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维兰庄园那扇厚重的卧室大门,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入口,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瑞秋开始沉溺于这种支配的游戏。
她会在清晨醒来时,用脚尖去踢身边男人的小腿,命令他为自己穿鞋,也会在深夜的阅读室里,坐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朗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她觉得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驯兽师,来教导这个人造人,什么是文明,什么是欢愉。
“不对,不是那里,”瑞秋咬着嘴唇,眼角泛红,带着哭腔,“笨死了……你是木头做的吗?”
塞缪尔停下动作。他看着身下这个娇气、任性、却又美得惊人的少女,眼底的深色浓得化不开。
“抱歉,主人,教教我。”
然而,当他再次动作时,那种恰到好处的力度,那种仿佛能预知她每一个敏感点的熟稔,根本不像是一个新手。
瑞秋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战栗中,像是一叶在风暴中飘摇的小舟,自以为在驾驭风浪,其实早就被风浪吞噬。
塞缪尔垂眸看着怀里彻底瘫软的少女,手指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鬓角。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花园里,她是唯一的真实。而他抓住了这个真实,并且绝不松手。
维兰庄园的卧室,空气稠密得像化不开的蜜糖,甜腻的熏香混合着某种更原始、更野性的麝香味,是一场暴风雨过后的宁静。
瑞秋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开,遮住了半张潮红未褪的脸。
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塞缪尔紧致的肌肉线条。最终,停留在他的左侧锁骨下方。
那里有一行微不可察的、泛着冷光的激光烙印,S-3407,他的出厂编号。
在瑞秋眼中,这是她的私有印章。她的手指在那串数字上打着圈,指甲轻轻掐进皮肉里,看着那一小块皮肤泛起红痕。
塞缪尔一动不动,他平躺着,呼吸平稳深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半阖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顺从地充当着这位娇贵小姐的人肉床垫。
但他知道,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是云端与泥沼的距离。
“真无聊,”瑞秋忽然嘟囔了一句,声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她收回手指,百无聊赖地缠绕着自己的一缕金发。
“马克西姆家的那个长子,又往庄园送了一飞船的蓝玫瑰,”她语气轻蔑,像是在谈论一只不识趣的苍蝇,“那个只会照着贵族礼仪教科书说话的蠢货,乏味。”
塞缪尔的手掌搭在她的后腰上,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细腻如瓷的肌肤。他没有说话,在这个房间里,他通常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
瑞秋翻了个身,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抬眼看他。那双湛蓝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恶劣的光芒,“但是爸爸好像对他很满意。”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听说,马克西姆家族最近拿到了‘拉斐尔’战斗模型的最新神经接口配额。”
拉斐尔是联邦军方最残暴的人形兵器项目,据说每一台“拉斐尔”的启动,都需要消耗数十个像塞缪尔这样的“瑕疵品”作为生物燃料。
塞缪尔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就像是一张瞬间被拉满的弓。
那不仅仅是僵硬,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面对天敌时的防御本能,甚至是……杀意。
瑞秋感觉到了,身下原本温热柔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坚硬如铁。
这种变化稍纵即逝,快得像是错觉。还没等瑞秋挑起眉毛,那块坚硬的胸肌又重新放松了下来。
塞缪尔垂下眼帘,微微仰起头,温凉的唇瓣轻轻印在了瑞秋凌乱的发顶。
只有一个近乎卑微的、讨好般的轻吻。
瑞秋眯起了眼睛,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他居然有反应,一个玩具居然敢对主人的联姻对象产生情绪?
但这股烦躁很快就被一种更庞大的、扭曲的优越感所吞噬。她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
就算他在床上表现得再凶猛,再像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只要她提起那个属于“上面”世界的名字,提起那个代表着权力和地位的家族,这头野兽,就得乖乖把爪子收回去。
无论他多么特别,多么让她着迷,他终究只是一件物品。
而那个无聊透顶的马克西姆,却是能和她并在云端的人,这才是现实。
“怎么?”瑞秋伸出手,并不温柔地捏住了塞缪尔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她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弄疼你了?”她笑得天真又残忍。
塞缪尔顺着她的力道仰起头,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倒映着瑞秋傲慢的脸庞。
“没有,主人。只要您高兴。”
瑞秋松开手,指尖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滑,最后重新点在了那个S-3407的烙印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记住了,塞缪尔,”她凑到他耳边,“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那种外面世界的交易,和你这种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没有关系。”
塞缪尔闭上了眼睛。“是,”他回答道。声音恭顺得像是一条最忠诚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