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三人从购物街里出来,手里都空空荡荡。
这是因为买了太多东西三人都拿不完,最后店铺直接帮三人打包提供送□□。
万夏后知后觉:“我们是不是买得太多了?”
尹谦和:“多吗?”
代雪柔:“不多呀。”
行吧,你俩开心就好。
三人站在门口,正要各自告别,各回各家,万夏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种兰花香?”
尹谦和和代雪柔摇摇头,代雪柔问:“香水味?”
万夏一边回忆着那种味道,一边向两人形容。
“刚刚我们不是经过了一对情侣吗,我当时就闻到了兰花的香味,不像是香水,像信息素的味道。”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沉默了。
万夏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他突然很想很想和楚荆说一说话,可是打开智能屏,他和楚荆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上个月,把屏幕向上滑一滑也不会出现新的消息。
文学诵读会召开那天,万夏和代雪柔赶早来到社团的活动室布置现场,代雪柔特意买了很多的气球、彩灯和红色大横幅,将印有“热烈庆祝第一次文学诵读会召开”字样的横幅挂上讲台正前方后。
万夏沉默一会,道:“是不是太有……节日氛围了?”
代雪柔很高兴地将彩带挂到横幅上:“多喜庆呀,预兆着我们活动的顺利召开。”
两人刚刚把椅子摆放好,尹谦和就拎着一大袋子零食来了,放下零食,他背着手领导视察似的绕着活动室转悠了一圈。
然后点头称赞:“还可以。”
代雪柔:“我就说嘛,咱们布置得热热闹闹的,跟开生日会一样,多好玩。”
万夏:“……你们俩开心就好。”
一切准备工作弄得差不多了,万夏问:“你们准备在诵读会上分享什么?”
代雪柔从包里掏出几本书递给两人:“我最近看了一部很有意思的短篇小说集,想要分享给你们。”
尹谦和:“我的一首诗。”
万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尹谦和提高音量:“我写的诗!”
“不错,不错。”万夏肯定地点点头,“期待期待。”
代雪柔搭上尹谦和的肩膀:“想不到你私底下这么闷骚,还会自己偷偷写诗。”
尹谦和头上青筋直跳,在他发火之前,代雪柔赶紧跑掉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你们好。”两张美丽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宋斓学姐,希、希莱皇子!”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活动室的门口,代雪柔都结巴了。
“你居然真的请到了宋斓和希莱,你太牛了。”代雪柔转头就朝万夏小声嘀咕。
希莱穿着便装,却依旧非常耀眼,他问:“我们现在可以进来吗?”
万夏忙道:“请进请进。”
尹谦和领着宋斓和希莱在第一排落座,代雪柔将杂七杂八的零食发放到每个位置的桌上后也坐下。
差不多要到活动正式开始的时间,万夏关上活动室的门,站上讲台,台上一个人,台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咳咳。”万夏轻咳两声,“欢迎大家来到第一届文学诵读会的现场,鼓掌!”
他带头鼓掌,台下四人互相瞅了瞅,也跟着鼓了鼓掌。
“那么废话不多说,我们有请第一位分享者,让我们欢迎尹谦和同学。”万夏走下讲台,尹谦和在掌声中走上讲台,讲台的大屏幕上也展示出了他即将要分享的诗歌。
尹谦和看了看台下的观众,手心难得因为紧张出汗。
“我、我今天念一首诗,是我自己写的。诗的名字叫《道理》。”
在台下所有人认真的目光注视下,尹谦和念起这一首诗。
[大人总有很多道理
不能喝凉水,不能咧嘴笑
要小声讲话,要温柔可爱
可是我长大才发现
原来其他小孩可以不讲道理]
短短的一首诗很快就念完,尹谦和一念完就回到位置上坐下,脸颊发烫。
代雪柔凑过来:“这首打油诗还不错嘛,原来你还挺文艺的,我还以为你会写点啥高深莫测的东西。。”
尹谦和瞪着他:“这是我十岁的时候写的。”
“你十岁写的诗吗?”万夏冲他竖起大拇指,“写得很好,我喜欢你的诗!”
尹谦和把头扭到一边,脸却更红了:“谁要你喜欢。”
“我记得小的时候上礼仪课,老师也总是教导不能大笑,不能大声讲话。”宋斓开口道。
“可不是嘛!”代雪柔愤愤不平,“可是我的兄长们从来不用上这种礼仪课,父亲总说‘只要你哥哥们不要整天不穿裤衩爬树摸鸟蛋我就满足了’,好像兄长们只要是个人样就行了。”
希莱爽朗一笑:“我也总因为不够温柔可爱而烦恼呢。”
“才不是呢。”代雪柔立刻反驳道:“温柔可爱才不是您的魅力所在,您的魅力是、是——”
“您强大又果敢,很有领导力和号召力,充满了领袖魅力。”万夏跟着补充上。
“唔……”希莱摸摸下巴:“听起来有点像拍马屁了。”
或者说,简直就像形容优秀的Alpha时才会用到的赞美词。
——这是众人心中都没有讲出的话。
“我并不觉得我比Alpha差在哪里。”尹谦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可是此情此景,这句话就太过直白了,其余的人没有吭声,万夏走到讲台上:“谢谢尹谦和同学的分享,接下来就是我的分享时间,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来阅读这个短篇故事。”
故事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上——《一小时的故事》。
万夏作为诵读者娓娓道来。
“大家都知道马拉德夫人的心脏有毛病,所以在把她丈夫的死讯告诉她时是非常注意方式方法的……”
这是一位女作家发表于19世纪末的作品,描述一位患有心脏病的家庭主妇马拉德夫人被人告知丈夫意外死亡后,她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痛哭、暴风雨般的悲伤”,然后她独自走进房间。一阵沉思之后,凝视着窗外的新春的景色,她却有了一种自由的解脱感,她可以“不再为了别人而活着,不再盲目地屈从任何专横的意志”。
在她想象着未来生活的美好,高兴地走出房间下楼时,她竟然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丈夫,这瞬间的突变让她脆弱的心脏难以承受,心脏病突发,猝然倒地死亡。
万夏的声音回荡在活动室。
“他(丈夫)不但没有在发生事故的地方呆过,而且连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大为吃惊地看见了理查德急忙在他妻子面前遮挡着他的快速动作。
“不过,理查德已经太晚了。
“医生来后,他们说她是死于心脏病——说她是因为极度高兴致死的。”
万夏念完,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