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跑到楼梯口时,正看到霍向晚领着三个女孩站在巷弄转角,暖黄灯笼的光落在她们身上,映得红叶更显明艳。“这边这边!”他挥手招呼,领着四人往二楼走,“咱们包厢在露台旁边,环境超有秋日感,你们肯定喜欢!”
推开包厢门,祁之侧身引路:“进来进来!地方不算大,但氛围拉满~”他走在前面,身后霍向晚亲昵地挽着苏婉荷,苗阮和俞柔紧随其后。
许言禾坐在门口对立的座位上,目光下意识迎上去,第一眼便落在了苏晚荷身上。浅杏色V领针织短袖勾勒出柔和的肩颈线条,高腰牛仔阔腿裤衬得身形纤细高挑,裤脚卷起露出的脚踝白皙纤细,米白色玛丽珍鞋上的小珍珠扣在暖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奶白色帆布托特包斜挎在臂弯,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又温柔的气息。许言禾心里微微一动——好像在哪里有过模糊印象,或许是医院走廊的擦肩而过?但此刻她安静地被闺蜜挽着,眉眼低垂,带着几分腼腆,那股内敛的温柔,竟让他莫名觉得格外舒服,目光不自觉多停留了两秒才轻轻移开。
“陆锦言!好久不见~”霍向晚一进门就笑着挥手,“不好意思呀,不请自来打扰你们的生日局!”她拉过身边的苏晚荷,“给你介绍下,这是苏晚荷,这两位是苗阮、俞柔,都是我的好朋友。”
陆锦言笑着起身:“欢迎欢迎,人多更热闹。”他指着身边的三人依次介绍,“这是今天的寿星周淮,急诊医生;这位是许言禾;还有刚去接你们的祁之,你们都认识。”
苏婉荷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羞涩,声音轻轻的:“你们好,打扰了。”苗阮和俞柔也跟着点头问好,语气轻快。
“快坐快坐!”祁之连忙招呼,指着空着的一侧座位,“刚好这儿有位置,随便坐!”
苏晚荷顺着指引坐下,刚落座便发现自己左边挨着的正是许言禾,她下意识往霍向晚身边靠了靠,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的右边依次坐了霍向晚、俞柔、苗阮,而许言禾的左边是周淮和陆锦言,祁之则顺势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刚好凑成一桌热闹的圆席。
“你们喝点什么?”陆锦言拿起菜单,“鲜榨橙汁、桂花乌龙热饮都有,还有其他果汁和苏打水。”
霍向晚摆摆手:“我就不用啦,刚在江边吃了点小食,不饿也不渴。”转头看向苏婉荷,“晚荷,你想喝什么?”
苏晚荷抿了抿唇,轻声说:“那我要一杯桂花乌龙热饮吧,谢谢。”
苗阮立刻附和:“我也来一杯一样的,听着就暖。”
俞柔笑着点头:“我跟苗阮一样~”
“那我也跟风,来杯桂花乌龙!”霍向晚拍了下手,“热饮刚好配这秋天的天气。”
陆锦言应了声“好嘞”,起身往门口走去:“你们先聊着,我去前台点饮品,很快就回来。”
陆锦言一走,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露台的风偶尔吹动灯笼,发出轻微的晃动声。祁之见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对着霍向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们别客气,快试试这里的私房菜,尤其是那道桂花糯米藕,是招牌,甜而不腻,超绝!”
霍向晚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裹着桂花蜜的糯米藕放进苏晚荷碗里:“尝尝看,我早就想吃这家的藕了。”苗阮和俞柔也跟着拿起筷子,分别夹了龙井虾仁和笋干老鸭汤,吃得津津有味。
苏晚荷看着碗里琥珀色的藕段,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清甜的藕香混着醇厚的蜜香在舌尖散开,粉糯的藕片包裹着软糯的糯米,轻轻一咬还能拉出细细的糖丝,口感绵密又清甜。她眼睛一亮,三两口就吃完了,目光不自觉飘向桌上的糯米藕盘子,眼底透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期待,像是还想再吃一块。
许言禾坐在她身侧,微微侧头刚好捕捉到这一幕。他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转动桌面的转盘,将那盘桂花糯米藕稳稳转到苏婉荷面前。
苏晚荷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许言禾还停留在转盘边缘的手上,又抬眼看向他,随即反应过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声说了句:“谢谢。”
许言禾淡淡点头,收回手,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周淮看在眼里,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眼里也闪过一丝了然的温和。
大约十分钟后,包厢门被推开,陆锦言端着一个木质餐盘走进来,盘子上整齐放着四杯温热的桂花乌龙,青瓷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杯口飘出淡淡的桂花香气。“饮品来啦!”他笑着把餐盘放在桌上,“刚现泡的,还热乎着,快尝尝。”
陆锦言把四杯桂花乌龙一一分到女孩们面前,青瓷杯的暖意在指尖散开,杯口飘出的桂花香气混着菜香,格外沁人。他放下餐盘,坐回座位,拿起筷子笑着说:“别光顾着喝,快尝尝菜,醉虾和梅菜扣肉刚上,热乎的。”
包厢里顿时热闹起来。祁之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上周去赶市集的趣事,说自己被一个卖糖画的大爷“套路”,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龙;霍向晚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接话打趣,还跟陆锦言聊起了共同朋友的近况;苗阮和俞柔一边吃着松鼠鳜鱼,一边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菜品的做法;周淮则偶尔和身边的人搭几句话,目光却悄悄掠过苏晚荷,见她安安静静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苏晚荷确实安静得很。她小口啜饮着桂花乌龙,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暖意散开。刚才许言禾帮她转来的桂花糯米藕太好吃,她忍不住又夹了一块,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接着,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尝了口龙井虾仁,莹白的虾仁裹着绿茶的清香,鲜嫩弹牙,让她眼睛微微一亮。
许言禾坐在她身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见她吃完虾仁,便轻轻转动转盘,把那盘外酥里嫩的松鼠鳜鱼转到她面前。苏晚荷一愣,抬头看向他,他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夹了块梅菜扣肉,仿佛只是随手为之。她只好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鳜鱼,酸甜的茄汁在舌尖化开,酥脆的外皮和鲜嫩的鱼肉搭配得恰到好处。
就这样,许言禾像是有了默契般,每当苏晚荷吃完一道菜,他便不动声色地转动转盘,把下一道菜转到她面前。苏晚荷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每次对上他平静又自然的眼神,便只好拿起筷子尝尝。不知不觉间,桂花糯米藕的香甜、龙井虾仁的清鲜、松鼠鳜鱼的酸甜、笋干老鸭汤的醇厚、醉虾的鲜嫩、梅菜扣肉的咸香,她竟把桌上的南方私房菜都尝了个遍,每一口都让她觉得新鲜又美味,心里对许言禾的细心多了几分感激。
桌上的菜渐渐见了底,大家都吃得格外满足。祁之拍了拍肚子,笑着说:“这南方菜果然地道,吃得太舒服了!现在还早,咱们去露台玩会儿游戏吧?那儿有张游戏桌,正好能坐下。”
霍向晚转头看向苏晚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晚荷,咱们再玩会儿就回家,好不好?”又看向俞柔和苗阮,“你们俩觉得呢?”
苗阮立刻点头:“好呀好呀,刚好活动活动,消化消化。”俞柔也笑着附和:“行,玩会儿再走,难得这么热闹。”
苏晚荷看着闺蜜们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刚才许言禾的细心,心里的拘谨少了些,轻轻点了点头:“嗯,好。”
祁之见状,立刻起身:“走!露台的风刚好,吹着舒服!”说着便率先往露台走去,陆锦言和周淮也跟着起身,许言禾自然地跟在苏晚荷身边,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露台。
露台的游戏桌上放着一块空白小黑板和一支白色马克笔,祁之拿起笔,拍了拍手:“八个人刚好四组,一男一女组队,玩‘你画我猜’——每组答题时,由另一组没上场的人现场写题目,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人看黑板比划,一人背对黑板猜词,全程不能开口提示,只能用动作和表情,限时两分钟,猜对多的组赢!”
霍向晚眼睛一亮,立刻举手:“这个刺激!快分组快分组!”
“石头剪刀布分组最公平!”祁之提议,“男生一组出拳,女生一组出拳,赢的顺序挑队友!”
男生们先猜拳,结果陆锦言赢了,他笑着指向霍向晚:“我选向晚!”霍向晚立刻欢呼一声,两人凑到一起击了个掌。接着周淮赢了,他看向温柔的俞柔:“俞柔,我们一组?”俞柔笑着点头:“好呀。”祁之赢了,他一把拉过苗阮:“苗阮,跟我一组,保证带你赢!”最后剩下许言禾和苏晚荷,祁之笑着起哄:“言禾,剩下就苏晚荷啦,你俩一组!”
苏晚荷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看向许言禾,他却很自然地对她点了点头:“那我们一组,你想比划还是猜?”
“我……我不太会比划,”苏晚荷声音轻轻的,“我猜吧,你比划可以吗?”
“没问题。”许言禾应得干脆,转头对大家说:“我们组我来比划,她猜。”
祁之笑着说:“按顺序来,先从陆锦言和向晚开始!他们答题时,由周淮和俞柔写题目!”
霍向晚乖乖转过身,俞柔拿起马克笔,快速在黑板上写下“外卖骑手”,写完立刻擦掉。陆锦言看了一眼,弯腰做了个骑电动车的动作,又双手比出接单的手势,最后做出敲门的动作。霍向晚眼睛一亮:“外卖骑手!”接着周淮接过笔,写下“KTV”,陆锦言双手比出麦克风的样子放在嘴边,又做出唱歌的陶醉表情,霍向晚立刻答:“KTV!”两人配合默契,一轮下来猜中了六个,引得大家阵阵欢呼。
接下来是周淮和俞柔一组答题,由祁之和苗阮写题目。俞柔背对黑板,祁之写下**“医生”,周淮站直身体,做了个穿白大褂的动作,又比出听诊器的样子贴在胸口,俞柔温柔地笑了:“医生。”苗阮接过笔,写下“佛系”,周淮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出一脸淡然的表情,俞柔想了想:“佛系?”周淮点头,祁之又写下“瑜伽”,周淮做出瑜伽的伸展动作,俞柔很快猜中。两人虽然节奏慢些,但很稳,一轮猜中了五个。
然后是祁之和苗阮一组上场,由陆锦言和霍向晚写题目。苗阮背对黑板,霍向晚写下“显眼包”,祁之夸张地张开双臂,在原地蹦蹦跳跳,又做出吸引大家注意的表情,苗阮被他逗得直笑,很快反应:“显眼包!”陆锦言写下“抓耳挠腮”**,祁之双手在头上乱抓,又用力挠着腮帮子,表情滑稽,苗阮笑得前仰后合:“抓耳挠腮!”两人笑点密集,虽然中间有几个题卡住了,但还是猜中了四个,引得露台笑声不断。
轮到许言禾和苏晚荷时,由陆锦言和霍向晚写题目。苏晚荷乖乖转过身,祁之笑着说:“言禾,准备好,计时开始!”
霍向晚拿起笔,快速写下“酸辣粉”,写完擦掉。许言禾弯腰做了个端碗的动作,又双手比出粉条的形状,接着皱起眉头做了个“酸”的表情,又伸出舌头做了个“辣”的表情。苏晚荷愣了下,仔细回想,小声说:“酸辣粉?”许言禾用力点头。陆锦言接过笔,写下“鹦鹉”,许言禾抬手放在嘴边,做出说话的样子,又双手比出鸟的翅膀,轻轻扇动。苏晚荷想了想:“鹦鹉?”许言禾点头。霍向晚又写下“破防”,许言禾先做出很开心的样子,接着突然皱起眉头,双手捂住胸口,做出心碎的表情。苏晚荷歪着头想了半天,没猜出来。陆锦言写下“台灯”,许言禾双手比出灯的形状,又做出开关的动作,接着眨了眨眼睛表示发光。“台灯!”苏晚荷立刻答。最后霍向晚写下“五音不全”,许言禾做出唱歌的样子,接着故意跑调,皱起眉头一脸无奈。苏晚荷想了想,小声说:“五音不全?”
“时间到!”祁之按下手机,“言禾和晚荷猜对了三个!不错不错!”
苏晚荷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那个‘破防’我没猜出来……”许言禾温和地笑了:“没事,是我比划得不够清楚,下一轮我们加油。”
第二轮交换角色,苏晚荷主动说:“这次我来比划吧,你猜。”许言禾点头:“好。”
这一轮由周淮和俞柔写题目,许言禾转过身。俞柔写下“冰淇淋”,苏晚荷双手比出冰淇淋蛋筒的形状,又做出很冷的样子,缩了缩脖子。许言禾立刻答:“冰淇淋!”周淮写下“钓鱼”,苏晚荷做出拿鱼竿的样子,又做出甩竿、等待、上钩的动作。“钓鱼!”许言禾很快猜中。俞柔又写下“家有儿女”,苏晚荷先比出“家”的手势,又做出抱小孩的动作,接着比出“二”的手势。许言禾想了想:“家有儿女?”苏晚荷用力点头。周淮写下“变形金刚”,苏晚荷做出机器人的动作,又做出变形的夸张姿势。许言禾愣了下,没猜出来。
这一轮他们猜对了三个,两轮下来一共猜对了六个。苏晚荷看着分数,心里竟生出一丝想要赢的念头,她悄悄握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看着许言禾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坚定。
陆锦言和霍向晚第二轮依旧默契,猜中了七个,总分十三;周淮和俞柔稳扎稳打,猜中了六个,总分十一;祁之和苗阮第二轮状态更好,猜中了五个,总分九;许言禾和苏晚荷总分六。祁之拍了拍陆锦言的肩膀:“行啊你们俩,赢了!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霍向晚笑着说:“奖励就免了,下次你们请我们喝奶茶就行!”大家都笑着答应。苏晚荷看着许言禾,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比划得不好,没帮你赢。”许言禾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温和地笑了:“已经很好了,你比划得很清楚,是我反应慢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心里悄悄觉得,这样的她比在吃饭的时候更鲜活更可爱。
露台的风带着桂花香气吹过,暖黄灯笼的光落在八个人身上,大家说说笑笑,秋日的夜晚愈发温馨有趣了。
游戏结束时,露台的暖黄灯笼已被夜色晕染得愈发柔和,祁之看了眼手机,笑着说:“都快十点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霍向晚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眼,点头道:“确实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转头看向苏晚荷,“晚荷,咱们撤啦?”
苏晚荷刚点头,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妈妈林婉君发来的信息:“晚荷,外面天暗了,巷弄路不好走,玩得差不多就动身吧,不用急着赶回来,主要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妈妈说一声。”字里行间满是温柔的牵挂,没有半点催促的意味。
苏晚荷心里一暖,指尖快速回复:“妈,知道啦,我们正准备走呢,锦言哥他们会送我们到巷口打车,您放心,到家就跟您说~”
“那我们先撤了!”霍向晚对着陆锦言几人挥挥手,“今天谢谢周淮的生日局,玩得超开心!下次奶茶记得兑现呀~”
周淮笑着点头:“客气什么,下次再聚。”祁之也摆摆手:“路上小心!”
霍向晚转头对许言禾说:“言禾哥,麻烦你们把晚荷送到楼下巷口呗,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不太放心。”
许言禾自然地应下:“没问题,我们送你们下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青石板路上的红叶被脚步踩得沙沙作响,暖黄灯笼的光晕在地面晃出细碎的光影。到了巷口,霍向晚拉着苏晚荷的手说:“那我们打车走啦,你们也早点回去!”
“再见~”苏晚荷对着几人轻轻挥手,脸颊还带着游戏时的红晕,眼神明亮又温柔,声音软软的。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许言禾看着她,声音比平时更温和些,目光落在她带珍珠扣的玛丽珍鞋上,又悄悄移到她泛红的耳尖。
出租车缓缓驶来,苏晚荷跟着霍向晚、苗阮、俞柔一起上车,车窗降下,她又回头挥了挥手,才随着车子渐渐远去。
许言禾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出租车的尾灯,直到它拐进街角消失不见。晚风拂过,带着桂花的清甜香气,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的种种画面——她安静吃菜时小心翼翼的样子,猜中题目时眼里闪着的光,不好意思时泛红的脸颊,还有游戏结束后那句软软的“谢谢”。他想起她穿的浅杏色V领针织衫,高腰阔腿裤下纤细的脚踝,还有那个奶白色的帆布托特包,想起她温柔又安静的性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软乎乎的。原来温柔的人,连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他站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转身和周淮、陆锦言、祁之一起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另一边的出租车上,气氛格外热闹。霍向晚刚关上车门就兴奋地说:“今天也太好玩了吧!周淮的生日局氛围感绝了,那家私房菜的桂花糯米藕我能再吃三盘!”
苗阮笑着附和:“祁之也太搞笑了,比划‘显眼包’的时候,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本人就是显眼包本包吧!”
俞柔也温柔地笑了:“周淮和锦言都挺照顾人的,许言禾对晚荷也很细心呀,吃饭时一直帮她转菜,游戏时也很耐心,全程都没急过。”
苏晚荷坐在一旁,听着闺蜜们的讨论,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想起许言禾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转菜的动作,还有游戏时默契的配合,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个充满桂花香气和欢声笑语的秋日夜晚,心里暖暖的,连带着窗外的夜色都变得格外温柔。
霍向晚转头看向她,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晚荷,你跟许言禾哥还挺有默契的嘛,虽然总分没赢,但最后那轮你比划得超认真,他也很快就猜中了,下次咱们再约着一起玩呀!”
苏晚荷轻轻“嗯”了一声。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苏晚荷轻轻推开车门,跟闺蜜们道别后,踏着夜色往家走。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映出她轻快的身影。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苏晚荷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家里漆黑一片,只有客厅窗外透进一丝微弱的路灯光——爸妈向来睡得早,妈妈林婉君不在花店加班时,更是习惯早睡。她踮着脚尖反手带上门,生怕动静太大吵醒家人。
玄关处,她小心翼翼脱下玛丽珍鞋,鞋面上的珍珠扣在暗影里闪着微光。打开鞋柜,把鞋子摆放整齐,换上那双牛油果绿的多巴胺棉拖,鲜亮的颜色瞬间点亮了夜色,鞋头还绣着一颗粉色的牛油果,软乎乎的鞋底踩着像踩在云朵上,清爽又治愈。别看她在外人面前安静内敛,私下里却偏爱这些鲜活又带点小俏皮的物件,藏着满满的少女心。
踩着棉拖,苏晚荷依旧踮着脚尖上楼,楼梯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轻轻关上门,按下床头的小夜灯,暖融融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空间。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浅粉色的睡衣,转身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缓缓流淌,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也冲走了些许拘谨。泡完澡,苏晚荷用毛巾擦干身体,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爽肤水轻轻拍打在脸上,再抹上一层轻薄的乳液,指尖划过脸颊,水润润的触感很舒服。接着她用吹风机把长发吹干,发丝变得蓬松柔软,还带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她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一排排书籍中划过,最后抽出一本封面印着彩色插画的英文漫画书。回到床上,把自己裹进舒服的被子里,借着床头小夜灯的光翻开书页。漫画里的对话简单有趣,插画色彩鲜亮,她看得入了神,偶尔会轻声念出几个英文短句,指尖跟着文字轻轻滑动。
看了约莫半小时,眼皮渐渐有些沉重,她合起漫画书放回床头,关掉手机屏幕并插上充电线,然后轻轻按下台灯开关。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若隐若现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影,温柔又静谧。苏晚荷侧躺着,脑海里还时不时闪过晚上的画面——桂花糯米藕的香甜、游戏时的欢声笑语,还有许言禾温和的眼神和细心的举动。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另一边
许言禾洗完澡躺到床上,床头暖灯漫在浅色床单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拿起枕边的书翻了两页,却没看进去,脑子里忽然闪过周淮生日宴的画面——不是刻意回想,只是苏晚荷坐在他右手边的样子,忽然就清晰起来。
他合上书放在胸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昨晚的包厢灯光偏暖,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像其他人那样起哄喧闹。她夹菜时动作很轻,筷子碰到瓷盘几乎没声音,吃清蒸鱼时会先仔细挑掉刺,再小口送进嘴里;吃到周淮起哄递来的甜汤时,她也只是浅尝了两口,嘴角弯了弯,没多说什么,眼神清亮又坦然。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老师坐诊的公立医院体检科。那天他过来帮忙整理病例,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护士站传来一道软软的、带着迟疑的声音:“护士姐姐,我这份体检报告,有个指标不太懂……”
许言禾抬眼望去,苏晚荷正站在柜台前,手里紧紧攥着对折的体检单,指节泛着浅浅的白。她穿一件浅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阳光染得发浅,耳尖透着点认真的红,眉头微蹙着,眼神落在报告上满是困惑。
护士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眼,立刻朝许言禾扬声喊:“许医生!正好你出来了,帮这位姑娘看看报告呗?”
苏晚荷闻言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未散的困惑,像受惊的小鹿般望过来。许言禾停下脚步,目光掠过她抠着报告折痕的指尖,声音放轻了些:“我看看。”
他走过去,指着报告上的数值轻声解释:“这个指标略高一点,可能和最近熬夜有关,调整作息再复查就好。”她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释然,说了句“谢谢医生”,声音软软的,和昨晚在饭桌上的坦然,竟有几分相似。
他翻了个身,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才想起睡前倒的温水已经凉了。他坐起身,将杯子凑到嘴边,小口喝了半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思绪清醒了几分。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她大概是忘了吧。昨晚饭桌上,她看他的眼神坦然又陌生,没有丝毫认出的痕迹。也是,那天在医院只是匆匆一面,他穿着白大褂,她又满心都是体检报告,记不住也很正常。他轻轻笑了笑,觉得这有点意思——他记得她,她却忘了他。
把空杯放回床头柜,他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那个在医院走廊里认真看报告的姑娘,和昨晚坐在右手边安静吃饭的她,像两帧不连贯的画面,在夜里轻轻叠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融进了安稳的睡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