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汉十八年·冬·西海荒原:
羌人溃败的号令如同决堤的讯号,残存的三万余羌人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意志,如同受惊的兽群,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他们丢掉了沉重的战利品幻想,抛下了受伤倒地的同伴,只求胯下的坐骑能跑得更快一些,远离那片吞噬了无数族人性命的钢铁地狱。
然而,汉军主帅公孙遗,这位以沉稳着称的老将,此刻却展现出了他敏锐和狠厉的一面。他深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尤其是面对羌人这种极具韧性的敌人,绝不能给予其任何喘息之机。眼前的溃败,正是扩大战果、最大限度削弱其有生力量的黄金时刻!
“传令!张说统领前军及中军大部,清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营防!”
“中军骑兵,随我来!”
公孙遗没有丝毫犹豫,亲自点齐了中军最为精锐的两千余骑兵。这些骑兵作为总预备队,并未参与之前惨烈的正面防御战,虽然同样因疫情而略显疲惫,但马力和士气保存相对完好,堪称此刻全军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目标,溃逃羌骑!随我追击!”
公孙遗一马当先,两千余汉军精骑如同离弦之箭,从本阵中猛然射出,如同一股铁灰色的旋风,朝着羌人溃逃的烟尘直追而去!
溃逃的羌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雷鸣般的马蹄声和汉军特有的追击号角,亡魂大冒,拼命抽打坐骑。但他们经历了长时间的冲锋和鏖战,马匹早已乏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而汉军追击部队则巧妙地始终与羌人溃军尾部保持约一百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恰好是汉军强弩有效精准杀伤的极限射程,却又远远超出了羌人那些简易骑弓的可怜射程!
“弩手!自由抛射!”公孙遗冷峻地下令。
汉军骑兵们在疾驰中,熟练地操控着战马,侧身,端起蹶张弩或擎张弩,对准前方那密密麻麻、背对着自己的羌人背影,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致命的弩箭再次呼啸而出,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地落入羌人溃逃的队伍尾部。
噗嗤!啊!
不断有羌人骑兵后背中箭,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他们的简易皮袄根本无法抵挡汉军制式弩箭的穿透力。坠落的人体又被后面狂奔的马蹄践踏,瞬间不成人形。
更有弩箭直接射中了羌人马匹的臀部或后腿,战马惊厥悲鸣,猛地人立而起或将骑手甩飞,造成更大的混乱。
羌人对此毫无办法!
他们也想回身射箭,但他们的弓箭在这个距离上毫无威胁,射出的箭矢软绵绵地落在半途。想要回身反击?且不说他们早已被吓破了胆,毫无战意,就算有个别凶悍之徒想回头,在整体溃逃的洪流中根本做不到,反而会被裹挟着继续逃跑。
这完全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冷酷无比的远程屠杀。
汉军骑兵就像经验丰富的猎手,不紧不慢地吊在猎物流血的踪迹之后,不断用弓箭消耗着猎物的生命。他们甚至不需要进行危险的白刃战,只需要保持距离,重复着装填、瞄准、发射的动作。
羌人溃军在这死亡尾行下,彻底崩溃了。他们为了跑得更快,开始丢弃一切能丢弃的东西——武器、旗帜、甚至从部落里带出来的少许财物。队伍完全失去了建制,人与人、部落与部落混杂在一起,只顾着逃命,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汉军的弩箭。
公孙遗率领骑兵一路追击,沿途不断射杀落后的羌人,如同驱赶羊群一般。直追出二十余里,荒原上又增添了两三千具羌人的尸体和无主的伤马。直到此时,汉军骑兵胯下的战马也终于力竭,口吐白沫,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公孙遗看着远方已经变成一条黑线的羌人溃军,终于勒住了战马。
“停止追击!收拢队伍,打扫战场!”他果断下令。穷寇莫追,何况己方马力已尽,再追下去恐生变故。
汉军骑兵们开始缓缓降速,收拾战场上羌人遗弃的完好马匹、武器以及一些有价值的物品。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
随后,这支追击部队押着少量的俘虏和缴获,调转马头,向着东方那片依旧被疫情阴影笼罩但已然转危为安的大营,缓缓归去。身后,只留下一条长达二十余里的、由尸体和绝望铺就的溃败之路,无声地诉说着羌人最后一次反扑的彻底失败与汉军绝境反击的残酷胜利。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