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弄啥子！”大妈在二人的压制下挣扎着。
“我嘞个，过年杀猪都没这么难压。”王强咬着牙说道。
而程白水则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说不出话来——他手上没劲，平时又缺少锻炼，按住一个比他重多的人得用出全力。
程白水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带着小臂的皮肤都绷得发紧，能隐约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整个人因方便使劲而微微前倾，单薄的肩膀因发力而微微发抖。
“哈！”程白水叹了气，他累了，松开手，整个人摊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
大妈终于挣脱，痛骂道：“你们这些娃子，心脏的很！就是不想我占到什么好处！”
她本想踩一脚地上躺着的程白水，却被王强拉住了。
“啧！”
表达完不满，她刚想逃出土地庙，却被一旁【胆小】的叫声吸引住了目光。
“那、那是什么！”【胆小】闭着眼，手指对着门外指指点点。
只见街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纸人，大部分如同蛆虫般爬行着。
其中少量像人形的，都堆聚在同一个地方，似乎下面覆盖住了什么人。
“老头子！”大妈吃惊的喊着。
似乎是刚刚她的叫声喊来了地中海，而他运气不好，还没进入土地庙就出现了纸人巡街，也可能是看见了自己选择不躲。
程白水仔细观望着，那些聚集的纸人和一般的纸人不同——它们脸上点了睛！
纸人们如同发狂了般，撕咬着地中海的皮肤，拼了命的向其中钻去，霎时间，血雾弥漫，惨叫声响起。
“啊……”
“啊……”
惨叫声有两道，不用想也知道还有一个来自【胆小】，程白水无奈地看了眼捂着眼睛的【胆小】。
这小家伙什么都没看见，就因一惨叫而害怕。
而见此情形，大妈也再无出去的念头。
她后退了几步，反而转身对着程白水吼道：“你知道纸人会攻击人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把我家老头子害死了，你得补偿！赔我积分……”
气喘吁吁的程白水真的想笑——被气笑。这人变脸可真厉害。
再三思考自己的腿力似乎无法踢动这坨庞然巨物后，程白水放弃了刚刚强烈的念头，顺便拦住了气愤的王强。
算了算了，自己虽是天蝎座，但不爽还是能忍住,当场不会发怒的。
短短几秒，寺庙外的地中海就像被吸干般，地上只剩下皮毛和骨架。
突然，大妈怀中一撮头发冒着光，缓缓升起，在大妈重复的“不要不要”声中，旋转着形成了个人样。
急促的喘气声音传来，刚刚死亡的地中海出现在庙中，当然了，有衣服。
“谁叫你用它了！”大妈愤怒不已，上去就是俩嘴巴子。
“我自己换的为什么不能用！”地中海虽然刚出现，大脑有些糊涂，但吃了俩嘴巴子后本能的还起了手。
通过他们的争吵，程白水似乎了解了这道具的作用：A级道具，使用后会重生在头发所在处，同时会失去所有积分和技能。
王强看出程白水的疑惑，解释道：“这道具好像是某个公会卖的，需要用专属技能换取。”
“专属技能不是只能有一个吗？”程白水发问道。
“是，但是可以换。而且只是有【门票】的玩家会有专属技能，没门票还进入【门】的玩家没有的。”王强回答。
程白水又涨知识了，至于公会是什么，还是等结束后他自己去了解吧。
“他们应该是系统组队，组队分多种，道具组队，公会组队，系统组队。第一个花费道具，一般无副作用；第二个是公会副本用的；第三个则要花费积分，之后获得的积分也会减少，背包道具共享，但格子数减半。”王强分析着，乐呵呵的看着二人打架。
程白水则没兴趣看两老东西薅头发，转身看着外面的纸人，刚刚聚集的点睛纸人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些空白纸人在无主地乱动。
那么刚刚的点睛纸人去哪里了呢？程白水思考着。
他重新看了眼身边：一旁的红衣女士神秘兮兮地自言自语；【胆小】则和王强猜测谁会打赢；地中海和大妈撕扯的难舍难分，但双方都气喘吁吁，快没力气。
程白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村长也没说纸人巡街的结束时间，而且他们似乎没有知晓时间的工具。
“系统，能买个手表吗？”程白水在脑海中向系统发问。
【玩家你好～我叫404～】
“能买手表吗？”程白水在脑海中发问。
【我叫404哦～】
“表？”程白水问。
【404！】
经过激烈的比较，终究还是程白水更胜一筹。
【玩家你是要劳力士还是欧米茄还是其他的呢？】
“都行。”
【玩家你是要劳力士还是欧米茄还是其他的呢？】
“那就劳力士吧。”
【不好意思玩家，商城里没有劳力士。】
“那就欧米茄。”
【也没有呢。】贱贱声传来，伴有忍笑的声音。
程白水脑门上青筋微微暴起：“那有什么？”
【哦～404忘记教玩家了。】
瞬间，程白水眼前出现电子游戏中的画面，右上角多出了一栏图标，眼中最下面多出一排空空的格子。
程白水无师自通，有意念点击右上角，顿时，眼前多出了一个光屏，“商店”二字高高挂起，意念向下翻去，各式各样的道具应有尽有，不过都价格不菲，最低的F级火把都要100积分，并且在这场副本里还无法购买。
程白水看着钱包栏孤零零的100积分，陷入沉默，怎么到游戏里还会被钱财难倒？
不过看又不要钱，程白水翻阅着道具打发时间，还真有几样入了他眼，比如说：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洗面奶4合一膏……
当然他买不起，只是好奇都到随时会没命的游戏里了，这玩意还有人用？
顺带一提，商店里的确没有劳力士，只有显示时间的道具，100积分显示1天，但程白水舍不得花这积分。
商店里还有通用技能卖，1000积分还能随机抽取一个技能，程白水感叹还好没有砍一刀环节，不然没朋友的他会哭的。
程白水顺便试了试背包功能，他拿起地上的破木棍，意念一动，被收入背包，再一想，便又回到手中，还真有意思。
顺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干粮，分给【胆小】一半，他吃的少，俩个人吃一个人量没问题的。
打法一段时间后，耳边的打闹声不见了。
程白水退出商店页面，看着虚伪的假装重归于好的大妈、地中海二人，属实是涨见识了。
门外剪纸声逐渐变小，隐隐约约还伴有女性的哭声，纸人们也渐渐变淡，失去支撑般，落在地上，逐渐和大地融为一体。
终于结束了，程白水感叹，不再理会想找事的大妈，拉着【胆小】走了出去。
“程老弟！你们准备去哪？”身后，王强跟了上来，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出村。”程白水刚刚经历了很多，选择长话短说节省体力。
“带上我呗，我技能叫【护犊子】，B级，效果为使用后背后防御降为0，正面则出现一个持续10s的超～无敌护盾，每10小时能用一次，之前忘告诉你了，以为你们知道的。”王强走到程白水旁边讲着。
“行。”程白水看着这来之不易的正常人，十分欣慰。
看来未来自己还是做了好事的嘛，这难道就是好人有好报？
程白水本想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王强，可身后传来的吵闹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个村长瞎说什么屁话！把我们俩害惨了！你得赔我们！”
程白水躲在暗处，偷听着大妈与村民的争吵，没想到她如此凶猛，敢找npc的麻烦。
“去去去！别烦我们。”村民们面色阴沉，快滴出墨来，但没有所行动。
“你怎么告诉别人真信息，反而让我们送死呢……”
这村民这么废？眼见自己可能被卖出来，程白水坐不住了。
他给一旁的二人打了个手势，暗示他们躲着别动，随后向村民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程白水一脸淡定地讲话，若不认识的还以为他就是村长呢。
“小子，你还好意思来，快赔……”大妈心比天高道。
“你怎么还呆在村里？找到村长了吗？”之前假装村长的村民打断大妈。
“什么村长，你不是……”大妈疑惑了。
“找到了，村长让我帮他做点事，我就呆在这了。”程白水没有理会大妈。
“大喜还远着呢，不给点教训岂不是天天烦？”程白水借用村长的话，推波助澜的暗示。
“小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大妈说到一半停住了，但这次没有人打断她。
一旁，村民的影子逐渐变的立体，似乎有东西藏在其中，伸出似手的东西来，向大妈抓去。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别别别，错了错了错了，刚刚是开玩笑的。”意识到不对的大妈向村民认错。
村民没有理会，或者没法理会，程白水看着双目无神的村民，陷入了沉思。
但奇怪的事，似乎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其中一个先前收过钱的村民影子停住了，但仍是杯水车薪。
“小伙子，帮大妈说说好话呗，你不是和他们很熟吗？都是玩家帮帮忙呗。”见对话村民无果，大妈转而向程白水求情。
“大妈给你道具作补偿！新手应该没道具的吧！”大妈掏出一根木棍道。
程白水有些无语，这不就是随地捡的棍子吗？骗人也不打草稿，这玩意放进背包就知道是假的了。
不过这小白鼠真好用，最好多撑一会儿，让他多了解一下村民的情况，程白水如此想着。
就在那些立体的影子抓着大妈的小腿，渐渐融入其中时，一旁传来的拐杖敲地声音：“你们在干嘛！”
程白水定睛一看，是村长。
听见村长的话，眨眼间，村民们便都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懑，这一切都被眼神好的程白水收入眼底，果然村民和村长不和。
而得救的大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快步逃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怨毒，这一切也被某个眼神好的看见了，只不过他不觉得这种智商能翻出多大浪花。
作者有话：他本想直起身子，腰却先软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神带着点懵懵的水汽，像是还没从剧烈运动的眩晕中缓过来，嘴唇被咬得发红，气息不稳地喘着。
脸也红红的，整个人透着一股被耗尽力气的脆弱感，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扶一把。
以上原本是小水体力耗尽时的描写，没错，就是这样。
(*/ω＼*)
顺带一提，系统好多发言都是后来加的，感觉有点画足添蛇了。还有我这封面，有没有大佬懂的，原来是按百度，发涂画帖了，结果最近发现某江涂画帖不能发封面，帖直接封了，但是我封面（提取的帖内链接）还在？我应该改链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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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纸人村（四）