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平，似乎一点胸都没有，可是锦灯这么高，照理应该发育了……
就在连清琢磨这事儿的时候，锦灯一把扯开她的手：“主子，奴婢扶你去躺一会儿吧？主子吓坏了吧？”
语气没了刚才的温和，反而有点讥诮。
她是在提醒自己，就算不去弄戚星枢，那人也会来弄她。
连清刚才是真的想毒死那暴君，不过人在危难时候，想法是不一样的，但危难过了，主意就会改变。作为一只小蝼蚁，谁还不是苟且着呢？她拂开锦灯的手，傲娇的说：“芳草，你来。”
锦灯眯眼，没见过这么草包的！
芳草来扶她：“主子，皇上刚才许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要这么耍弄别人？果真是暴君，连清不想谈这种丢脸的事情。
她管他心情好不好呢，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前世这种时候她就会买买买，工作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买吗？可惜这里没得买，那就只能吃。连清靠在榻上叫道：“让膳房多做些点心，越甜越好。”
甜品可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锦灯：……
这反应有点奇怪！
在太极宫的戚星枢也这么认为。
“她真的要了很多点心？”
砚田回答：“是，皇上，要了马蹄糕，莲花酥，红豆卷，还有银耳羹，桂糖糕……”
看他有绵绵不绝说下去的架势，戚星枢阻止：“行了。”
砚田住口。
戚星枢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
迦蓝菩萨的生辰到了，许多香客前去拜佛，其中不乏有人临时抱佛脚，希冀着只花一日的虔诚就能得到菩萨垂怜，但也有从不懈怠的，好比敬王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自从周婉仪去世之后，越发信佛，亲手操写经书不说，也愿意学菩萨普度众生，多行善事。
今日，她本打算前往云崖山的莲林寺，结果就在要出发的时候管事突然来禀告，说有一名女子求见。
老夫人原是心善之人，但凡求见都会问一下缘由，但这时候不便就让管事先打发走，管事说：“老夫人，这女子说她手上有一部《秦巡大藏经》。”
此经传闻已经绝迹，前代原放在秦巡城的某处寺庙，但两国交战之时被蛮夷侵入，一把水烧光所有寺庙，这藏经的踪迹就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
老夫人惊讶：“真的？快请她进来。”
管事便去传话。
老夫人与季嬷嬷说：“此经是辉光大师用自己的鲜血所写，乃至宝，听说早前落于锦州某位富商之手，这几年已经不知在何处，若真的又现人间，那是大好事。”
季嬷嬷附和：“今日还是珈蓝菩萨的生辰，更是吉兆了，就是不知那女子为何带此经求见。”
老夫人微怔。
是啊，总归是有所求。
她点点头，且听这女子如何说。
戚星枢是三个月前攻入京都的，登基之后很快就封谢峤为敬王，但并没有赐下府邸，听说老夫人与谢峤都不愿搬家，故而只是将谢府的门匾换一下。
姜悦娘站在门口忐忑不安。
她心里没底，虽然打听出了老夫人的喜好，可求老夫人出面请谢峤让她跟女儿见一面，肯定不容易。但现在容不得一点犹豫，她得尽快见到连清，以防她做傻事。
幸好管事很快就出来了，请她入府。
姜悦娘抱紧手里的经书，跟在他后面。
府内花草繁密，步步成景，但她并没有心思看，只在想到时如何央求老夫人。
没想到那女子生得如此清丽，老夫人有些惊艳，含笑看着她：“请问你贵姓啊？”
“民妇姓姜，见过老夫人。”姜悦娘端正行了一礼。
“姜……是哪家的夫人？”
“老夫人可以称呼民妇为掌柜。”
“哦，姜掌柜。”老夫人请她坐，“你真的有《秦巡大藏经》？”
“是。”姜悦娘小心奉上，“民妇知道老夫人信佛，也有收藏佛经的喜好，民妇手里正好有这本藏经，想请老夫人鉴别鉴别可是真的。”
丫环把藏经捧给老夫人。
打开来，里面的字迹确实是血红色的，老夫人仔细看了几页，心头震惊。她常去莲林寺，与寺里的主持十分熟稔，早前二人说起这本大藏经，主持说他师父有缘得见过一次，把记得的内容抄录了一些下来。
这本臧静里写的一模一样。
老夫人手指拂过那纸张，这纸的质地也与前朝的相同。
“是真的，”老夫人面色肃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此等孤本！”
当然是真的，姜悦娘心想，为了讨老夫人欢心，为了得到这本藏经，她让吴管事把她名下所有家产都倾尽一空，甚至包括早年收集的各类稀罕宝贝。
“老夫人是慧眼识英雄，所以民妇看到这本藏经才想到你。”姜悦娘双眼忍不住露出期盼，“外面都说老夫人乃活菩萨，这本佛经合该在老夫人手里才合适。”
这是要送给她了！
老夫人忙道：“这怎么成？我让你进来，也是为瞻仰一下此佛经，并非想占有。”
这个礼太大，她不敢收。
姜悦娘心里有准备，闻言跪了下来：“老夫人，请帮帮民妇，如果老夫人愿意帮忙，此佛经老夫人不要，也可以送与莲林寺。”这对寺庙也是意义重大的。
“哎呀，”老夫人一愣，“你快起来。”
“老夫人能否听我一说？”
把这孤本都找来了委实不易，老夫人让季嬷嬷去搀扶：“你慢慢说，别着急。”
姜悦娘泣声道：“前不久我女儿被接入宫，因为事出突然，诸多事宜民妇都来不及叮嘱。她年纪小不懂事，平日在家里有民妇惯着，民妇怕她惹出事端来，民妇只想入宫与女儿见一面，还望老夫人成全。”
原是为她的女儿，老夫人慨叹，女儿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啊！
入宫，那是做她那个表外孙，小枢的妃子了？说起那个小枢，老夫人也是心疼，这孩子的一生真是遭罪，如今性子阴晴不定，也难怪这姜掌柜担心自家孩子的安危。
只是，小枢再是她的外孙，那也是皇帝，皇宫的事情她能插手吗？
老夫人不能随便答应，想一想道：“姜掌柜，这佛经若送去莲林寺那是功德一桩，我绝非为自己所求……你的事我也很同情，这样吧，我要考虑一下，你过几日再来。”
姜悦娘眼睛一亮：“只要老夫人愿意考虑，民妇多久都能等。”
那抹欢喜在她眸中猝然的闪亮让老夫人心头一酸。
当年，她要是不让那孩子入宫就好了，如果知道将来，她哪怕是拼了一条老命也得阻止。老夫人微微一叹：“我马上要去莲林寺，你在家中等消息吧。”
她得跟儿子商量商量。
只是见一面，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是了，你把住址告诉管事。”
姜悦娘应声，告辞出门。
就在那门口，她遇到了谢峤。
他穿着深蓝色的锦袍，身材伟岸，浓黑的剑眉，犀利的深眸，看起来气势逼人，但姜悦娘不太确定这是谁，见他也没有停下之意，便行了半礼擦肩而过。
那一双水盈盈的眼，好像两个钩子一下勾起了谢峤的回忆。
他突然驻足转身。
但姜悦娘已经走了，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影。
他看着她走远，方才走入上房：“母亲不是要去上香吗，这是为谁耽搁时间了？”
“是位掌柜，捧了《秦巡大藏经》过来，想求我帮个忙。”
“掌柜，哪个铺子的掌柜？”
“这我就不清楚，只听说姓姜……”
母亲后面的话他都没听进去，只想起那日清晨他路过一家铺子，见到一个小姑娘在里面打算盘，她的手指细长如兰花，她的脸洁白如玉，她一笑起来，左脸颊有个酒窝……
后来，他经常故意路过那里，只为多看看这个小姑娘，直到他打算找机会去接近的时候，却听说她已经定亲。
他也打听清楚了。
她嫁给了当年的探花连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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