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江湖事,两人也常常意见不合。一次,有村民来求助,说山下有一伙恶霸欺压百姓。苏伞主张直接出兵,将恶霸一网打尽;江撑则主张先调查清楚恶霸的背景,再对症下药,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江撑,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那些恶霸作恶多端,早就该教训了!”苏伞说道,手中的油纸伞微微转动,显然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苏伞,你太冲动了!万一那些恶霸背后有靠山,我们贸然出手,只会给村民带来更大的麻烦!”江撑反驳道,手中的长棍也握得更紧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不能让百姓受苦!”苏伞说完,便要动身。
“站住!”江撑拦住她,“你要是执意要去,我们就比试一场,谁赢听谁的!”
“比就比!”苏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两人在小院的练武场上再次动手,这一次,他们打得格外认真,因为不仅是为了输赢,更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理念。最后,苏伞险胜一招,江撑虽然不服气,却还是遵守约定,跟着苏伞一起下山,教训了那些恶霸。
恶霸被打败后,村民们纷纷前来道谢。看着村民们感激的笑容,江撑和苏伞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江撑不得不承认,苏伞的方法虽然冲动,却也直接有效;苏伞也觉得,江撑的顾虑并非多余,下次处理事情,或许可以多听一听他的意见。
他们的婚姻,就在这样一次次的比试和争论中,越来越稳固。虽然两人依旧强势,依旧谁都不肯让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包容和理解。
一次,苏伞外出办事,遇到了当年偷袭江撑的仇家,双方大打出手。苏伞虽然武功高强,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入下风,肩头被砍伤,鲜血直流。
就在危急关头,江撑及时赶到。他看到受伤的苏伞,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手中的长棍如猛虎下山,朝着仇家冲去。“谁敢伤我妻子!”
江撑的武功本就高强,此刻动了真怒,更是势不可挡。仇家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江撑连忙跑到苏伞身边,查看她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忧:“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苏伞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嘴上却依旧倔强:“小伤而已,不碍事。倒是你,来得挺及时,是不是担心我输了给你丢脸?”
江撑瞪了她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温柔:“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跟我回家疗伤!”
回到家,江撑小心翼翼地为苏伞处理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遇到事情先通知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他说道。
苏伞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知道了。”
这一次,她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论,只是乖乖地听着他的话。江撑心中一喜,知道苏伞终于愿意听他的意见了。
他们的爱情,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却在一次次的打斗和争论中,变得越来越深厚。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然而,他们骨子里的好胜心,终究还是为这段婚姻埋下了隐患。
婚后第三年,江湖上举办了一场“天下第一”比武大会,获胜者不仅能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还能获得一把传说中的神器“龙吟剑”。
这个消息传来,江撑和苏伞都动了心。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分出高下,若是能在比武大会上一决雌雄,还能得到龙吟剑,简直是两全其美。
“苏伞,这次比武大会,我们一定要分个高低!”江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要让全江湖都知道,我江撑才是天下第一!”
苏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梦!天下第一的称号,注定是我的!龙吟剑也该归我!”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报名参加了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在泰山之巅举行,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场面十分壮观。江撑和苏伞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着高强的武功,顺利进入了决赛。
决赛当天,泰山之巅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巅峰对决。江撑和苏伞站在擂台两端,眼神坚定,战意盎然。
“苏伞,今日一战,我不会再让着你!”江撑手中的长棍微微转动,棍风呼啸。
“我也不会!”苏伞手中的油纸伞缓缓撑开,伞影重重,“今日,我定要打败你,拿下天下第一!”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出手。江撑的长棍如离弦之箭,直刺苏伞心口,招式刚猛,带着雷霆之势;苏伞的油纸伞则化作一道残影,避开攻击的同时,伞尖快速转动,朝着江撑的手腕刺去。
两人的武功都比三年前精进了许多,交手起来更是精彩绝伦。台下的观众看得目不转睛,欢呼声此起彼伏。
“好!江少侠的擎天棍法越来越厉害了!”
“苏姑娘的烟雨伞法也不遑多让,真是太精彩了!”
江撑和苏伞打得越来越投入,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输赢。他们忘记了彼此是夫妻,忘记了往日的温情,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打败对方,成为天下第一!
江撑的长棍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擂台被他的内力震得摇摇欲坠;苏伞的油纸伞也越来越灵动,伞影重重,让人难以捉摸,伞尖时不时刺出,逼得江撑连连后退。
“苏伞,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江撑大喝一声,使出了“擎天三式”,长棍化作三道残影,同时攻向苏伞的三处要害。
苏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烟雨七绝”,伞面瞬间变大,伞骨弹出,化作七道利刃,朝着江撑的攻势迎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招式在空中相撞,强大的内力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台下的观众纷纷后退,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江撑和苏伞同时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痛快!再来!”江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中战意更浓。
“奉陪到底!”苏伞也不甘示弱,再次朝着江撑冲去。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留手,招招狠辣,直击要害。他们的心中,只剩下输赢的执念,再也没有了夫妻间的温情和默契。
“噗嗤!”苏伞的伞尖刺穿了江撑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江撑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长棍猛地横扫,击中了苏伞的胸口。
苏伞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后退,重重地摔在擂台上。
江撑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擂台之上,两人都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台下的观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巅峰对决,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撑看着躺在不远处的苏伞,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赢了吗?好像赢了,又好像没有。他打败了苏伞,却也被苏伞打成了重伤。
苏伞看着天空,心中一片茫然。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可赢了又能怎样?天下第一的称号,龙吟剑,此刻在她眼中都变得毫无意义。
两人被抬下擂台,送到了附近的客栈疗伤。经过数日的救治,两人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但都落下了病根,武功再也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客栈的房间里,江撑和苏伞相对而坐,气氛沉默而压抑。
“我们……分不出高下。”江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苏伞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失望:“是分不出。或许,我们这辈子,都分不出。”
“苏伞,”江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执着于输赢,不该对你下那么重的手。”
苏伞摇了摇头:“不怪你,我也一样。我太好胜了,太想赢了。”
他们都明白,问题出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的性格都太强势,太执着于输赢,这份执念,已经毁掉了他们的感情,毁掉了他们的武功,也毁掉了他们的婚姻。
“我们和离吧。”苏伞突然说道,声音平静无波。
江撑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点了点头:“好。和离。”
没有争吵,没有哭闹,只有平静的约定。他们都知道,继续走下去,只会彼此伤害。或许,和离,才是最好的结局。
几日后,两人在客栈里写下了和离书,各自签字画押。没有仪式,没有告别,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各自安好”,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苏伞带着她的油纸伞,回了江南的临水小院,从此闭门不出,再也不过问江湖事。偶尔,她会在院中的练武场上,独自挥舞着油纸伞,回忆着当年和江撑打架的日子,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江撑则拿着他的长棍,去了塞北,成为了一名边关将领,守护着一方百姓。闲暇时,他会在军营的操场上,挥舞着长棍,想起那个青衫伞影的女子,心中满是遗憾。
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伞中仙”苏伞和“擎天棍”江撑同时出现。关于他们的传说,渐渐被人淡忘,只留下一段“伞影棍风,恩断江湖”的佳话,偶尔被老一辈的江湖人提起,引来一声叹息。
多年后,有人在江南的雨巷里,看到一位青衫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雨中;也有人在塞北的边关,看到一位玄色劲装的将军,握着一根长棍,望着南方的方向。
他们或许还会想起彼此,想起那些打出来的情愫,想起那些打出来的温情,想起那场生死决斗后的遗憾。但他们都知道,有些路,一旦走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伞影远去,棍风消散,江湖路远,各自安好。这对因打结缘、因打离散的夫妻,终究在江湖中,相忘于彼此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