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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玉如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1章 暖玉


    沈初蜜羞答答地瞧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脖颈使劲向后仰, 想躲开他, 可是却让自己在他的枕头上陷得更深。“你……你要干嘛?”


    男人发黑如墨,面孔刚毅,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娇嫩的脸颊,柔声说道:“蜜儿,你刚才说我抛弃你, 我何曾抛弃过你?”雍王眸色深深、满脸委屈。


    沈初蜜看看固定在身体两侧的粗壮手臂, 想要挣开他逃脱出去是不可能的,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娇声说道:“你还说没有?三年前, 你要去边关的时候,我已决定跟你生死相依了, 你却毫不留情的把我丢下,还说……还说我是累赘!”


    雍王默默叹了口气,爱怜地摩挲着她的耳垂:“我去边关,是去流放,流放你懂吗?能不能活着走到目的地,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如何能带着你?若我封王封地,自然会带着你去做我的王妃。可当时是那么混乱的情况,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把你留下,是因为我相信太傅足智多谋, 肯定能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是吗?”沈初蜜委屈的含了泪。


    “不是,蜜儿,我自然知道,危难关头你一定会与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死呢?选择一条最适合的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重逢,我们还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不好吗?”雍王有点理解不了,这小女人跟自己生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当年他不肯带她走。


    “可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你的累赘,让我不要连累你!”小姑娘气呼呼的,拍掉了他的手。


    雍王失笑:“当时情况危急,你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我怕你有危险,不得不把话说的那么绝情。当时我也没想到,太傅和师母会出事。若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把你带在身边,再苦再难我们也在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桃溪镇待上三年。在边关这三年,我身边桎梏甚多,根本无法脱身。你也知道,我以前不关心政事,也没有自己的耳目,要打探些消息并不容易。没能及时的跟你联络,把事情解释清楚,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行吗?”


    他用手肘支在她肩膀两侧,把她困在怀里,魁梧结实的身躯不敢直接压在她身上,胸膛与她身子起伏的最高处虚虚相接,若有若无得偶尔碰触一下。


    男人的声音温柔似水,眸光中的痴缠令她不敢直视,视线下移,落在了他松垮的领口上。象牙白的中衣洁净平整,隐隐露出结实虬突的胸肌,忽然,有一道疤痕吸引了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拨弄了一下他的领口。


    萧挚正在搜肠刮肚地想好话,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小姑娘哄高兴。冷不防她的小手竟钻进了自己中衣的领口里,柔软温热的指肚抚在他胸前的肌肤上。


    忽喇喇的一团火就燃了起来,男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盯着她:“你……”进展如此神速吗?刚刚道了歉,她就肯投怀送抱了?


    男人晕头转向之际,就听身下的小姑娘娇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疤痕这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垂眸一瞧,见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正抚着自己左胸口的伤疤,满脸疼惜。“这是快到边关的时候,遇到了土匪,说是土匪吧,也许是故意针对我的刺客。这一刀差点卸了我半个膀子,若不是连将军及时赶来营救,我的命就丢在那荒郊野岭了,你就见不到现在活生生的人了。”


    他身上中衣的带子本就系的松散,被她一拨弄领口,那带子便自动的散开了,露出精壮的胸膛和那一道蜿蜒到肋骨的伤疤。“蜜儿,当时我昏迷了好多天,若不是心里念着你,恐怕就真的死了。醒过来以后,看到了连城大哥,他朝我频频点头,让我好好养伤,说伤好了就把妹妹嫁给我。后来陈庆跟我说,我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你的名字,说胡话,连大舅哥都被感动了。”


    “你说什么?我大哥在边关?”沈初蜜一愣,小手沿着腰侧轻轻下滑。她没有感觉到什么,赤着胸膛的男人却已经痒的不行,身体的温度又滚烫了几分。


    “对,他不是真的失踪,是奉父皇密旨去边关领兵了,如今在连老将军麾下,化名连深,以老将军义子的名义统领几十万兵马。这家伙隐藏的很深,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萧挚挪了挪臀,给自己换个舒服一点的位置。


    沈初蜜惊喜的一笑,完全沉浸在找到大哥的喜悦之中,没注意下边姿势的变化。“太好了!太好了,大哥没事!哦,对了,我临来的时候爹娘给我托梦,说当年东宫谋反一事有蹊跷,让我查一查。可是我怎么查呀……”


    萧挚憋得难受,忍不住埋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小傻瓜,你一个人自然是查不了的,但是有我呀,我们一起查。”


    沈初蜜用双手撑起他锁骨,努努樱桃小嘴,娇声道:“谁准你亲了?我还没原谅你呢。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说我爹娘会不会没有死,也奉了陛下的密旨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因为当时我回到家,就见柴房烈火熊熊,那两个吊死的人的确是穿着爹娘的衣裳,可是根本就没看见脸呀。”


    萧挚强忍着想要狠狠亲她的冲动,拿出一张正经的脸,认真回答:“我听说太傅自尽的消息是在事发的第二年,当时的感觉就是不信,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假消息。以我对太傅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自尽这种事情。直到年底回京,才知道这是真事,估计是另有隐情吧,我猜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露面的时机未到。”


    沈初蜜忽然觉得浑身舒坦,压在心里的几块大石头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鼻端闻到了窗外飘进来的栀子花香,清隽动人。她欢喜的笑笑,眸中秋波荡漾,肌肤娇嫩的能捏出水来。这样美貌撩人的姑娘就在他赤着的胸膛下,而且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此刻不好好的品尝她,还等什么?


    萧挚低头,精准地吻住了那两片水润红唇,轻吸慢吮,纠缠搅动。她抬起两只小手想要推开他,却忘记了他的中衣带子已经解开,软软的掌心落在硬硬的胸肌之上,瞬间便点燃了两团火。


    他魁梧的身子毫不客气地压了下来,双手插到她背后,抱紧她与他深吻。滚烫的唇舌在她无力反抗的小嘴里乱搅,搅得蜜汁涌动,娇喘连连。


    “蜜儿,今晚留下吧,别走了。”他见她小脸涨红,呼吸困难,不得不转战脖颈,给她呼吸的空间。


    “不……别……你放……”


    他那里肯放,非但不放,还变本加厉地吻到了领口,腾出一只手来就要扒衣裳。


    “不……”沈初蜜惊叫一声,两只小手飞快地摁住行凶的大手,满眼惶恐地看着她。


    萧挚喷着火的眸子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妥协地松开手,还帮她抚平了领口的衣裳。哑声道:“蜜儿,我也知道现在不合适,刚才一时情难自禁,不过是三个多月 ,我能忍。”


    沈初蜜垂眸,睫毛轻颤:“不是我不让你亲,我听说……成年以后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不能没有衣裳,要是没有衣裳了,会生小娃娃的。”


    萧挚傻愣愣地看着她,眼睛一眨又一眨,脑袋里飞快的在思考。这小丫头守孝三年,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说男女之事,看来她对夫妻恩爱只是一知半解,傻乎乎的以为脱了衣裳就会怀孕。


    沈初蜜小声地说完自己担心的事情,忽然回过神儿来,干嘛跟他说这个呀?哎呀,丢死人了。“那个……我,我是想说,我本来就不让你亲,人家还没消气呢。”


    小姑娘俏脸红透,胸口一起一伏,嫣红的小嘴被亲的有点肿,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又拼命解释想弥补,可是越解释越乱。


    温香软玉在怀,雍王抱着娇娇软软的心上人,看她羞答答的红着脸偎在自己肩窝底下,语无伦次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心里舒服极了。若是现在就能成亲多好,一定要疼她一晚上,让她明天一天都下不了床。


    可惜愿望无法实现,他微微动了动身子,轻轻给了她一棍。


    沈初蜜终于发现了不适之处,扭动了一下身子,拧着丁香眉说道:“你床上有个什么东西,又硬又热,咯的人不舒服,我要走了。”


    她翻身要起,萧挚怎么可能放人。“这是我的宝贝,每晚都要抱着睡觉的,一般人我都不让碰,也就是你,才可以碰它。”


    沈初蜜微愣,动了动腿,拨弄一下:“是什么?难道你也有一块暖玉?”


    雍王眸色忽地一下暗了,沉着脸问道:“你还知道谁有暖玉?”


    “咏絮说他们家有一块传家宝,是一块能自动发热的暖玉,冬天的时候,她奶奶都要抱着暖玉才能睡的着。”沈初蜜见他面色严肃,便追问道:“你不会是……小心眼的不许别人家有吧,咏絮的奶奶离了那块玉睡不着,你可不能去抢人家的。”


    雍王忍俊不禁:“他们家那破玉,我才不稀罕呢。我这宝贝,世上再找不着第二个,这热度嘛,能随着人的心情变化,硬度也不一样。这家伙欺软怕硬,碰上你这种软绵绵的,它就厉害的不得了。碰上我这种壮汉,它就怂。怎样?是不是很有趣。”


    “是挺好玩的,你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第22章 花娇


    拿还是不拿?


    这个难题令雍王着实困惑。


    若是就这样拿出来给她瞧了, 会不会吓着她。在军中的日子, 有时候男人们会一起去河里洗澡, 有见过自己身体的就会打趣:“从没见过你这么大的,以后你媳妇肯定吃不消。”


    他们只见到怂的时候的模样,就已经这么说了,若是让她一下子就瞧见英姿勃发的时候,吓得留下心理阴影可怎么办?


    雍王想了想, 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我这宝贝只给我媳妇看, 你答应给我当媳妇,我就拿出来给你瞧。”


    沈初蜜嘴角微微翘起, 朝他挑了挑眉, 不服气地说道:“小气鬼,不给看就不看了, 你以为我就非看不可呀。”


    “哎!你要这么说,那我还非得给你看看,不许闭眼啊,来,快看。”雍王把手伸进锦被,在两人中间虚虚的摸了一把。


    沈初蜜只觉得大腿根上忽然被人一抓,又热又痒,她赶忙紧闭双腿, 满脸羞的通红,根本不敢瞧他,伸着手在四周一划拉, 摸到了枕头底下的一本书,就打开书页捂在了脸上,娇声叱道:“你别乱摸。”


    被夹住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愕然发现她脸上蒙的那本书竟然是这两天自己努力研读的《秘戏图》。“那个……蜜儿,这本书很重要,别弄坏了,乖,快给我吧。”


    “不给。”沈初蜜用两只手牢牢地拽住书页,任凭他怎么拽书脊都拽不出去。


    她不肯松手,他又舍不得太用力,怕书页划伤了她娇嫩的小脸。情急之下,他一口亲在了白皙动人的领口处:“给不给?不给我亲你了。”


    “给……”沈初蜜惊喘一口,举起书投降。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书上竟然没有字,只是画。画上一男一女,就像他们现在的姿势,女人肩膀圆润,胸前丰盈,男人不似他这般健壮有肌肉,颇为瘦弱儒雅,最为关键的是那男人竟然不知羞耻地亲在女人那处。


    她想闭上眼睛,不要看了,可是目光却移不开,傻傻地盯着画中男人的嘴。忽然想到他刚才说要亲她,难道也是要这样亲?“你这是看的什么破书?”姑娘声音娇娇怯怯的,挠的人心里痒。


    萧挚一把抓住她细嫩的小手,翻转过来一瞧,嘿嘿乐了。这丫头看了半天,并没看到重点,重点被她手攥住了,只看上半截有什么意思,至于惊成这样?这要是看见后半页会怎样,看见真人又会怎样,他心里更加期待了。“傻丫头,只是脱了衣裳是生不了孩子的,还得有些特殊要领才行,你什么都不懂,我自然得学会了。不然像二哥那样,成了亲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提到安王殿下,沈初蜜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大姐沈初霜。是啊,成亲三年没有孩子,也挺难受的吧。


    小姑娘眸光变换,萧挚赶忙趁机把画册塞到褥子底下,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着实令他始料不及。感觉不能再进一步了,否则自己真的有可能把控不住。“蜜儿,你饿不饿,我让厨房送晚饭过来吧。”


    她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的确是饿了:“嗯,你不说没想起来,的确好饿呀!”


    “是因为担心我才吃不下饭的吧?”雍王抛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起身,不给她瞧见异样的机会。


    “呸!别臭美了,是因为这两天饭菜不合胃口,才吃的少。”沈初蜜坐起来,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怎么可能?你的饭菜是我特意叮嘱过的,菜单是我亲手写的,哪有不合你胃口的菜?你先整理一下头发,我去一趟浴房,很快回来。”男人绕过宽大的屏风,大步走进旁边相连的浴房。


    沈初蜜默默瞧着他高大魁梧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面,心里暖融融的,三年了,他的身体高大强壮了不少,可是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体贴。


    一刻钟后,雍王自行解决了濒临爆棚的麻烦,穿上一件她最爱的月白色长袍,缓步进屋。就见自己心爱的姑娘正坐在铜镜前轻梳长发,秀发乌黑亮丽,更衬得肌肤如玉,唇红齿白。他默默走到她身后,双臂环住她娇小的身子,偎在她肩上,一起看向镜中的一对人影。


    “还记得吗?你曾经问我,等咱们长大以后还会不会日日在一起,那时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每天早上醒来,看着你在镜前梳妆,晚上临睡前,看着你卸掉钗环,我也会帮你通发,抱你上床,跟你亲热,尝试各种姿势,早点生儿子……”


    沈初蜜含羞听着,起初温柔美好,后面竟然越发不像话,索性打断他的话,娇声道:“我要吃你做的鸡蛋羹。”


    雍王脑海中正是一派旖旎画面,突然被鸡蛋羹打断,噎的他呆了一会儿,才拉起她小手说道:“好,我现在就给你做鸡蛋羹,咱们去厨房。”


    十二岁那年,她吃多了糖,牙疼的吃不下饭,他跑去问了御膳房什么食物软软的容易咽,于是学会了人生的第一道菜:鸡蛋羹。


    雍王殿下要来厨房,这可是天大的惊喜,后厨上烧火的丫头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在主子面前露一手,可是根本派不上用场。陈庆提前过去清了场,把下人们都赶回住所,只留下厨房管事杜妈在一旁伺候。


    “哦,原来咱们家的厨房是这样的呀!”雍王扫了一眼宽大的厨房,笑嘻嘻的转头看向小姑娘。


    谁跟你是“咱们家”?沈初蜜娇嗔地瞪他一眼,抽出自己的小手,努努嘴道:“快去做吧。”


    “遵命。”雍王笑看着自己未来的王妃,挽起袖子大步走向灶台。


    杜妈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命令王爷做事。天哪!王爷竟然要亲手做饭,真是不得了,天是不是要塌了?


    萧挚到菜架前看了看码放整齐的蔬菜,发现了一篓子鸡蛋,随手拿出几个,放在一旁的灶台上,选了一个干净的大海碗,迅速的把鸡蛋打在碗里。他手指灵活,打的飞快,却一不留神让一小片碎壳掉进了碗里。男人抬头看看在一旁监工的心上人,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三年没练,有些生疏了,没关系,重来。”


    这次他干脆把鸡蛋篓子搬过来,又选了一个碗,咔咔咔接着打。沈初蜜轻笑:“你把那片蛋壳用筷子捞出来不就行了?”


    “那不行,难得给小蜜儿做回饭,一定要完美。”雍王含笑说道。他打完了鸡蛋,用筷子啪啪地调起蛋液,调匀之后,回头问杜妈:“哪个是盐?”


    呆愣的杜妈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捧起盐罐子送了过来,诚惶诚恐的放到雍王手边。


    “蜜儿,你想吃轻口重口?过来自己放盐吧。”他停了筷子,单手拄着灶台,专心等她。


    “好。”沈初蜜雀跃着来到他身前,用小勺舀起一点莹白的细盐放进蛋液中:“好了,接着搅吧。”


    “嗯,你帮我放水。”他一手撑着灶台,把她困在怀里,另一手飞快地搅打着蛋液。二人一个缓缓倒入温水,一个不停的搅拌,合作的默契而愉快。


    杜妈赶忙到灶堂口去添柴烧火,根本不敢抬头看。鸡蛋羹上了蒸笼,白色的水蒸气在屋里弥漫开来,在这暮春的夜晚,伴随着萦绕在身边的花香,温柔而动人。


    当然,更加动人的是心爱的姑娘,终于冰释前嫌、破镜重圆,萧挚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沉醉痴迷。


    “咱们回去等着吃吧,我饿的都站不住了。”沈初蜜用手肘捅捅身后的男人,示意他放手。虽然陈庆站在门口的姿势是脸朝外,杜妈低头烧火也是背对这边,可她总觉着在别人面前这样亲密实在是不好。


    “好,回去。”雍王手臂一松,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人打横抱进了怀里。


    沈初蜜脸上一红,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萧挚轻笑:“不是站不住了么,那就是要我抱呗。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


    他吩咐陈庆在前面开路,这一路自然清静无比。回到寝殿的花厅,很快厨房就陆续地送来了一大桌菜,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一碗王爷亲手调制的鸡蛋羹。


    沈初蜜用银勺舀起一点送进嘴里,转头看向满脸期待的男人,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味道还不错。”


    萧挚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容单纯真挚,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既然小蜜儿满意,那就奖励我一勺行么?喂我吃一口,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王爷:本王终于过上可以随意调戏未婚妻的好日子了


    第23章 长毛


    沈初蜜舀起一勺缓缓地送向他嘴边, 却在半路上拐了一个弯儿, 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 然后朝他得意地晃晃头,咯咯地笑。


    “学坏了!”他一把抓过她的小手,舀起一勺喂进自己嘴里:“恩,确实好吃,尤其是你喂的。”


    沈初蜜真的饿了, 懒得再理他, 只自顾自的埋头吃饭。萧挚看着她只想笑,明明是饿极了, 恨不得狼吞虎咽, 却又因为从小养成的好习惯,要小口吃、细嚼慢咽。那脸上的表情和吃饭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看怎么有趣。他吃的并不多,专心的给她布菜,直到小蜜儿吃个半饱,忽然抬起清亮的眸子,看向他:“你昏迷了两天没吃饭,难道不饿吗?”


    萧挚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饿,当然饿,但是我更喜欢看着你吃。”


    吃饭都不忘调戏人家, 小蜜儿擦擦嘴,决定不再理他,只顾埋头苦吃。


    一顿饭吃完, 外面敲响了一更天的梆子。沈初蜜坐不住了,雍王拿了她的黑色斗篷过来,温柔的帮她系好带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你还是别送了吧,你这体型太扎眼,就算是晚上,也很轻易的能被别人认出来。”


    “认出来怎么了?”雍王不解。


    沈初蜜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竟无言以对。认出来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大晚上的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又是从宫外回来的模样,难道不会惹人闲话吗?


    雍王瞧着小姑娘怒目而视的模样,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含笑轻声说道:“放心吧,我陪着你绕一圈,消消食,咱们从南面的宫门进去,送你到南苹殿门口,我就回来。”


    春日的夜晚,暖风拂过面颊,舒服而又畅快,尤其是和自己的心上人相伴,一起走在宫墙之下。萧挚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想,若这条路没有尽头,也挺好!二人便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


    守在南宫门的侍卫见雍王殿下来了,纷纷行礼,不敢多问一句话便直接放行。沈初蜜撅着小嘴轻声道:“当王爷就是权力大呀,我们这等小民要出去一趟,可难死了。还有你那雍王府,也十分难进。”


    雍王想了想,此事的确不妥,万一哪天她真有紧急的事情要找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把事儿给耽误了?


    “这样吧,蜜儿,明天我让侍卫给碧桃送一块腰牌过来,可以随意出入雍王府和清源宫,万一哪天你遇到什么难处,就让她速来找我。你身边有我的暗卫,但是我只准他们远远地听动静,不许看你。若真有特殊的危险,你就大喊一声,会有人救你的。”雍王淡淡说道。


    “啊?这样啊……那你让他们离我远点,这样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多难受。”


    “放心吧,他们不敢盯着你,盯得是四周的危险。我又不能日夜陪在你身边,若是再不派人保护你,我不放心。早点成亲就好了,我走到哪,都带着你,把你拴裤腰带上。”雍王笑道。


    “呸!你才拴裤腰带上呢,我到了,你回去吧。”进了南苹殿的大门,沈初蜜停下脚步跟他告别。


    他捏了捏她小手,轻声道:“好,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一对小情侣依依惜别,本以为四下无人,却没有逃过东配殿里那两双明亮的眼睛。


    她进了主殿之后,一直躲在暗处睁大眼瞧着的沈初蔷和林咏絮,就开始唧唧歪歪起来。


    “原来是真的呀,难怪我爹在进宫前,就叮嘱我千万不要肖想雍王殿下,看来就是怕我们姐妹之间起了嫌隙。嗯,真是难为老爹一片苦心啊!”沈初蔷恍然大悟,不停的点头。


    林咏絮也是不断的前思后想,把一些事连贯起来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刚进宫的时候,咱们这南苹殿里就有鲜美的大樱桃,当时咱们俩去别的殿中转的时候,可没有发现。而且蜜姐姐的每顿饭,都不少于八个菜,咱们却只有两个菜,这主殿和配殿之间的差别应该不会这么大吧?想来是雍王殿下特意给蜜姐姐加了菜。师兄师妹,青梅竹马,分开三年两地相思苦,如今终于重逢。哇!我怎么觉得比话本还要精彩。”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都扑哧一下笑了,发现小秘密的感觉真好。


    “有雍王殿下罩着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欺负了。”林咏絮傲娇的抬起了小脸儿。


    沈初蔷不服气的说道:“你别忘了安王殿下可是我姐夫,罩着咱们的,可不不止一个雍王。”


    “对呀对呀,我忽然觉得我好幸运啊!从一进宫门就能和你们两个好姐姐在一起,我真的是没白去白马寺烧香拜佛啊!”林咏絮欢喜笑道。


    两个小姑娘又在东配殿里笑闹了一会儿,林咏絮这才起身告辞,回到西配殿,梳洗就寝。


    这个愉快的小秘密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只相当于一道餐后的甜点,调剂一下乏味平淡的生活。在脑袋里胡思乱想里一下人家的小故事,也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可是主殿中的沈初蜜却睡不着,三年间纠结的心事一朝解开,她觉得全身轻松的犹如在云上飘。脑子里纷繁芜杂、丝丝缕缕的,剪不断理还乱。今晚她连澡都没洗,只通了发,脱了外衣,就默默的躺在了床上。


    按理说,没什么心事了,应该心情平静才对呀,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呢?她抬手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那一颗悸动的心。鼻端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手心里软绵绵的,令她忽然想起那本画册上的图。那男人竟然叼住了蜜桃尖,真的只有这样,才能生小娃娃吗?大姐会不会是因为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三年无孕呢。


    他也真是的,这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竟然就开始想着生儿子了。从前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这三年在边关多喝了几斤西北风,脸皮竟变得如此厚了,让她着实有些应接不暇。


    不过,相较于以前他清贵淡然的模样,似乎……还是眼前的这个糙汉子,更让人喜欢呢!


    沈初蜜嘴角一翘,伸出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先把左手的大拇指蜷了起来:“以前的他温柔、体贴、细心,彬彬有礼,好欺负。”


    接着,又把右手的大拇指蜷了起来:“现在的他,细心和体贴好像没有变,彬彬有礼……”想想他近日的表现,沈初蜜默默摇了摇头:“现在真的算不上是有礼,分明是霸王硬上弓了,以前那么好欺负,现在……好像欺负不到他了,我反而变成了被人家欺负的那一个。”


    她又把左手的食指蜷了起来:“以前的他中等身材,瘦瘦的,白白的,锦扇一摇,端得是一副清雅俊公子的模样。”


    她嘴角一翘,把右手的食指也蜷了起来:“现在的他,高大魁梧,满身肌肉,硬邦邦的,能把人压死。好像,还是以前瘦瘦弱弱的样子,更让人喜欢吧。不过……他现在真的好有力气,抱着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看样子一点都不累。以前,他可做不到这样。”


    这一个晚上,沈初蜜详细对比了雍王这三年前后的区别,一会儿觉得前边的好,一会儿觉得后边儿好,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她坐在床上给儿子喂奶,然后他就来了,叼住了另一边的蜜桃尖说:“我还想再要个儿子。”于是她手里的孩子忽然就变成了两个,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两个孩子似乎饿得很,一边一个使劲嘬,吃得她胸口疼,就狠狠地拿眼瞪他,可是孩子爹却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在她面前傻傻的笑。


    沈初蜜蓦地睁开眼,就见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天哪!怎么做了一个这么没羞没臊的梦?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起身穿衣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胸口,总觉得那里有点儿痒,还不好意思挠。


    消失两天的雍王今天终于现了身,在主殿宣布了明日比赛的规则,就让大家散了。沈初蜜正要回南苹殿,就见一个眼熟的小丫头快步走了过来:“二小姐、三小姐,侧妃娘娘说今晚安王殿下准备了宴席,请二位小姐到安王府赴宴,叙叙家常。”


    没等沈初蜜应声,雍王大步凑了过来:“安王没说请本王吗?”


    看一眼黑着脸的杀神王爷,小丫鬟吓得倒退了半步,摇摇头:“没,是侧妃娘娘让奴婢来通知沈家两位小姐的。”


    “哦,”雍王点头,“既然如此,告诉你家侧妃,让她多准备一个人的饭,本王也要去。”


    小丫鬟诚惶诚恐的点点头,飞快的跑走了。


    沈初蜜转头看看雍王,眸光流转,噙着笑意说道:“殿下身上是长着瘆人毛了吗?瞧,把人家吓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小蜜儿终于肯和自己开玩笑了,雍王非常高兴,开怀大笑。笑够了,俯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长没长,你还不知道吗?”


    笑话别人不成,反被人调戏,沈初蜜红着小脸儿嗔他一眼,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王爷: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哼!看本王专业的护妻本领


    第24章 夜宴


    为了去安王府赴宴, 沈初蔷精心打扮了一个下午, 又找出一套自己最好的衣裳穿在身上, 红日西斜,就进了正殿:“二姐,你收拾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去呀?”


    沈初蜜身上仍旧是一套素色的衣裙,头上的钗环首饰也十分的简单,淡然说道:“大姐应该会派人来接咱们吧, 要不然, 恐怕咱们也出不去这清源宫的宫门。”


    “哦。”沈初蔷应了一声,有点儿小失落。好久没看到大姐了, 真希望早点看到她, 跟她聊聊天。


    姐妹俩闲坐喝茶,说起了明天的音舞比试。这是考较琴棋书画四项才艺的第一场, 可以选一样乐器吹拉弹奏,也可以选择舞蹈舞剑。沈初蔷性子活泼,平时喜欢在家跳霓裳舞,所以便选了这一样。霓裳舞的舞衣五彩缤纷,动作刚柔相济,舞起来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娇美可人。


    “二姐,明天, 你要表演什么才艺呀?”沈初蔷好奇问道。


    “我就简单的弹个琴吧,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我这三年来, 谈得最多的一首曲子,就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觅知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桃溪镇每日弹奏着那高山流水,遥遥地思念着当年的知音,这三年的清苦生活,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点儿酸涩。


    对往事的回忆令她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之中,没等缓过神儿来,就见碧桃领了一个拿着腰牌的丫鬟进来。沈初蔷欢喜地迎了上去:“青荇,你是来接我们去安王府的吧?”


    “对呀,三小姐,大小姐早就想你们了,让我早点把你们接过去。”青荇是沈初霜的陪嫁丫鬟,对府里的这两位小姐自然都很熟悉。


    出了宫门,就看到了两乘红顶琉璃小轿停在门口,两位小姐上了轿,一路悠哉悠哉的被抬进了安王府。两乘小轿从侧门进去,一路颤颤巍巍的,进了后花园。二人下轿之后,看到的便是满目繁花,香气袭人。站在一棵栀子树下的雍王向前走了几步,坏笑着指着旁边秋千上的艳妆女人说道:“小蜜儿,还不快去拜见你的大姐。”


    沈初蜜一看秋千上坐着的陌生人,心中纳罕,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假失忆了吗?是故意调笑还是……正在她呆愣之际,身侧的亭子里早已快步走来另一位宫装丽人,一把拉住姐妹俩的手腕,欣喜的说着:“二妹,三妹,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二妹妹怎么了?听安王殿下说,你好像失了记忆,刚才雍王故意把卢侧妃说成是我,你竟认不出来吗?”


    沈初蜜抿抿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原来,你才是我大姐呀,恕小妹失礼,我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她此刻忽然明白了雍王的用心,他是在提醒自己,继续把失忆装下去。


    沈初霜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堂妹,这个从小就被伯父伯母和大堂哥捧在手心儿里呵护的孩子,经历了三年孤寂的守孝生活,性情果然改变了很多。又想起了东宫惨案,她眸中泪光一闪,轻声道:“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以后只要安王殿下开恩,咱们姐妹也能时常的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家常。”


    一旁的沈初蔷抿了抿唇,没说话,这三年二姐虽不在京城,可是自己在呀,那又如何?一年仍是见不到大姐几回,就连回趟娘家,还得请安王殿下恩准。父亲说的没有错,当王妃其实一点儿都不好。


    秋千上坐着的艳妆美人也起身缓缓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下沈初蜜,轻声笑道:“原来这就是殿下的小师妹呀,果然是清新脱俗呢。”


    沈初霜拉着小蜜儿转过身来:“这位是卢侧妃。”


    沈初蜜便乖巧地微微屈膝行礼:“见过卢侧妃。”她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是微微纳罕,一直觉得安王萧仁是一个清雅脱俗的人,怎么就喜欢如此妖艳的女子呢?


    安王此刻也走上前来,温和笑道:“小师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一行人正说着话,又有一乘小轿停在了旁边。当另一位盛装美人走出来的时候,沈家姐妹都是一愣,这人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卢焕云。卢侧妃赶忙拧着腰走上前去,热情的拉住卢焕云的手:“五小姐,你来啦。”


    她在沈家姐妹面前敢拿乔摆谱,在卢小姐面前却万万不敢。因为她的父亲不过是卢氏族中一个不起眼儿的五品小官,若不是借了国公府的名义,又怎么会高居侧妃之位。


    卢焕云号称京城第一美人,容貌自然不差,又因自己是德高望重的国公爷嫡亲的孙女儿,整个家族的人都要敬上三分,自然也就十分的心高气傲。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雍王抿着唇角觉得有些好笑。安王作为一家之主快步迎了过去,面上却带了一些疑惑,卢锦瑟娇声一笑:“殿下,听说今日宴请沈家两位姑娘,我就把我们卢家的五小姐也请来了,殿下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人都来了,总不能赶出去吧,卢小姐的身后是势力庞大的卢家,是德高望重的国公爷,安王萧仁自然要以礼相待,微笑说道:“贵客临门,这是好事啊,怎么会怪罪你呢?卢小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有幸见到京城第一美人,是在下的荣幸。”


    卢侧妃抬袖掩唇,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殿下好客气呀,那日在清源宫中,您不是已经见过五小姐了吗?”


    “那日距离较远,并未看清,怎能同今日一般而语。来来,卢小姐,小师妹,三妹妹,咱们都到亭子里坐吧,边吃边聊。”


    安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上手的位置除了雍王之外,无人敢坐。他顺手就拉了沈初蜜坐在自己身边,沈初蔷一看二姐坐下来,就挨在她身边,也跟着入座。


    抬头一瞧,就见卢侧妃早就抢了安王下手的位置,稳稳坐下。那位卢小姐,倒也是个知礼识事的人,与沈侧妃谦让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沈初蔷旁边的位子坐下,却是个与安王面对面的好位置。


    主子们都落了座,仆从鱼贯而入,各色佳肴美食很快就摆满了桌面。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上前给两位殿下斟酒,安王笑道:“这是锦瑟亲手酿的桂花酒,清香甜美,不易醉。三弟,你尝尝吧。”


    雍王垂眸瞧了瞧自己的酒杯,酒水微微有点儿浑浊,似乎还有一点残留的花瓣,这样看来那浑浊或许是花瓣的碎末。但是,三年未见,这个二哥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他不敢断定,毕竟两个人面临的是储位之争。


    雍王拿起银箸,夹了一粒小豌豆:“不知你府上的酥豆做得如何?”


    银箸本就顺滑,豌豆粒又小,路过酒杯上方时吧嗒一下掉进了酒中。“嘿,你个小东西,竟敢跟本王作对,我偏要把你吃了。”雍王把银箸伸进酒中,夹了豌豆送进自己嘴里,放筷子时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变色,酒里没毒。


    安王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干笑了一声:“看来三弟是饿了,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席了,给各位贵客都满上吧,咱们一同饮一杯。这酒后劲小,酒量清浅的,饮一杯也无妨。”


    众人齐声称好,纷纷举起小小的酒盅一饮而尽,唯有沈初蜜和卢焕云呆呆的盯着杯中酒没有动。


    “小师妹向来不喜欢酒味,我帮她喝。”雍王抢过小蜜儿手里的酒杯,一仰脖就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卢焕云羡慕地瞧了一眼,继续垂眸,哀愁的瞧着自己的杯子。卢侧妃在一旁娇声笑道:“殿下,我家五小姐也从来没有喝过酒,您就莫要为难她了。既然雍王殿下替沈二小姐喝了杯中酒,您是否能帮我们卢家五小姐也把杯中酒饮了呢?”


    沈初霜幽幽的眸光看了过去,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安王淡然的扫一眼对面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轻声笑道:“不过是一杯酒罢了,既然三弟已经帮小师妹喝了一杯,再帮卢小姐喝一杯,又有何妨?”


    雍王摇摇头,拿起筷子夹菜:“二哥,我不胜酒力,帮小师妹喝一杯,已是勉力为之。你酒量一向很好,还是你帮卢小姐喝吧。”


    卢焕云脸色一红,端起酒杯飞快地灌入嘴里,皱巴着小脸儿勉强咽了下去:“不过是一杯酒罢了,虽然以前没喝过,但是也可以从今天开始嘛。”


    气氛有点尴尬,卢侧妃频频给安王布菜,时不时的低声说笑几句。沈初蜜只管低头吃饭,不看人家两口子亲昵,雍王时不时地给她夹些菜,轻声叮嘱她多吃点。沈初蔷一会儿恨恨地扫一眼故意献媚的卢侧妃,一会儿瞧瞧孤零零的大姐,心里着实替大姐觉得委屈。而那位国公府的嫡小姐,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习惯,低头细嚼慢咽,谁都不看。


    这顿饭吃的颇为安静,众人各怀心事。饭后,沈侧妃拉着自己的两个妹妹回居所喝茶,卢侧妃请卢小姐到自己殿中坐坐,安王則请三弟到自己书房看看今日的画作。


    一番意想不到的对话,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掀起了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也是有秘密的呦!


    树杈王爷:难道从今晚开始,本王要失去树杈了?


    第25章 璧咚


    西配殿里, 文静淡然的卢焕云突然一巴掌扇在了卢锦瑟的脸上:“你以为自己是王爷的侧妃了, 是高高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可以随意的践踏羞辱我了,是吗?”


    卢侧妃捂着脸委屈地垂下了头:“五小姐,我不敢,是国公爷派人传话给我,让我寻找机会, 在王爷面前引荐小姐, 所以,今日那沈侧妃请来沈家两位小姐用膳, 我便冒着被王爷训斥的危险, 把小姐请了来,却没想到……”


    卢焕云冷冷的斜睨着她:“分明是你办事不周详, 何必硬赖到王爷身上。他今日不给面子,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又何必非要把我与那沈家姐妹放在一处。”


    “我……我原以为,以小姐的美貌,和咱们国公府的权势,自然不会落于沈家之后,但不知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卢焕云气的冷冷的哼了一声:“今日我若开口,安王殿下自会替我饮那杯酒, 但是,他既没有主动为之,那便是心中还有什么顾虑。或许是不想在雍王面前表现什么, 你干嘛非要选一个如此复杂的场合。”


    “是,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另找合适的机会。这次是我太心急了,既有那严家小姐虎视眈眈,又有沈家的小师妹青梅竹马,我是想先下手为强,让小姐早日入了殿下的眼。”卢侧妃唯唯诺诺的道歉,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沈家姐妹面前的骄纵气势,卢焕云却并不买账,继续冷冷的训斥:“你不要以为进了王府、做了侧妃,你的身份就有了什么改变,王爷肯纳你为妃,本就是因为我们国公府的权势,祖父能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能把你拉下来,自己好自为之吧。”


    相对于西配殿里的剑拔弩张,正殿的书房之中,可谓是刀光剑影,暗藏玄机。


    雍王跟着二哥进了书房,就见到宽大的黄花梨书案上,摆着几幅墨色尚新的画作,皆是工笔细描的山水花鸟,这是极费工夫的。


    “二哥,你每日就是这般纵情书画吗?却不知你这统领六部的诸多政事,何时处理?”雍王笑着问道。


    安王淡然的看看桌子上的书画,唇角微微一勾:“六部尚书皆由丞相统领,严相明谋善断,自然可以处理好所有的政务,我不过就是闲人一个罢了。”


    雍王眉梢一挑,疑惑的看得过去,回京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暗中安插手下、打探消息,眼下已经明确,朝政的确是把握在严相手中,安王不过是一个摆设。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安王会自己承认这一点。若是他装作自己大权在握的样子,雍王不会在意。但是,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雍王反而摸不清他的想法。


    默默看看桌子上的画作,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书架,却又是一怔,那书架上并没有什么兵书战策,政论之道,除了经史子集,便是大片的佛经。


    “二哥,难不成,你这是想得道出家吗?”雍王不禁笑道。


    安王缓缓地走了过来,绣着墨竹的衣摆轻摇,无欲无求的面容的确,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味道:“的确,佛经是我的最爱,也许有一天……我就真的出家了,也说不定呢。有三弟在,这江山终究还是咱们萧家的,不会愧对列祖列宗,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雍王疑惑的眼眸扫了过去,幽深的眸子里暗藏锋芒。最近父皇身体越来越差,俨然已经快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老爷子也有退位让贤的打算,一直想皈依我佛。却没想到这年轻的皇子,竟也有皈依佛门的想法。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还是他的真心话?


    去年年底回京,雍王便带人清剿了白莲教的总舵,杀得血流成河,也捉了几个活口,打入天牢。据说,当年太子谋逆案的帮凶便是这白莲教,这三年一直追剿,却没有缴清。雍王神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肃清了余孽。他肃清白莲教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大哥不会叛逆,必定是白莲教栽赃。那么,白莲教为什么要栽赃太子萧昭,是为了引发萧氏皇族内乱,还是有人幕后主使?他剿杀白莲教,一方面是要给大哥报仇,另一方面是想揪出幕后真凶。可是,天牢里的活口嘴钢牙硬,用尽了法子,却始终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他得到了一条线索,与安王萧仁有关。


    此刻的萧仁,并没有奢望三弟能一下子相信自己,而是执笔蘸墨,熟练地勾勒起了自己最喜爱的工笔山水。书房里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与此同时,北配殿里的沈家姐妹正抱头痛哭。刚刚落座之时,沈初蔷讲了几件家中的趣事,气氛还算欢快,可是说着说着就提起了爹娘,说爹娘想大姐,却不敢随便来王府中看望,希望大姐一年能多回家几次。


    沈初蜜有点儿不明白:“大姐,王府又不是皇宫,为什么不可以随意出府呢?”


    沈初霜苦笑:“王府是王爷说了算,能不能出府都在王爷一句话。我与卢侧妃出身都不高,而且这侧妃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妾,哪有正妃那般的权利。王爷不喜欢我们出府到处招摇,我们哪敢随意忤逆他。”


    沈初蔷不满的说道:“回娘家,又不是去大街上招摇闲逛,在侧门上车,到家里再下车不就行了,街上的人保管一个都瞧不见。”


    沈初霜缓缓摇头:“傻妹妹,一入皇家深似海,哪怕没进到了宫里面,自由也是没了的。好在,王爷性情和善,并没有为难于我,虽是不受宠吧,也没受什么罪。”


    沈初蔷急了,飞快的抢话道:“娘说了,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宠爱,那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她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恨自己又一次嘴比脑子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初蜜赶忙插话,转移了话题:“大姐,我和蔷儿也没打算在选秀中胜出,我们勉强应付几关,就打算想法子回家去了。”


    沈初霜含着泪,看看体贴的妹妹,点头道:“好,回去吧,咱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该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却也一家和乐,能朝夕相处……”说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用帕子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三年,沈初蜜在老家守孝,一个人孤苦悲寂。而她,表面上嫁进了安王府风光无限,其实,过的日子比守孝也强不到哪去。


    大姐一哭,两个小一点的姑娘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沈初蔷边哭边絮叨:“咱们家这是怎么了?原本好好的,伯父伯母和爹娘也一直好好的。咱们家一直都很和睦、很快乐,忽然之间,伯父伯母就没了,大哥也不知哪儿去了。娘说以前她不懂事,有时候还忌妒大伯母,现在才知道,有人给遮风挡雨的日子,比现在要过得容易多了。她还说希望回到从前,希望大伯母能回来管家呢。要是大姐也没出嫁就好了……”


    姐妹三人哭了良久,便互相劝慰的止了泪,丫鬟们递上帕子净了脸和手,沈初霜拉着二妹的手问道:“蜜儿,我看雍王殿下对你同儿时一般,还是那样细心呵护,此次选秀,看样子他是必定要选你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回桃溪镇老家去,我觉得那里更适合我。京城虽繁华富贵,可是活得心太累,今日……”今日见那卢侧妃与安王卿卿我我,长姐在一旁备受冷落,她就忧心了,都道花无百日红。他是王爷,注定要三妻四妾,以前年纪小没想到这些,现在她已然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是没办法做到和别人分享自己心上人的。她看一眼长姐,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反正……反正我是要回老家去的。”


    “拜见两位殿下。”门口丫鬟行礼的声音传来,沈家姐妹这才呆愣愣的看向门口。


    安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而雍王却眸色深沉的望着沈初蜜,嘴角紧绷。


    沈初蜜哭的眼睛红红的,衬着雪白的肌肤,像一只委屈哒哒的小兔子。随着自己的姐妹一同起身,便听到雍王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护送你们回去。”


    沈初蜜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跟长姐告别之后,姐妹俩出门上轿。到了清源宫门口,雍王让碧桃和银杏跟着沈初蔷先进去,他一把拉住沈初蜜的手腕,带着她沿着宫墙根儿下走了。


    沈初蔷默默的看了一眼二人背影,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娇小纤细,浓情蜜意时便是郎才女貌。可若是他不高兴了,故意欺负她,那她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有点儿替二姐担心,这些天,雍王的一往情深已经表露无遗,可是刚刚二姐说她要回桃溪镇去,那就等于是说,她不想和雍王在一起,可是这句话,好像被那个男人听到了。


    她的担心并没有什么用,沈初蜜被男人拉着转过墙角到了无人之处,被垂柳浓密的枝条挡住了身影,就被他一把按在墙上,狠狠地亲了起来。


    他强壮的身体紧紧压在她身上,胸口的挤压感令她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唇舌都被他含进口中,反复吸吮,怎么吃都吃不够。


    她感到嘴唇发麻,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便不可自抑的嘤咛一声,他转而一口含住了肉嘟嘟的耳垂,哑声道:“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非常生气,可是舍不得打她,就挺跨想惩罚性的用粗树杈给她一棍。却突然怔住:硬树杈没了,只有软软的鸟窝。


    第26章 欺负


    “其实……我并没生你的气。”小姑娘被吻的娇喘微微, 红着脸娇羞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雍王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表面上却依旧沉稳霸气, 轻轻抓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就让软绵绵的身子离开墙壁,拥进怀中。一直大手揽在后背上,另一只悄悄的下滑,到后腰眼儿下面使劲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与此同时, 他提臀扭腰在她小腹上摩擦了几下。


    竟毫无动静?


    不应该呀,这几年在军中, 他虽是每日每夜都在心里想着她。可是毕竟青梅竹马的时候年纪还小, 并未在身体上尝过什么甜头,所以他的思念只是纯纯的相思, 并未掺杂什么欲念。而这次见面却不同了,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身娇体软、前鼓后翘,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若是近距离的接触,亲一亲摸一摸,那树杈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可是今日却不同, 如此激烈的亲吻,如此贴身的摩擦,竟丝毫不能让沉睡中的树杈君醒来, 雍王郁闷至极。


    “我想回老家,是因为我不喜欢京城。”沈初蜜轻声说道。


    萧挚抱着她,在自己怀里使劲儿的揉来揉去,恨不得把个娇软的身子搓扁揉圆,揉到自己身体里去:“可是我在京城,你就不能爱屋及乌吗?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好么?”


    沈初蜜眨眨红红的大眼睛,不忿的撅起了被吻红的小嘴儿:“你还真好意思说,谁说我爱你了?”


    雍王扑哧一乐,伸手捏住她下巴,又实实在在地亲了一口:“好吧,我爱你,你爱不爱我都行。”


    被人家如此直接的表白,沈初蜜有点应接不暇,娇羞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浓烈的眼神。这男人的阳刚之气太强,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狠狠的被压住的感觉。


    心情复杂的雍王终于放开了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晚上好好休息,明日比才艺,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什么都不做,好不好,答应我!”


    沈初蜜不应,只垂眸看着旁边树下的小草,雍王眉头一皱,便威胁道:“你敢不听话,我就像画上那般对待你……”


    沈初蜜着急了,抬起头看他坏笑的表情,忽然想起那画上一对男女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肩,用双臂护住胸前:“不……不能那样。”


    “我原本是想等成亲以后再那样的,只不过你若是不听话,那我就只能把事儿提前办,这样,你除了我,也嫁不了别人。小蜜儿,你乖乖的,明日正常发挥便可,我就不会那样欺负你。”心里苦闷、满腹骚动,却又无法进攻的雍王大言不惭的说道。


    “嗯。”沈初蜜只觉得胸前火烧火燎,脸上也热得烫人,赶忙轻声应了,只盼着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满腹心事的雍王没有再纠缠,默默地送她回了宫,心中暗忖,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怕她在房中久等,所以在浴房之内用了点特殊手段,让自己尽快解决,而折损了树杈?


    昨晚他的确对自己狠了点,雍王估摸着以自己的能力,压着她狠狠欺负一两个时辰不是问题,可是昨晚在床上逗她已经折腾了许久,后来她起床去整理头发,他去浴房。舍不得让小蜜儿久等,用了点非常手段,才快速的解决了树杈的烦恼。然后用冷水简单的冲冲身子,换了衣服,进去找她。


    那么粗的树杈,应该不会这么脆弱吧?雍王苦思不得解。


    到了清源宫门口,他没再再往里走,只叮嘱她自己小心,让守门的一个侍卫护送她去了南苹殿,自己转过身匆匆忙忙的回了雍王府。


    王府中有一名军医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是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此人见多识广,医术高超,据说是神医葛洪的后代。


    可神医号完脉之后,十分沉稳的捋了一把山羊胡子,淡定说道:“不知王爷可否解开裤带,让在下瞧瞧?”


    “这……这怎么行?我女人还没瞧过呢,两个大男人,多恶心。”向来自诩脸皮够厚的雍王,此刻也红了脸。


    葛神医微微一笑:“好吧,既然王爷脸皮儿薄,那就单说说脉象吧。王爷脉象在涩脉、革脉与虚脉之间,既有各自的一点相似之处,又不是真正的其中某一种。脉气虚浮,尤其是肾气更虚,会造成男人不举之症。然而,在下以前为殿下号脉却并非如此,殿下身体强健,肾气更是强壮阳刚,可谓男人中的极品。如今突然变成这样,只怕是被人下了药。”


    雍王咬牙切齿地点头:“不错,我今日喝的那酒,觉得有些不对劲。刻意用银箸试了试,其中并没有毒。却不想,这药并非要毒死我,而是要……这他娘的也太缺德了,还不如直接毒死我呢。”


    雍王说得直白,葛神医哈哈大笑:“王爷莫急,据小人所知,这世上还没有灵丹妙药能在一剂之后,便可使男人终生不举。但是我倒听说过,在一些小倌馆里,有那等不喜欢小倌儿硬起来的客人,老鸨就会给小倌灌下这种药。一剂下去,大约能管个十天半个月吧,随着药力渐渐消散,功能也就恢复正常。在青楼之中也偶有此等做法,有些青楼女子,碰上自己极为不待见的客人,也会暗中给他下这么一副药,便可以有半月的安宁。”


    “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解药能解?”这症状一日不好,雍王心里边不踏实,毕竟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在那儿等着呢。


    “呵呵!王爷莫急,此乃青楼秘方,并无解药。我给您开一些疏风散表之药,可助王爷早日清除。这几天王爷也可以勤加锻炼,多喝水,多出汗,也能让王爷早日缓解。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成心让本王着急,是不是?”


    “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王爷身边并无王妃,连侍妾通房都没有,不知王爷为何如此着急?”


    雍王憋着气瞪了他一眼:“你要没了这功能,你不急呀?那用不用是一回事儿,有没有是另一回事。”


    “是是,王爷说的极是,小人这就下去开药方,让药童煎药。”葛神医强忍着笑退了下去,雍王独坐殿中,凝神思索:会是谁下的药?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这种药?


    生在皇家,一般下这种药便是为了谋害子嗣,可是萧挚身边没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这药能管用一辈子也就罢了,可是却只管十天半个月,就算不下药,他也不可能半个月之内有了孩子呀!


    如此看来,这下药的对象便不是自己,他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那么下药之人究竟针对的是谁呢?粗略一想,似乎也只能是安王萧仁了。


    谁会给安王下药?


    他首先想到的是沈初霜,难道她是因为嫉妒卢侧妃得宠,才偷偷的在酒里下药?毕竟那酒是卢侧妃亲手所酿,就算出了事儿,也查不到自己头上,这种借刀杀人的法子,还是蛮高明的。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一是吃饭之时,并未看到沈侧妃露出什么嫉恨的目光,二是当年的事情,他知道。沈侧妃心里的人,并不是安王,嫉妒的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卢侧妃?


    据说安王独宠卢侧妃,女人在这种事儿上,不也是很享受的嘛,没有必要如此祸害自己男人吧?难道安王也和自己一样能力太强,让女人承受不了?


    雍王默默摇头,应该不会,就安王瘦弱的小身板子,能有多大体力。


    卢侧妃想嫁祸给别人?


    那就要看看安王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了。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安王成亲三年,却没有孩子,难道是因为这个?


    雍王把陈庆叫了进来,低声吩咐:“给埋伏在安王身边的暗卫传令,最近多关注一下安王的生活细节,尤其是……房中事。”


    陈庆愣了一下,暗卫也是有自己规矩的。安王毕竟是皇子,以前雍王殿下吩咐过,让暗卫盯紧了安王结交的大臣、处理的政务,却不准他们靠近寝殿,不让他们偷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如今却忽然下了这样的命令,陈庆虽猜不透,但作为一个优秀的侍卫,他需要做的是执行主子的命令,遂领命而去,不敢多问。


    此刻的安王府中,已经送走了宾客的卢锦瑟换了一身低胸而飘逸的宫装,袅袅婷婷的进了安王的寝殿。


    “王爷,今日妾身未经您允许,就把五小姐请了来,您不会怪罪我吧?”安王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卢侧妃走到近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双腿抚在他膝上,整个人缩进了他两腿之间,这样蹲着的姿势,把胸前挤的白花花一片,甚为耀眼。


    安王低头疼瞧瞧献媚讨好的女人,淡然道:“我的身子,沈侧妃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又何必让别人跳进这火坑?”


    卢侧妃咬了咬唇,抬眸时便已含了晶莹的泪珠,哽咽道:“殿下何苦如此贬损自己,您怎么就是火坑呢?妾身觉得,殿下是这天下最好的男人,能有幸服侍您,是妾身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一边说着,便把自己保养得白白嫩嫩的一双手,放在了安王的腰带上,长指轻动,扯开腰带,伸手探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王爷:小蜜儿,你等着,我来找你疗伤啦


    第27章 回吻


    安王摇头, 看向了高高的房顶, 并不理会蹲在身前的美人。


    卢侧妃自顾自地解开束缚, 一双灵巧的双手捧住那软绵绵的一团,施展各种手法,想让他展现雄风。可她越是心急,越是无法成功。很快,女人的鼻子尖儿见了汗, 悄悄抬眸看看男人阴沉的脸, 她心里咚咚地打起了鼓。作为最熟悉他的女人,她知道, 今日这男人心情不好, 若是不在这上头让他稍微痛快一点,便没有其他能哄好他的法子了。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 就是见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头顶上方忽然飘来一声淡淡的叹息,那是他以前不成功的时候,宣告失败的前奏。


    卢侧妃心急火燎,今日若成不了,下回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心急之下,也顾不上他有没有沐浴清洁了,张开嘴就扑了上去。


    安王眼底眸光阴暗,淡淡地瞧着身下的女人, 姿容不算不美,胸前波涛起伏,那一张涂了口脂、红艳艳的小嘴儿, 也十分的诱人,尤其是在那样的地方,可他偏偏就是起不来。


    “罢了,出去吧。”安王淡淡的下了令。


    “不,殿下,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让我再试试吧。”卢侧妃嘴里含含呼呼的说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拼命的忙碌着。


    “滚,本王不需要。”安王终于怒了。


    卢侧妃吓的一抖,不经意间却用牙齿咬疼了他,安王痛呼一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卢锦瑟不敢再强求,也不敢露出任何委屈难过的神色,从地上跪爬起来,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安王起身穿好了衣服,沉着脸走到书案前,默默的看着那些空灵沉寂的山水画。忽然大手一伸,把桌上的画作刷刷几把撕了个稀烂,又走向书架,把上面的佛经拿下来,拼命的撕扯。满屋狼藉之后,他发泄的也差不多了,走到窗边的茶几旁,拿起常备的一壶酒,一仰脖便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他随手一扔,酒壶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人也颓然地顺着桌子腿儿瘫坐于地:“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还谈什么江山,说什么权势,要那些,又有什么用?”


    萧仁欲哭无泪,借酒浇愁,可是他不知道,这酒只能让他愁更愁。


    雍王府中的萧挚,此刻也很是烦躁,沐浴更衣之后喝了药童送来的一碗药。喝完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却偏偏又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他在屋里连连转了几圈儿,终究忍不住跑到外面的庭院中打了一套长拳。出了一身透汗之后,便命人又备了一桶热水,他泡在水中,自己动手试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行。


    从水里出来,他郁闷地躺到了床上,连连唉声叹气,翻过来滚过去就是睡不着。窗户被风吹的哗啦啦一响,空中闪过了一道闪电,这是要下雨了吗?


    萧挚一骨碌爬起来,来到窗前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清源宫中给秀女们预备的都是薄薄的锦被,若今晚要下雨,天气肯定会冷,小蜜儿会不会受凉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呀,我得去看看她,万一把她冻得染了风寒可怎么办?蜜儿同小就怕冷,刚好自己的身体滚烫滚烫的,正适合暖被窝。


    说去就去,终于找到借口的雍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飞快地套在身上,打开门,正要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穿过花厅,到了与之相连的书房,翻箱倒柜的找了找,终于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东西。


    他瞧着这玩意儿,嘿嘿一笑。若是小蜜儿是被自己吵醒,看到这小家伙儿,应该心情会好一点吧。于是他揣进怀里,快步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在狂风暴雨到来之前,雍王已经舒舒服服的钻进了别人的被窝。


    “嘿嘿!”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殿空旷,虽是关了门窗,但因为是暮春时节,窗上新换了一层薄薄的窗纱,挡不住冷风。沈初蜜在睡梦之中已经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凉意,下意识地把身子缩成一团,钻进了被子。


    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拱,把自己拱到了床的最里侧,她有点儿不适应,便伸手去推,可是手伸过去却觉得那里暖融融的,便由推变成了抱。


    雍王正担心的瞧着身边蠕动的小东西,怕她醒过来以后不肯让自己留在这儿,谁知她只稍微用了一点劲儿,连他的胳膊都没推动,竟然就抱住了那条粗壮的手臂,偎在他肩头,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嗬,竟有这等美事!


    雍王决定先按兵不动,诱敌深入,然后在自己的包围圈中,把她消灭干净。当小蜜儿呼吸均匀,一动不动的沉睡之后,他才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怕压到她的头发,先把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拨到脑后,然后顺着脸颊缓缓的抚摸,捏住了小巧圆润的耳垂儿,他便轻轻地揉了起来。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蜜儿就是这样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儿,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如爆炸了一般,膨胀起来。今天,他也摸她的耳垂,不知道这小女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


    于是,雍王耐心的揉啊揉,半刻钟之后,小姑娘睡得更香了。


    莫非,这一招只对男人有用?他的手沿着纤细的脖颈向下,摸到了她的肩上,又沿着弯曲的臂肘,摸到了那只温热的小手,轻轻的抓了起来,按到自己耳朵上,捏着她的指头在自己的耳垂上轻揉慢捻。


    可是,这货也着实让人生气,就像是知道不是她做的一样,丝毫不给力,身体没有半点反应。


    雍王只好弃了这一招,转而想别的法子。亲她?不好,这样既容易把她吵醒,又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刚才在宫墙下已经亲过了。难道站着不行?一定要躺着亲?


    雍王决定再试一下,不敢太过用力,只微微倾侧身子,半压在她身上。从额头开始,缓缓向下,把那一张娇嫩的小脸儿,吻了一个遍。


    睡梦中的沈初蜜觉得有一个暖暖的热源在向自己靠近,她不由自主的抬头,迎合了几分。在他亲到她唇上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挚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挚一愣,难道把她亲醒了?会不会被赶走?


    男人的额头上很快见了汗,他抬手抹了一把,正纠结着该怎么回答,就见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唇,接着说道:“你拿一串榆钱做什么?我才不信你是拿这个摸我脸的呢,分明就是刚刚你亲我了,既亲了我就要负责任,等我及笄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萧挚身子一僵,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就在他们分开的那天。午后贪睡,萧挚去找她的时候,小姑娘还赖在床上没醒呢。于是他就用手里的一串榆钱逗弄她的脸颊脖颈,小姑娘抬起白嫩的小手,挠挠被搔痒的地方,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就说了这句话。


    当时他特别开心,转过头去嘿嘿的傻笑。一串榆钱就换来了一个娇美的小媳妇,真是太划算了。


    天空中又劈下一道闪电,萧挚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瞧,发现她竟然连眼都没睁开,分明是做梦,梦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这个傻丫头!


    没等他说话,小姑娘娇娇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答应吗?不答应就算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一边说着,她便开始动手推他,温温热热的小手,推在他胸膛上。


    “谁说我不答应,我是高兴的忘了说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答应,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萧挚欢喜地一笑,收拢双臂抱紧了她,哪肯让她挣脱出自己的怀抱。


    沈初蜜还在睡梦中扭动挣扎,半梦半醒之间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眼前这个迷糊的黑影,带着梦呓的惺忪,软软的说道:“天怎么黑了?不是睡午觉吗?”


    萧挚此刻反应非常快,马上答道:“对,是午觉,小蜜儿,外面阴天了,在下雨,你听哗哗的雨声。蜜儿,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你若答应,就亲亲我!”


    沈初蜜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醒过来,合上沉重的眼皮,甜甜地说了一声:“好!”


    他火热的唇舌覆了下来,用舌尖儿轻轻舔着她干涩的唇瓣。小蜜儿闭上了眼,如在梦中一般,一双柔滑的小手挤在他胸膛里不舒服,就缓缓向上滑,滑到他脖子后面,勾在了一起。


    这样被他亲着很舒服,这是她喜欢的挚哥哥,而且他们约好以后要成亲的。心里虽是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甜蜜,她试探着伸出自己的小舌尖儿,想去跟他的舌头碰一碰。


    那甜软的舌尖儿刚刚碰到对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一般,缩回了洞里。萧挚觉得舌尖发麻,那绵软的触感从口腔一直传遍了全身,太舒服了,这一点点哪里够?


    最近几次吻她,都是他在强吻,蜜儿却没有什么回应。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吻,让他如何不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王爷:小蜜儿,其实嘴不是最重要的……


    第28章 软萌


    小蜜儿试探着把自己的舌尖给了他, 被他吸进嘴里又舔又嘬, 情真意切、浓烈如火, 两个年轻人在狂风暴雨一般的热吻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窗外,倾盆大雨依旧哗哗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外面凄风苦雨,冰冷刺骨,屋里的大床上却是热浪翻滚, 甜蜜爆棚。


    小蜜儿的回吻, 让他全身心的舒畅,每一个毛孔都酣畅淋漓的吞吐着她身上的味道。小腹中集结了一团烈火, 烤得他身体都快要融化了, 却偏偏没有一个出口能爆发出来。情到浓时,他火热的唇舌沿着脖颈向下, 在微敞的领口处徘徊。一只不老实的大手也从衣襟下探了进去,先在腰上略作停留,沿着肚脐转了两圈。手心滚烫微痒,叫嚣着想要往上爬。


    这是他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好多年的姑娘,八月就可以成亲了,现在亲亲摸摸也不算什么,反正早晚她都是他的妻。


    大手不再客气, 终于攀上了垂涎已久的高峰。这样的感觉太美妙、太舒服,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变换角度一口亲在了肚脐上, 然后一路向上,唇舌也想尝一尝手上的味道。


    沈初蜜被他吻的晕晕乎乎,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中无法自拔。直到一股冷风灌进来,划过她激情未退的脸颊和白皙外露的肚皮,让她忽然一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别……不要。”她意识到他的唇舌在什么地方的时候,赶忙用手捂住了关键之处。


    萧挚被迫停了下来,只差一点点了,这该死的冷风。他发狠的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这才把头躺在枕头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给她挡风,哑声问道:“为什么不要?你的身体告诉我,其实你想要。”


    “可是……没有成亲,有了小娃娃怎么办?”小姑娘柔柔糯糯的说道。


    萧挚一愣,用双腿夹了夹,暗自骂了一声娘。都这么激烈了,还是没能站起来,这破树杈,真该劈了当柴烧。


    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借着光亮,他看见了小姑娘红红的脸蛋,垂着的眼帘,还有那轻轻颤抖的睫毛,白皙脖颈上浅红色的吻痕,捂着胸前的两只小手。这模样软萌软萌的,让他恨不得压在底下狠狠地疼她一晚上。


    他倒想给她小娃娃呢,可是现在这样子怎么给?这丫头……萧挚忽然想起那天她看到的半幅画,这么紧张的捂着胸口,却不知道护着底下,看样子,她好像以为只要亲了那,就有小娃娃了。


    还真是傻的可爱!


    他轻收长臂,把她抱进怀里,沈初蜜赶忙拉下被他撩起的中衣,顺势一摸,发现他的外袍还穿在身上,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咯人!”,沈初蜜娇声说道。


    雍王蓦地一喜,难道树杈又出来了?他动了动腿,磨蹭两下,失望的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地方咯人?”


    “就是你胸口这块呀,是不是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呢?”


    萧挚这才想起自己临走时揣在怀里的那个小物件儿,于是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小东西来,塞进她手里:“上回你不是想看那暖玉吗?给你带来了。”


    沈初蜜此刻已经完全从梦境中走了出来,知道这不是三年前,外面哗哗的雨声渐渐小了,她一边缩进他怀里取暖,一边轻声问道:“你怎么大半夜的乱闯姑娘家闺房?还爬上人家的床,让别人知道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如今,咱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被自己的心上人这样娇声训斥,雍王并不生气,只柔声哄她:“本来我也上床要睡了,忽然间外面风雷大作,像是要下雨,我担心你怕冷,这才又穿好衣服过来找你,一会儿雨停了我就走,放心吧,我翻墙过来的,没有人看见。”


    沈初蜜本来还想叮嘱他,以后不要这样了,可是被他塞到手心儿里的那个热乎乎的东西,的确很新鲜。她用手一握,就吓了一跳:“玉不都是硬的吗?怎么你这个软乎乎的,一捏就变了形,不会捏坏了吧?”


    小姑娘有点担心,雍王轻声笑道:“没事儿,那么容易坏,还叫宝贝吗?这暖玉,不是咱们平常见到的那种普通的玉,这是我在边关的时候,从一个波斯商人手里得到的,你有没有闻到淡淡的香气?”


    小蜜儿被这个神奇的物件儿吸引,一时也忘了把它赶下床去,拿到眼前瞧了瞧,因光线太暗,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约是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摸上去软软的,却又不像棉花那么软,而是有些弹性,还会把手弹回来:“这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的确是有一点点香味儿。”


    “这个呀,叫香胶,据说是一种树上产的。这个东西的形状其实是一个小动物,你见过的,你摸一摸,猜猜是什么动物?”


    小姑娘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用两只温热的小手把这个东西从头到脚的抚摸了一遍:“嗯,有一个圆圆的像球,不对,上面有两只小耳朵,好像还有眼睛和鼻子,然后是身子,有四条腿,一条尾巴,是一只小狗吗?”


    “差不多了,你在摸摸那尾巴,狗的尾巴哪有这么长的?”雍王心中暗笑,这小丫头果然见到好奇的东西,就忘了把自己赶下去。


    “哦,我知道了,这是一只小猫。这尾巴上的雕工真细,仔细摸,能摸的一根根的毛来。”终于猜对了动物的沈初蜜,欢喜地笑了起来。


    见她欢喜,萧挚也很高兴:“猜对了,就是一只猫,不过跟咱们养的猫还不太一样,这是波斯人养的猫,叫波斯猫。若是抱着一个玉石做的的小猫睡觉,硬邦邦的咯人,这种香胶做的小猫,软绵绵的,好玩儿吧?”


    “好玩儿,我把它的肚子掐细了,一松手又弹回来,我把它的尾巴揪过来,它还会自己弹回去,真好玩儿!那种树上会长很多小动物吗?是不是挂满了小狗、小猫、小狐狸……真想去瞧瞧。”沈初蜜幻想着满树小动物在风中摇曳的情景,觉得更好玩了。


    见自己的女人喜欢,萧挚庆幸自己没把这个东西丢在边关,刚到手的时候,他也觉得挺有意思,就放在了桌子上,可他一个大男人天天看着一只小猫,也有些别扭,就扔进了箱子,压了箱底。陈庆是个仔细人儿,回京的时候,把能带的都带了回来,他也是忽然想起,这小猫或许能得到小蜜儿的宠爱。


    “树上是不能长出小动物的,听说是流出白色的汁液,通过工匠加工,才会成为各种形状。就像玉石,本来是一块大石头,不也是被工匠做成的玉镯、玉坠、玉如意等等形状的么。”押对了宝的雍王,得到的好处就是,赖在人家床上,多聊了半个时辰。雨停了,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别忘了明天正常表现,不要什么都不做,记住了?”


    “你把这只小猫留给我玩儿吧!”沈初蜜答非所问。


    “那不行,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宝贝,没有它,我睡不着觉。你乖乖的听话,等以后成亲了,咱们一起搂着它睡。”他可不敢把这个所谓的暖玉留给她,若是那样,等以后树杈再出现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解释?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万丈霞光洒落在灰瓦红墙的宫殿里,金碧辉煌,被雨洗过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大理石地面上也干净的能照出人影。


    正殿门前,秀女们分散的坐在东西两侧的看台上,北面的正座上,满脸严肃的雍王居中端坐,红杏侍郎林长卿陪坐在一旁,另有十几名乐师舞姬跪坐在雍王身后的一排矮桌旁,预备着评判打分。讲清规则之后,众秀女都暗搓搓的摩拳擦掌,打算使出看家本领。


    头一个上场的便是那东配殿的严奴儿,这位严小姐是严家七郎八虎众兄弟之中唯一的一颗掌上明珠,自小便被全家宠溺,为了好养活,才给她取了一个奴儿这样的贱名。没有苦练过什么才艺,但终究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好歹的弹个琴还是会的。一曲终了,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沈初蜜抿唇淡笑,果然这世人追捧的都是权势,而非真正的才艺,如此普通的琴音都能获得这般热烈的掌声,不过因为她是严小姐罢了。


    接下来出场的是西荔殿的段若兰,她出自将门,自幼挑着家中的大梁,并没有其他女儿柔弱的娇态。她选了一把七星宝剑,在场中刷刷刷舞的密不透风,连雍王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夸赞:“好剑法,段姑娘若上战场,必定是一名英勇的女将军!”


    段若兰收了剑,抱拳行礼:“臣女之志不在宫闱女官,愿为边疆女将,报效国家。若有机会,希望殿下能成全。”


    “好,难得闺中女子有如此志向,我朝开国之际也曾有几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只是近些年,边关一直用不到那么多人手,有男子守关也就够了,以后要真有需要,我相信你完全可以上阵杀敌。”雍王不断的点头,眸光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和欣喜。


    下一个出场的是北棠殿卢焕云,卢小姐自小苦练得一手好琵琶,昨日在安王府中受了挫,今天要用这琵琶找回面子。


    雍王招手唤过陈庆,低声吩咐:“去检查一下,一会儿沈二小姐出场时要用的乐器。”


    一首琵琶曲高低错落,圆润柔滑,如大珠小珠一起滚落玉盘。众人听的沉醉,雍王却心不在焉。


    一曲未了,陈庆便已快步跑了回来,在雍王耳边低声回道:“沈二小姐的乐器是古琴,其中有两根弦被人做了手脚,已经用小刀磨细,恐怕弹不下来一曲,就会崩断。”


    雍王抬眼望向了看台上一脸无辜的沈初蜜,气得直磨牙。


    第29章 比琴


    他叮嘱她不要像上次一样, 什么都不做。好, 这个乖巧的小师妹倒还真听话, 确实做了点儿什么。只不过,她做的是把琴弦磨得半断,给他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雍王气得牙根痒痒。


    一首琵琶曲在满堂喝彩声中戛然而止,沈初蜜缓缓起身走下看台, 林咏絮扯着她的袖子, 轻声道:“蜜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弹啊。”


    沈初蜜回眸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 莞尔一笑。林咏絮这才放心的松开手,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走下看台,坐到了南面已经摆好春雷瑶琴的琴台旁。


    雍王萧挚往椅背上一靠, 懒洋洋的眯眼瞧着,在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刚刚抬手要弹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慢着,总是听曲子没什么意思,过些天柔然使者就要来了,这倒让本王突然想起北地的胡旋舞很有特色,小师妹小的时候,也曾痴迷于此舞, 今日就莫要弹琴了,改成跳舞吧。”


    沈初蜜不解地抬头看了过来,人家都坐好了, 本来好端端的想谈一段琴,怎么非要逼着人家跳舞呢?小姑娘有点不高兴了,瞪了正座上的人一眼。


    挨了瞪的男人没忍住心里的得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一下满座皆惊,没想到冷着脸的雍王笑起来这么好看,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眸,简直勾魂摄魄。脸颊上硬朗的线条,与微弯的唇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硬汉的柔情。


    雍王扫了一眼面前的花名册,看到下一个要出场的于彦表演的乐器也是琴,便从容起身走到了沈初蜜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起来:“下一位于小姐也是谈琴,连听两遍琴曲,本王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她弹琴你跳舞最合适了,你快起来吧,给人家让地方。若你觉得一个人跳舞不好意思,本王可以陪着你跳双人胡旋舞。”


    天哪!雍王殿下竟然要跳舞,众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真想看看这高大冷峻的男人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不可以这样。”


    雍王诧异的转过头去,本以为小蜜儿会拒绝自己,他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拒绝的声音,竟是来自东面的看台。


    于彦已经着急地站了起来:“王爷,各家闺秀们从小练习琴艺的本来就多,连着两首琴曲,并没有什么不妥,臣女不想与他人共同完成一个作品。”


    于彦的脸色有些发白,唇角紧抿,面色紧张的盯着雍王。


    萧挚本来不以为意,也没打算用那把坏琴坑她,是想给她换把琴的。可是,看到她这副表情之后,反而不想给她换了。便冷着脸沉声说道:“共同完成一个作品,有什么不可?把你的才艺展现出来不就行了,在场的有这么多秀女,难道一定要一个一个来吗?那本王岂不是要在这里坐到日落西山,也选不完?”


    于彦面色一僵,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垂下头去想了想,忽然间抬起头说道:“是,臣女谨遵王爷的命令。不过,我也有个请求,在家的时候我弹惯了自己的九霄凤尾琴,用不惯宫中的琴,请王爷同意我用自己的琴。”


    雍王回头瞧了瞧忽闪着一双呆萌大眼睛的沈初蜜,小姑娘虽然不太喜欢跳舞,似乎对这把琴,也没什么留恋。莫非,不是她把琴弦磨得半断,想以此给自己出难题?


    想到这儿,雍王的眸光攸然变冷,若不是小蜜儿自己做的,那便是有人蓄意谋害。挖了坑,想害她出局。


    “这把春雷瑶琴,是当年宫中乐师刘五娘的最爱,皇后娘娘在世时都曾经夸赞过琴音美妙动听。怎么,这一把得到过先皇后赞誉的琴竟配不上于小姐的手吗?”


    雍王猎鹰一般的眼眸,冷冷的话语让她觉得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身子都不免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走下看台,来到雍王面前,深施一礼,轻柔说道:“并非这琴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它,臣女技艺不精,怕折损了这宫中珍宝,请殿下允许我用自己的琴吧。”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于彦故意摆出了低姿态,希望这次能博得雍王的同情,允许自己换琴。


    “不准,近年宫中选秀,都按宫中的规矩办,这琴原本是小师妹要用的。她用得,你为什么用不得?去吧,胡旋舞的曲子,你应该会吧?”


    于彦眸色复杂的扫了一眼那一架春雷瑶琴,回过头望一眼看台上的严奴儿,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心中凄惶。咬着唇略一纠结,便无奈地走了过去。


    既然雍王不准,若她一再坚持要换琴,恐怕就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如果追查起来,恐怕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于彦心中腹诽着,脸上尽量装作平和,可是看台上的人们没有发现端倪,而心中存了疑问的雍王殿下,却把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小蜜儿,我记得小时候,你跳胡旋舞,五步之内我是抓不住你的。今日咱们就以十步为约,若十步之内我抓到了你,咱们便共舞一曲,若十步之内抓不到,本王就认输,算你此次比赛过关,如何?”


    沈初蜜柳眉一挑,娇俏地看了他一眼,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问道:“你若输了,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当然可以。”雍王含笑点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大声要数着步子,不能耍赖。”沈初蜜双目炯炯,暗藏得意。


    雍王负手而立,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盯着琴弦的于彦,突然开口:“还不弹琴,等什么呢?”


    于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抬起双手放到琴弦之上,开始弹奏欢快的胡旋曲。


    沈初蜜今日穿了一一件淡粉色的小衫,底下是米白色的长裙。乐声一起,她便飞快地旋转起来,宽大的裙摆舞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又像凌波的仙子,在水面上微微荡漾。


    雍王似乎是看呆了,并没有急着去追她,待她转出去一丈开外,才开始迈开大步,十分公平公正地喊着:“一步、两步,三步……”


    众人都期待地瞧着雍王殿下的步伐,恨不能推他一把,让他赶紧走上前去,抓住小蜜儿的衣袖,这样他们就能见到高大冷酷的王爷跳胡旋舞了。


    可雍王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步子虽大,却十分沉稳,并没有真正想要抓到她的意思。所以,他才走了一半,小蜜儿已经转到了看台边又开始往回转了,他便停在那里默默的等着她回来。


    眼见着佳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快要到他身边了,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瞧着,希望雍王此刻伸手一下子把小师妹擒获。于彦更是着急,就盼着他赶快抓到她,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她的手指尽量靠向左侧,远离右侧快要断开的琴弦,音都不准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雍王身上,并没有注意曲子弹得好坏。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的雍王却放弃了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最有利的时机,而是等她过去,才接着走了四步:“九步。”


    喊完这一声,他竟站在那里不动,大家看看已经转出去几丈远的沈初蜜,都觉得雍王殿下完了,这个赌约势必是要输了。


    弹琴的于彦额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眸色焦急的扫一眼挺拔如松的雍王,心中思忖着对策。


    沈初蜜转到了宽大的庭院一角,停下脚步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雍王,他并没有追过来。而且,他虽然面对自己站着,可他的眼睛看的却是弹琴的于彦,并没有看自己。


    沈初蜜心里忽地一酸,像是咬了一口青桔子,一股酸水在全身泛滥开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默默垂头回了自己的座位,冷眼瞧着场中。


    于彦被雍王森冷的眸光摄住,竟没有发现沈初蜜已经停止了舞蹈,一边看着眼前森冷可怕的男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弹琴。突然间,“啪”地一声,两根琴弦崩断,她躲闪不及,被春雷瑶琴坚韧的钨钢琴弦划到了手,右手手腕上划出了一道血线,四根手指也洒落血珠。


    雍王眉头紧皱,眸色复杂,若不是恰好发现了端倪,今日受伤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笔帐,他会记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篇文周四会倒v,这两天正常更新,大家抓紧看哈


    第30章 酸蜜


    于彦在弹琴的过程中, 已然想到这琴弦有可能会崩断, 所以, 也早就想好了借口。她缓缓起身,不疾不徐的说道:“殿下,臣女虽技艺不精,在家中弹琴时却也不至于弹断琴弦。刚才我便请求殿下用我自己的九霄凤尾琴,可是殿下不允。如今, 毁了宫中一把好琴, 臣女心中着实不安,请殿下赐罪!”


    雍王心中冷笑, 你都把责任推到本王身上了, 还赐你什么罪呢?他转头看了一眼陈庆,主仆俩多年的默契, 让陈庆马上明白了殿下是什么意思。


    “来人,送于小姐回宫,请太医来诊治,看来这宫中的乐器,有些长久未用,恐怕需要好好休整一番了。今日的比试就先到这里吧,乐师们把所有的乐器仔细检查一遍,明日再继续比试。”雍王满脸肃容的下了命令, 便转身走了。


    陈庆指挥宫中的乐师们带上乐器,到抱厦之中,仔细检查。


    沈初蜜默默起身, 拉住两个小妹妹的手,一起回南苹殿。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人悄声议论:“哎,你说,雍王殿下是不是瞧上于小姐了?”


    “不会吧?上次殿下不还说她应该叫于挑的吗?可见殿下挺讨厌她的。”另一个人答道。


    “不是吧,你看殿下今日对她十分关注的神情,还请了太医给她诊治,就算是上次给他起了个绰号,那也不过是逗着玩儿罢了。你见殿下给谁起过绰号了?可见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初蔷和林咏絮回头瞪了一眼两个嘴碎的秀女,拉着沈初蜜快步走回南苹殿。


    “姐姐,你别听他们胡说,殿下怎么会瞧上于挑那个坏女人呢?”林咏絮打抱不平的说道。


    沈初蔷赶忙附和:“对,殿下肯定特别讨厌她,今天殿下那么盯着她,肯定是因为……因为她弹得不好。”


    沈初蜜抿抿嘴角,挤出一丝笑意:“他们之间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许我弹那琴,我便不弹。让别人弹就弹呗,人家是王爷,他要欺负我,我又能怎么办?胡旋舞我也跳了,这一关也过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不挺好吗?”


    沈初蜜摊摊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两个小姑娘都看得出来,她心情并不好。


    “二姐,这里有新鲜的荔枝啊,来吃几颗,解解闷。”沈初蔷眼尖的发现了桌子上一盘水灵灵的鲜嫩荔枝,就捧了过来,三个人一起吃。


    沈初蜜垂着头不说话,发狠地剥开一颗又一颗荔枝,拼命的往嘴里塞。满满的一大盘,很快就被她吃了多一半下去。


    “二姐,这个东西吃多了上火,还是别吃了吧。”瞧着她这个吃法,沈初蔷有点担心。


    刚好宫女送了午饭来,三个人的凑在一起,照就是十几个菜,沈初蜜也没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夹起每样菜往自己嘴里塞。


    “蜜姐姐,你这么饿呀?”林咏絮担心的瞧着她。


    “嗯,我今天跳舞费了好大的体力,中午一定要吃饱。”沈初蜜的眼睛只盯着菜,并不看旁边的两个小姑娘,一番大刀阔斧地胡吃海塞之后,忽然捂着嘴跑向了门外。


    她蹲在窗前的栀子树下,哇哇大吐,吐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跟着她跑出来的两个小姑娘不停地帮她拍背顺气,沈初蔷哽咽道:“二姐,你别这样好不好,昨天大姐才说,让咱们都好好的,你这又是何苦呢?男人本来就都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


    沈初蜜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接过林咏絮递过来的漱口水,漱了口之后,起身缓缓说道:“我不过是今日吃得有些急了,与男人有什么关系?最近刚刚从老家回京,许是有些水土不服吧,过两日估计就好了,你们不要管我了,我想自己在院子里散散步。”


    小姑娘纤纤弱弱的身影走向那几棵高大的苹果树,在漫天落花之中显得特别孤单。她围着树下的石桌转了一圈,心中百感交集。


    她并非醋坛子,不会因为萧挚多看了别的女人几眼,就心里堵的受不了。只不过,今日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若将来他再有了别的女人,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林咏絮悄悄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找哥哥帮忙,请个太医来。很快,一个花白胡子的太医,带着一个背药箱的青年,一起走进了南苹殿。


    “小蜜儿,你真的在这儿!”一个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初蜜抬眸望去,惊讶的缓缓站了起来:“穆大哥,真的是你呀穆大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穆泽温润一笑,满含柔情的眸光笼罩着她:“这事说来话长,先让方太医给你看看病吧。”


    “病?我没病,不过是今日吃东西吃的有点急了,胃里难受,不用看。”


    方太医是个很严肃的医者,见病患讳疾忌医,便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姑娘被磨得没了脾气,乖乖的伸出手来给他号脉,确定并无大碍之后,方太医才嘱咐穆泽道:“我先回去了,你留下告诉沈姑娘山楂养胃丸的用法,莫要耽搁太久,你也早点回来。”


    穆泽点头应了,恭送方太医离开之后,才重新落座,从药箱里多出一盒药丸,用小竹夹子夹出一颗,放到沈初蜜的手心里:“先吃上一颗,一会儿不舒服,可以再吃,但是每天不能超过五颗。”


    沈初蜜一向听他的话,乖乖的把药丸送进嘴里咀嚼起来,却用眼神询问着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穆泽淡笑说道:“那天,你说不想回京。我本来想,过几日天气暖和了,再请你帮我翻译最后几页梵文的医书。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你就离开了桃溪镇。为什么要来京城,就是为了选秀吗?你……你还想回老家吗?”


    说到最后,穆泽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温柔的眸光看着她,眸中夹杂着几许期待。


    “才不是为了选秀,穆大哥,我可没打算要选上,过两天,我落选了,就还回老家去。”想起桃溪镇老家,沈初蜜眉眼弯弯,暂时忘了身边不开心的事情。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等你一起回去。”难掩心中的激动,温润如玉的青年朗声笑了起来。


    “穆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小蜜儿呆着头不解地问道。


    穆泽垂眸看看桌面,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日日夜夜的相思告诉她,忽然灵机一动,从药箱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罐子,打开盖子,捧到了她面前:“因为咱们桃溪镇的第一罐桃花蜜酿好了,我特意给你送到京中来。本以为,你会住在沈府,没想到,却是进宫里选秀了。我……我家与方太医有些渊源,我便到太医院投奔他,给他当学徒,就是希望有机会见你一面。”


    “你专程来给我送桃花蜜呀!”沈初蜜又惊又喜,赶忙让碧桃取了一个小巧的银勺送过来,舀起一点儿送进嘴里,便不住地点头连连称好:“这是咱们桃溪镇独有的味道,别处都吃不着,穆大哥,真是谢谢你,惦记着我。”


    穆泽白皙俊逸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眸光明亮璀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把一罐桃花蜜一点点送入口中。“谢什么?这么见外。”


    坐在一旁秋千上的两个小姑娘,已经看傻了眼,林咏絮转过头去,咬着沈初蔷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怎么觉着……幂姐姐其实更适合这种温柔的男人,殿下虽好,可是……”


    “别说了……”沈初蔷赶忙制止她,悄悄示意她看向门口那个沉着脸的高大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好难受,浑浑噩噩的写了这一章,有点不在状态,早点吃了药睡,因为没有存稿,明天要更三章呢,树杈这回要动真格的了,明天好好码子,让树杈大显神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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