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号擦着一块半人高的陨石停稳，舰身与侦查舰残骸的距离缩到五十米内。凌野打开舱门时，碎星带的冷意裹着金属锈蚀的气味涌进来，他扣紧防护头盔，机械义肢弹出磁力吸附装置，率先跃向残骸外壳。
“阿九，守好舰，一旦监察舰靠近核心区就发警报。”凌野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
“野哥放心！我盯着呢！”阿九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雀跃，副控制台的探测屏上，监察舰正卡在乱流边缘，暂时无法突破。
沈砚跟着跃出，头盔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侦查舰外壳的焦黑破口——是脉冲炮直接击穿的痕迹，边缘还凝着未完全冷却的金属液。他指尖触过破口，解码终端立刻弹出一行数据：“能量残留匹配联盟‘猎隼’级战舰的武器参数，是凯伦的座舰。”
凌野没说话，机械义肢扣住破口边缘，硬生生将变形的金属板掰出一道可供通行的缝隙。两人钻进舰内，光束扫过之处，散落着扭曲的仪器零件和联盟士兵的制式靴印，地面的干涸血痕拖向驾驶舱方向。
“数据接口在驾驶舱后部，避开右侧坍塌区。”沈砚对照终端里的舰体结构图，快步向前。
驾驶舱的门半塌着，控制台被强酸腐蚀得只剩骨架，原本嵌着数据接口的位置只剩几个焦黑的洞。沈砚蹲下身，指尖在终端上调出微型探针，小心翼翼伸进洞隙里：“有人提前销毁了接口，得提取残留数据流，需要五分钟。”
凌野背靠着舱门，能量枪对准通道入口，机械义肢的红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我守着，你专心。”
沈砚闭上眼，精神力顺着探针渗入残留线路。终端屏幕上先是一片乱码，几秒后跳出零散的字符——“星尘计划”“流民实验体”“编号73”“销毁失败”……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的汗珠顺着头盔边缘滑落：“找到了……‘星尘号’是实验船，73号实验体逃进了侦查舰，才发出求救信号。”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炸开阿九的惊呼：“野哥！监察舰冲过乱流了！还有三分钟到你们那里！”
凌野的银瞳一缩：“沈砚，还有多久？”
“最后三十秒！”沈砚的声音带着喘息，终端屏幕突然亮起完整的加密数据包，“拿到了！”
他刚收起终端，通道尽头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凯伦带着四名士兵出现在光束里，能量枪的红光锁定两人：“沈砚，把数据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
凌野猛地将沈砚拽到身后，机械义肢弹出合金刃，挡开射来的第一发能量弹：“想拿数据，先赢过我。”
沈砚立刻打开终端，指尖翻飞间，侦查舰的应急警报突然响起，舰身两侧的陨石固定装置自动解锁，几块巨大的陨石朝着舰体撞来。凯伦的士兵忙不迭躲避，阵型瞬间乱了。
“走！”凌野拽着沈砚冲向破口，机械义肢吸附住外壳，带着他快速跃向渡鸦号。
身后的能量弹擦着凌野的义肢飞过，溅起一串火花。沈砚攥着终端贴在凌野背上，能听见对方机械义肢运转的“咔哒”声，还有胸腔里沉稳的心跳——竟比任何护盾都让他安心。
两人刚冲进渡鸦号舱门，凌野就按下关闭键：“阿九，立刻跃迁！坐标换成流民避难所‘灰星港’！”
引擎轰鸣中，渡鸦号化作一道银芒消失在碎星带。凯伦盯着空荡的残骸，狠狠砸向控制台：“追！就算把整个灰星港掀了，也要拿到数据！”
渡鸦号的驾驶舱里，沈砚瘫坐在座椅上，调出加密数据包开始解码。凌野靠在操控台边，义肢的能量核心缓缓变暗：“数据里有什么？”
沈砚的紫眸亮得惊人，指尖点在屏幕上的一行字：“‘星尘计划’的实验基地坐标，还有73号实验体的名字——是‘星尘号’流民里的一个孩子，现在可能还活着。”
凌野的银瞳动了动，看向窗外飞逝的星群。他知道，拿到这份数据，就等于和整个联盟宣战，但掌心残留的流民身份牌温度，还有沈砚眼里的光，都让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灰星港的坐标在屏幕上亮起，而监察舰的信号，也出现在了后方的星图里。这场以星为契的冒险，才真正进入旋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