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拷在桌子上,还打着吊瓶,林惊蛰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审讯室她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对面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林惊蛰刚要回答。对方突然大吼一声,“没有一点自觉,你当这是你家呢?”
‘‘严肃点!’’
林惊蛰没吭声,刑警开始讲话,“林惊蛰?”
“嗯。”
“21,大四,在静海化工实习?”
“嗯。”
警察语气缓下来,“今早四点我们收到报警电话,有人指控你杀了静海化工的张任,分尸。”
后两个字音被咬的特别重。
林惊蛰听这话想笑,这根本没有的事儿,“不是我,这是污蔑。”
“你不仅杀了张任,还重伤庄壬南,他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他可以给我作证。”
“就是他指认得你!”
林惊蛰无话可说,骂人的话在嘴里咀嚼的半晌,咽下去,“说话要有证据。”
“沿途监控清晰,证据链完整,你有什么好说的?”
“监控?证据?电闸被人拉了,哪来的监控?”
“有太阳能的。”
“那你们没看见外面的猞猁?怎么不是野兽袭击人?”
“哪来的猞猁,外面除了你都没一个人的脚印?张任的尸体被严谨的切割后泡在水池里,刀身和尸体上都有你的指纹。”
“手法粗糙!这简直是荒谬!”林惊蛰亲眼所见便不会认错,什么叫只有她一个人。
啪!审讯人员说完桌子手拍桌子震天响,好像这样就能吓住林惊蛰让她尽快交代,旁边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示意他别冲动。
“这证据是哪来的?我还说是他庄壬南干呢?都是诬告。”林惊蛰也学着对面的样子的狂拍桌子。
剧烈的动作牵动手背,林惊蛰看了眼吊瓶,是葡萄糖,转而慢条斯理的拔了针头。
“况且,我的身体情况也干不了那些。”她咬牙切齿,“体力活。”
对面无言以对,拿来一个“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就这?”林惊蛰嗤笑一声,看向钟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她算是明白了,诈供呢。
“还有你们说我用反应釜把庄壬南脚踝砸脱臼了?那他可真厉害。他是属金刚狼的吗?”
林惊蛰从容了许多,阴阳怪气够了,食指用力点着桌面,“请你们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要么就放了我,否则我也要请律师,告你们!”
证据勉强完整但蹊跷处更多,这也是警察头疼的原因,外部确实有大型动物肆虐的痕迹,却不具备入室条件。
至于脚印,确实是诈林惊蛰的,昨晚气温急剧升高,那点积雪早化了个稀巴烂。
林惊蛰强硬的态度让他们头疼,审了半个钟头没什么有用信息,“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想好了再回答!”
“不用问了,我被夺舍了,行了吧!”林惊蛰也摆烂,她正发着高烧呢,一下子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严肃点!”
“我要请律师!”
……
“如果真是你,谁也保不了你!”见问不出什么话,两人向林惊蛰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切!”林惊蛰哂笑,目送两人离开。
出了审讯室的门,叶颀泽揪了把头发,“这案子怎么办赵队?也归到‘怪案’那一类?”
见对方点头又补充道,“可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吧?有证据的。”
“就是指向性明显才怪。”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刑警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那林惊蛰?”“我要请律师!”
叶颀泽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嚎叫打断。
队长烦躁道,“关一起!都关一起!”
赵队长边走边骂,一上午稀里糊涂的审了不下十个案子。激情杀人不多,灵异事件倒是不少。
但有那么几起案件,赵队长摸了把下巴上的胡茬,到像是蓄意挑衅!
与此同时,隔壁审讯室。
‘‘抬头!’’
‘‘姓名?’’
‘‘秦越,23,在C市农研所读博。’’
‘‘嗯。’’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二月24号,也就是昨天,你在哪?都干了什么?’’
‘‘能具体一点吗?’’
‘‘在农研所干什么了?’’‘‘你的实验棚后有个废弃大棚,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找农具,怎么了?’’秦越一头雾水,元宵节不放假就算了,干活还干出事来了。
‘‘不要紧张,今早我们接到报案,农研所的一个废弃大棚内出现一具男尸,在他之后只有你们进入,请你来了解一下情况。’’旁边那位警官倒还算温和。
秦越想了想,‘‘里面没人啊。’’
‘‘情况有些复杂,把你们看见什么,做了什么说出来就好。’’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这不想着昨天是过节吗?我朋友就来找我玩,带他们参观一下我的实验成果。’’秦越说的激动,整个人在椅子上拧成了麻花。
‘‘可您猜怎么着,两天没见我那白菜都让虫子吃了,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虫子。晶莹剔透!’’
‘‘咳,说重点,为什么去那座废弃大棚?’’
‘‘找东西拢土呀,我那地都结块了。’’
‘‘你不知道!太奇怪了!那旁边二号田的草莓长的拳头大——’’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颗神奇大豆吧。’’警察好像对状况了如指掌,附和着他科普的农学知识。
难得有人懂,秦越侃侃而谈,‘‘嗯,我以为是什么野生品种,我就摘两颗。’’秦越嗓门又大起来,‘‘不会是因为这事吧。警察叔叔你听我说那一块废弃田,十年没人去——’’
对面人实在是不耐烦,打了个停的手势,双手捂脸似是疲惫极了,‘‘你可以走了。’’
进去不到十分钟,秦越就被放出来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四处张望着想找什么人。
他在大厅瞎转了一会儿,人来人往没人抛给他一个眼光,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大叔,忙上前询问,“诶诶,警察叔叔,最里面审讯室的人什么时候出来呀?就里面那个高高的女生。”
这人正是之前审问林惊蛰的赵队,他上下打量他两眼,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小子扣下,现在还有上赶着往前凑的。
‘‘他犯的事跟你可不是一个量级的。没事儿就回家去吧。”
“不是农研所的案件吗?”
“那就更走不了了!没事就马上走,这不是该带的地方。”赵队说罢就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啊?秦越听到后又在警察局打听了会儿,得知前因后果,马上拿起手机向上级汇报,“乔乔!乱套了!”
确实是乱了套了,林惊蛰因涉嫌故意杀人而被拘留了,此时正在派出所思考人生。
警察说她是杀害张任的首要嫌疑人,受害人被分尸浸泡在水池里,所使用工具手术刀上有她的指纹。
怀疑是仇杀,因为在当天中午她把一碗冰汤圆扣在了张任头上,且在发现受害人后没有报警就回房间睡觉了。
笑话!
林惊蛰椅在墙上,头撞墙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要自证清白要等到在医院的庄壬南醒来,林惊蛰回想他平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啐了一口,贱人!污蔑我!
她昨晚明明是去宿舍找手机的,意外就是人睡着了,手机也没找到。
巧了,昨天厂子里还真就他们三个人,林惊蛰脑子里乱七八糟,“见了鬼了。”
“姑娘?你没事儿吧?”
“烧糊涂了这是?”一只粗暴而温暖大手扣到林惊蛰的额头,她睁开眼,这间房里面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人,正围在他周围。
“妞儿,你发烧了。”自打她们来这姑娘就疯一阵,睡一阵的,没有警察管她,她们就自动认为她是在觉醒异能,没有打扰。
“诶,那外面那么多伤员救都救不过来,这小高烧不用管嘞。”她旁边蹲着两个操着方言的老奶奶,浑身脏兮兮像是逃难来的。
“那症状有不少人就是高烧后得的!”
林惊蛰坐起来摇头,想把脑浆晃出去,这样她才清醒,她摆开再次伸来的大手,说道,“我没事儿。你们这是?”
氛围有点欢快,但这可不是能热闹的地方。
“姑娘你什么异能啊?”“是上天降罪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后者跪下就要向外磕头。
“一张嘴就知道胡说,小婷,把你妈走!”两个老奶奶眼见就要吵起来,被外面的警察呵斥住了,“再吵出去!”
什么叫再吵出去!
“你们怎么进来的?还能走?谁降罪了?”林惊蛰心里八百个疑惑,邪教这个词呼之欲出。
几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林惊蛰双手一摊,表示她一无所知。
那个长得很美就是有点憔悴的女人,声音平静的道,“世界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