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阳光刚漫进教学楼，公告栏前就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学生。上周物理竞赛的成绩榜单刚贴上去，红色的纸张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分数，像一块磁石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砚清刚走进走廊，就被人群裹挟着往前挪了两步。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榜单上搜寻，指尖微微蜷缩，心里像揣了只蹦跳的兔子。视线扫过前几名，当“沈砚清”三个字和紧随其后的“98”分映入眼帘时，他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口气——年级第一，和他预估的分数差不多。
“厉害啊沈砚清！又是第一！”旁边有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佩服。
沈砚清刚想点头回应，目光却突然停在了榜单的第五名。“陆野”两个字赫然在列，分数是92分。他愣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惊讶——这个分数远超他的预期，甚至比很多常年霸占优等生名单的同学还要高。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缝，陆野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眼神却精准地落在了榜单中间的位置。看到自己的分数时，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以啊陆野，92分！藏得够深啊！”有认识的男生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满是意外。
陆野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对上了沈砚清的视线。他朝着沈砚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里带着几分挑衅，又像是在邀功。
沈砚清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刚想走上前说点什么，却看到一个女生拿着笔记本快步走到陆野面前，脸颊微红地说：“陆野同学，你的最后一道大题解法好特别，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思路啊？”
陆野挑眉看了那女生一眼，又转头瞥了沈砚清一眼，突然勾起嘴角，故意提高了声音：“没问题啊，不过我讲题收费的，你得请我喝瓶可乐。”
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好啊，放学后我在小卖部等你！”
沈砚清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只是觉得刚才陆野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刻意。他攥了攥手心，没再停留，转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一整天的课，沈砚清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师讲的知识点明明都懂，可他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到早上的公告栏前——陆野的笑容、女生微红的脸颊、还有那句故意提高音量的“收费讲题”。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这些，可心里的烦躁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午休时，沈砚清坐在座位上刷题，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他余光瞥见陆野趴在桌子上睡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叛逆，多了几分乖巧。
就在这时，早上那个向陆野请教问题的女生拿着笔记本走到了陆野的座位旁，轻轻推了推他：“陆野同学，你睡醒了吗？可乐我带来了，现在能给我讲题了吗？”
陆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女生手里的可乐，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砚清，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坐直身体，接过可乐放在桌角，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砚清听到的声音说：“行啊，不过我只给聪明的人讲题，你得认真听。”
沈砚清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试卷上，可耳边却全是陆野讲题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悦耳，和平时说话的语气不太一样，带着几分认真，甚至还有点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女生笑着说了声“谢谢”，拿着笔记本离开了。陆野拿起桌角的可乐，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沈砚清，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沈大学霸，要不要也来请教我几道题？我给你打个折，半瓶可乐就行。”
沈砚清抬起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的烦躁突然爆发出来。他冷冷地瞥了陆野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不必了，我觉得我的解法比你更简单。”
说完，他便转过头，不再看陆野。
陆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握着可乐瓶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沈砚清紧绷的侧脸，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失落。他刚才故意那么做，不过是想引起沈砚清的注意，可没想到，却换来这样一句冷冰冰的回应。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阳光依旧明媚，可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墙。沈砚清低头看着试卷，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而陆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手里的可乐渐渐失去了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