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烬站在略微昏暗的走廊里回望姜雾雨。
姜雾雨第一次察觉到,她一直以为还算宽敞的房屋设计,在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衬托下,是如此地逼仄、狭小。
他站在那里,若是她想从他身边经过,就像是走投罗网,走进他的怀里一样。
姜雾雨往沙发里缩了缩。
最初的惊讶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空间正在被眼前的男人入侵。
哪怕邻里交好,但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乡,姜雾雨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客人。
裴衍烬是第一个,而且是不请自来。
那不是我的狗。
她应该这么说。
但鬼使神差地,姜雾雨开口,“没有它们的话,漫长的白昼会很无聊。”
“他们?还有谁?”
裴衍烬盯着墙上的照片,金发的少年笑得欢脱,他眼底墨色翻涌。
金色的头发,浅灰色的瞳孔,处处都透露着年轻生命的活力。
而他一贯沉闷,毫不起眼,很容易,被忘记。
姜雾雨被裴衍烬的问题问住了,那么多只雪橇犬,长得都大差不差,她哪知道谁是谁。
“还有谁?我不太记得了。”
“好。”她听见裴衍烬的声音非常地...虚弱,甚至尾音显而易见的颤。
他的大半个身体影藏在走廊的阴影里,窗外的狂风在哭嚎。
姜雾雨有些困了,在这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她莫名地想睡觉,失眠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裴衍烬还在那里,她朦胧的视线中,他正在极尽仔细地打扫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这么大老远过来,应该不是来打扫卫生的吧。
姜雾雨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但她实在太困了,缩在沙发里就睡着了。
裴衍烬在确认姜雾雨睡着后,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毛巾。
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全然掌握了这个家的布局。
这里,到处都是姜雾雨的味道,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裴衍烬感觉喉咙中有羽毛,让他痒意难耐。
他靠近姜雾雨,蹲在沙发边,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在彻底沉溺的最后一瞬,他睁开眼,望向走廊钉着的照片。
有多少不听话的宠物因为拆家而被主人狠心遗弃,裴衍烬不知道,他曾经不明白情侣之间为什么会有许多争吵,如果姜雾雨愿意施舍他哪怕一分感情,他都会全身心地臣服在她脚下。
可现在裴衍烬似乎明白,有些天性和冲动,是无法被更改的。
就让主人惩罚他吧,惩罚他擅作主张地找到这里,惩罚他心底阴暗地毁坏相片惩罚他悸动的心跳和肮脏的吐息。
姜雾雨醒的时候,外面的雪依旧没有停。
玻璃窗户已经被堆积的雪覆盖了一半,让室内更显昏暗。
她凭着记忆摸索着打开了沙发一脚的落地灯。
灯被打开的那一瞬,姜雾雨看到了蹲坐在她面前的人。
姜雾雨心脏一紧。
裴衍烬就坐在她脚下,看着她睁眼、起身,全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姜雾雨被他吓了一跳。
“你...”
她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暖黄的灯光下,裴衍烬的目光是那么专注,倒影着她的身影。
在她的注视下,裴衍烬眨了下眼睛。
姜雾雨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她望向走廊挂照片的地方。
即便没什么光,但一张照片和十几张照片的轮廓差异,姜雾雨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分清。
原先十几张拍立得错落地摆放,现在就剩一张了,孤零零地挂在墙上。
姜雾雨起身走过去,唯一剩下的照片是她的独照,没有人、没有狗,背景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原。
裴衍烬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高大身影笼罩着姜雾雨。
投下的影子盖住了她,也盖住了那张照片。
“其他的相片都脏了,所以我清理掉了。”
裴衍烬嗓音低沉如鬼魅。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火焰燃烧木材轻微的劈裂声。
以及姜雾雨身后,压抑着、克制的呼吸。
“是吗?”
姜雾雨转身,抬头望他。
火光照亮了裴衍烬的一半侧脸,漂亮优雅的山根鼻梁落在姜雾雨眼里,让她有些胆怯,却又激起了更大的征服感。
“可是一张相片在这里太少了,不如我们合照一张吧。”
她说。
裴衍烬呼吸一滞。
突如其来的幸运让他口干舌燥,激动不已,以至于姜雾雨已经从他身旁走过,去拿拍立得相机,他还站在原地,任由身体内的血液沸腾流淌。
姜雾雨拿着拍立得,随意指了指客厅。
“就在这里拍吧。”
拍立得被放在茶几上,两人背对着燃烧着的壁炉,屈腿坐在磨毛的地毯上。
姜雾雨穿着绒毛的睡衣,看起来温暖又无害。
而裴衍烬一身黑衣,面对镜头表情很是僵硬,但好在他长相得天独厚,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他是不苟言笑。
在姜雾雨看不见的地方,他伸出手臂,虚虚揽着身旁的人。
照片定格在姜雾雨嘴角扬起的若有似无的笑容上。
她取出照片,等待拍立得成像,然后说了句,“真不错。”
裴衍烬眸光紧盯着照片,他等待着姜雾雨说那句,把照片钉在墙上吧。
但是她没有。
姜雾雨看了看,然后动作自然地将照片收了起来,和一堆杂物一起,关进茶几下的抽屉里。
她做完这些,面向表情空白的裴衍烬,“你去洗个澡吧。”
裴衍烬注意力还没有从姜雾雨的工作中回神,“什么?”
姜雾雨歪头,“你不洗澡吗?”
他从国内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如果要拒绝她的要求,姜雾雨真的会有些崩溃。
但好在裴衍烬非常听话,哪怕心底要碎了,但还是垂眸,说了声好。
姜雾雨露出微笑,殷勤地领路。
浴室里,裴衍烬听着姜雾雨给他介绍热水器的使用方法,心神无可避免地颤动着。
这是她的浴室,某种意义上,是她最...私密的场合,馥郁着无尽的芬芳。
裴衍烬感觉自己热得快要熟了。
偏偏姜雾雨毫无察觉,动作熟练地打开了浴室的暖气。
这是她特意在浴室里安的,就是为了自己洗澡的时候不用受冻。
姜雾雨很高兴,有第二个人能够幸运地享受到她无比聪明的装修设计。
从浴室里出来,姜雾雨有些百无聊赖。
她不习惯在有人在的时候工作,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窗外的大雪已经没过了窗户。
等雪停的时候,门口会被大雪堵住,出门会成为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姜雾雨想到往年出门时的狼狈,莫名有些庆幸,今年有裴衍烬在,她可以省去很多力气。
突然浴室方向传来扣门声。
“怎么了?”姜雾雨走过去问。
裴衍烬闷湿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没有衣服,水水。”
姜雾雨耳朵一热。
或许是裴衍烬这个人的存在就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从暴风雪里走来的时候,像一道黑色的利箭,但是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
但眼下这种天气,姜雾雨也没办法出门,她只能回应一句,“等一下,我给你找。”
然后一头钻进卧室。
但不像拖鞋因为姜雾雨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尺寸会买错一样,她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尺码,并且,姜雾雨可没有买了新衣服放着不穿的习惯。
姜雾雨脸颊一红,她自己都可以闻到,衣柜里有她的味道。
但裴衍烬还在浴室里等她。
姜雾雨心一横,直接抽下衣柜里那套最宽松的睡衣,连带着旁边暖气片上晾着的毛巾一起,团成一团,往浴室里递。
但姜雾雨的浴室做的是折叠式推拉门。
门框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着沐浴露香味的水汽,紧接着便是一览无余。
姜雾雨递出衣服,但人却怔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她没办法不把目光聚焦在裴衍烬身上。
直到男人湿漉却滚烫的手碰到了她的肌肤,姜雾雨才被惊到一般,缩回了手。
她慌慌张张地跑回了房间。
眼前的画面却久久无法消散。
姜雾雨感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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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似乎词穷了,脑子里能够想到的,只有漂亮两个字。
各种意义上的。
她联想到不久之前亲手抱过的躯体,流畅的线条、紧实姣好的形态和想象的画面完美重合。
真是...得天独厚。
姜雾雨宽慰自己,像裴衍烬这种人上人,严苛要求自己是应该的,什么胸肌腹肌,他应该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是粉色的。
破碎但尤为清晰的特写放大在姜雾雨脑子里,她摊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
莫名地,她有些渴,还有些...痒。
从心脏一路向下的痒。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姜雾雨无能狂怒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从她看到裴衍烬顶着暴风雪向她走来时,不,从她放纵自己给他发邮件时。
不,还是从她日日失眠,但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就冒出来裴衍烬那张脸时。
她就知道,自己终究会有这么堕落的一天。
她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窗外的大雪似乎将房子与世界隔离,所有的规则、教条、礼法都在烹饪着水汽的空间里失效。
包括时间。
数字的跳动似乎也失去了它的意义,窗外灰白的颜色并不会因为它的挣扎而改变。
姜雾雨看着堆积着厚雪的窗户,手指慢慢地试探着向下。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姜雾雨看到裴衍烬的声音从房间门口路过。
她叫住了他。
裴衍烬停下脚步,姜雾雨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擅自进入。
虽然,在她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摸清楚里面的每一寸布局。
包括,大床上唯一的枕头摆放得靠右,说明她平时喜欢睡在右边,但此时,姜雾雨却趴在靠左侧的地方,撑着头看他。
枕头却被挪到了中间。
“过来。”
裴衍烬依言走了进去。
姜雾雨突兀地伸出右手,昏暗的环境下,似乎指尖有些湿润。
“奖励。”她说。
裴衍烬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似有若无的水色上,但身体的反应相较于大脑更快。
他穿着带有她味道的睡衣,缓缓地跪在地上,挺立的鼻尖轻触上她的指尖,下一刻,张嘴含上了她的手指。
滚烫的口腔激了姜雾雨一下,让她有些昏沉的神经重新清醒。
柔软的舌头卷过她的指尖,吸吮着,让她全身发颤。
她只敢去看裴衍烬的脸,潮红的眼尾,墨色的、深邃无光的瞳仁倒影着她。
姜雾雨动了动手指,指腹碰到了他的牙齿。
裴衍烬的动作一顿,随后舌头卷过她的指腹,十分仔细地、带着歉意地舔过被他牙齿碰到的地方。
但是姜雾雨一点都不疼,只觉得有些痒。
她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舌头,问道,“为什么要来找我?”
裴衍烬已然涣散的瞳孔微微聚起一丝光亮,被鼻尖的香味以及唇齿间的腥甜冲击到崩溃的神志勉强回拢。
真正走投无路的信徒得到施舍时,他没有余力去感恩神明,只能全然用身体接受恩赐,喂饱自己。
直到神明制止他的动作,蛊惑着开口。
“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暴风雪...很危险。”
姜雾雨轻轻蹙眉,作势要收回指尖。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裴衍烬颤着睫毛衔住,舌尖近乎眷恋地卷了上去,他眸光颤动祈求。
“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说。”
“因为,我担心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裴衍烬似乎用尽了勇气。
但是姜雾雨仍然不满意。
“不对。”
她近乎冷漠地,从温热的口腔里抽走了手。
□□在空气中拉出暧昧的涎线,又随着距离的扩展快速断开。
裴衍烬的心脏仿佛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他无助地跪在那里,“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真是可怜。”姜雾雨轻声呢喃。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中抽离,裴衍烬急切地向前跪了跪,伏在她身下。
“求求您,告诉我答案。”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