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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真有钱

作者:宁知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渐暗,灯光亮起,街道上时不时传出的几声炮响,分裂在街区的各个角落,将军战士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三国的故事还在延续,英勇智慧、奸佞庸臣轮番上场,誓要不舍昼夜决出高低。


    人声喧腾,灯光绚丽,这是主街难得的热闹时刻。而几百米外的一间房子里,却有着比它更撩拨人心的存在。


    贴满雾气的玻璃上,朦胧中能看见一个人影,他弯着上半身专注摆弄着手上的东西。暖黄灯光反射在刀面,揉进铎铎声中,案板隆隆作响,肉块在一次一次地锤炼中零落成泥,肉筋粘连在刀面跟着一上一下,最终消失在那滩碎馅中。


    任天真将最后一块肉馅刮进碗里,洗完手,端着一个铁盘转身离开厨房,走到门口,他俯下身用鼻尖关闭了灯光。房子内部并不宽敞,进客厅前,他得小心避开捆在凳子上的木乃伊,他动作谨慎,并不是担心将那人弄醒而是担心铁盘里的东西会不会因倾斜而滑动。


    小葵花懒懒地卧在沙发靠垫上,曲着手肘给自己洗脸。电视上放着某台晚会的直播,正在唱歌的是某个当红明星,任天真不知道她的名字,他一向不关注娱乐层面的人和事。铁盘落到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任天真拍拍手抖掉手心的渣子,一屁股坐到小葵花身边,伸手从它身下掏出一个带着温度的东西,那是他从木乃伊身上翻出来的,一张通行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秦澍——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葵花,你说,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嗷唔。”


    “算了算了,问你也白搭,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


    任天真将卡塞回去,拿起遥控器换台,不过换了好几次都是这个晚会的直播,他啧了一声,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频道,调大音量放下了遥控器。他拉过铁盘,将里面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一一排开,很是整齐,他捏起一张饺子皮在手心摊开,用筷子挑出一小块肉馅放在上面,接着手指蘸水滑过皮子的边缘,双手合十,一捏一放,一个饺子就包好了。


    任天真就这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他的手法很娴熟,即使眼睛盯着电视,手上的动作也不会出错。铁盘已经放不下饺子了,任天真不得不起身去拿一个新盘子,他又得路过那个凳子,不过这次他没有小心擦肩,反而是凑到那人跟前,左右摇头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他伸手去探那人的呼吸,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做出这个动作,每次都是一样的感受——呼吸均匀。他想不明白都过去快7个小时了,这人怎么还不醒,到底是睡着了还是病晕了。


    他站起身,疑惑地眯眼,抬手对着那张脸隔空扇了几下,他咬牙皱鼻,怀着一股无名火走进厨房。他的厨具不多,铁盘只有两个,可剩下的饺子皮估计一个铁盘还是放不下,所以他拉开橱柜蹲下身子,埋头翻找着其他能装饺子的东西,一番摸索,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蒸盘,不过上面有些油污,得洗洗才能用了。


    拧开水龙头的瞬间,任天真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他本来没太在意,但洗着洗着还是左右察看起来。这是套老房子,很多家具都已步入衰败,一个地方坏了很快就会牵动其他地方跟着坏掉,这点他深有体会,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再也不想满身泡沫到厨房烧水然后回厕所接着洗澡了。


    任天真看了一圈,确定什么异样都没有后,他才放心地关灯离开厨房。刚洗完的蒸盘还在滴水,任天真朝前甩了几下,水珠顿时飞出,几乎都落到了木乃伊身上,任天真忙着用围裙擦手,没有察觉到凳子的轻微移动和被捆住的手的蜷缩。他坐回沙发继续自己的任务,电视上演到小品节目,他乐呵呵地大笑,很快,铁盘和蒸盘也铺满了饺子,任天真捏着最后一张饺子皮,欣慰地叹了口气,他终于要完工了。


    任天真数了数,一共是一百个饺子,今晚煮二十个,还剩下八十个留着当早饭吃,真是美哉美哉!


    他将所有东西端回到厨房,扯下几个塑料袋将包好的饺子分开装到袋子里放进了冰箱,看着留在外面的饺子,任天真忍不住想象它们的美味,砸吧砸吧嘴巴吞下口中的涎液。趁着锅中烧水,任天真拿着帕子回到客厅,擦拭完茶几,他又看起了电视,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不自主地飘到凳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任天真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盯了半天,任天真抓抓脑袋进了厨房,正巧水开了,饺子一下锅,他就什么都忘了,自在的哼起歌。


    “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揾钱依正路……”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


    ……


    “香喷喷的饺~子~”


    漏勺一舀,冒着热气的白滚滚的饺子瞬间浮出水面,任天真拉开头顶的柜子,从一叠不锈钢碗中拿出一个放在台面,锅中的热气转移到碗中,他又换了个勺子打了汤水,接着是油辣子、葱花、生抽和醋。看着这一碗红亮的饺子,任天真又高兴的哼起了歌,他端着碗回到客厅,指尖的温度烫的他呲牙咧嘴,不锈钢碗什么都好,就是太导热。


    碗一放下,任天真就把手放到耳廓,“嘶!烫死了烫死了!”


    刚准备坐下开吃又发现筷子没拿,任天真捏拳空怒,忍不住对着木乃伊泄气:“你咋还不醒啊,就这么靠着睡到天亮?你也是个人才啊。”


    对着一个睡着的人说话,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任天真郁闷转身,拖着步子回到厨房,厨房里充斥着热气和水雾,没有油烟机,这些东西只能靠打开窗户才能一点一点散去,好在现在是冬天。


    任天真先理了理台面才从头顶的柜子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双木筷子,解开塑料袋,他还得一根一根挑选,这样才能找出角度最吻合的两只。系好袋子,重新放回到柜子里,在关灯前他又回头看了看窗户,他需要确保打开的是纱窗而不是玻璃窗,不然会有老鼠顺着管子跑进来。


    小葵花是个不中用的,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儿,抓老鼠完全看心情,任天真蛐蛐它好多次也没用,最后只能自己动手,可他也是个胆小的,只会用扫帚叫着囔着把老鼠吓出去。


    “嗯,都对了,终于能吃饭了。”


    任天真撅着嘴吹了口气。啪的一声,灯灭了,他转头准备往前走,可远处电视的灯光却忽然消失了,他陷入了黑暗,一道冷气刺向他的脖子,他还没出声,嘴巴就被捂住了。


    “唔——”任天真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他抬手激烈地反抗,那道寒气险些刺穿他的脖颈。


    “别动!”


    “唔!嗯呜!”


    “我让你别动,听不懂话吗?”


    “唔!”


    任天真一口咬上去,捂嘴的那只手猛地抽动,手的主人发出一声烦躁的叹气,不自觉地压紧了寒气。


    任天真急促地吸气,声线紧绷,“你要干什么?”见对面不回应,他有些焦急,“大哥,不至于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还有没有人性!”


    “救命恩人?你?”捂嘴的手回到主人身边,可脖上的刀却下移了几寸,直逼大动脉。


    “就是我啊,不然还有谁?”


    “是吗?那偷袭我的人是谁?”


    对面说话的气息打在脸上,任天真想退后可又害怕脖子上的刀,他仰头,黑暗中依稀能看出那人的大致轮廓,他亲手扎的蝴蝶结就翘在那人的脑门上。任天真又想扇死自己了,还给他系什么蝴蝶结,早知道就一把扔出去了,随他是死是活,反正也跟自己没关系。任天真憋屈地满脑子只剩下懊悔,一帧一帧走马灯一样飞速闪过,忽然,一个东西撞得他瞪大眼睛,他想就是它了。


    “秦澍!你要是杀了我,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脖子上的刀顿了顿,压迫感减轻了几分,那人凑近了,气息落在任天真耳廓,低沉地不带任何感情,“知道太多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你不能杀我,秦澍。”任天真咬紧牙,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他在赌,赌自己的生路。


    两人在黑暗中僵持,任天真紧握着筷子,用来吃饭的东西此刻成为他唯一的希望。而这时,脖子上的寒气消失了,秦澍收回刀,往后退了几步。远处的灯光重新回到任天真身上,他不适应地眨眼,把头侧向一边。


    “我可不杀你,但……”秦澍转身走向客厅。


    “但什么,你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任天真远远跟上秦澍,他心有余悸,不安地追问。


    秦澍没回答,他斜眼撇见那张束缚过他的凳子,神色冷冽,他一直走到客厅中央,站定在电视机前,看着沙发上熟睡的橘猫,眼神闪烁,看不出情绪。


    任天真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小葵花,心中的不安顿时放大,他顾不上自己的安全了,飞速冲过去把小葵花挡在身后。


    他撑着一口气,抬头直视秦澍。包成木乃伊的脑袋在白炽灯下过分惨白,余下的半张脸也没有血色,黑色衣服上的暗红从腰腹蔓延至大腿。任天真第一次在这间房子里感受到时空的割裂,对面的人怎么看都很违和,他明明就在这房子里,却和这里完全没关系,他傲慢地审视,玩弄着手中的利刃。


    桌上的饺子已经没有热气了,电视机的声音也忽然消失。任天真只能看见那个白脑袋,听见刀刃划破空气的动静。


    “我要在你家,呆上几天。”


    “凭什么?”


    “呵。”秦澍不经意地挑眉,他抬眼充满鄙夷,“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你只需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不介意杀掉你。”


    任天真不理解且愤怒:“你有病吧?你受了伤就去找医生啊,在我家干嘛!再说了,我家根本住不下两个人,你看不到这里很小吗?”


    秦澍环顾了一圈,这房子的确很小而且也很破旧,要是有得选,他当然也不愿意住在这儿,可是眼下也只能忍一忍。那群人一定会在附近蹲守,他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还是先养好伤联系上其他人,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大哥,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任天真继续委曲求全,他还没傻到把一个随时会杀人的疯子留在家里。


    “我给你钱,一天一百。”


    任天真尬笑起来,他心想:一天一百,你个穷逼真敢说啊。或许是他笑的太过生硬,秦澍疑惑地看向他,两人眼神相交的刹那,任天真立刻垮脸,他还能说什么,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了,他还敢说什么。


    秦澍看着任天真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于是直截了当地替任天真做了决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他将刀子放回腰间,气定神闲地走向任天真,任天真看他走近,吓得结巴,拒绝的话卡在喉头只能重复说着一个“我”字。


    秦澍越来越近,任天真看了眼身后呼声大作的小葵花,他恨铁不成钢:你爹都要死了还在睡!秦澍迈出最后一步,整个人墙一般立在任天真面前,任天真往后撤步,秦澍跟上去,任天真被迫节节败退,他的腿撞到后面的沙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屁股陷进沙发里。秦澍还是不肯放过他,俯下身压在他身上,任天真退无可退,缩成一团,一张脸千变万化最后挤出一张苦笑。


    “住住住!我让你住!”


    得到满意的回答,秦澍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苦笑结合的脸嘴角上扬,起身前他夺过任天真手中的筷子,失去武器的任天真茫然地抬头,秦澍转身吃起了桌上的饺子。房子被抢就算了,现在连晚饭都保不住了,任天真咬牙切齿,“那是我的。”


    “我给你钱,你就得给我做饭。”秦澍感受到后方的恨意,他完全不在乎。


    “钱钱钱,你别光说啊,倒是给啊!”


    秦澍只埋头吃饺子依然不理会他,任天真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晚饭全被别人吃了,心疼的流口水,他忍不了了,站起身就要走。


    “干嘛去?”警告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我还能干嘛?你吃了我的晚饭要我饿死吗?不好意思啊,我暂时没有当饿死鬼的想法。”


    任天真没招了,他就像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焉巴巴的,弯着腰飘在地上。秦澍又说了什么,他不想听也懒得理会,机械地拉开冰箱拿出一袋饺子,进到厨房打开灯,起锅烧水……


    秦澍抬起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纸巾盒,他只好端着碗起身。走到饭厅时,他在那张随时可能坍塌的掉漆桌子上找到了一卷纸,他叹了口气,拿起那卷纸,指尖合拢搓了搓又松开,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扯下了一节。


    饭厅和厨房之间隔着半堵墙,墙体在下,上面是推拉式的玻璃窗。秦澍将用过的纸捏成团,因为没看见垃圾桶只能握在手心,他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能清晰看见厨房内的景象。


    厨房里,任天真安静地站在灶台前,低头看着锅中翻滚的水花,他的后脑勺圆的很标准,头发在暖光下出现分层褪色,乌黑到深棕再到栗色,头顶翘起的几撮竟然在反射中近乎透明。秦澍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厨房门口,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贴着白色方块瓷砖的水槽,水槽左边是不算宽敞的台面,依次排列着各种调料瓶,再过去是……秦澍轻微皱眉,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台式煤气灶,不锈钢台面上虽然有很多痕迹但还算干净。


    秦澍看着站定的人,心里生出一股不忍,他不喜欢杀人,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他不会滥杀无辜,但一旦出现意外,他也不能手下留情。盯着那张脸,他想:“希望你能选对路。”


    “你看够了吗?”任天真转过头,一双死鱼眼看向秦澍。


    任天真突然的回头,打得秦澍措手不及,手上的碗轻微晃动,里面的面汤跟着荡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假装坦然,径直走入将碗筷放在水槽中,“我要清理伤口,你……”


    “医药箱在门口的柜子上,你自己看着办吧,一次一百,记得给钱。”


    秦澍吸了口气,有些无奈,“你卡号多少?”


    任天真上下打量着秦澍,又抬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置信,十分刻薄地反问:“你这是打算给我钱了?没钱可别硬装啊,我收费很贵的,小心破产。”


    “你到底要不要钱,不要我就不给了。”


    “我当然要钱啊,不然让你白吃白住!”任天真猛地拧动旋钮关上火,灶台发出啪嗒的声音,幽蓝色火苗缩回躯壳,热气蒸蒸而上像他的怒火冒出来了一样。


    秦澍没说话,等待着他的回答。任天真麻溜地背出自己的卡号,挑衅地看向秦澍,“我说完了,记得住吗你?”


    秦澍有些无语,转身离开了厨房,任天真追上去继续挑衅,“记不住就直说,我再给你背一遍行了吧。”于是他又背了一遍,秦澍还是没回应,任天真只好大声叫住他。


    秦澍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任天真,“记不住,不转了。”


    “哎哎哎,别呀!转,你必须得转。”到手的钱怎么能飞,任天真瞬间换了副面孔,语重心长地劝起来。他飞速跑回房间翻出银行卡,将卡递给秦澍,“转吧转吧,看着转,别转错了啊。”


    “等会儿再说吧。”


    “啧,你是不是想反悔啊!那不可行,咱说好的,你在这儿住是要给我钱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懂不懂啊?”


    秦澍打开医药箱,挑挑选选,能用的东西不多。他身上的伤虽算不上特别严重,但不尽快处理,再遇到那群人,打起来还是会有影响。拿出能用的东西,扣上箱子放回原位,秦澍看着任天真那张因热气和怒气而红润的脸,他本想再磨一磨任天真,但他心里忽然有了个新计划,还得靠任天真帮他完成,自然也就不能把人给逼着急了。


    他抽过任天真手上的卡,摸出衣服内侧的手机。


    任天真看到秦澍的动作,顷刻间失声了,他记得把人绑住的时候明明搜身了,怎么会没摸到手机?那手机一看就很贵,跟他的小破机简直是云泥之别,任天真开始反思自己的判断,不会这人真不是穷鬼吧,那他岂不是要赚大发了!任天真越想越兴奋,秦澍将卡还给他时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秦澍只好把卡硬塞回他手中,拿上东西走向尽头的厕所。任天真清醒过来时,秦澍已经关上了厕所门,他听到接受短信的声音,激动地从沙发里翻出手机。


    “一二三四。”任天真手指点在屏幕上,担心是看花了,又重新数了一边。他抱着手机一下坐到沙发上,呼吸声越来越大,他数了又数,一遍两遍三遍……


    “我靠,两万块,竟然转了我两万块!”


    “喵——”


    小葵花被任天真的动静吓得一抖,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它不满地叫起来。不等它继续趴下,任天真就一把将它抱起,将头迈进它的胸脯,变态地蹭来蹭去。小葵花被弄得烦躁,爪子拼命地推他。任天真大口大口地吸猫,情深不能自抑,过了好久,小葵花都无力反抗了,他才终于抬起头,温柔地爱抚小葵花,掩盖不住的喜悦挂在眉梢。


    “小葵花,你爸要发财啦!要发财啦!”


    “喵唔。”


    “你也要跟着富贵了,想吃什么跟爸说,爸买给你。”


    “喵呜。”


    “你这什么态度,不信我?不是,咱今天是真的发财了,你看,两万呢,没想到这小子是真有钱啊,早知道……”


    “喵。”小葵花挣脱出任天真的桎梏,一跃而下,扭着屁股走到阳台,结果发现碗里没饭,它叫喊起来,声声撕心裂肺。


    任天真一下从财富中坐起,猫着腰给小葵花添饭。他走回沙发,从来没这么珍惜地捧过自己的小破机,看着上面的数字,他傻笑起来,声音穿透房门直达秦澍的耳中。


    秦澍低着头,艰难地清理伤口,血色染透纱布堆积成山。听见外面的声音,他知道计划生效了,果然,对付财迷,还得是钱好使。他眉头舒展开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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