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官员选择了蹭车,尉迟恭、程知节、秦琼都挤在王远的车中,李二的几个儿子都挤在李泰的车中,其他几人都是关系不错的挤在一起,无人敢去蹭李二的车。
车队绵延十数里,经过风餐露宿,终于抵达泰山脚下的奉高,齐王李佑携山东官员出城迎接。
大队人马休整了多日,选择一个黄道吉日,经过斋戒七日之后,百官追随李二的御辇向泰山东南面一座小山进发。
一路上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小山脚下已筑起一座圆丘形祭坛,上面装饰着五色土,李二坐御辇被抬到祭坛上,燔柴祭告岱宗。
仪式繁杂,王远只能跟着众人祭拜,根本不知道有何意义,那些歪果仁、异族人倒是一脸的虔诚,直到下午才返回奉高。
翌日凌晨,也就是刚过三更,所有人沐浴更衣,简单吃了点食物,开始向泰山之巅出发。
从山脚下一直到山顶,有士兵提着马灯照明,山路早被人修整过。
李二自然有壮汉给他抬辇,李泰因为特别肥胖被准许坐轿,其他人就不被允许了,包括肥胖的长孙无忌以及其他的宗室宗亲,都只能步行爬山。
王远手持一把合金的登山杖走在队伍中间,可把他前后那些官员羡慕坏了。
程知节累的气喘吁吁地说道:“贤侄,你看伯父老胳膊老腿的,老走不动了,把你那铁杖借俺用用呗!”
王远笑道:“那可不行,山路如此陡峭,小侄也累啊!要不我帮你做一个。”
说完,王远到路旁折了根树枝,削了把拐杖交给程知节。
程知节咧嘴笑道:“嘿嘿嘿,这个也不错。”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路边的树木就遭了殃。
到了登封台,大部分官员都已累的虚脱,直接席地而坐,大口喘息。
王远经过多年的锻炼,体力很好,但也出了一身的大汗。
山顶一座祭坛,高几尺,方圆五丈,四周出陛。
李二更衣,登上祭坛,祭三牲太牢,焚柴祭天,宣读祭文,报天之功,行登封礼。
所有人向祭坛上的李二行跪礼,山呼万岁。
礼毕立碑颂德,后来这座祭坛又叫万岁台。
在山顶搭起营帐,住了一夜,翌日自山阴下山至梁父山,此处筑了八角方坛,李二登坛祭地,宣读祭文,报地之功,行降禅之礼。
春秋战国出现阴阳学、五行学之后,泰山就成为阴阳交替、万物发育的地方了。东汉时,由于道教的产生,民间随之出现了“泰山治鬼说”,泰山神便掌管了天下生杀大权,古帝王降禅之坛,一变而为阎王殿。
颜师古注《汉书》中“上亲禅高里”之句说:“此‘高’字应为高下之高,二死人之里;蒿里山在泰山前麓,是鬼魄之地。”
所以这座降禅坛所在地也就是阎王殿。
昨日的祭天为封,今日祭地为禅,封禅完成。
汉代班固《白虎通义》说:“王者受命,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时,改制应天,天下太平,物成封禅,以告太平也。”
所以许多帝王都以封禅为荣,代表自己治理的国度乃太平盛世。
翌日,李二接受百官、其他国君、异族首领、酋长、各国使臣的朝拜。
李二下诏大赦天下,免除奉高县三年赋税。
接着又是大宴群臣,众人斋戒多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特别是那些游牧民族的人,一顿不吃肉就浑身难受,众人都是埋头胡吃海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孙无忌拿起手帕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巴,开口说道:“灞国公诗才绝艳,何不以泰山为题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贤侄,来一首!”程知节等人跟着起哄。
李二微笑着看向王远,也不说话,意思就是朕看你表演。
王远起身,拱手说道:“陛下,那微臣就现丑了!”
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圣人封禅,举国同庆,陛下之功绩堪比秦皇汉武,如泰山之重,微臣就作一首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好!”
“好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啪啪啪……”众人鼓掌叫好。
王远笑道:“诸位见笑了,在下的意思是圣人在历代帝王之中也是一览众山小,当得起千古一帝之称!”
李二摆摆手笑道:“朕可不敢以此自居,王爱卿莫得乱言!”
李二虽如此说,但眼底那一丝骄傲却掩饰不住。
筵席吃完,封禅队伍自动解散,各州都督、刺史等返回自己的治所,其他的歪果仁、异族人该回长安的回长安,该回家的回家。
王远的这首诗随着李二封禅的新闻,在报纸上传遍全国。
李二难得出来一趟,带着一众大佬巡视沿海各州。
由于李泰和李佑的封地就在这一带,所以他两个也全程陪同。
在莱州也吃到新鲜的海鲜,本来李二想去察看一下莱州金矿,却被王远谏止。
王远说这处金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储量太大,怕被人惦记,李二这才作罢。
在齐、青、莱、密、登几州转了一圈,又来到海州。
海州属李泰的封地,着重视察了下造船厂和晒盐场。
对于造船厂的工作,李二非常满意,擢升水部郎中郑仁基为工部侍郎。
而李二此举颇有深意,郑仁基升为侍郎只能回朝,这造船厂也就相当于交给了李泰掌控。
从封禅结束到巡视完海州,过去了一个半月,到了七月下旬。
这天,忽然收到飞鸽传书,洛阳突降大雨,河水溢出,连洛阳宫都未幸免,冲坏多所官寺和民居,伤亡六千余人。
好在朝廷对于治理水灾很有经验,及时疏通,使水灾未大面积扩散,很快便将灾情救治完毕。
但是死了那么多人还是令人惋惜,李二下诏慰问,并催促朝廷及时发放抚恤和救济。
有魏征在身边,李二和李泰也就没有心思继续巡视游玩,立即返程,赶回戴州,登上大船,返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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