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愠怒，“你这是在威胁我？号称正义的你们也要用我师傅做胁迫？”
工作人员念台词，“白小姐误会了，不是我们在威胁你，而是那些畜牲已经把手伸到了这个戏班子里面。
一个月前戏班子里有位叫阿雅的姑娘回家念书，所以退出了，对吗。”
“是，你想说什么，阿雅她怎么了？”陆翎的语气从困惑到震惊，身体连着朝声音方向走近。
阿雅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很穷，没钱才把她送到戏班子来。
白芊芊一手带她长大，算她的半个师傅，对她就像是对妹妹一样照顾着，还会把自己打赏来的钱分她一半，让她多有些保障。
工作人员：“她死了，就死于破茧计划中。医院有我们的人，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医院看尸体。”
“怎么可能？他们答应了不会动戏班子里的人，何况阿雅还那么小。”
陆翎语气里满是对这件事荒谬的不屑，但微微颤抖的瞳孔，暴露了她害怕的真实情绪。
工作人员：“他们是野兽，是不讲信用的。你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身边人的周全吗？知道我为什么会查到这件事吗？上次我来这里，你下场后立刻有个畜牲把阿蓉姑娘带到一边去……”
陆翎不愿意相信，眼瞬间红了。
她声音颤抖着在回忆，“上次，上次……秋先生……”
工作人员：“没错，秋左霖也在，他没有制止，还帮着那畜牲打掩护。”
陆翎忽然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一般怔愣在原地。
她捂着嘴突然背过身去，一阵急促的干呕声从她喉间传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再抬头时，她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屋里的工作人员都被她这模样弄的心一揪，甚至鼻尖一酸，共情落泪。
柏长青打了个手势，让摄影师切近景。
陆翎咬紧了牙关，近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挤出下面的话，“难怪她们笑的越来越少，白芊芊，你究竟是信了什么畜牲。”
“与虎谋皮，绝不会有好下场。何况以他们的残暴，彻底撕破脸只是一句话的事。届时的你有能力与他们抗衡吗？”
“你们，就能做到吗？”陆翎抬起眼来，悲怆与面前不存在的人对视。
忽的她又笑了，浑身松懈下来，身体微微后仰，绝望中带着孤注一掷，“算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信了。”
“你带我去医院看阿雅的尸体，我就答应帮你们做事。”
“导演，我的面试结束。”陆翎三秒后出戏，手抹着泪，长舒一口气。
柏长青把泪憋回去，拿纸巾擦擦鼻子掩饰自己的失态。
刚才他仿佛真的看到了白芊芊在他面前，一时间居然共情到入戏。
这个人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
“就你了。小朱，你把合同拿来。”
他缓了半晌，回过神才想起自己的顾虑，“你没签公司？为什么？”
陆翎没有撒谎，“我昨天才来横店，当演员是这几天的想法，没去了解那些公司。”
柏长青又问，“为什么不去电影学院？”
“因为没钱，我还欠着债，所以需要打工赚钱。”
他皱起了眉，“欠多少，怎么欠的。”
“二十万，父母被骗了才欠债。”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陆翎摇摇头。
柏长青长舒一口气。
幸好只是这点小事。
“你的片酬是税后二十二万，现在我就让助理扣税后一次性打给你，拿到钱后先去还债，我不希望有你欠钱不还的新闻出现在网上。”
柏长青敲敲桌子语气加重，“这个片酬对新人来说绝对算高，鉴于你现在的情况，算是我对你的投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研究角色，把你的戏份演到完美，知道吗。”
“好的导演。今天的表现你都看到了，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陆翎检查过一遍合同，把网上说的合同可能存在的陷阱都细细检查一遍没发现问题后，才敢下笔签字。
之后她拿到了《破诡》的完整剧本。
光是看白芊芊的个人剧本时，陆翎就已经觉得这个故事很厉害，能把人物塑造的有血有肉，故事起伏也格外调动人心。
没想到再看完整剧本时，才发现自己剧情只是冰山一角，故事里针对主角的设定更加惊心动魄，她虽然没时间细看，但光是看目录大纲就能感受到编剧对剧本下的功夫。
难怪网上说这部剧是本年度开机的最值得期待的剧，不仅是因为柏长青本事大，更是编剧有真本事在。
……
论坛上，塌房女星的新闻引发无数网友讨论。
很快有人听到她被《破诡》剧组解约的消息，开始对双方进行倒油。
【乐子||破诡这个剧组是不是有点晦气？感觉好不吉利的样子，演员一个个都出事。
主楼：前有pc咖后有偷税漏税咖，就这么塌塌塌塌到厌倦。此处拉踩所有劣迹艺人。】
底下没一会就有一个回复。
[1L：啊啊我早就想说，怎么能做到还没开拍就塌了两位主演的，果然睡税不休，塌房定律诚不欺我hhhh]
[5L：迷信的业内又要开始烧香了。有功夫搞这些还不如来个娱乐圈大背调，别让什么臭鱼烂虾都能吃这碗饭好吗。]
[6L：楼上点了。每次看到这么多劣迹艺人就不爽，赚这么多钱还不洁身自好。你娱完了。]
[11L：不如猜猜破诡里下一个塌的会是谁，拉踩剧组某位吹后，昨天又在营销大美女人设。。]
[13L：下家粉踩别人前先把主页锁锁，皮藏好。知道你家正主出道多年归来仍0奖0提名，只能演演偶像剧了。]
十一楼带粉籍内涵起何绮思，何绮思的粉丝闻讯而来，立刻把对方的正主嘲了个体无完肤。这栋楼很快变成粉丝大战，黑图飞起来。
很快外面论坛上又有新楼。
【吃瓜||柏长青又又又在剧组发脾气了，听说到现在还没开机，男女主都在外面等着，惨惨的。
主楼：看隔壁在横店蹲的粉丝发的帖子，说是男女带妆看剧本中，这大热天的……导演不知道去哪了。】
[1L：柏大爷这臭脾气。。习惯了。]
[6L：臭归臭，拍出来对得起观众眼睛就行。柏大爷的片子质量真的挺不错。]
[14L：就等一会都能来卖惨了？惨在哪里我请问呢。片场打工人的工资还没他们零头多，不也在外面等着？？明星都给我多吃点苦好吗。]
[33L：没有女三号，导演肯定头疼，又要重新选角了。]
[35L：现在是各家公司大显神通的时候，关系户们，角逐开始了。]
[46L：我先替我家糊咖宝宝接了，虽然剧组霉霉的，但配置是真的好，毕竟是柏长青的剧啊……]
[57L回复6L：我觉得内娱需要多一点柏大爷这种人，好好拍片子的同时也治一治那些明星。就得严一点的导演才能出效果。]
[81L：不er，你们还真吹上柏大爷了？？就一个登味十足的恶臭男，整天以为自己牛气哄哄，在剧组里当皇帝似的，一言不合就发脾气。这样的人都能有人舔是我没想到的。]
[93L回复81L：管他的，反正骂的不是我，是那些明星。]
[101L回复81L：管他的，反正骂的不是我，是那些明星。]
[131L回复81L：管他的，反正骂的不是我，是那些明星。]
[……]
[235L：别吵了，前线瓜主消息，剧组在赶代拍，目前正常开机，新女三已找到。]
[236L回复235L：？？？这么快？内娱的抢饼速度又突破了我的想象。]
[257L回复235L：前楼还在骂柏大爷的时候，柏大爷的女三号都已经如此抢手了。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
陆翎签完合同收到片酬后就把钱转过去，打视频电话看着亲戚销毁欠条。
一桩心事算是落地，手里还有两万多块结余，让她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因剧组的保密协议，周飞扬在她面试时被请出了屋外。陆翎出去时就见她一边跟置景的工作人员聊天，一边拿着小风扇呼呼往脸上吹。
见她出来，周飞扬立刻冲上来，“怎么样，怎么这么久才结束。”
“通过了，已经签了合同。”
陆翎朝她无害笑着，“还是多亏了周姐，我才能得到这个机会。今天我收工后请周姐吃饭呀。”
“行呀，是该庆祝庆祝。”周飞扬同样乐的笑不见眼，“我就知道你行，果然没看走眼。”
她张望着四周没人，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不过签合同这种事以后还是谨慎点好，也就是柏导业内名声好，我才敢直接带你过来。其余剧组里，也有明星被合同坑了的。”
陆翎回想起签的那份合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谢谢周姐，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害，也就这一阵了。等你在剧组里呆上几天，肯定有人想来签你，到时候有公司经纪人，自己要操心的事就少了。签公司你也得谨慎点，能签大公司签大公司，小地方不仅没资源，破规矩、潜规则也多。你要是拿不准就给我打电话，我在业内这么多年，还能给你把把关。”
周飞扬不自觉话就多了起来，她想到自己要见识一个女孩从籍籍无名到星途璀璨就激动，难道这就是粉丝们常说的的养成系？
或许是自身天赋，也或许是经历导致，陆翎极为擅长观察他人情绪。
当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真的在替她高兴，不带其他什么索求时。不由感叹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傻傻的好人居多。
能遇到这样的“傻”人是她的幸运。
陆翎没忍住伸手抱下周飞扬以示友好，顺便说好话拉拢一下关系。
“周姐，你帮我实在太多了，我真的特别庆幸一来横店就遇到你。”
这话把周飞扬说的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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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霉运剧组【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