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图书馆的模拟考场里座无虚席，简逸刚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白栖言正抱着文具袋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男生，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
“这是江熠，我以前的同桌，这次也来参加物理竞赛。”白栖言笑着介绍，江熠却只是瞥了简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就是简逸？听说你数学挺好，但物理竞赛可不是靠耍小聪明就能行的。”
简逸皱了皱眉，没接话。白栖言连忙打圆场：“江熠物理成绩一直很拔尖，这次也是夺冠热门呢。”江熠扬起下巴，从书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笔记：“我和栖言以前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他很多解题思路还是我教的呢。”
这话让简逸心里很不舒服，他分明记得白栖言那些独特的解题方法，和眼前这人张扬的风格截然不同。模拟考试铃声响起，这场小插曲才暂时告一段落。
考场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简逸状态极佳，一路过关斩将，可最后一道压轴题却让他犯了难。他抬头想看看白栖言的状态，却瞥见江熠正趁监考老师转身时，偷偷朝白栖言使眼色，而白栖言只是微微摇头，继续低头做题。
模拟考试结束后，简逸刚走出考场就被白栖言拉住。“刚才那道压轴题你有思路吗？”白栖言递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画着半段推导过程。简逸指着其中一步：“这里可以用拉格朗日方程简化，我刚才试了，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两人蹲在走廊角落热烈讨论着，江熠突然走过来，一把夺过草稿纸：“这种方法太繁琐了，明明有更简单的路径。”他说着快速写下一串公式，却被简逸一眼看出漏洞：“你这里忽略了摩擦力的影响，看似简便，其实根本不成立。”
江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懂什么？我参加过三次物理竞赛，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新手？”白栖言急忙劝解，可江熠却冷冷地盯着白栖言：“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帮你整理错题，你连省级竞赛的门槛都摸不到。这次决赛名额有限，你最好想清楚该跟谁站在一起。”说完便摔下草稿纸离开了。
“别理他，他就是胜负心太强。”白栖言无奈地叹气，简逸却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接下来几天，简逸发现白栖言状态越来越差，不仅常常上课走神，就连去图书馆的时间也变少了。这天放学后，简逸在图书馆后门的小巷里，撞见了正在争执的白栖言和江熠。
“你把我的决赛备考笔记还给我！”白栖言的声音带着怒气，江熠却把玩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正是白栖言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那本。“想要笔记？”江熠嗤笑，“除非你答应放弃决赛，反正你和简逸一起参赛，本来就只能有一个能拿到省赛名额。”
简逸猛地冲过去，一把将笔记本抢过来塞进白栖言怀里：“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算赢了又能怎样？”江熠见状，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决赛有实验操作环节，我早就跟实验室老师打过招呼，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看着江熠愤然离去的背影，白栖言才低声解释：“我和江熠以前约定一起参加省赛，可他去年因为失误没能入围，就一直很在意这次比赛。”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合照，两个小男孩正对着镜头笑，其中一个正是白栖言，另一个眉眼像极了江熠。
“这本笔记里不仅有知识点，还有我们小时候一起做题的痕迹。”白栖言指尖抚过页面上两个小小的顿号，“其实我们三个，小时候都在实验小学上过课，只是不同班。”
简逸愣住了，他掏出自己的旧笔记本，上面同样有稚嫩的字迹和熟悉的顿号。原来三人小时候竟是同校，江熠的执念，不过是怕再次输给曾经并肩的伙伴。
决赛当天的实验操作环节，意外果然发生了。简逸负责的电路实验器材突然短路，仪器冒出黑烟，监考老师立刻围了过来。江熠站在不远处，嘴角藏着一丝得意。
“不是我的问题，是器材线路老化了。”简逸冷静地说，可老师检查后却发现线路有明显被人为破坏的痕迹。就在这时，白栖言突然举起手：“我有证据。”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那是早上他提前去实验室熟悉环境时，无意间拍到江熠偷偷摆弄简逸的实验器材。
江熠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监考老师当即取消了他的参赛资格。走出实验室，江熠拦住两人，眼眶通红：“我只是不想再输了，明明以前我才是最厉害的。”
白栖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竞赛的意义从来不是赢过别人，而是看清自己的进步。”简逸也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道压轴题的简便解法：“你的基础很好，下次一起刷题吧。”
夕阳下，江熠攥着纸条，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简逸和白栖言相视一笑，两人的笔记本放在一起，页面上的小顿号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初赛成绩公布时，简逸和白栖言双双以优异的成绩晋级省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