了。


    雍王面色淡定,看不出喜怒,只是颇为礼貌的带着柔然一行人回到京城。


    京中的老百姓们这才明白,原来雍王殿下是去接北胡使臣的。在驿馆中安顿好了住处,已然临近中午,雍王遣散了朝中官员,只留下林长卿和沈初蜜,陪着柔然的王子和公主,到了帝都最具特色的酒楼:天一坊。


    众人落座,雍王淡然开口:“近日太后身体欠安,因我大梁最重视孝道,父皇近几天都是亲自在永寿宫侍疾,暂时不宜在宫中大摆宴席、歌舞欢唱。所以命本王带两位贵客先在京中游玩几日,等过几天皇祖母身体恢复之后,再由父皇出面,与贵国详谈国事。”


    林长卿把雍王的话翻译过去,真没想到,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柔然王子铁砧和公主巴达玛竟同时笑了,那是不加掩饰的高兴,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晚几天见到皇上,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铁砧转头看向妹妹,用胡语说道:“你可以先开心的玩几天了,这几日,你可以随意吃喝玩耍,其他的事情,等见到皇帝陛下再商量吧。”


    巴达玛挑衅的看了一眼雍王,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的时候,就是满脸撒娇的笑意:“阿兄,听说大梁都城里有一种游戏,叫套圈。我想去试试,以我练就的套马杆儿的功夫,肯定能套到好多好东西。”


    铁砧瞧着妹子憨憨的笑:“好,一会儿吃完饭,就带你去套圈。”


    没想到柔然人的爱好居然如此“高大上”,小蜜儿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使劲的往下咽,却还是被呛住了半口,趴在桌边猛烈的咳嗽。


    雍王抬手温柔地拍在了她的后背,微笑着说道:“蜜儿,你从小手上就不准,套圈的时候从没套着过什么好东西,怎么你还跟着瞎激动?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无需羡慕人家。”


    柔然的两兄妹听得一头雾水,看向了自家带来的译官。


    于是沈初蜜在咳嗽的间隙,听到柔然译官说道:“雍王殿下叫她甜心儿,说从小就圈着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不会把她给了别人家。”


    这坑爹的译官,沈初蜜真想自己翻译给对方听,可是她越着急,就咳得越厉害。雍王从不甚在意,到心疼地皱起了眉,不停地抚着后背,帮她顺气。


    柔然公主的眼睛亮了,铁砧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有我在,谁也别想搞事请!


    第45章 湿妹


    柔然王子铁砧十分好奇的问道:“请问这位是?”


    雍王用柔情似水的眸光看着沈初蜜, 淡然答道:“这是本王的未婚妻。”


    林长卿脸上一怔, 深深的吸了口气, 没有做声。柔然译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干瞪眼,也没敢说什么。


    沈初蜜刚刚咳得顺了气,稍微抬头,就听到了他这句话。一张咳得微微粉红的小脸儿, 瞬间红透。着急的用胡语解释:“我是他小师妹。”


    胡语之中没有师妹这个词, 见他们没有听懂,她只得着急的解释:“就是妹妹, 师是潮湿的湿这个音。”


    她用胡语尽量的想跟他们解释清楚, 先从发音上让他们明白,这个词是怎么说的。柔然公主十分纳闷儿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听到了潮湿这个词,还有妹妹这个词。


    “中原竟然还有会讲胡语的女人!你的意思是潮湿的妹妹?你很潮湿吗?我看你脸上也不潮啊。我们那的女人平时都不潮,只有和男人欢好时才是湿哒哒的,会弄湿皮褥子。你和他已经在一起湿过皮褥子了吗?”


    沈初蜜一张小脸由红变紫,胀得简直快要爆炸了。柔然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她的确是把胡语学得不错,可是她对柔然的风土人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当着男人的面,能谈论这些?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天早晨看到的一圈水渍,像尿了床一样的东西。难道那不是小猫的口水, 而是和男人在床上躺着留下的印记?忽然又想起他叼着那处,令自己怀孕的情景,这就是她说的欢好了吧, 当时好像身上的确是出汗了,湿哒哒的。小姑娘不敢再多想,求救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雍王,见他紧抿唇角,正在努力的憋着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得不到援助的沈初蜜实在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解释:“就像你的阿兄,王子殿下,他是不是有那种教他功夫的师傅,比如说教射箭的师傅。那师傅家里也许会有一个女儿,我们汉人跟师傅家的女儿就叫小师妹。”


    这一次,柔然公主似乎是听懂了,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像格鲁一样。他是我们柔然第一勇士的儿子,他的父亲是阿兄的师傅。但格鲁是男人,如果他是女人,那他就是阿兄的小师妹。”


    “对对。”沈初蜜忙不迭的点头。


    终于结束了这费劲的交流,店小二鱼贯而入,端上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雍王热络的招呼远方的客人:“这家酒楼是一个波斯商人开的,这里有好几个国家的大厨,能做各种风味的菜肴。喏,这手抓羊肉就是你们柔然的菜。尝尝看,正宗不正宗?”


    这次林长卿毫不犹豫的翻译了过去,铁砧和巴达玛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一盘手抓羊肉。柔然王子毫不客气的伸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不过肉质差一点。还是要用我们柔然的羊,现宰杀的新鲜羊肉做出来才够味。希望你们以后也到我们柔然来做客,请你们吃地道的手抓肉。”


    虽然在语言交流上并不是很顺畅,但是好在饭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宾主尽欢。吃完饭,柔然公主急于一试身手。一定要找个地方去套圈。于是,众人都换上了便装,带着远道的客人到相国寺游玩。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哪怕不是庙会的时候,寺前也有众多的热闹可看,套圈的摊子更是一家挨着一家。陈庆花了二十个铜板换来二十个竹圈,交给柔然公主十个,剩下的十个给了沈初蜜。


    “我们来比一比吧,看谁套的好东西多。”柔然公主神采奕奕的看向沈初蜜。


    这分明就是用自己的短处,去比人家的长处,小蜜儿撅起嘴,有点儿不大乐意。雍王在一旁笑着揉揉她头:“比就比吧,大不了就是套不着呗,反正你从小也没套着过。”


    这是说的什么话,瞧不起人就罢了,还揭人家老底儿。小蜜儿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摊子前,跟巴达玛并肩而站。“来吧,谁怕谁?”


    雍王最喜欢小蜜儿不服气的模样,饶有兴味的看着,满眼宠溺。


    柔然公主果然对套圈颇有天分,许是因为在草原上套马套习惯了,啪啪啪连着三个圈飞出去,套的都是最后一排、最值钱的好物。摊主一瞧就傻了眼,看来这回是碰上行家了。


    小蜜儿自知没人家的本事,就专挑近处的套,可是那圈儿偏偏不给力,不是近了,就是远了。唯一能套到上头的一个,还因为她用力太大,被弹了出去。她这边正郁闷的时候,却忽然见到柔然公主欢呼雀跃起来。仔细一瞧人家的十个圈儿,竟然把摊位上最后一排的十样物件儿全部套牢。天哪!这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小蜜儿掂掂自己手里最后一个圈,明知道套不上,也没必要再往里扔了。


    索性随手套在了庸王头顶上,顽皮说道:“我套上你了,现在你是我的了。”


    雍王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是你的,早就被你套牢了。”


    沈初蜜受不了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羞人的情话。红着小脸儿跑到一边儿捏面人的摊子上:“大爷,你捏一个我。”


    “哎,好!”捏面人儿的白胡子老爷爷手艺不错,戳在摊位上的铁拐李、何仙姑、二郎神都特别精致传神。


    他捏起一块新面,很快就揉成了人形,用刻刀弯弯挑挑,不大一会儿就做成了小蜜儿的样子。


    “我也要,老爷子,你在做一个我吧。”雍王走过来凑热闹。


    沈初蜜接过面人像照镜子一样举在自己面前瞧来瞧去:“真像啊,我觉得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


    她朝着雍王晃了晃,被他顺手拿了过去,貌似认真的盯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还真是挺像,潮湿的妹妹!让我瞧瞧哪潮了?”


    “不许你胡说八道,快还给我。”小蜜儿把白嫩的小手伸了过来,雍王把手里的面人儿高高的举过头顶,任她怎么蹦蹦跳跳都抓不着。


    “来,小姑娘,给你这个。”捏面人儿的白胡子爷爷笑呵呵的看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年轻人,把刚刚捏好的形似雍王的面人递了过来。


    沈初蜜一把接过,朝着雍王晃了晃,恶狠狠的威胁道:“拿我那个来换,你换不换?不换我把它扔到地上,踩的稀巴烂。”


    “不换不换,你爱踩就踩,我就要你这个。”


    “你快还给人家。”沈初蜜追着他跑了过去,二人跑到了一棵两人合抱的粗大柳树后面,与后边儿几人隔绝开来。


    小蜜儿还是没有换回自己的面人,气呼呼的看了看手里这一个,咔嚓一口咬掉了“雍王”的半个头,然后故意夸张的使劲嚼,把只剩了半个头的面人儿,示威的朝他晃了晃。


    雍王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面人儿塞进嘴里,做势要咬掉整个头。不过,他只是比量了一下,就拿了出来,看着手里栩栩如生的面人儿,又看看眼前颇为得意的小姑娘。伸出舌尖儿,在面人儿红艳艳的小嘴儿上舔了一口,还嘬了嘬,嘬掉了半个嘴唇。


    “你太坏了!”小姑娘红着脸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雍王看看身边没人,就低头凑到了她耳边,喷着热气说道:“以后,咱们也滚滚皮褥子,试试你能湿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因为还没想好是把柔然公主配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兄呢,还是格鲁呢?


    第46章 委屈


    柔然公主玩儿的很开心, 让侍卫抱了自己套圈的战利品, 也跑到面人儿摊子前, 捏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面人儿。


    很显然,柔然王子铁砧就没有妹妹那么乐观了。见雍王殿下和他的小师妹追逐打闹着到旁边儿去,他脸上一直强颜欢笑的表情褪去,浓眉紧锁,有了深深的忧虑。


    这次带妹妹来中原, 是想要和亲的。因为听说中原的皇帝年老多病, 父汗心疼妹妹,不想把妹妹嫁给老皇帝, 就在书信之中委婉的提到了此事, 希望能将公主嫁给他喜欢的一个儿子。


    果然,前来迎接的是皇帝陛下尚未成亲的儿子, 铁砧以为这便是自己未来的妹夫了!可是没想到他这妹夫却带着自己的心上人前来,这一天所见,他对他小师妹的种种纵容宠溺,十分疼爱的眼神,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意。这和亲之事,又该如何谈起呢。


    晚饭没有回城里的大酒楼,而是在相国寺附近吃特色小吃。


    “蜜儿,回京不久就进了清源宫。还没机会带你来这里, 吃好吃的呢。今天你多吃点,三年没吃了,早就馋坏了吧。”雍王一边说着, 一边把一块酥脆的掉渣饼递给沈初蜜。小蜜儿一向爱吃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吃食,这种掉渣饼又薄又脆,轻轻一咬,飞溅的碎渣在她唇边沾了细碎的一圈。


    雍王从袖袋中掏出帕子,温柔的抬手帮她擦净了嘴边的碎屑:“看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吃相跟个小花猫似的。”


    “谁让你擦了?我一会儿还要吃别的呢,不用你管。”他的热心并没有换来人家的感激,小蜜儿调皮地眨眨眼,傲娇地抬起了小下巴。


    但是雍王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起身到旁边的摊位上买来一盘烤杏仁儿。


    “这个不是树的种子吗?这也能吃。”柔然公主好奇的问道。


    沈初蜜热心答道:“没错,这是杏树的种子。这个杏仁烤了以后特别好吃,不过就是剥起来费点儿劲,公主也尝尝吧。”


    雍王把手里的杏仁儿分成两半,把盘子推到柔然公主面前,就不管了。他却低着头,把自己面前的这半盘杏仁儿,一个一个剥开,放在沈初蜜面前的空盘子里。


    巴达玛好奇的拿起一个杏仁儿,学着雍王的样子用力捏了捏,却捏不动。她把自己腰间的匕首取下来,瞄准桌上的杏仁儿用力戳。结果杏仁儿蹦到了一边儿,反而把桌子戳了一个洞。于是她疑惑的皱着眉,看着轻松剥杏仁儿的雍王,很是不解。“为什么他能轻松的剥开,而我却不能。”


    沈初蜜轻轻捏起一颗剥好的杏仁儿放进嘴里,并没有大方的把自己面前的盘子递给柔然公主,而是用胡语跟她说道:“表面看起来他剥得轻松,其实是用了内功的。这杏仁特别坚固,不好剥,我就剥不开。可是我就爱吃这个烤杏仁的味道,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剥我吃。”


    柔然公主扁扁嘴,羡慕的说道:“你哥哥对你真好。”


    沈初蜜想告诉她,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跟她解释起来实在是费劲,索性就免了,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柔然公主见人家不肯把好东西分享给自己,就把面前带着硬壳的杏仁儿往自己哥哥面前一推:“阿兄,你帮我剥吧。”


    眼睁睁瞧着雍王殿下秀恩爱的铁砧,心里堵得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见自家妹妹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他气的把盘子往旁边一拨,里面的杏仁儿撒了一桌子:“要吃就自己剥,不吃就算了,谁还能伺候你一辈子?”


    巴达玛很是气愤,一颗一颗的把杏仁儿捡起,放回盘子里。皱着眉说道:“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要是格鲁在就好了,他肯定帮我剥。”


    听了这话,沈初蜜转头看看忙着剥杏仁儿的雍王殿下。正巧萧挚也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当晚,送小蜜儿回到清源宫,雍王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的跟她聊天:“这次柔然王子带着公主前来,似乎有和亲之意。所以我特意带着你,让他们明白我的心意。也让你明白——我的心。”


    “你有心吗?来,我摸摸你的心在哪儿呢。”小蜜儿调皮的伸手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摸,摸得健硕的男人呼吸急促,猛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绵长而甜蜜的热吻过后,小蜜儿窝在他怀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你真的有把握?能拒了和亲吗?这件事儿,终究还是皇上说了算。生在皇家,若是他要你为了两国邦交,放下儿女私情,你又能如何呢?”


    雍王坏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肚子:“我还能如何?自然是用皇长孙来请求父皇高抬贵手啊!”


    小蜜儿一听就急了:“不许你说这事儿,这事儿只能咱们俩人知道。”


    雍王眉开眼笑:“小傻瓜,我当然不会说这事儿,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在父皇面前找了个借口,说是先了解一下柔然王子和公主的性情、人品如何。在柔然人面前也找了个借口,说是皇祖母生病,需要过几天,再进宫朝见。而这几天呢,就是咱们的机会。万事都不是铁板一块,总会有些裂缝。今日你没见吗?那柔然公主并不想嫁到咱们中原来,而且与一个叫做格鲁的人似乎关系不错。据说这柔然公主并非大汗亲生,不过是老可汗当年出征时,在路边捡的一个孤儿,一直当做公主来养。其目的不过是把她培养成一个工具罢了。所以,柔然王子不在乎牺牲这一个所谓的妹妹,而公主的意见也并非很重要,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改变王子的态度。”


    “啊?”沈初蜜惊奇道:“这公主不是真公主啊,只是一个捡的孤儿?”


    雍王笑着捏捏她鼻子,亲昵的说:“有小道消息说是这样,咱们跟柔然打交道并不多,那边也没有咱们的眼线,所以说,究竟是真是假不好判断。不过,今天观察这公主的言谈举止,亲生不亲生看不出来,但是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柔然王对她的管束并不是很严格,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皇家规矩。感觉和其他草原上的姑娘没什么两样,明天咱们再认真的找些破绽,肯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们这边和风细雨、温情脉脉。而驿馆中的柔然兄妹,却已吵得热火朝天。


    巴达玛叉着腰,满脸怒气:“阿兄,你真的要把我嫁给那个中原的王子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人家有自己的情人。是不是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捡来的孩子,所以你和父汗才不在乎我的死活。”


    铁砧也是满脸怒气:“谁不在乎你的死活了?我这不也在观察吗?也不一定非得让你和亲的,也有可能回家去。”


    巴达玛并不买账:“什么叫也有可能?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留在中原的,我要回草原去。”


    吵了半夜,也没什么结果,柔然公主回了自己的房间,怒瞪着房顶,开始想办法。


    次日一早醒来,巴达玛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像她的心情一样沉重。而清源宫里的沈初蜜,却穿了一套靓丽的粉衫白裙,像一只飞舞的蝴蝶,灵动飘逸。


    刚刚走到宫门口,就见背着药箱的穆泽站在宫墙底下,于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穆大哥,你怎么来了?”


    “小……”穆泽顺口就要叫小蜜儿,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里那天雍王警告过的话,不得不改了口:“我在这等师父呢,这几天师父负责教秀女们医理,我给他打下手。昨天没有看到你,听说你陪着雍王殿下去迎接柔然使臣了。你真厉害,除了梵文,竟然还会胡语。”


    沈初蜜浅浅一笑:“没什么的,你的医术不也很厉害么?”


    “你……”穆泽飞快地看一眼空旷的四周,除了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就没有别人了。“你决定了吗?要不要回桃溪镇?”


    沈初蜜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脸紧张、期待的男人,以前她只是拿他当邻家大哥,去帮他翻译医书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他追来京城,还心心念念地盼着她回老家去,让她不得不多想。“穆大哥,我……我也许回,也许不回。不过,不管我回不回,你都不要在这等我了,就算我回去,也是给爹娘守孝……不会做别的事情。”


    穆泽脸上一僵,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听说柔然公主是来和亲的,皇上在金銮殿已经表露了让雍王殿下和亲的意思,这事文武百官都知道。我怕你不知道,傻乎乎的说错了话。小蜜儿,其实……我觉得你不适合在京城,还是回老家更适合你。哦,对了,你也不要以为我让你回去想怎样,我就是……就是希望你轻松一点。”


    沈初蜜心里有点难过,垂下头去,暗自神伤。文武百官都知道皇上要和亲的意思么?那昨天人们用闪烁的眼神瞧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呢,看笑话么?


    沈初蜜咬着唇抬起头,眸中闪了泪花:“穆大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这译官的差事已经做完了,今日可以不去了。”


    她转过身朝南苹殿走,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蜜儿,怎么回去了?”


    他来了,他听到刚才的对话了吗?沈初蜜心中乱的很,想静下来思考一下。虽然柔然和亲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可是如果皇上已经在百官面前挑明了这件事,那就又不一样了。


    她侧过头,黯然说道:“殿下,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雍王大步走了过来,也不管旁边有人瞧着,长臂一揽就把人抱在了怀里,委屈地低声说道:“蜜儿,你还是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要哭了,回不回哭湿树干?


    第47章 追来


    听着他委屈颤抖的声音, 沈初蜜觉得自己也很委屈。眼帘一垂, 差点儿掉下泪来:“昨日, 是不是圣上已经表露了让你跟柔然公主和亲的意思?”


    “是。”雍王老实答道。


    “那你干嘛还带着我去迎接他们,岂不是让其他官员看我的笑话!”小蜜儿用力推开他,不肯让他抱在怀里。


    “你怎么会是笑话呢,现在还没到最终结果呢,你早晚会是我的妻子。那些看笑话的人, 迟早会被狠狠的打脸。”一边说着, 雍王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墙根底下站着的穆泽。好端端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挑唆坏了, 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你别看穆大哥, 他是为我好才告诉我的。你是不是要把对我好的人都赶尽杀绝了?这样才方便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蜜儿,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跟着我, 就是看看我对那柔然公主是什么态度。昨天一天,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桩亲事是成不了的。”雍王面色严肃。


    小蜜儿还是不肯相信他,他心里很失落,也很难过,却又舍不得跟她发脾气,只能这样慢慢的解释,希望她能明白。


    沈初蜜默默站着不说话,微风拂动她乌黑的长发, 也挽起了桃粉色的衣裙。小姑娘站在阳光下,美的像一幅画。可是她蹙着丁香眉、抿着樱桃口,小脸儿委屈哒哒的, 看的萧挚心尖儿上一颤一颤的。


    “我心里挺乱的,不想出去了,你和林侍郎去陪贵客吧。”沈初蜜转过身去,缓缓的往里走。


    萧挚大步跟了上来:“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守着你,管他什么王子公主。”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若皇上听说,你是因为我才不去的,岂不是要降罪于我?”


    “不会的。我会一力承担,都是我的错,与旁人无关。父皇生了气也不怕,最好把我贬为庶民,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回桃溪镇去了。日日夜夜的守着你,不让别人有机可趁。”


    听这话分明是吃醋,沈初蜜站住脚步,抬头瞧了瞧他阴沉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陪你去还不行么?”


    雍王这才绽开一个温暖的笑意,亲热的拉起她小手,带着她出了清源宫,亲手扶着她上了马车。沈初蜜刚钻进车厢里坐下,就见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也钻进了马车里。“你不是骑马吗?怎么也坐车了?咱们两个人同坐一辆车,被别人瞧见,多不好啊。”


    雍王浅笑不语,在主位上坐稳,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耍赖的说道:“我离你近点儿,心里才踏实。今天咱们带柔然公主去城外的云丘山骑马,柔韧人擅长骑马,他们肯定一人一骑。你不会骑马,我便带着你,让他们瞧瞧咱们之间的亲密。”


    “谁要跟你亲密呀,多难为情。”小姑娘撅起小嘴儿,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雍王笑着把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怕什么?孩子都有了,还怕他们识破咱们的关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之间,谁都插不进来。”


    雍王态度坚决,沈初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确实很高兴,就没有再和他闹脾气。马车很快就到了驿馆,雍王率先跳下车去,然后伸手扶着小蜜儿下车。从驿馆中出来的柔然兄妹,刚好看到这一幕。


    巴达玛挑衅的看了一眼哥哥,铁砧板着脸,不为所动。皇家的人哪有只娶一个妻子的?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若他将来继承了皇位,必然有三宫六院的女人,又何必在乎眼前这一个?


    沈初蜜脸皮儿薄,在京城的大街上,不肯让他骑马带着。只等到了云丘山下,才跳下马车,任由他抱着上了马背。云丘山是一座只有几丈高的小山,占地五百多亩,绝岩耸壑,气象万千。山上古木参天,山下云烟池波光粼粼,池中锦鳞肥美,鸥鹭唱和,是一处风景绝佳的游玩之所。又因山势平缓,适合跑马,而被圈为皇家园林。


    “雍王殿下,不如你把你的小湿妹放下,我们痛痛快快的来赛一场吧,如何?”柔然公主朗声说道。


    雍王非但没放,反而收拢双臂,抱紧了怀里的小姑娘:“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小师妹不管。赛马就赛马,带着她也照样可以赛。”


    “好啊,既然殿下不怕输,那咱们就开始吧。阿兄,我会竭尽全力的,你也要使劲儿拍马,不然,我肯定会赢你。”在巴达玛眼中,带着一个累赘的雍王殿下肯定赢不了这场比赛。唯一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只能是自家哥哥。


    铁砧面色严肃,并未答话。陈庆在一旁做了发令官,一声令下之后,三匹马飞快的冲了出去。柔然的马自然膘肥体壮,只是在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跑惯了,初次在这稍具坡度的云丘山跑起来,有些费劲。


    铁砧一心求胜,却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很多石块。他的马并未注意道路上的阻碍,一不留神,便失了前蹄。铁砧一跃而起,站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两匹快马从自己身旁飞奔过去。


    雍王低头在沈初蜜耳边喷洒着热气说道:“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坐稳了。先忍一下,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原因。”


    他抱紧怀里娇软的身子,连连拍马,在绕过一片松树林之后,到了山的东侧山麓,是最为崎岖的一段路。


    柔然公主的马逐渐慢了下来,因草原上的马不熟悉这样的山路,马儿有些踟蹰不前。而雍王的战马却是跑惯了这路,似乎也明白主人的心思,连愈发神勇的往前冲。从巴达玛身边越过去的时候。还骄傲的打了个响鼻儿。


    巴达玛气愤的哼了一声,心里很不服气。两个人骑了一匹马,竟然比自己的马跑得快,这让她实在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一段路,弯弯曲曲,树木环绕,很快就不见了前方二人的踪影。


    巴达玛垂头丧气的吆喝着马往前走,忽然,旁边一人多粗的大松树后面闪出一个人影。那人飞快的跃了起来,把巴达玛抱在怀里,在草地上就地十八滚,滚到了灌木掩映的树丛之中。


    被人擒住的那一刻,巴达玛心里十分吃惊。这中原的天子脚下竟然会有刺客吗?她拼尽全力挣扎,想要挣脱对方的铁臂,却没有得胜。与那人四肢纠缠,在草地上连连翻滚。


    终于停了下来,巴达玛顺势一翻,压在了那人身上:“你……”骄纵的公主正要发飙,却看清了躺在自己身下的那个人。两只褐色的大眼睛焕发出晶亮的神采,她惊喜笑道:“格鲁,怎么是你啊,你也到中原来了?”


    穿着柔然衣服的男子却没有笑,满脸深深的忧虑。定定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带着点儿委屈说道:“我偷听到大汗和阿爸的谈话,这次让你跟着大王子来中原,不是简单的出访,而是想让你跟中原的皇族和亲,要把你留下来,不让你回柔然去了,你可知道这件事儿?”


    说起这事儿,巴达玛也是一脸郁闷:“对呀,原本阿兄也没跟我说清楚。快到这京城的时候,阿兄才叮嘱我,要在前来迎接的王子殿下面前好好的表现。为了两国订立盟约,要把我嫁给对方。可是我不想嫁,我才不嫁呢,我一定要回柔然去。”


    听到这话,格鲁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所以嘛,我就是来接你回去的。我怕大王子为难你,如果他实在不肯让你回去,我就带你走,咱们去波斯、去天竺。去没有柔然人,也没有中原人的地方,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中原的王子。”


    巴达玛撑着他的胸膛坐了起来,满脸开心:“格鲁,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没有?我可是很想你呢。昨天,我们去寺庙外面吃杏仁儿,那个中原的王子给他湿哒哒的妹妹剥杏仁儿,却不给我剥。阿兄也不管我,若是你在就好了,你肯定会帮我剥的,对不对?”


    格鲁飞快的点头:“对对,你要吃什么就找我。我给你买,给你剥。中原王子也有个湿哒哒的妹妹吗?是不是刚才他骑马的时候,抱在怀里的那一个?”


    “对呀,”巴达玛点头,“就是她,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滚过皮褥子的人。对了,好久没有亲热了,我想念和你滚皮褥子的时候了。”


    一边说着,她把身子往下移,坐在了男人腿上,伸手解开他腰带,毫不客气地把裤子往下一扒……


    躲在暗处的一对小情侣,已经看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咳咳……


    第48章 观摩


    沈初蜜坐在马上, 心里微微有点害怕。她知道萧挚不会让她掉下去, 但是小姑娘从小就胆子小, 坐在这种离地面数尺、且奔腾跳跃的活物身上,她心情很是紧张,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热汗。跑过那一段崎岖的山路,眼前是开阔平整的草地,雍王抱着她飞身下马, 扔了马缰, 让马儿去吃草。


    雍王低声说道:“蜜儿,刚刚咱们来云丘山的路上, 有一个人探头探脑的, 一直尾随。我瞥见了一角他的衣服,应该是柔然人。既是柔然人又不敢露面的, 想来他是有些惧怕铁砧。我猜这人的来路,或许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铁砧的政敌派来的探子,要么就是奔着柔然公主来的。咱们现在从小树林里钻过去,看看柔然公主是不是被那人截下了?”


    小蜜儿心里隐隐有点期待,如果那人是柔然公主的情郎就好了。


    轻手轻脚地走回去,并未被对方发现,幸好这是初夏, 地上并没有什么落叶,走在软软的草地上的确没什么声响。


    渐渐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小蜜儿心中一喜,这人竟然真的是柔然公主的情郎,因为听说和亲的事,特意千里迢迢地追了来。肩膀上被一只大手一按,她顺从地蹲下身子,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望着前方的两个人。


    萧挚看她抱着裙子蹲在草地上的模样着实辛苦,就不顾自己衣裳脏不脏,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伸手轻轻一揽,就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抱坐在大腿上。


    沈初蜜垂眸瞧了瞧他的腿,也没多想,挪了挪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小姑娘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对男女吸引,萧挚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在乎自己,才会在乎柔然公主。他双臂轻收,把她抱在怀里,头偎在她肩窝,和她一起看热闹。


    巴达玛见到情郎,满脸兴高采烈,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了过来。“格鲁,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没有?我可是很想你呢。昨天,我们去寺庙外面吃杏仁儿,那个中原的王子给他湿哒哒的妹妹剥杏仁儿,却不给我剥。阿兄也不管我,若是你在就好了,你肯定会帮我剥的,对不对?”


    湿哒哒的妹妹!萧挚心里一乐,差点笑出声来。他伸出舌尖在她近在咫尺的耳蜗里一舔,让她真正成为湿哒哒的妹妹。


    沈初蜜耳蜗一痒,那股酥麻像一条燃烧的火线,一直传到里心尖上,撩的她一颤一颤的。深吸了一口气,她逃离男人火热的舌尖,抬手捂住耳朵,红着脸瞪着他。


    雍王无声坏笑,抬手指指前方,示意她接着看。


    “对了,好久没有亲热了,我想念和你滚皮褥子的时候了。”巴达玛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下移,坐在了男人腿上,伸手解开他腰带,毫不客气地把裤子往下一扒……


    萧挚大惊,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蜜儿的眼睛,其他男人的身体,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看。


    沈初蜜没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想把他的手扒开,可是男人力气太大,任她怎么扒,就是连条缝都没有。情急之下,她垂下手,在他腹部随手一拧。如果他肚子上是软肉,这一下也许就拧疼了,可他腹部是硬邦邦的腹肌,这一拧就跟挠痒痒一样,挠的他瞬间火起。


    自家的宝贝总是藏在裤子里不敢见她,迟早得憋出毛病来。萧挚见巴达玛已经骑在男人身上动了起来,索性放下大手,让她瞧着学一学。


    眼前忽然一亮,沈初蜜探头看了过去,却发现柔然公主正在重复一种奇怪的动作。而躺在草地上的男人嗷嗷直叫,却又不像是痛苦,好似极舒服的喟叹。她疑惑不解地转头看向萧挚,却见原本面容冷峻的男人此刻满脸可疑的潮红,眼底的清明也被一种暧昧不清的神色取代。


    “啊……”


    “哦……”


    那边动静很大,没人注意到这个隐蔽的角落,小蜜儿趁机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雍王缓缓摇头,看着她嫣红的小嘴儿,特别想狠狠的亲上一口。可眼下不是合适的时候,于是他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今天晚上不能让她回清源宫,得带到王府去,狠狠的解解馋。


    这边的男人,心里胡思乱想着,那边处在激情中的两个人,却越发亢奋。女人的体力终究有限,不过瘾的格鲁使劲抬了几下臀,终于猛的翻了一下身,把巴达玛压在身下。


    沈初蜜呆愣的瞧着格鲁的动作,越发觉得吃惊。这……这是在做什么?而且,刚才巴达玛在上面的时候,有她的裙子挡着,并没有看到光溜溜的大腿。此刻换成格鲁在上面,虽说过腰的皮袍子挡住了屁股。可是他的裤子褪到了膝盖,露出一截儿满是黑黢黢腿毛的大腿。


    沈初蜜不好意思看,垂眸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可是,她能挡得住眼睛,却挡不住耳朵。耳中传来了令人心里怦怦直跳的声音,简直是一种煎熬。其实她也不太明白,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便是他们所说的亲热?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看来这柔然人并不知道生孩子的诀窍是什么,沈初蜜下意识地瞧瞧自己的胸口,又回想起他趴在胸前的情景,脸上红了个透。


    雍王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顿觉嗓子眼干涩无比,手心里也痒的难受。他双手撑着地,仰起头大口的呼吸。尽量忽略那刺激人心的动静,可是耳朵里就像有一只小虫子,偏要竖着耳朵去听。


    那边终于在女人的尖叫,男人的低吼声中归于平静。男人粗犷的胡语传来:“真它马爽!巴达玛,你要是嫁给中原的男人,还能有这么痛快?”


    女人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格鲁……你太强壮了。中原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他们肯定又细……又软……”


    雍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就你这点时间还值得炫耀?才刚把女人伺候好,自己就缴械了,这也叫本事?


    他暗暗憧憬着成亲之后的生活,估计每晚都要把小蜜儿收拾的服服帖帖,连连求饶吧。不让她丢魂儿三次,绝不缴械投降。


    有马蹄声越来越近,格鲁和巴达玛不得不爬起来整理衣裳,刚刚穿戴整齐,就见一匹快马从旁边的崎岖山路上奔了过去,却又忽然勒住马,马上的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格鲁,竟然是你?我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你在我的马身上做了手脚?”铁砧冷着脸跳下马来。


    格鲁的腰带还没有系好,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打好一个结,梗着脖子答道:“没错,是我干的,我承认。而且我刚刚跟巴达玛亲热了一回,这事我也承认。中原人不是有处子情节么,可是巴达玛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们不会要她,我也不会给,你就别打算和亲了。”


    铁砧气的呼呼直喘,手里的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向格鲁:“你知不知道,这次的和亲有多重要。突厥越来越强大,我们柔然已经很危险了。你只顾自个儿痛快,破坏了和亲,你会成为民族的罪人。”


    格鲁也不示弱,伸手抓住了马鞭,怒瞪着铁砧喊道:“不会,我是草原上的英雄,我可以带兵去打突厥,你以为把巴达玛留下就能换来和平吗?你错了,只能让她痛苦一辈子,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雍王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努力调整着身体的状态,好不容易把身体的异样平复下去,牵着沈初蜜的手,走出灌木丛,来到三人面前。


    铁砧大惊失色:“雍王殿下,这……这……”


    雍王面色平静地点点头,淡然开口:“刚才你们说的话,蜜儿已经告诉我什么意思了。我觉得这位勇士说的对,和亲并不能换来和平。前朝的时候,中原曾多次派公主出塞和亲,可是该打仗的时候不是照样打么?两国之交贵在真诚,只要我们真心实意的签订盟约,又何必留下一个公主做人质。”


    他说完话,就转头看向了沈初蜜。小蜜儿明白他的意思,用胡语转述了这番话。马上看到巴达玛跳了起来,抱住格鲁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格鲁嘿嘿一笑,朝雍王挑起了大拇指。


    “中原的王子殿下,我喜欢你的性格,巴达玛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只要你不留下她,我可以和你成为好朋友。”格鲁豪爽的说道。


    沈初蜜看向萧挚,笑着说道:“看来你的好朋友又多了一个。”


    雍王笑着抬手宠溺的揉揉她的头:“现在你放心了吧,父皇怎么可能让我娶一个别人身下的女人,除了你,谁也做不了雍王妃。”


    当着别人的面,还能如此旁若无人的说不害臊的情话,不就是因为胡人不懂汉语么。沈初蜜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会一门外语的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是一次假兜风,真正的风得在成亲以后。今天被写作软件坑惨了,吞了好几次存稿,呜呜……


    第49章 大悟


    柔然王子铁砧一看事已至此, 也无话可说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巴达玛,转头看向雍王:“我妹妹已有情郎的事情,我的确不知,还请雍王见谅。”


    没等萧挚答话,格鲁率先抢白:“大王子, 你不要记恨巴达玛, 虽然和亲不成,不过我以后肯定会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突厥的军队, 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雍王笑呵呵的拍拍格鲁肩膀, 不管这小伙子能力如何,起码精神可嘉:“好, 铁砧王子,如此一来,既不必让妹妹远嫁千里之外,又添了一个猛将妹婿,岂不是两全其美。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商讨订立盟约的细节。”


    一行人离开云丘山,到了雍王府,饭菜是在青衿楼用的。这里是雍王府招待贵客时才开启的会客楼, 三楼上清风徐徐,面对着后花园的鸟语花香,的确是赏心悦目。除了铁砧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其他人可谓是皆大欢喜,一顿饭吃的高高兴兴。


    用完午膳,雍王请大家到前厅议事,柔然公主却不肯去:“吃饭的时候,我瞧着后园就跟画里一样,我想去画里走走,不知道行不行啊?”


    铁砧冷着脸训斥:“不得无礼,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林长卿低声翻译了这句话,雍王轻笑着看向沈初蜜:“无妨,柔然公主见惯了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乍一见这亭台楼阁,的确是有些新鲜的。蜜儿,盟约细则枯燥,想来你也不爱听,就带着公主在后花园转转吧,陈庆务必叮嘱侍卫,保护好两位姑娘的安全。”


    男人们朝着南面的前厅走去,沈初蜜默默瞧一眼自家男人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草原上的汉子身体壮实,但是背影远没有雍王好看。铁砧个头有点矮,粗壮粗壮的,格鲁个子高一些,但是膀大腰圆、上下一般粗。雍王却不一样,宽宽的肩膀,劲瘦的窄腰,后背挺直,既有男人的高大魁梧,又不显得粗笨。


    巴达玛一把抓住沈初蜜的手腕:“走吧,别看了,背影有什么可看的,而且都穿着衣服呢。”


    沈初蜜一噎,被呛得咳了两声,不看穿着衣服的,难道要看光着身子的?


    二人没带随从,随意地漫步在花间小径上,巴达玛见到什么都觉得好奇,都要问一问,小蜜儿脾气好,一一耐心解答。


    转了半个花园,巴达玛没什么新鲜感了,折下一根梧桐树的树枝拿在手里玩。“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雍王殿下已经滚过皮褥子了吧,那你说说中原男人的尺寸是不是很小啊,有这根树枝粗吗?”


    沈初蜜一脸懵懂:“你说什么尺寸啊?殿下是个大活人,他的胳膊都要比这树枝粗很多啊。”


    “谁问你胳膊了,我是说他的那个东西呀,就是让你舒服的那个东西。”柔然公主很想表达清楚,但是那东西也没有个统一的称谓,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初蜜更不明白了,让人舒服的那个东西?哪个呀?跟萧挚在一起的时候,最能让她心里舒服的就是他的嘴了,喜欢听他说不害臊的情话,总被他撩的面红耳赤,想推开他,却更想黏在他身边。


    “你是说他的嘴吗?”可是嘴有什么尺寸呢,不都差不多嘛。


    巴达玛一下子愣住了,用嘴也行吗?中原人真会玩!“你教教我用嘴怎么弄,今天晚上我想和格鲁试试。”


    “这……”这有什么可教的,反正就是厚着脸皮说情话呗,怎么腻歪怎么来。“那个……我教不了你,这事都是男人们做的。”


    巴达玛却不认可她的观点:“你们中原的女人就是这样,扭扭捏捏的,那事虽然是男人出力多些,但是女人也享受快乐了呀,你敢说他进到里面的时候,你不痛快吗?”


    沈初蜜眨眨眼,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不过她说的也对,把男人的情话听到心里去的时候,的确是很舒服的。不过她从没有在萧挚面前说过,要不然,他嘴里的情话就不知要夸张到什么程度了。


    巴达玛瞧着她抿嘴儿偷笑的表情,就感觉自己说对了,不免有几分得意:“怎么样,你也承认了吧。我就一直承认,格鲁又强壮、持续的时间还长,关键是那个家伙有这么粗……”她比量不准,就一把抓起沈初蜜的手腕:“就比你手腕细一点点吧。”


    小姑娘身体纤瘦,手腕也是细嫩娇软,她自己用手握了一下,堪堪握住。她听不懂柔然公主说的什么东西跟自己手腕差不多粗,不会是格鲁的手腕吧,不可能啊,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见过的,那人的手腕起码能顶自己这样的手腕三个粗。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胡语学的还不错,现在跟胡人交流起来才知道,有些话是听不懂的。沈初蜜只能含糊地点点头,带着柔然公主到前厅去。


    沈初蜜一进门就见众人围着萧挚和铁砧在研究一张地图,嘴里说着通商集市之类的话。


    萧挚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给大家分析着在这里建集市的利弊,又跟另一处进行了对比。


    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真好看!


    沈初蜜听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打了个浅浅的呵欠。


    雍王忽然抬眸看了过来:“陈之,沈小姐困了,送她去寝殿午休吧,所有的侍卫撤到殿外守护,没有本王的话,谁都不得擅闯。柔然公主如果也需要休息,就送回驿馆吧。”


    沈初蜜见他始终没有看向这边,一直以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屋,可是只打了一个呵欠,就被安排了午休,看来他一直关注着自己呢。


    小姑娘心里甜甜的,乖乖跟在陈之身后去了寝殿。院子里的侍卫都被清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安安静静的,连窗外树上画眉鸟的叫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陈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沈小姐,殿下一向不喜女人近身伺候,所以并没有什么丫鬟婆子可以在这伺候您,我会守在院门外,有事的话您就出来喊我便是。”


    沈初蜜点点头:“我知道了,其实我还没那么困倦,这里有一个书架的书,刚好我可以瞧瞧,若是累了,就在榻上小憩一会儿,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那小的就告退了,安排人送柔然公主回驿馆。”陈之躬身出去,沈初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既然没有女人们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把自己送回清源宫呢?


    她站在窗前纠结了一小会儿,就放弃了这无用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寝殿里有他的味道,其实她还是蛮喜欢留在这的。尤其是他的床,特别宽大,躺上去很舒服。刚才当着陈之的面没好意思直说,只说是到榻上小憩,其实她还是喜欢他的大床。


    他已经吩咐过了,侍卫们都撤出去,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进来,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里折腾,不必担心被抓现行。


    沈初蜜在书架上翻了翻,除了兵书就是史书,连个话本子都没有。男人的房间啊,真是枯燥的紧。好不容易找了一本诗集,她脱鞋上床,躺着他的枕头悠哉悠哉地看了起来。


    本来还不太困,这一看书反而把困虫勾起来了,刚看了一页,就呵欠连天、眼皮打架。手上一松,诗集掉落在枕边,沈初蜜翻了个身,合上眼想睡觉。


    手上触到了一个东西,软软的、却很有弹性。她闭着眼用指肚一摸,有一根一根的纹理,像是动物的毛。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呀,还真没在白天见过你呢。”沈初蜜无意中抓到了橡胶做的波斯猫,顿时来了精神,抓到眼前细瞧。“原来你的尾巴这么细这么长,身子也软软的。上回你不是忽然就烫手了么,个头也涨了不少,你现在变给我瞧瞧。”


    沈初蜜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趴着,一会儿把小猫捂进被窝里,可是不管她怎么折腾,小猫就是热不起来。最后,小姑娘被气的坐起来使劲一摔:“坏猫,你只听他的话是吧,不肯变热你还算什么暖玉,你这是忘本,欺负人!”


    小蜜儿气呼呼地瞪一眼角落里地小猫,啪地一下躺倒,拉起被子闭上眼,睡觉。


    可是睡不着啊,瞌睡虫不知都跑哪去了,她翻来覆去折腾几回,决定看书催眠。白嫩的小手一划拉,摸到了一本书的书角,拿起来打开就看……姑娘惊呆了。


    这书上怎么都是一男一女打架呀,各种姿势,有时他压着她,有时她骑着他,翻了几页就看到了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张。就是男人叼着女人那处,让她怀孕的。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上次没看全,底下还有半截呢。


    小蜜儿心跳如鼓,快要蹦到嗓子眼儿外边来了,忽然想起今天看到的情景,还有巴达玛说过的话,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蜜儿别急,等本王忙完了,就让你明白的彻彻底底


    第50章 脸呢


    这个尺寸问题……她伸出自己的手腕瞧了瞧, 果然是画上要细一些, 莫非这就是柔然公主说的中原男人的尺寸?


    沈初蜜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了一遍, 又想起今天看到的巴达玛和格鲁,虽然没有看清,但是那姿势没错呀。原来是这样的,天哪!沈初蜜扔了书,趴在枕头上, 再也不想抬头了。


    “蜜儿, 睡饱了么?天都快黑了,起来吃晚饭。”轻柔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越拉越近, 床榻一动,有人坐在了床边。


    沈初蜜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把那本书随手一扔,并没有藏起来,如果被他瞧见,那……


    “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整理了头发就出去找你。”沈初蜜头都没抬,热乎乎地小手推搡着他结实地大腿。


    萧挚瞧瞧扎在枕头里的小姑娘,又看一眼大床里侧四脚朝天的小猫, 散乱翻着的画册,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沈初蜜本就尴尬的要死, 听他这么一笑,顿时火冒三丈,飞快地爬起来,揪着他衣裳猛摇:“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还说什么暖玉,会变身的小猫,还说我怀孕了,你骗人。”


    萧挚嘴角噙着笑,任由她捶打摇晃,只伸开双臂把人圈在怀里,等着她发泄够了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的对不对?”小姑娘闹的累了,趴在他怀里喘息。


    “不全对,还需要再明白点,先吃饭,一会儿我细细地给你讲。”雍王把人抱到腿上,抬手温柔地帮她整理了长发,又蹲下身子帮她穿鞋。


    “可是我一下午什么都没干,一点都不饿呀。”沈初蜜走到梳妆台前,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


    “那就喝一碗燕窝粥,看着我吃,我饿了。”雍王站在她身后,眸光温柔的瞧着铜镜里梳妆的姑娘。


    “我想回清源宫了,你自己吃好不好?”沈初蜜轻声问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镜中男人的脸色。


    果然,他马上就黑了脸,一点笑意都没了:“蜜儿……一下午没见,你就不想我?陪我吃个饭都不肯?”


    “那好吧,用过晚膳我再回去。”小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想早点躲开尴尬的场面,可是心里也有点不舍,隐隐的不想离开。


    晚膳比较简单,六菜一汤,雍王也没强迫她多吃,只任由她随意地挑了几筷子菜,喝了一小碗燕窝粥。饭后,他牵着她的小手到后花园溜达了一圈,告诉她与柔然的盟约已经基本谈妥,明日早朝铁砧面圣,双方都本着这个方向去说,估计能顺利签订。


    “蜜儿,今天是不是心情轻松多了?晚上,咱们好好亲热一下。”往回走的路上,雍王咬着她耳朵低声说。


    沈初蜜娇弱的身子下意识地一抖,连身带心都紧张起来:“我……我要回清源宫去了,你让侍卫送我回去吧。”


    “我已经命人去南苹殿告诉林姑娘,说你今晚回沈府小住,让她早点锁紧了宫门,不要等你。你若是现在回去,你觉得……合适吗?”雍王厚着脸皮坏笑。


    小蜜儿一听就急眼了:“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又没说要住在你这。”


    “你瞧你瞧,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了吧,我是说要送你去沈府,不过既然你要住我这,那就最好不过了,省得我还要送你一趟。”


    “你要不要脸?你脸呢?”气呼呼的小姑娘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拳头追着打他。


    雍王迈开大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你追我赶的进了寝殿,男人一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去,小蜜儿隐隐感觉到大床上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回想起上次被他摁在床上狠狠亲的情景,小脸又红了。


    “蜜儿,过来呀,怎么不来追我了?是被我说到心里去了吧,今天下午你睡我的床就没睡够,还眼巴巴的瞧着呢。”萧挚扒着屏风露出头,故意逗她。


    沈初蜜提起裙子飞快地跑了过去,就见男人身形一晃,消失在门框边。她追着那个身影过去,进了一间热气缭绕的屋子,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屋里光线昏暗,能看到屏风上搭着衣裳,墙壁上的一对龙头、一对鹤嘴在往外流水。


    “挚哥哥,别闹了,你快出来,我害怕。”小姑娘声音轻轻柔柔的,有点抖。


    萧挚从门板后面走出来,拉起她发凉的小手,心疼说道:“别怕,我一直在呢,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这是新修好的浴池,引来山上的温泉水,想让你试试舒服不舒服。”


    他伸手解了她的衣带,把外裙脱了下来。沈初蜜按住了他的大手:“是我自己洗,还是……”


    “你想怎样呢?”萧挚难得在这种时候还征求她的意见。


    “我一个人有点怕,如果两个人的话,别脱衣裳行不行?”


    看着心上人恳求的眼神,萧挚温柔一笑:“穿着衣裳不舒服,这样吧,你在这边,我在池子那一头,隔了这么远,谁都看不清谁,行吗?”


    池子很大,加上烛光昏暗、热气氤氲,的确看不清那一头。小姑娘勉强答应了,让他先转过身去,自己动手解了衣裳,缓缓走进水中,才让他到池子的另一边宽衣解带。


    萧挚一边脱,一边瞧着水中肌肤如玉的美人儿,她垂着头不敢看这边,乌黑的长发湿了一绺,黏在圆润的肩膀上,勾的人心里蹿火。


    他噗通一下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脸。小姑娘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在睁开眼时,男人已到身前。


    “你……你说好不过来的。”她赶忙抱肩捂住了胸口。


    萧挚原计划是冲过来直接亲晕她,可是现在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的俏丽模样,他忽然改主意了,其实慢慢逗她更有趣,哑声说道:“蜜儿,我后背痒,你帮我搓搓背行吗?我背对着你,瞧不见。”


    他说完话,就用强壮有力的双臂拄在了池子边上,把结实的后背留给她。


    “那好吧,你别回头啊。”乖巧的姑娘伸出小手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地蹭了起来,可是男人身上的肌肉太硬,不用点力气还真蹭不动。随着她纤细白嫩的胳膊上下挥舞,水波颤巍巍的也跟着晃来晃去。


    男人侧目瞧着龙头旁边的六棱水晶球,里面呈现的这一幕令人血脉贲张,口干舌燥。“蜜儿,你不是问我今天你猜到的事情对不对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男人和女人有何不同。”


    他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她,深深地吻住唇舌,汲取她口中的蜜液。小蜜儿措不及防,被他箍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家牢牢吻住,吃走了嘴里的蜜汁,也抽走了筋骨,软哒哒地瘫倒在他怀里。


    萧挚抱着她走了几步,坐在鹤嘴底下的荷叶上。这是用一大块翡翠雕成的荷叶,周边都磨的圆润光滑,不会划伤人。


    一股温泉水从鹤嘴里流出来,落在她白玉般的肩头,再沿着滑腻的手臂蜿蜒流淌。他把她抱坐在腿上,大手轻柔地把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一起在温泉水下冲洗。飞溅的水珠在她手心形成一朵小荷叶的形状,被他大手一包,荷叶就没了,再次展开,继续妙手生莲,二人对这简单的游戏,乐此不疲。


    “蜜儿,以前的确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现在应该说清楚了。上次咱们那样是怀不了孕的,我是想把你留下来,才故意那么说的。你虽不明白男女之间的详情,但你总听说过破瓜之年吧。为什么姑娘嫁人叫破瓜,其实就是被男人戳破了身子,就是这。”


    他一边说,一边引导她去了解。沈初蜜惊呼一声,夹紧了双腿,颤声求饶。


    姑娘身姿窈窕,面色酡红,尽在咫尺的诱惑令他全身如火烧:“蜜儿,咱们拜堂之前,我若破了你的身,就是对不起你,可是我每天这样忍,真的很辛苦。你疼疼我,让我舒服点,行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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